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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幫不了他。”

她微微抬起一點頭來,眸光閃爍,清亮有神,與她的弟弟神韻之中確實極為相似。

“我一直怕他在外麵壓力太大,萬一生病了也沒人照顧他。所以,知道他有你這麼一個朋友,我就放心了許多。”

“呃……”段硯行一時間不知怎麼答話。唐琦淡淡笑了一下:“雲衍性格內向,在家裡話也很少,和他恐怕不好相處吧。不過我知道,雲衍他性情其實有點冷淡,不是他喜歡的人,他是不會放在心裡反複提起的……”

“呃,二嫂。”段硯行怕再聽下去不好招架,隻好不禮貌地打斷。

唐琦會意地笑了笑:“我沒有彆的意思,雲衍他在信裡什麼都告訴我了。他說你已有喜歡的人,我也勸過他了,感情的事原本就不能強求,隻不過這是雲衍第一次主動提到一個人,所以,我希望三少爺以後還是能以朋友的身份多照顧他。”

唐琦微微頷首,淺淺一個禮,卻是段硯行消受不起的人情。

他唯有勉強道:“他要是有什麼困難,我一定會儘力幫他。”

唐琦馬上展顏道:“那謝謝小叔子了。”

“不……這沒什麼。”

段硯行暗自歎息,唐琦不虧是林雲衍的姐姐,脾氣心性簡直一個罐子裡釀出來的。

林雲衍玲瓏有致,他姐姐也很聰明伶俐,馬上一聲“小叔子”,把人情債狠狠地敲定了,段硯行想推%e8%84%b1都沒機會。

話才說了幾句,廊裡又響起一個乾脆的聲音,如那庭院深處撩起一勺子清水所發出的甘甜聲響。

“姐。”林雲衍也從燈火裡走來,竟是一身青藍色的唐裝,銀線秀出的雲紋在昏暗裡微微泛光,如星星點綴在身上。眸子裡卻如秋夜一輪明月,“你怎麼撇下姐夫跑到外麵來納涼?”

話到一半,看了一眼段硯行,微露笑容:“偷偷和你的小叔子聊什麼?”

唐琦和方才溫芳大雅的大家閨秀不大一樣,麵對弟弟時顯露出幾分自在大方的性情,橫了一眼弟弟,道:“對自己的姐姐要慎言慎行,你想傳謠言毀你姐姐的名節啊?”

林雲衍笑道:“今天是姐姐結婚的日子,我怎麼敢沒大沒小。”

大概同樣也是和自家姐姐說話放鬆自在,麵對唐琦時,林雲衍也顯露出幾分以往沒見過的俏皮。

這對姐弟眉目神情其實都很相似,秀外慧中,同樣是一眼的清清澈澈,晶瑩剔透裡仿佛有引人探尋的深潭。

兩人同站在一幕景中勝似美景,任清河淙淙,溪流不儘,也不屑於一顧。

唐琦和弟弟調笑了幾句,回禮堂裡去了。

剩下段硯行和林雲衍兩人並肩杵在一顆斜倒向走廊的桃樹下,映著香堂裡通明的燈火,看一方繁星在頭頂閃爍,熙熙攘攘聲都離得很遠。

“原來你是……”段硯行愁緒萬千,愣是說不出下文。

林雲衍略微仰頭,好似在觀望天邊星辰,麵容恬靜:“姐姐跟你說了什麼?”

段硯行歎了口氣,轉頭迎向由黑暗襯托的清冷側臉:“她讓我好好照顧你。”

林雲衍近一年來都顯得單薄消瘦,從日本回來以後,也看不出是不是又瘦了些,隻是臉上少了點笑容,多了分清淡,在夜裡透出一股沉寂之意。

似乎笑聲也隨著唐琦而散了,林雲衍波瀾不興地說:“再照顧下去,我欠你的人情就越來越多了。”

段硯行心情沉重地歎了聲:“誰欠誰的啊……”

林雲衍依舊是波瀾不興地看著星辰:“沒有你在裴大哥那裡替我說話,討個人情關係,我不會在這個圈子裡那麼順利地起步。雲觴要不是給你麵子,也不會那麼關照我。現在我能有發展,多多少少有你牽線搭橋,明的是幫,暗的也是幫,有意無意都一樣的。”

有意無意……

段硯行細細琢磨這四個字,暗歎林雲衍心細如絲,言語措辭謹小慎微之中竟是精明。

難怪連眼利的雲觴也看不懂他。

他勉強一笑,溫言道:“衍衍,你心裡有委屈,彆老藏著。”

林雲衍清清的眸子靜靜朝他看來,淺淺地勾了下嘴角,一派淡定:“我沒有什麼委屈。委屈的恐怕是雲觴,還不知道他現在境況怎樣,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

林雲衍的話直中要血,段硯行便不好再敷衍,惆悵地歎出一聲:“葉慎榮不知道把他藏哪兒了。”

兩人相繼沉默下來,許久沒有話敘。

香堂那邊通過來的小徑上晃悠著一個男人,扯破嗓子哼著不成調的歌,伊呀呀的聽不清唱什麼。

到了近處,段硯行他們才看清楚是裴大少爺。

剛才段硯行離席的時候,裴邵賢已經醉了,現在醉得更甚,腳底下步子錯亂直打飄,跌跌衝衝地一麵向他們這邊晃過來,一麵嘿嘿地笑:“哎呀,黑燈瞎火,什麼人在這裡偷偷摸摸……?”

段硯行迎上去剛想扶一把,裴邵賢一個趔趄,自己倒下來,正好撲進段硯行懷裡。

這本來沒什麼,酒醉嬉鬨無心之失,可是裴邵賢偏偏用雙臂勒住了他的背脊,抱得死緊。

段硯行麵色一白,裴邵賢半掛在他肩膀上,嗅著他頸側的溫香,垂下頭去時語聲凝重:“老段,你沒死……你沒死……真是太好了,我……我……”

噗通一下,裴邵賢整個身體的重量壓下來,帶著段硯行一起橫倒在地。

段硯行倒在地上以後才意識到,事情不是鬨著玩的。

他這輩子可沒被人壓過,如今拖著裴易尋纖細的身板,怎麼也推不開酒後亂性的裴邵賢。

裴邵賢大概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三兩下已然扒光了他身上的衣服,襯衫刺啦一下撕裂開來,聲音竟清脆得駭人。

場麵難以收拾,裴邵賢雖然意識不清,力氣卻猶如蠻牛。

他到底體格要壯實很多,段硯行力不從心,眼睜睜看著身上落下一片%e5%90%bb痕,逼不得已想叫人時,忽然意識到這是在裴家。

裴家冷冷的圍牆內,小太子自小養得內心陰暗晦澀,不知做了多少缺德事,倫理亂得連家仆都辨不清真真假假。

和二哥是確有其事,和大哥是曖昧不清,外麵傳的時候,總是三兄弟一起講,裴邵賢就算是清白之身,也被兩個弟弟汙穢了名譽,難以自白。

畢竟是一家之宅裡出來的骨血之%e4%ba%b2,血統是有遺傳的。

現在家裡正在辦婚事,一屋子的%e4%ba%b2戚朋友,滿堂的客人,要是全部引來了,這場麵怎麼收拾?

段硯行隻能啞巴吃黃連,想到邊上還站了一個人,忙道:“衍衍,快幫忙把他拉開!”

可惜,林雲衍僵在原地完全沒有動,他已經被這%e6%b7%ab-亂的場麵嚇傻了。

裴邵賢動作越來越大,段硯行心裡越發急躁,終於喊出聲:“邵賢!邵賢!”

不料,裴邵賢的影子壓了過來,強橫地用嘴封住了他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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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意識一陣麻亂,隻覺發絲間手指的用力糾纏,仿佛是隱藏了多年的心結,終於積鬱太深,而爆發出來。

香堂那邊正有幾個人閒聊著,往遊廊這邊漫步而來……

第三十九章 往事的真相

遊廊差不多是全敞開地對著庭院,中間沒有什麼遮蔽物,隻要過了從香堂那邊延伸到院中的小徑,廊中發生了什麼便可以一覽無遺。

段硯行此時的心情就像一鍋煮開的沸水,帶著沙啞又喊了一聲:“衍衍!”

眼看那邊聊天的人越來越近了,林雲衍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扣住裴邵賢的肩膀,扭著胳臂眨眼就把人摔在地上。

他怕裴邵賢掙紮起來,便單膝壓上去,把人完全擒住,讓他有再大力氣也爬不起來。

他剛才被裴邵賢忽然襲擊段硯行的激情場麵嚇住了,一下子被攪得心神紊亂思路空白,驚亂之下憑著條件反射發起行動,下手自然非常狠。

段硯行這才後悔叫他幫忙,因為他下手毫不留情的關係,被摔在地上的裴邵賢發出慘烈的叫聲,反而把庭中的人驚動了。

過來的都是老夫人生意上的朋友,老夫人自己首當其衝到廊下,於是便看見自家的大兒子衣衫淩亂地被人鉗製於坐下,嘴裡含含糊糊念叨著什麼。旁邊就是幾乎光%e8%a3%b8著上半身,氣喘不定的小少爺,仰麵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來不及起身,幾縷破碎的衣料還留在附近,有傷風化。

自裴易尋進入家門,在女主人眼中他就是個**下流,勾引哥哥們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來,給裴家頻生禍端的妖孽。

如今眼下的情景無法不讓她對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深惡痛絕,可是顧及顏麵,她還是低吼了一句:“你們在乾什麼!”

接著,老爺子也在管家的攙扶下過來了,段硯行心下暗歎,這場麵不好收拾。

裴家的臉麵這次被裴易尋丟儘了,隻是老爺子向來偏寵小兒子,不忍心端出家法來訓誡,隻好把犯事的兩人一起關在祠堂裡思過。

連帶林雲衍也受到牽連,拖累了剛過門的姐姐,在公公婆婆麵前為弟弟出手傷人賠禮道歉,洞房花燭夜結果鬨得%e9%b8%a1犬不寧。

裴邵仁由於過去與三弟的不良記錄,東窗事發後也不好在父母麵前勸慰什麼,好在新婚妻子很會做人,把公婆擺平了,他便抽身去祠堂看看兩個兄弟。

被父%e4%ba%b2母%e4%ba%b2雷霆咆哮了一番,轟轟烈烈鬨了一場,再加上下人送來的幾杯涼茶,裴邵賢的酒也就醒得差不多了。

隻是他依然有些迷迷糊糊起不來,是因為之前被林雲衍狠狠摔的那一下撞傷了腦袋,後腦勺腫起一個大包,沉得像灌了鉛似的。

裴邵仁過來看他們時,他還橫躺在地上昏昏沉沉,拽著段硯行的一根手指頭,像小孩子搶奪到心愛的玩具般不肯鬆開。

段硯行盤坐在他身邊,抬頭橫了一眼進來的裴邵仁,冷嗖嗖地笑著:“二哥,你讓大哥到你房間裡去後,你們說了些什麼?”

祠堂裡光線暗沉,加上染香的效果,把裴三太子的臉烘托得如鬼魅似的。

裴邵仁下意識怔了怔,再回過神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