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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設法為你們母子安排一個去處,讓你們可以安度餘生,生活無憂。”

“是嗎?”謝詡凰冷然失笑,反問道,“那麼,你告訴他們,我沒有死,你的兒子會放過我嗎?”

太後見她執意如此,沉下臉來說道,“哀家知道你恨,你若真想解恨,待哀家將你們安置出京,便以我這條老命祭你們霍家的亡靈了,隻是你若執意不肯罷手,今日是想將我們三個都在這裡殺了嗎?”

“你以為我不敢嗎?”

“我知道你敢,你也能,可是你殺了我們,還想在這燕京待下去嗎?”太後問道。

謝詡凰恨恨地咬了咬牙,是的,她不能。

即便她能殺了她們逃出宮,也會成為殺人凶手,被大燕上下通緝,她什麼也做不了了。

“哀家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是聽我的安排帶你母%e4%ba%b2走,還是要繼續留在燕京,到時候便是不忍,也不能容許你再任意妄為下去。”太後沉聲說道。

國家社稷,豈能兒戲。

☆、你到底是誰啊?3

“太後娘娘,我有得選擇嗎?”謝詡凰冷笑道。

要麼放棄報仇恨離開燕京,可即便苟且偷生,她這一生也會生不如死地度過。

要麼選擇繼續與他們做對,如今這裡是大燕,隻要長孫家的人一聲令下,她也沒有活路。

“當年的事是長孫家的錯,可是事已至此,大燕到如今這番局麵實屬不易,哀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毀了它。”太後痛心疾首地歎道楮。

她知道,這個人要為霍家報仇無可厚非,可她要對付的是她的兒孫,她又豈能任由人加害於他們而不管不顧。

皇貴妃看著針鋒相對,都不肯退讓的兩個人,若早知她將她認出來會是這番局麵,她倒寧願她永遠都認不出她來。

謝詡凰定定地望著眼前這個曾經最疼愛她的老人,緩緩又將目光轉向了一旁淚流滿麵的母%e4%ba%b2,咬牙轉身準備朝外走。

“太後娘娘,你最好說到做到,讓我考慮三天。”

“三天之後,你到永壽宮見哀家,給我一個答複。”皇太後望著她的背影,語聲沉冷地告誡道,“這裡是燕京,這三天你想再玩什麼手段,也是徒勞。”

“如今一切都被你拆穿了,我還能玩什麼手段。”謝詡凰單薄的脊背挺得直直地,哽咽問道,“還有一件事,我想知道。”

“你說。”太後道。

“我娘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全然不知霍家的事,又是如何進宮的。”謝詡凰問出一一直盤桓於心中的疑問。

太後沉默片刻,歎息說道,“三天後,你給我答複,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好。”謝詡凰斂目忍下一切,一掀簾子出去。

“宛莛!”皇貴妃想要去追她,一掀帷簾卻隻看到頭也不回的背影,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了一般跌坐在地。

皇太後不忍心地歎了歎氣,走近彎腰欲要攙扶她起來,“如心,起來吧。”

“為什麼?”皇貴妃鄯如心仰頭,目光如刀地望著這個自己一直深為敬重的老人,嘶啞著聲音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的女兒?為什麼要把我變成這個樣子?”

八年了,她的女兒家破人亡,死裡逃生回來報仇,而她這八年卻在宮裡儘享榮華富貴,完全不知道她在經曆著什麼。

“我知道你如今恨我們,可這八年來皇帝又何曾虧待過你。”皇太後沉重地歎了歎氣,扶起她道,“當年是哀家執意拆散了你們,如今他想留你在身邊,哀家又能再說什麼。”

“夠了!”鄯如心狠狠地甩開她的手,憤然吼道,“我就是你養的一個工具,當年用來籠絡霍家,如今用來對付我的女兒,你們……”

她虛弱的身體,終究不堪重負,軟軟地倒了下去。

太後踉蹌地扶住她,對林嬤嬤道,“把皇貴妃帶到永壽宮,支會皇帝一聲,這幾日她在哀家那裡養病,讓他不必擔心。”

“是。”林嬤嬤上前幫著將人扶到了床上,卻又不放心地問道,“那鎮北王妃那裡需要人盯著嗎?”

“不用了,她不會丟下她娘不管的。”皇太後道。

一個人再怎麼變,她的本性也變不了,她不可能真鐵石心腸置自己的%e4%ba%b2人於不顧,三天之後一定會再來見她的。

“是。”林嬤嬤連忙出門,去找人幫忙將皇貴妃帶去永壽宮,以免留在這裡讓皇帝來了發現端倪。

一出了永壽宮,謝詡凰便健步如飛的走,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肮臟可怕的地方,晏西擔憂地跟著她後麵,雖然對方才的事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卻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問她要怎麼辦。

一邊是血海深仇,一邊是唯一在世的%e4%ba%b2人,於她哪一邊都是艱難的選擇。

偌大的皇宮,突然間就像個沒有出路的迷宮一樣,無論怎麼跑,怎麼走都逃不出去,謝詡凰望著周圍的樓閣殿宇,一時有些恍然。

“小謝。”晏西拉住她喚道。

謝詡凰斂目靜了靜心神,快步朝著宮門外的方向奔去,好似是奔向逃離惡夢的出口一樣急切,哪知剛一衝到宮門,外麵一人一馬疾馳而入,好在晏西及是出手將她一拉,才免於她被馬蹄踩。

長孫晟勒住韁繩,卻一瞬在她的眼底看到了驚痛欲絕的目光,沉%e5%90%9f了片刻問道,“可有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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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的,此刻她眼底深藏的痛,竟讓他心口莫名壓抑的悶痛,像是被什麼鈍器重重捶中了%e8%83%b8口……

謝詡凰怔怔地望了他一眼,垂下眼簾繞過了他的馬,腳下生風地出了宮門,迎麵正看到鎮北王府的馬車過來,車夫剛一停下,她便自己鑽上了馬車。

燕北羽愣了愣,“怎麼了,臉色怎麼又那麼差?”

還真是奇了怪了,她進一宮裡,總能跟見了鬼似的出來。

謝詡凰疲憊地靠著馬車,隻是淡淡道,“我累了,回去吧。”

燕北羽下令車夫調頭回府,拿起邊上放著的鬥蓬蓋到她身上,悄然握住了她冰涼的手,“以後若是不想進宮,直接推了就是了,太後真要怪罪,還有我頂著呢。”

謝詡凰此刻又哪裡聽得進去彆的話,滿腦子混亂如麻的事情都理不出個頭緒來,三天她能考慮什麼呢?

她根本沒得選擇,她不能棄母%e4%ba%b2於不顧,而如今她不做那樣的選擇,太後也不會讓她繼續留在燕京對付長孫儀他們……

可是,就那樣走了,讓她如何甘心,讓她將來又有何麵目到九泉之下去見冤死的父%e4%ba%b2和叔父他們。

“說句話?”燕北羽見她半晌不作聲,伸手拍了拍她肩頭。

她始終沒有出聲,直到回了王府,下了馬車就直接入了暖閣倒床就睡,她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情緒太不穩定,麵對燕北羽很容易就會暴露一些東西,所以睡覺不搭理是最安全的辦法,也是最能讓自己冷靜下來的辦法。

燕北羽跟著回了房,進了寢房看到已經倒床睡下的人,問道,“起了用了晚膳再睡。”

“我不餓,你吃吧,我累了。”她簡短而冷淡地拒絕道。

燕北羽在床邊坐下,盯著床上的人,“到底出什麼事兒了,說說看?”

謝詡凰一動不動地躺著,好似已經入睡,全然沒有聽到他的話。

燕北羽問了幾遍見她不回答,隻得起身離開,出了門瞧見晏西還在門外便向她打聽起來,“王妃怎麼了?”

晏西搖頭,自然不會跟她說實話,“我在外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她是見了皇太後和皇貴妃,從屋裡一出來就這個樣子。”

燕北羽皺了皺眉頭,道,“路上她有跟你說什麼?”

“一聲不吭的,我還摸不著頭腦呢。”晏西道。

她們的困境,不可能求助於任何人,也更不可能告訴這個人。╩思╩兔╩網╩

燕北羽歎了歎氣,道,“你在這裡守著,有事讓人到書房叫我。”

“知道了。”晏西抱臂靠著柱子,不耐煩地道。

燕北羽離開了,她沒有推門進去,隻能在門外來回踱步乾著急。

雖然現在一堆的麻煩等著她們去解決,可這個時候卻又實在不忍心去找擾裡麵的人,畢竟今天在宮裡發生的事,已經足夠她為難的了。

一個時辰後,燕北羽處理完了書房的事兒,用過了晚膳讓寧嬤嬤另備了一份送到了寢房,可回來的時候桌上的飯菜也還是一口未動。

他到床邊坐下,推了推床上的人,“詡凰,起來用了晚膳。”

然而,睡著的人不知是真睡沉了,還是裝睡不願出聲,始終沒有任何回答。

一整個晚上,無論他跟在她說什麼,睡在裡麵的人也懶得回答他一句,他索性也就放棄了,次日一早又趕著要出門,隻吩咐了府裡的人仔細照顧,有事再去通知他。

燕北羽前腳一走,晏西後腳就鑽進房裡去了,謝詡凰已經從床上起來了。

“你還好吧?”晏西打量著她的麵色,擔心地詢問道。

“好著呢。”謝詡凰淡然笑了笑,說道,“這麼早來找我,有事?”

“那件事,你到底如何打算的?”晏西開門見山問道,這事已經煩了她一夜都沒睡好。

他們好不容易才達成和%e4%ba%b2,好不容易才勉強在燕京安定下來,可不是為了就此收場走人的。

“我們現在還有彆的選擇嗎?”謝詡凰自嘲地笑道。

“你要答應那個死老太婆的條件,帶著你母%e4%ba%b2離開燕京?”晏西麵色一沉道。

謝詡

凰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醒了醒神,說道,“這是我現在唯一的選擇。”

“你是要就此放棄了?”晏西問道。

“隻是暫時的退讓而已。”謝詡凰說著,眼底現出陰冷的煞氣,“現在我沒有和皇太後對立的資本,隻能先聽從她的安排,但她想我就此罷休放過長孫家,絕對不可能。”

她以為,她還是當年那個天真不知的小丫頭嗎?

“可是,你一旦聽從了她的安排,我們原本安排好的一切就都白費了,一旦你要離開這裡,必然就不能再以鎮北王妃的身份回來,隻怕在這燕京再立足都成問題。”晏西道。

她知道,她是想先把她娘救到手,再對付了皇太後滅口,將她真正的身份徹底掩蓋下去,可是這樣的打算每一步都是不安定的。

那個老太婆現在之所以沒有殺她,不過是念及過去的舊情,以及對霍家的愧疚罷了,可真要放她們母子走,為了防她一手定然會有後招,到時候隻怕就算殺了她,也難以成功掩蓋她的真實身份。

那樣的計劃,變數太大了,可若她要她將太後和皇貴妃一起解決,她又定然是不會同意的。

大事未成,他們就要麵臨如此的困境,實在是讓人頭疼,這時候若是謝承顥那老狐狸在就好了。

“眼下,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謝詡凰道。

“要不,我們去沈園,找沈玉邪幫忙。”晏西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