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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他家找他,你就算編個謊言,他聽了也會很高興,為什麼你連一個謊言都不肯對他說!”

雲觴彆過臉去,臉色陰冷,沉默不語。

裴邵賢冷笑:“雲觴,你的好日子不會太長久。”

這句狠毒的話,足以激怒雲觴往他臉上再甩一巴掌。

然而,雲觴慢慢轉向他的臉,浮現出蒼白的笑容:“我等著,我等著你們把我從雲端上拽下來。”

五年之後,裴邵賢坐上了K.S.A會所首席執行總監的位子,雲觴以導演的身份繼續活躍於娛樂圈。

第十三章 耍大牌

選秀出來的明星和科班出身的演員大不一樣,就知名度而言可以算入“紅”的行列。做客娛樂節目、受邀參與展會出演、拍寫真賣周邊、成為時尚頻道和電台節目的常客,接通告就像超市特價大甩賣時搶購蔬菜水果一樣,曝光率遠大於拍戲的演員,同時也累得像條狗。

可是,如果去片場轉一轉,照樣和跑龍套的沒區彆,不管經紀人怎麼推銷,仍然是名字甲乙丙丁的路人……

段硯行成為K.S.A會所的正式簽約藝人後,帶他的經紀人就是冷偞欣。

冷小姐還是老樣子,不明示公司到底什麼意圖,工作積極勤奮直至刻苦的程度,於是連帶他一把老骨頭跟著水生火熱,照彆人的看法就是,至於為了出名這麼拚命麼?

他也想問,至於麼?累到骨頭散架,卻連演戲的邊都沾不到,至於麼?!

好不容易等來冷偞欣放大假,他理所當然地卷著被子橫在家裡的飛簷下,把偷偷在公司裡搜刮到的老劇本打印出來捧在手裡讀一讀。

頗有望梅止渴的酸澀味道,骨頭癢的難受。

給他斟茶的傭人不知什麼時候換成了他二哥。

寒冬臘月裡隻裹了件單衣,衣襟還半敞半開的,脖子在冷風裡瑟瑟,前襟裡若隱若現的引人深思……

這樣的天,這樣的打扮,卻不見他動一下眉頭,說不清是故意還是無意。

段硯行膽戰心驚地斜眼瞥一瞥像幽靈一樣出現的哥哥,裴邵仁坐得端端正正十分地道,鏡片在陽光裡一片亮白看不到眼睛。

他的手指特彆細長,飽滿的骨節給人以精悍有力的感覺,看起來就是雙做儘壞事的手。

“二哥……”

裴邵仁勾了勾%e5%94%87角,鏡片反光也跟著閃了閃:“弟弟啊,光陰似箭,以你的年紀不為社會做點貢獻,這麼好的天氣卻在遊廊裡虛度年華,二哥都要替你臉紅了。”

靠!

段硯行當下暗暗罵了句不三不四的話,裴邵仁絕對是沒事找事,不然就是心懷不軌。

裴家三太子養在家裡頭又不是隻有今天,裴老夫人看他很是紮眼,恨不得把他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推下後院那口井,裴家的傭人也都用看待妖孽的目光對他表麵恭敬心裡忌憚,私下裡則冷嘲熱諷。

段硯行在這深院裡頭日子並不太好過,隻是他想得開,裝作充耳不聞罷了。

現在,居然連裴邵仁都來挑刺!

“二哥,”段硯行學著三太子那小妖孽的陰柔語氣,笑%e5%90%9f%e5%90%9f道,“你想讓弟弟做什麼事?”

裴邵仁不緊不慢地將一杯滿茶放在他麵前,鏡片後麵露出含笑的雙眼:“細數一下半年過去了,弟弟好久沒來過二哥的房間了,讓二哥不由覺得……是不是冷落你了?”

那慢條斯理的溫柔聲音,就像蜘蛛絲線一樣仿佛要纏上來。

段硯行打了個哆嗦,甩出一句話:“我腰疼。”裴二少,是我想冷落你!

“腰疼……?”裴邵仁眼角邊的餘光像刀子一樣鋒利。

裴二少已過而立之年卻未婚,段硯行從傭人那打聽來,門當戶對的提%e4%ba%b2不少,卻全數都回絕了,一副終身不娶的意思,也沒聽說外麵有包養的情婦。

不是和他三弟亂倫還能是什麼原因?

因此段硯行矗在裴邵仁身邊總是小心提防著,生意人頭腦靈活眼睛犀利,果然還是發現了他在逃避。

他再一眨眼,裴邵仁已近在眼前,到底是混黑道的大老爺,身板結實,%e8%83%b8膛肌肉精健硬實,貼在他單薄的肩頭微微一磨蹭,刺痛感便如電流般擴散開,一股危險的氣息籠罩而來,禸體對力量的畏懼便油然而生。

裴易尋大概是很怕他二哥的。

既然怕,還□?什麼邏輯?

“二哥,你撞疼我了。”段硯行不是裴易尋,疼了便老老實實抱怨出來。

裴邵仁低頭附在他耳旁,柔聲細語:“腰哪裡疼,要不要二哥給你按摩按摩?”

段硯行渾身又打了個顫:“腰不疼了,現在%e8%85%bf疼。”

裴邵仁一隻手曖昧不清地放在他大%e8%85%bf側:“這裡?”

段硯行腦部充血,真想抽自己耳光。

“二哥!”他狠利地吼了聲,眼神掃過去,又放柔了陰冷地笑一笑,“你放過弟弟好麼,這陣子不行,身體虛,讓弟弟養養好再……”

雖然段硯行自己也有斷袖癖,可講這話時卻一陣臉燒。

裴邵仁瞳目裡含著粼粼波光,隔了一層眼鏡片,顯得意味深長:“二哥逗你玩呢。你平常愛玩沒有節製,這陣子看你安定了很多,二哥心裡也很高興。身體是你自己的,搞壞了也是你自己吃虧。”

段硯行沉默。

想起半年前醒來時,人在床上,渾身酸痛疲乏,不知道裴易尋乾過什麼事。現在聽裴邵仁話裡頭的意思,再想想雲觴和葉慎榮都說過三太子下賤……

一股異樣的排斥感攪得他五臟六腑難過得像有蟲子在爬。

裴易尋和雲觴……到是一對奸夫%e6%b7%ab夫的狗男男!

可是他心裡又百轉千回。

雲觴……事到如今,想起雲觴或許和不乾不淨的裴三太子乾過什麼,心裡竟不是滋味……

裴邵仁趁弟弟發呆想事,取過劇本來看一看,笑道:“弟弟,你真的這麼喜歡演戲?”

段硯行回過神來,炯炯有神盯著二哥,誠懇點頭。

裴邵仁又笑:“不是因為喜歡那些漂亮男人?”

“……”段硯行沉默地拉長臉。

裴邵仁擼了擼他的秀發,眼眉笑彎了:“冷偞欣雖然工作認真乾練,但終歸是個新人,沒什麼門路。大哥也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你到處碰壁總不是辦法。”

段硯行預感到什麼,眼睛亮了一亮,精神振奮不少,從仰躺的狀態半坐起來,並從不冷不熱的態度一下子變得殷勤無比。

裴邵仁道:“正好,一會有個電視台朋友請客吃飯,我先帶你去電視台轉轉吧。”

段硯行一邊掩飾著殷勤,一邊故作不以為然:“電視台也有你的人際關係?”

裴邵仁攤手:“你二哥麵善,人緣好啊。”

段硯行沉默中,用逼視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裴二少。

外表的確是斯斯文文,人模人樣,要說黑社會裡,段硯行真想不出幾個像裴邵仁長得這麼極品的,不管是西裝還是和服浴衣,都能把純情少女秒殺。

可是裴家生意做得這麼大,勢力這麼橫,到了裴邵仁手裡,聽說比老爺子還陰狠犀利。

“嗬嗬,二哥最有本事了。”段硯行先說句甜的,心裡則想:呸!你個殺人不見血吞人不吐骨頭的,還麵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2>

出門前,段硯行依舊改不掉老習慣,招來風水師傅問一問運勢。風水師傅頗有玄機地道:“農曆十一月初七,宜出行,忌葬。”

段硯行眉頭皺了起來,其實老師傅講的禪意他聽不大懂,可就是渾身不自在,說不出哪不對勁。

看他像要反悔的樣子,裴邵仁訕笑地謝過老師傅,拽起弟弟的後領帶走。

風和日麗,確實是出行的好日子。路上很順,到了電視台,段硯行深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滿腔熱血,仿佛回到了十幾歲的輕狂年少。

裴家二少果然是個真人不露相的狠角色,全國最有權威的電視台大樓的大門,他走進去如入無人之境,門衛和保安還都對他諂媚恭敬,好像他是這棟大樓的所有人似的。

段硯行忍不住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瞄著二哥,裴邵仁乾笑:“人品好,實在是擋也擋不住。”

那個……那個詞怎麼說的來著?厚顏無恥!

不過,跟著裴邵仁,段硯行也厚顏無恥了一回,所謂的走後門也就這麼回事。

見見大牌主持人和製片人,說幾句客道話套套近乎,聊些瑣碎的事看似扯談實則句句關乎“人情世故”。

一圈下來,段硯行又忍不住冷嘲:“二哥,你生意做得可大,娛樂圈裡那麼多人給你麵子。”

裴邵仁還是那副雲淡風清的味道,勾一勾嘴角說不出的俊雅:“我又不會把‘黑道老大’幾個字寫臉上,都是正正經經交個朋友而已。”

段硯行不放心,陰森森地笑:“那些人不是被你‘威逼利誘’過吧?”

裴邵仁鏡片反光一閃,眼睛溫潤:“你二哥是用嘴巴談生意,不是用槍械子彈。想做長遠買賣,不管黑道白道,都要講‘信義’兩字。”眯一眯眼睛,眼尾勾彎,“弟弟如果有興趣,二哥教你。”

段硯行連忙表明立場:“沒興趣,我有興趣的隻有演戲。”

裴家是有勢力,但是卻隻能隱蔽在黑暗中,見不得光。段硯行為了以後自己的前途著想,總要問一問清楚。但凡和“黑社會”扯上關係的藝人都沒好發展。

說話當口,一位大美人迎了上來,握住裴邵仁的手。

那是個正宗的,地道的大美女,職業套裝,魔鬼身段,盤了發髻,畫了個素雅的淡妝,很耐看。可惜,就是一臉哭喪表情。

大美女緊緊握住裴邵仁的手,像見到救世主:“太好了!剛才付編導說你來了,我想這回有救了!有件急事,你一定要幫忙!”

裴邵仁雖然滿臉黑線,卻風度翩翩地微笑點頭,表麵功夫做得淋漓儘致:“你都說是急事,看來我不得不幫了。”

大美女立馬又煽情又感激地道:“我就知道你這個人最好說話了,雖然我想你還是堅持不肯上鏡吧,但是這次真的隻能拜托你幫幫忙,一時半會我實在想不到比你的形象氣質更符合的人選!”

電視台內臥虎藏龍,一個女主持也是個演技派的,聲淚俱下,怎一個盛情難卻。

段硯行聽她一口長氣不帶標點符號地說出事情經過。

黃金檔播出的一檔節目缺了個嘉賓評委,本來聯係的老師臨時變更行程來不了了,編導決定找個人頂替,反正坐在列席中裝裝樣子就是。

可畢竟是“特邀嘉賓”兼“評委”,總要像個有點分量的人物,節目主持人這才投石問路摸到了裴邵仁這裡。

距離節目播出隻剩四個多鐘頭,可謂火燒眉毛,趕鴨子上架。

這個節骨眼上,裴邵仁仍然不疾不徐地抽回手來,再把晾在旁邊許久的弟弟往女主持那兒推一推:“你要我這樣形象氣質的,這裡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