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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配,好像他穿越了季節,獨處在夏天。

段硯行很想裝作沒看見,雲觴陰冷譏誚的笑聲便傳了過來:“裴小尋呐,你成天在片場瞎晃悠,這麼渾水摸魚能成天皇巨星?”

一邊聲音豔色十裡,一邊人影妖氣衝天地堵在了麵前。

同時還卷來一陣邪風。

段硯行咬咬牙,十分敬業地挽住薛婧的胳臂和小腰,正經八百道:“愛情第一,事業第二。”

“靠!”雲觴顯然心情非常之糟糕透頂,他心情惡劣的時候就會滿□粗,“虧得剛才星美老總%e4%ba%b2自打電話過來,稱讚我推薦的人很有潛力。人家想挖你過去呢,怎麼,你準備把你那點兒潛力都揮霍在偉大而無私的愛情上?”

段硯行冷冷瞪過去:“那又如何,我喜歡把潛力揮霍在哪裡,需要得到雲導您的批準?”

四目交錯,仿佛要迸出惡戰的火花來。薛婧看情勢不對,忙圓場:“雲導,小尋和我正打算去吃飯呢,您要不要一起來?”

雲觴臉色忽然冷了下來,直接忽略薛婧,眼色如刃一樣直逼段硯行。

接著,他又噗嗤一聲,酣暢地咧嘴笑起來:“喲喲,名氣大了骨頭就硬了,現在有大牌女明星撐腰了是不是?我說裴小尋,我怎麼才發現你原來這麼矯情~”

配合著抑揚頓挫的尾音,雲大導演妖孽地挑了挑纖長冰冷的眉。

薛婧臉色有點尷尬:“雲導,記者還在附近呢,要是把他們引過來,不太好吧?”

“滾吧滾吧。”雲觴不耐煩地揮揮手,擰著眉頭猛揉睛明%e7%a9%b4,“他媽的我就想逮個人幫我驗片,這人都死哪兒去了,再看下去老子真要色弱了!四個助理沒一個頂用,副導演居然挑這種時候去結婚!結個%e5%b1%81婚,都他媽為了愛情,不要吃飯啦!嘶——,外麵怎麼那麼冷!”

雲觴的神經反應好像慢了十六拍,冷風蕭蕭,他哆嗦著打了個噴嚏,才知道冷。

誰大冬天穿背心在外頭晃?

段硯行看他確然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臉色憔悴,一身濃重嗆鼻的煙味,恐怕在烏煙瘴氣的環境裡悶了不下十二個小時。

抱住臂膀微微發抖,竟透出一股蕭瑟的美豔和惹人憐惜的淒楚。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是你自己把工作排得太滿了吧?少賺一點錢,說不定你能多活幾年。”

話音還沒有完全飄散出去,雲觴淩厲的眼眉迸射出攝魂奪魄的冷豔,笑著定格在段硯行的五官上:“早點死,就能早點去地下見見我那個老情人。你說,是那人有福,還是我薄命?”

段硯行警覺地冷笑:“雲導的老情人恐怕很多,真不知是哪一位在地下等您。”

雲觴低笑,眼底透出一絲帶有淒色的媚惑:“是啊,就怕那個人對我恨之入骨,見了麵也裝作不認識,巴不得我下地獄,永不超生?”

他故意壓低了嗓音,那摩娑著骨頭似的讓人心癢難耐的銷魂聲音沉%e5%90%9f著,說出讓段硯行瞬間血液都要凝固的話語。

段硯行臉色一僵,迅速轉移目光,掩飾著心虛而把薛婧的手十指相扣地握在掌心中,接著就背過身去,冷冷說:“聽說生前太風流的人,死了到地獄要受酷刑贖罪,地獄有十八層呐……不過雲導大概不怕那些玩意,您一向喜歡怎樣就怎樣。”

他不打算再消磨下去,與薛婧緊緊挨著,頗為%e4%ba%b2密地準備走人。

忽然,那一聲銷魂蝕骨、欲言又止的低喚,帶著獨一無二的語調和音色,順風飄進他耳朵裡:“硯行……”

第二十三章 分歧

十年以來,這是雲觴第一次再度用聲音念出這個名字。

“硯行……”

就在對方轉過身來時,為了不去看那個人臉上的表情,為了留給自己一點餘地,雲觴馬上就背過身去,轉而向劇組人員們吼喝:“你們在給我磨蹭什麼!場記呢!編劇呢!我說過6點前一定要把修改好的場景給我過目,怎麼我一個字也沒看到!!……”

第二天,雲觴在放映廳裡因尼古丁吸食過量,窒息送進醫院這樣的小事立馬就被當作八卦新聞登在了晨報上。

葉慎榮那天早上剛飛東京,下午就回國去了醫院,還帶著營養師和私人醫生同去。

前腳剛踏進病房,病床上仰靠著的雲觴便把一本雜誌摔在門口地上:“搞什麼,吵死了!我不就是煙抽多了進來洗洗肺嘛,用得著讓你像參加葬禮一樣嗎,滾回日本去,AVEX的生意不談啦!”

雖然那副盛氣淩人的囂張樣足夠點燃葉慎榮憋在心裡的怨火,讓他爆發多年的積鬱,直接在病床上把這妖孽辦了。

不過一物降一物,葉慎榮作風強勢,可對雲觴就是強不起來,否則也不會消磨了十年卻始終拿不下這妖孽。

一看見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墨黑的眼睛因為虛弱疲乏而浮上一層薄霧般的水汽,什麼火氣都壓下去了。

雲觴此刻看起來是沒什麼,其實被送進醫院搶救時極其危險。

他在放映廳裡關了太久,一個人毫無自覺地抽掉了三包煙,忽然就心跳過快,呼吸急促,全身肌肉不受控製地痙攣。

劇組人員一開始還不知道導演在放映廳裡昏了過去,送夜宵的小跟班敲門大喊良久,察覺不對勁,才讓影城的工作人員把門打開。

大夥看見雲導昏迷不醒,驚慌失措了半天才叫來救護車。

雲觴進醫院時神誌不清,抽搐嘔吐,樣子十分駭人。醫生給他洗胃、靜脈注射、還做了皮膚消毒,走出手術室時嚴厲地斥責了劇組人員,說要是再晚一點送來,就好直接找記者來給雲導發訃告了。

葉慎榮在了解事故過程時,聽得心裡一片虛驚,到醫院見到真人,一顆心才放回了原處。所以這時候不管雲觴怎麼發脾氣,他都不予計較。

他慢慢到床邊坐下來,注視之下忍不住眉開眼笑,深情款款得像個沉浸在初戀中懵懂而青澀的少年:“AVEX的生意擱一擱沒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我心裡的位置。”

他不吝嗇地說出甜言蜜語,可是又壓抑不住心裡的一絲嫉妒:“和你當年的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比,這點損失不算慘重吧?”

雲觴彆過臉去不說話。

葉慎榮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他很乖地沒有躲沒有避,縮了縮肩膀往被褥裡鑽下少許,像隻受傷的小動物想躲起來自己%e8%88%94傷口。

葉慎榮看得心裡一陣酸痛。

“你當初給姓段的辦個喪事,搞得像世界大戰一樣,不是也什麼都丟著不管了?洛杉磯的殿堂你想了多少年啊,和你那丟盔卸甲的勁頭比起來……”葉慎榮輕歎之後沒再說下去,反而露出關懷備至的神情,“好像還有點發燒,你吃過什麼沒有,醫院的飯菜你咽不下去吧,我把廚子帶來了。”

往常葉慎榮提到那個人,雲觴肯定會痛斥幾句。但是雲觴一生病就特彆安靜特彆乖順,不管葉慎榮揉他頭發還是撫摸他的臉頰%e5%94%87瓣,他都縮在被子裡,目光呆呆的好像一個漂亮的人偶。

過了會兒,他低聲沉%e5%90%9f:“葉,我想在《蘭陵王》裡給裴易尋安排一個角色。”

葉慎榮的眼神一下子冷厲得好像要刺透雲觴的肋骨,穿透心臟。雲觴漠然地垂下眼睫,溼潤瀲灩的眸光落在雪白的被褥上。

葉慎榮仔仔細細地捋著他一頭柔光順直的長發,不輕不重地說:“也好,讓他做林雲衍的陪襯吧。”

雲觴出院後,讓助理跟裴易尋的經紀人聯係。

冷僷欣對雲大導演大為反感,本想迂回著婉拒,被穆染聽見,搶斷下來。

穆染和雲觴可是有不少交情,這兩人因為一次抽象藝術畫展情投意合,差一點就被傳為雲導的劈%e8%85%bf對象,被善妒的葉慎榮做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穆染這人,什麼事都看得很淡很透,外麵傳他是同誌,他不介意,造謠他和雲觴滾過床單,他也不介意。一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樣子,跟著裴總風風雨雨多年,也沒見他沾上一點腥氣。

雲觴取笑過他,說他這種人就應該穿越去古代,穆染還是嗬嗬地一笑而過。

太豁達的人,就是耳根子軟,容易被套牢。

雲觴的提議,穆染一開始立場明確,和冷僷欣同一戰線。後來被雲觴花言巧語,扯不到十句就倒戈了。

冷僷欣極度鄙視他這種見風轉舵的人,他還是照樣笑笑不介意。

到裴BOSS那裡軟磨硬泡,磨得裴BOSS把他轟出辦公室,並在一乾下屬麵前訓話說:“葉氏的單子你要是接了,就打斷%e8%85%bf在我辦公室門前跪著彆起來了吧!叫你和雲觴絕交,你丫的和他到越搞越熱乎,主子是誰都認不清了啊!”

裴邵賢表麵上和葉氏井水不犯河水,偶爾自己也會和雲觴套近乎,但他和葉慎榮早八百年就勢不兩立,先前他想用裴易尋誘雲觴加盟K.S.A失敗,這回是說什麼也不肯讓弟弟出演《蘭陵王》中的角色。

穆染不和BOSS慪氣,立馬轉變戰術,把《蘭陵王》劇本旁敲側擊地塞到了段硯行手裡。

於是,段硯行拿著劇本義勇地奔赴裴邵賢辦公室,斬釘截鐵道:“我要演高緯這個角色。公司安排的工作我會進行,但是《蘭陵王》的劇本我很喜歡,我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裴邵賢從電腦屏幕後麵抬頭敷衍地看看他,忍了半天還是大笑起來:“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理由太冠冕堂皇反而顯得假。”

段硯行愣了下,覺得裴邵賢誤會了,鼓足勇氣逆流而上,激情澎湃道:“大哥,我是真的喜歡!這個劇本寫得很出色,雲導人品是有問題,但他的實力毋庸置疑。我想挑戰高緯這個角色,它會是我演藝生涯中的一個突破點!”

一講到演戲,他就和%e8%83%b8懷抱負的熱血青年一樣。

他徹夜反複把劇本讀了三遍,實在太沉浸於其中而忘乎所以了。等說完以後,才意識到自己失態。

裴邵賢打探過來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冷冷抽著嘴角,邪笑:“你知道‘高緯’是什麼人?”

“北齊後主,長恭的皇弟……”

“他在這劇中什麼定位?”

“自閉、陰鬱、昏庸無能的暴君。”

“就是,暴君!”裴邵賢振振有辭,“暴君能有正麵形象?能讓那群顏控的瘋女人喜歡?瘋狂地追捧你迷戀你?”

段硯行語塞,他確實沒考慮到這一層,他隻想到他自己的演技挑戰,隻顧到了自己的喜好。

他考慮了一下,勉強說:“現在反派也挺受歡迎的……”

裴邵賢眼色森冷刻薄地瞪了他一下:“那必須是美型強大無敵隱忍,有惡趣味但不下限的大BOSS,高緯哪一點符合?全劇他百分之八十的戲都隻是個紗帳裡的影子,那百分之二十的戲還摻和在高長恭賺觀眾眼淚的部分裡,你去演,有什麼機會出頭?”

裴邵賢到底是K.S.A會所除了總裁,最後權威的人,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