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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310 字 2個月前

了。”

“嗯,高郎中父親過世,現在身上帶著孝,卻是不好占卜算卦的。”朱佑樘也想了起來,張皇後吃驚道,“不曾聽到這個風聲啊?”

“是急病去世,今早才得的消息,高郎中方才才到吏部那裡備案。”朱佑樘隨口道,“那就是李員外郎吧,明日讓他到乾清宮來,你把八字預備好,看他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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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琰微微皺了皺眉,吮了吮指頭上被針刺出的血珠,不快地道,“這個高郎中也真是不夠意思!錢都收了,也不稍稍隱瞞一下,到明日再走。卻偏偏他一走,宮中就找了別人。”

婉玉也皺眉道,“這是沒準兒的事,誰知道是今天還是明天?父孝為大,卻是怪不得他的,姑娘的一番計算,可惜全落了空。”

樂琰頓了頓,又低頭飛針走線起來,看似漫不經心地道,“算啦,好歹也沒找善靜大師不是?咱們也不算是白費心機——這個李員外郎,是個怎樣的人?”

那日,張老夫人將她找去,說的自然不是什麼家長裡短的閒話,而是與她商議起了具體對策。其實顧紋賢出事後,樂琰這邊的勝算,幾乎已有九成,鎮遠侯夫人全副心思都撲在了女兒的婚事上,哪裡還有閒心為年永夏奔走,卻偏偏,年永夏又已經讓鎮遠侯夫人遞話,回絕了太子嬪的位置,這樣一來,反倒是歪打正著,為樂琰登上太子妃之位掃除了最後一點障礙。之所以還要引開善靜大師,不過是求一個穩字,如今看來,倒也不是無的放矢,雖然高郎中這招暗棋沒有發揮作用,但好歹找的是立場完全中立的李員外郎。

“李員外郎醉心算學占卜,很少出現在人前,倒是對人誇獎過幾句姑娘的算學,也曾入宮為太子講解題目。”婉玉早有準備,回答得是%e8%83%b8有成竹,樂琰贊賞地點了點頭,笑道,“難為你了,站著乾什麼,坐吧。”

“奴婢怎敢。”婉玉說是這麼說,卻早已在樂琰身邊坐下了,口中續道,“方才姑娘午睡時,鎮遠侯府顧小姐派人送了瓜果,我已是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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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來人,回了禮了。”

顧紋賢現在自然是已經回到鎮遠侯府中居住,她與成家的婚事糾紛,最終以成三公子一命嗚呼進入了一個新的糾纏階段,成家人一口咬定,納吉過後顧紋賢就已經算是成三公子的人了,必須到成家與牌位拜堂,從此居住在成家。但顧家卻不屑一顧,宮中對此事一直保持沉默,現下兩家正鬧得如火如荼,顧紋賢反而定下心來,每日裡繡花畫畫,閒暇了,還送點好吃的到夏家,倒是與樂琰來往得密切了起來。

“嗯,說起來,秀眉也遣人送了新藕來,真不知道這樣的時節是哪裡摸到的,分一半與她送去,就算是回禮吧。”這個黃娥,送人不是蓮蓬就是蓮藕,樂琰早已給她取了諢名藕娃娃,黃娥笑嘻嘻的,也不否認。她與樂琰熟稔得極快,時常被樂琰邀到家中來小住幾日,也算是讓她在侍奉母親之餘休息休息。

青金原本也低著頭做針線,此時自然下去吩咐不提,樂琰的兩個大丫環,婉玉現在地位超然,婚嫁的事,樂琰也曾問過她的意思,她卻甘願再多伺候樂琰幾年,樂琰也就不勉強了。青金卻是早早就讓家裡人來說好了親事,隻等樂琰選秀過後,便要放出去成親的。樂琰幾經思量,還是沒有鬆口把奴婢文書還她,倒不是她不願意,隻是婉玉多年來盡心盡力,為的就是那一紙文書,若是連青金都有,就顯不出它的珍貴了。為此,她倒是額外賞賜了青金的父母幾兩銀子,青金反倒覺得麵上有光,服侍她,也就更加盡心盡力了。

回了大小事務,主僕三人都做起了針線活,到得掌燈時分,才到秦氏院子裡去吃晚飯。樂琰站在台階上,抬頭看了看夜空,望著那繁星點點,呢喃道。

“明日就要入宮卜算嗎,也好,就讓我看看,我與你,誰的命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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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八年二月十三,工部員外郎李勇入宮為弘治帝卜算流年,當日,乾清宮四周為眾太監把守,弘治帝罷朝一日,早起便焚香沐浴,祝禱天地,張皇後在側陪伴,李勇卜算用時三個時辰,期間,帝後在屏風後等候。至晚,李勇終於放下算籌,拭去額前汗水,伏地道。

“臣李勇回皇上、皇後,卜得:夏氏女、年氏女,命格均富貴之至,配稱太子妃位。”

屏風後沉默了一會兒,一道嬌美的女聲問道,“誰的命更好些?”

“回皇後,各有高下,夏氏女為鸞命,年氏女為鶴命。鸞為鳳屬,大吉大利、文采輝煌,長生不老,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命格。然,鸞命太過貴重,此女自小必定多災多難。所幸就麵相來看,生有吃痣,專吃福壽祿,因此雖然險,卻也順。過了十六,就隻有二十九歲那年是個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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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過之後,則一生平順。可惜,鸞乃雄鳳,此女性格過於剛烈,與太子的命格相合,注定多口角多爭執,但子女宮卻又昌榮,且太子三十一歲時有一大關口,此女卻是正走旺運,恐怕能以妻運補夫命不足,也是難說的事。”

“年氏女身屬鶴命,鶴為仙家之物,有仙氣,鶴壽無量,也是大吉大利、難得一見的命格。此女心性高潔,自小便從不與人紛爭,賢良淑德,與太子命格相合,婚後,夫妻相敬如賓,六宮風平浪靜,但子女運前十年卻不旺。就麵相看,此女臉頰圓潤,乃是福運之兆,然而,今、明兩年乃是六衰之年,若是平順無事,則一生無憂。可……小臣曾為此女兄弟排過命盤,此女兄弟,乃是雉命。鶴立%e9%9b%9e群,卻為不祥之兆,此女一生注定為家人所困,無法展翅高飛……”李勇才一說完,便連連叩頭,盼望能稍解張皇後的憤怒,他雖然醉心於卜算,但並不傻,張皇後當年的卜算之詞,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當時善靜大師也對張皇後說了她的兩個弟弟乃是惡蛟相,一生擇人欲噬,欲吞卻張皇後的福氣。他對年永夏的命理推論,卻有影射張皇後的嫌疑了。

“不必惶恐,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屏風後沉默了片刻,張皇後才又徐徐開口。“那年氏……子女運,真的不旺麼?”

“娘娘,子女運所旺,不在子女人數,而在子女命格,前十年,年氏女或有所出,也是說不定的事,但就她個人而言,卻是十年後所出的子女,要更為健壯聰慧。”李勇又叩頭道。“隻是子女又有子女的命格,到底如何,小臣也不敢斷言了。”

屏風後又沉默了下來,半晌,才有宮人捧出金銀彩緞,李勇退出乾清宮時,才發覺自己的裡衣,早已汗濕透了。

後十日,朱佑樘斥責成侍郎,令其不得糾纏顧氏女婚嫁,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嶽去職。

後十三日,宮中終於傳出了選秀的消息,三月三日,秀女初選、三月十三日,秀女復選,三月二十三日,終選秀女進宮居住,夏氏女樂琰、年氏女永夏、顧氏女紋賢,均進宮候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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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五次就可以走完加更路了(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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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與情敵同居 ...

明清兩代的選秀程序其實並無多少不同,至少對樂琰這個好說也接觸過清穿選秀文化的現代女來說,對選秀時必然會出現的尷尬境況,她是早多了幾分了解,一路下來,大大方方的,反而被女官們誇了幾句。當然了,這也是因為她和沈瓊蓮的師徒關係在庇護著她,對宮人們來說,恐怕就算是皇帝皇後,都沒有沈瓊蓮這個老祖宗地位尊崇,畢竟,她可是主掌了女官們的升遷之道。樂琰也越發覺得當年自己拜了沈瓊蓮為師,可以說是這輩子做得最對的幾件事之一。

初選、復選,也都是波瀾不驚,明代選秀規矩,最終候選的幾十個秀女,都要到宮中居住數十天,由太監、女官共同考察言行舉止,是否配得上皇家風範。此時的紫禁城人煙稀少,集中居住在壽昌宮與壽安宮的秀女們,倒是給宮中增添了不少人氣。秀女們歷來是兩兩共居,而樂琰很巧合地,居然與年永夏被安排到了一間。也不知道是為了限製她的行動,還是為了限製年家四娘的小動作。

要想看到電視劇、小說中那樣暗潮洶湧,各自出招的選秀場景,那是根本沒有可能的。秀女們的一舉一動都有女官、太監在暗中注視,隨時記下上報,心性不夠敦厚善良?對不起,肯定沒你的份了;口齒不夠靈便清楚?不好意思,等著回家吧;舉止不夠優雅大方?好了好了,早就不該選你。因此,這幾十個人的小團體,就好像是多年失散的姐妹般,誰對誰都是親切溫柔,體貼入微,不要說是明爭暗鬥,就連大點聲說話,都是極少見的。每日裡,眾人便是早起晚睡,學習宮規禮儀,也有讀書寫字,%e5%90%9f詩作畫的,不但不可能和外人見麵,皇太後、皇後的麵也是見不到的。想要禦花園偶遇太子?對不起,太子住在禦花園對角線那邊的端本宮,最近更是被嚴格管束起來了,這後宮的門檻,他是連踏都踏不進來。

在這仿佛是封閉型軍訓的大環境下,樂琰倒是找到了久違的輕鬆自在,直到了這個時候,她才體會到夏老夫人對她的苦心,老夫人怕是知道些選秀規矩的,當年的刻苦訓練,到讓今天的她處處遊刃有餘,反正說穿了,考察的無非就是以下幾點,大場麵是否頂得住,睡覺時會不會吵到老公;沒事能不能和他玩個精神共鳴;對未來的小三姐妹們是不是夠大度。對樂琰來說,反正前三點她是完全符合的,至於第四點她就不費事了,反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得很清楚。

事實上,現在京城中熱議的對象,也並非是她或者年永夏,而是鎮遠侯家的大小姐顧紋賢,從來皇家選秀,隻在寒門女子中采選,鎮遠侯世代富貴,為何顧小姐也能入選?且這顧小姐,僅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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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還鬧出了那樣大的風波,如今又能以公侯世家小姐入宮備選,一時間,不但是朝野都猜測著天家的用意,就連那一等門第相似的人家,都蠢蠢欲動起來,看著自己女兒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深意。

別人不知道,樂琰與年永夏,心裡卻都是有數的,甚至連宮中的秀女們,見到了顧紋賢的長相,也都知道了她不過是個陪選。此事內裡的曲折,說來卻倒也是簡單,張皇後原本就是站在顧家這邊的,無奈當時王嶽尚未倒台,鎮遠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