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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抽好幾口氣,他咬著牙在旁人的攙扶下爬起來。

馬宇重緊張地跑過來尋問:“怎麼樣?摔傷了沒有?”

段硯行扶著受傷的肩膀,搖搖頭說沒問題,劇組的醫務人員馬上給他鬆解腰部的威亞鋼扣。

他低頭看去,怔了一怔。

鎖扣的截斷麵乾脆利落,並且有焦黑的痕跡,這說明鋼索是被槍打斷的!

第二十七章 驚人的內幕

醫護人員讓段硯行留在原處做緊急處理和簡略的檢查,他從近十米的高空摔落,誰也不能確定衝撞後是否會有潛在的傷患一時間還未爆發出來,被本人察覺到。

摔落的地方是一個較淺的凹坑,段硯行盤%e8%85%bf坐在墊子上,等肩部移位的骨骼矯正過來,包紮好後,在三四個人的攙扶下才能步履蹣跚地爬出去。

他的一邊肩膀因傷而無法動彈,隻能單臂撐在坑槽邊緣,由彆人扛起他的下肢,再慢慢爬上去。

就在這時候,一雙銀色的高跟鞋出現在他的視平線中,他猛地仰頭,身著正裝的J(注:以後Joyenna就這樣簡稱吧,大家都好記點^_^)麵帶微笑,把一隻手遞給他:“裴易尋,你沒事吧?”

看著眼前仿佛惡魔伸過來的手,段硯行心裡狠狠抽了一下,寒意遍布全身,忽然臂膀%e8%84%b1力,身體往下墜去。

J連忙抓住他的手腕,看他臉上慘白無血,失魂落魄,J笑了笑:“小心,我拉你上來。”

段硯行想起裴邵賢的叮嚀,警惕地抬頭,冷冷瞪過去:“謝謝。”

J保持著微笑,一邊把他拉上去,一邊用隻有他們倆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不用謝我,我隻是正好替葉老板轉達一句話給你。”

攀上平地以後,段硯行裝得若無其事,卻壓沉嗓子問:“葉慎榮有什麼話要說?”

J看起來十分專注又關懷地為他整理淩亂的衣裝,就像專業的場務那樣。

但在她和善的笑容裡卻藏了殺機,她殷勤地笑著說:“葉老板希望你離雲導遠一點,否則倒黴的不止你一個。”

說完,身體往段硯行%e8%83%b8膛傾下,幾乎咬著耳朵低笑,“目前還隻是希望你能自覺,如果你有逾越的舉動,下次我們可就不會瞄準威亞開槍了……”

她的聲音很淡很輕,聽起來就像一句慰問的話語,稍後不動聲色地走開了。

留在原地的段硯行由人攙扶著才能站穩起來,手心裡陣陣潮濕的冰涼,恐懼由主動脈灌入心房。

“我們”!

J說的是“我們”,那就表示隱藏在暗處的是一個群體,而不是個體,不單單隻有J一個!

他的四周或許已經被全方位地監視著,葉慎榮的眼線說不定滲透到了他所接觸的任何一個環境裡,時刻監控他的一舉一動。

或許他早餐吃了幾個%e9%b8%a1蛋,都會立刻傳到葉慎榮耳朵裡去。

段硯行再度朝人群裡尋去時,已經看不到J的身影。

雖然他堅持自己可以帶傷上陣,但是馬宇重考慮之後,還是讓他回酒店修養,還派給他一個小助理照料他。

段硯行不太習慣被人伺候著,想方設法裝嬌蠻把小助理趕走後,他想來想去,隻有找二哥幫忙。

裴邵仁當天在家裡很閒,接了電話後天南地北胡扯一通,向弟弟訴苦有多久沒見麵了,有多麼思念多麼飽受相思之苦。

還用近來新搜刮到的名貴茶葉和古玩誘惑之。

段硯行猛打冷顫,搶斷道:“二哥,弟弟有件十萬火急攸關性命的事,隻有二哥你能幫我!”

他一開口就把事情的嚴重性提升到最高級彆,聲音也十分急切嬌柔,毫不忌諱地向裴邵仁撒嬌。

這一招很管用,裴邵仁馬上就關懷備至道:“弟弟有什麼事,二哥就算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上刀山下火海,哥哥一定會幫你。”

段硯行又哆嗦了一下,沉了沉嗓子,鄭重道:“二哥,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人。”

“啊啊,弟弟又看中誰了?”電話裡的男人調笑著。

段硯行不予理會,仔細想了想,說:“這次跟雲觴來西安的一個女助理,叫Joyenna,她應該是葉慎榮的人,不過經常和雲觴一起出入在外。你幫我查查她的身份。”

裴邵仁毫不遲疑道:“好,我馬上會給你消息。”

消息沒來,人卻電光火石地出現了。

夜幕還未落下,裴邵仁已經坐在段硯行房間裡的靠窗單人沙發上,不緊不慢地端著一杯濃香四溢的咖啡。西裝革履,金絲邊眼鏡光亮如新,好像隨時能拿出電腦和文件夾開始運籌帷幄的樣子。

“弟弟啊,二哥實在是萬分的想念你啊!”

裴邵仁滿麵舒心愜意,古韻悠長的說話調調讓段硯行麵皮抽了三下,薄薄的皮膚不禁泛出紅潤來。

裴邵仁瞧出他的尷尬,眼眉笑彎了。他歎了口氣,說:“二哥,我等的是消息,不是你的人。你%e4%ba%b2自過來一趟,讓我有點為難。”

段硯行把話說得很直,他深知如果給裴邵仁留一點情麵,這位裴家的現任當家可不止是得寸進尺。

裴邵仁也好像有些失落地悠悠歎了兩聲,卻不失笑容道:“跟自家哥哥有什麼好為難的,你心裡的芥蒂二哥明白,隻是多少留點餘地讓二哥有所念想就好。”

他二哥這個人表麵看著實溫潤如玉,舉手投足慢條斯理,談吐一派文人雅士的風格,圓滑細膩,整日都是一張滿麵春風的笑臉,喜怒無形於色。

他用略帶傷感的語氣淡淡地說出這樣的話語,確實有著觸動心弦,令人心軟憐憫的效果。

也不知當初,裴家的院子裡,古靈精怪的裴三少爺是如何沒有節操地跟他二哥搞上了,這裡頭或許有工於心計的裴邵仁施以壓迫,有身份卑賤的裴易尋為求自保的苦衷而做出妥協,這些明麵上都看不出來。

自從段硯行重生以來,裴邵仁基本上還是和他保持兄友弟恭,和睦融融的狀態。

段硯行立場堅定,決計要和二哥劃清這道界線。

他看著裴邵仁溫和脈脈的臉龐,狠下決心,冷酷地說:“二哥,有件事弟弟一定要跟你說明白。”

裴邵仁慢慢地眨了下眼睛,似乎是刻意要讓睫毛眼皮翻動得那樣緩慢,流淌在眼底的那絲神情說不出是什麼意味。

他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段硯行便道:“我們以前的那種關係,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希望二哥……能放過我,不要再計較我們過去做過的那些事,這樣,我才好坦然地麵對哥哥你。”

時間流逝的速度變得格外緩慢,一分一秒都像剝繭抽絲那樣啃噬人的耐心。

段硯行等著二哥的反應,而裴邵仁最後做出的反應也出乎他意料。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擱下咖啡杯,扶了扶眼鏡,就像是不經意的習慣動作,勾起的%e5%94%87角並沒有惡意的意味,鏡片後麵露出一雙細長的眼。

溫柔,而沉靜。

過了一會,裴邵仁用手半捂著嘴,笑得有些輕狂。笑過以後,才又恢複平易近人的姿態。

“早知道弟弟是個釀下大禍便撒手而去的人,都這個樣子了,二哥怎麼不去計較?”裴邵仁一言一語細水長流,一絲額發耷拉下來,在平整的額前輕輕晃動,有些不羈的味道。

段硯行臉色緊繃,嚴肅得像要上戰場。

裴邵仁看他那麼緊張,溫柔地笑了:“自從弟弟被帶到裴家以後,裴家兄弟的情分都被弟弟攪成一鍋渾水。大哥十年以來不進家門,對我這個弟弟始終帶著有色眼鏡相看,老爺子眼裡也容不下我這個兒子,我們的母%e4%ba%b2怨我搶了大哥的繼承權,對我除了忍氣吞聲以外,母子情分大概不剩下多少了。”

裴邵仁眼神定了定,再緩緩拿起咖啡杯來:“不過,二哥心裡也早有準備,這些個爛攤子遲早還是要由二哥來收拾,裴家的事,弟弟就不用再操心了。”

段硯行除了沉默不語以外,找不到更為妥當的表示。

裴二少爺比誰都深藏不露,他的一切都是表麵上看不出來的。說不定他此刻氣定神閒和你聊天,下一刻就撲上來將你活活撕碎了。:-)思:-)兔:-)在:-)線:-)閱:-)讀:-)

段硯行連根指頭都不敢動。

裴邵仁喝了一口咖啡,歎出一口氣來,再而注視他時,已是一派沉穩淡定的模樣:“你要我查的那個女人,雖然不能確定,但極有可能是FBI。”

話題轉移得有些唐突。

答案出乎意料,段硯行驚愕得臉色發白,眉頭揪緊:“FBI?!”

裴邵仁點頭:“她的戶籍上名字是洛敏,新加坡人,十五歲移居美國,之後一家三口都入籍成為美國公民。八年前父母雙亡,她到中國來留學,讀的是編導研究生,畢業後進入葉慎榮的公司工作,一直定居在Z市。”

段硯行神情凝重地問:“你從哪裡看出她是FBI?”

他的二哥是在黑道上混得風生水起,呼風喚雨的人,經常與各種身份特殊的人物打交道,做出這樣的判斷可信度十分高。

段硯行不是懷疑,隻是心裡不由得忌憚,葉慎榮身邊竟隱匿著FBI?

而且,還和雲觴走得很近!

裴邵仁篤定地喝著咖啡,笑了笑,不急不躁說:“履曆上看不出破綻,隻不過,這人啊,乾過些什麼事總會留下蛛絲馬跡,她在葉慎榮公司那麼活躍,卻始終隻是個小秘書,那就不得不引人懷疑了。”

“而且,”裴邵仁進而強調,“你想想葉慎榮什麼身份?他們家祖業是在美國做軍火生意的,和美國國防部直接掛鉤。他一個人待在中國,身邊帶幾個FBI保護他並不奇怪。”

段硯行知道葉慎榮的家世很了不得,但他從沒有去細想過這位闊少爺如何舉足輕重。

說來也滑稽,他一心隻把葉慎榮當作是用錢財奪走雲觴的情敵,橫刀奪愛的衣冠禽獸。除此之外,這個人有多少手腕,有多厲害,他從沒去關注了解過。

他對葉慎榮甚至是不屑於放在眼裡的。

那時候,他隻顧著一味沉溺在失去雲觴的悲痛中,卻一直沒有真正地詳查過這個對手的底細。

如今,這個結果讓他非常震驚。

葉慎榮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他心裡感到陣陣涼意,漫溢在神經裡的疼痛再度被喚醒。

雲觴和葉慎榮在一起有十年了,憑他的聰明才智,恐怕不會對此一無所知。

葉慎榮讓J來警告他,而雲觴冷眼旁觀,縱容這樣的行為。

雖然已不至於再被傷害,卻不免仍有些心寒。

雲觴啊雲觴,你我不念感情也有恩情,不談恩情,亦有多年同床共枕的情分。

常言說,日久生情,千萬次的擁%e5%90%bb總能生出一些感情來。

既然你已經在懷疑我的身份,竟還是幫著葉慎榮來害我?

你的心裡,真的不曾愛過我一點點麼……

裴邵仁靜坐許久,一直在默默地注視著弟弟的表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