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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會動他們一根頭發,也不會拿他們去威脅南楚。”謝承顥麵色一斂先前的嬉皮笑臉,一臉沉肅地說道,“可是,若是燕北羽知道了他們的存在,朕不保證不會有出格的舉動。”

燕北羽知道兩個孩子也在北齊,定會想儘了辦法,要把他們都帶走。

若他不知道,便是他千方百計把她帶走了,她也一定會回來,再不濟還有孩子在他手裡。

原本,孩子出生,他有過想法把他們帶走,交給他的人秘密撫養的,除了他不會有人知道孩子在哪裡,那麼她這一輩子也不可能離開北齊,燕北羽也永遠帶不走她。

可是,當見她那般拚了命地也要生下他們,他不忍心從她身邊奪走他們,也不想做成那樣讓她更對他心生怨恨。

他可以讓孩子由她自己撫養,可若她想帶著孩子回南楚,那麼也就到他容忍的底線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謝詡凰冷然道。

“小詡凰,朕隻是不想你離開朕罷了,隻要你在北齊,孩子也好,霍少將軍也好,朕都會周到照顧,可若你要跟他走,朕不會是坐以待斃的人,朕也不想與你走到那樣的地步。”謝承顥說罷,將倒好的茶放到手邊,“朕去席間,再打聽打聽消息。”

說罷,他舉步離開。

謝詡凰默然坐在那裡,自嘲地冷笑,枉自己聰明一世,到頭卻還是處處受製於人。

這是謝承顥一慣的行事風格,每一步都扣著人的死%e7%a9%b4,先是他手中的解藥,再是大哥,再是如今的兩個孩子,他許她在北齊境內的自由,也給她身邊的人最大的照顧,可卻不會容許她踏出他所給的圈子以外。

“小謝。”晏西喚她,卻不知該說什麼。

謝承顥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讓她回到北齊,是不會給她機會再離開的,先前對外宣稱她小產,便是想讓燕北羽死了心的,不想對方還是不肯放手追到了這裡來。

可燕北羽若是知道了孩子的事,隻怕在這裡就不會放過謝承顥,可以他那樣的行事手段,既然敢來這裡,不會不有所提防。

“晏西,你去宮裡轉著看看,把地形圖默下來畫給我。”謝詡凰道。

晏西看著她,也不知該勸些什麼,於是隻得應了下來,“好吧,你自己小心。”

她很清楚,謝承顥平日裡是嬉皮笑臉好欺負,

可真到他出手的時候,也決計不會有半分手軟,孩子還那麼小,霍雋又舊傷複發,她不可能走的了的。

她隨之離開,屋裡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寂靜。

謝詡凰斂目深深的呼吸,想要驅散此刻心頭的沉重,不管這裡發生什麼,她也得拿到金曼陀回去治好大哥的病,而不是因為他的到來,讓自己亂了方寸。

她起身去換了身輕便的衣服,想趁著這會兒所有人都在大殿,可以趁此機會到高昌王和王後的寢宮去看看,畢竟若是珍貴之物,放在他們那裡可能比較大。

隻是,剛一%e8%84%b1下外袍,看到掉出來的錦囊,眉梢眼角不由泛起了幾分笑意,錦囊裡是璟兒和沅沅滿月時剪下的胎發,她縫在了這個錦囊裡,臨走之前帶在了身上。

這一路的夜裡,隻有握著它在手裡,她才能稍稍睡得踏實些。

她將東西收起出門,趁著夜色摸到她高昌王和王後的寢殿,到底是曾與大周皇族來往密切,寢殿之內不少都是以前大周宮廷之物,皆是名貴非凡。

雖然也在寢殿之內,找到了機關密室之內,可卻並沒有找到晏九向她描述的金曼陀種子。

這高昌王宮隻有這麼大的地方,若是不在這裡,她一時間還真想不出還能放在什麼地方,難道是還有自己沒有找到的地方。

她在空無一人的寢殿,四下環顧,思量著還有什麼地方,自己沒有仔細去看過。

突地,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她連忙尋了地方藏身,剛剛藏好了,兩名高昌王宮的侍女進了寢殿內。

“快給王後娘娘安排好,入浴要用的東西。”

兩人一個去了浴房收拾,一個在房內整理高昌王後夜裡入浴要更換的衣物,拿衣物的人進了浴房,便道,“你方才看到了那個北齊王後嗎?”

“看到了,我還以為是多傾國傾城的模樣,倒還不如北齊王生的貌美。”另一人笑語道。

“我聽說,北齊王後原是大燕霍家的上陽郡主,與長孫太子定下婚紗之時,也是個風華絕代的模樣不過後來不知出了什麼事,倒換了一張臉了。”

“北齊王美貌過人,南楚皇俊美無雙,一個女子能得他們兩人的傾慕,便是死也值了。”跪在浴池邊撒著花瓣的侍女,一臉向往地道。

“你呀,便是死了,也得不來兩個男人的傾慕。”收拾衣服的侍女揶揄笑道。

謝詡凰躲在告訴浴房的帷簾後,見那兩人沒有察覺,悄然從窗戶跳了出去離開,然而剛走出沒多遠,便險些撞上了宮裡巡防的侍衛長。

大抵那便是老前輩所說的密宗之人其中的一個,對方雖然沒有看到她人,卻似察覺到了什麼,帶著人停了下來。

“到周圍仔細看看。”

謝詡凰皺了皺眉躲在假山石後,緊張地看著外麵,自己安排住的寢殿在王宮的另一邊,她卻從高昌王的寢殿出來,讓人瞧見便是說不清了。

可那侍衛長,明顯是個身手不俗的,這會兒若動身手隻怕定會被他察覺,可若不走,眼看著離她藏身之處越來越近的兩名侍衛,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你們要找什麼?”突地一道聲音,從走廊後方傳出。

侍衛長聞聲望了過去,近前道,“原來是南楚皇陛下,陛下不在大殿,怎麼出來了。”

“醒酒。”燕北羽冷然道。

侍衛長知道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加之聽說這人在大殿撞上了北齊王和王後,想來是心情不好多飲了幾杯,自己就彆在這裡觸人黴頭,擾人清靜了,帶著侍衛離開繼續巡視去了。

假山之後,謝詡凰默然看著遠處樹下的暗影,心中思量著,興許他還沒有發現吧,等到那些侍衛都走了,自己再悄然離開。

侍衛長帶著人離開,園中靜謐無邊,謝詡凰抿了抿%e5%94%87,正欲朝著另一個方向%e8%84%b1身離開,那樹下之人,冷冷出了聲。

“出來吧。”

謝詡凰頓住了腳步,自己到底太過天真了,他哪有那麼巧合出現在這裡替她解了圍,隻是他什麼時候出現的,又是如何知道是她的,她卻不知道。

半晌,她深深吸了口氣,從假山後麵走了出去,隔著濃濃的夜色看著樹下孤影獨立的人,卻頓住了腳步沒有再上前。

“方才的事,多謝

。”

“堂堂的北齊王後,竟淪落到要做這些%e9%b8%a1鳴狗盜之事的地步了?”燕北羽冷嘲問道。

謝詡凰默然聽著他話語中的諷刺,不然再解釋更多,道,“這是我的事,不勞南楚皇陛下過問。”

她說罷,欲要逃離這個讓她呼吸不順暢的地方。

“霍宛莛!”燕北羽看著轉身欲走的人喝道,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質問道,“朕的孩子,你不該給朕一句解釋嗎?”

他不相信,她真的已經絕情到那個地步,放棄他們的骨肉……

☆、高昌再會4(一更求月票)

謝詡凰頓步,垂落的手緊緊攥著垂掛在腰際的錦囊,沉默了良久說道。

“我憑什麼該留下那個孩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問出來的那一瞬,她真的想要告訴他的,可是也很清楚那番話說出口,會是什麼樣的局麵,她不能去拿璟兒和沅沅的性命冒險僳。

謝承顥的那番警告,不會隻是說說而已,但凡發現有一絲她要與南楚聯手,逃離北齊的跡象,璟兒和沅沅就會有危險,便隻是他們生一場病,她都心疼得無以複加,如何能忍受讓他們陷入危險的痛苦克。

明明並不想說出這般傷人的話,明明知道當年失去楚楚,他也心痛如狂,可是他們真的回不去了。

她不可能有機會離開北齊,便也不該再給他無謂的希望,他會君臨天下,將來身邊也會有溫婉知心的女子,但終歸那個人不會是她。

燕北羽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的背影,難以相信那是出自她口中的話,怒然道,“到底是他要害死那個孩子,還是你……不要他。”

“南楚皇陛下,你我已經再無乾係了,如此向我追問這些,有意思嗎?”謝詡凰淡聲道。

“轉過身來,看著我說你要說話的。”燕北羽站在她背後,沉聲道。

“我沒什麼好說的了,過去不管有什麼都已經過去了,還請南楚皇陛下不要再糾纏不放。”謝詡凰道。

“過去?”燕北羽冷然失笑,道,“我要的不是過去,我要的是我們的將來。”

“我們還有將來嗎?”謝詡凰喃喃道。

從決定離開南楚的那一天,她已經不再奢望回去了。

“隻要你回來,就會有。”燕北羽決然道。

謝詡凰沉默了許久,轉過身去麵對著他,說道,“燕北羽,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我不是你的良人,你也不是我的歸宿。”

“那麼,謝承顥就是你的良人,就是你的歸宿?”燕北羽冷然嗤笑。

“起碼,在北齊的這一年多,我過得平靜安樂。”謝詡凰粉飾太平地說道。

他對謝承顥無所求,所以不會失望,不會難過,更不會心痛。

一句平靜安樂,卻讓站在對麵的人錐心刺骨,她在謝承顥的身邊過得平靜安樂,而他卻獨守著過去,一天一天,度日如年。

“他到底給你什麼了,王後的鳳冠,你的大哥霍雋,還有什麼,讓你這麼死心蹋地要留在他身邊?”燕北羽目眥欲裂的質問道。

“可你又給過我什麼,在我想與你並肩作戰的時候你把我推開,在我一心等著你娶我的時候你娶了莫玥,在萬福寺那個差一點……差一點死在了她的手裡,還有楚楚……當真與她沒有一點乾係嗎?”她說著,聲音不由有些哽咽。

在她被關到江都大獄,在那個女人還做著南楚皇後,她便知道,她和孩子不能再留在南楚了。

她看不到,自己和孩子可以留在那裡平安生活的希望,所以她得為自己爭那一份生機,哪怕遠走北齊。

她可以拿到解藥,可以與謝承顥談好條件讓孩子出生,可以回到大哥身邊,這是她最好的選選擇,如果……沒有他追到函北關的話,也許她能走得更輕鬆一些。

燕北羽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自己如今所承受的一切,大抵便是曾經她所承受的。

縱使一切都有苦衷,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可那個時候卻也是他自己一點一點掐滅了她對自己的希望……

謝詡凰看著他的神色,又道,“我無意指責你什麼,你有你的難處,或許是我那時太過貪心強求了,不夠理解你的處境,我不後悔當年回去找你,但也不會後悔現在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