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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夜啼 兜兜麽 4172 字 2個月前

徐向上,落下一路細細碎碎的%e5%90%bb,直到她小%e8%85%bf上才甘休。他忽而冒出個念頭來,想要將這一隻小腳含在嘴裡,再一寸一寸%e8%88%94過,輕輕的咬,細細的吮,仿佛嘗的是春天裡第一口鮮,咬下去滿嘴都是滑。

噓——

月亮藏在雲層後頭,誰也沒有聽見,誰也沒有看見。

第二日大夢方醒,陸焉已不見蹤影,白蘇睡在一旁小榻上,昨夜種種,想來都如夢囈一般,全無蹤跡可尋。

半夏也打水進來,伺候景辭梳洗,另有兩個小丫頭來收拾屋子。

白蘇一麵替她梳頭,一麵說:“今早大夫人那趙婆子來說,昨兒晚上寺裡出了大事,咱們得趕早回去。”

景辭捏著妝台上一隻珍珠攢花發釵,疑惑道:“難不成真有狐狸精下山?”

半夏蹲著擰了帕子給她擦手,這丫頭嘴比腦子快,瞧見白蘇眼色也完了,開口就是,“可不是嗎,昨兒晚上鬨的可真是嚇人,聽說有個廚房裡燒水的和尚被狐狸精捉住,吃了心肝扔在梅林裡,被發現的時候肚子都是空的,嚇死了人了…………”說完了自己掌嘴,“瞧瞧奴婢這張嘴,可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一大早的彆把郡主嚇著了。”

原來真有妖精鬨事。

景辭道:“妖精還敢來佛寺裡吃人?這可真是聞所未聞。”

這回半夏又是一驚一乍,唱戲似的接起來,“要不怎麼說這妖精厲害呢!那小和尚教吃的腹中空空,腸子都不剩啦…………奴婢還是閉嘴得好,再多說回頭白蘇姐姐得撕了奴婢這張嘴。”

原本鬼氣森森的故事讓半夏這張敲鑼打鼓的嘴一說,半點可怕都沒有了。景辭笑過一陣,捏了捏她臉頰說:“我看也不必等你白蘇姐姐出手,眼下我就給你找一盒針線,自己穿根針縫起來就是。”

半夏端著水盆出去,“奴婢這也是教嚇著了嘛,下次再不說就是了。”

景辭道:“可彆,半夏姐姐不說話,那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可比狐妖吃人可怕得多。”

白蘇挽好了頭發在簪上珠花,捧了鏡子給景辭前後看了看,勸慰道:“依奴婢看,半夏這張嘴可真該管管,什麼臟的壞的都到郡主跟前來說,要是咱麼這有個管事的老嬤嬤,早出主意把這丫頭嫁出去配人了。哪裡就這麼聽風就是雨的,也沒誰真瞧見狐妖,指不定就是人作怪,殺了人裝成這個嚇人模樣,如今指不定在哪逍遙呢。”

景辭道:“狐妖也好,壞人也罷,總之京裡不太平,咱們今後還是少出門,再有些什麼就裝病躲過去,討好誰都比不上自己個的小命要緊。”轉而坐到桌前問,“咱們是用完齋飯就下山麼?”

白蘇答:“是呢,待郡主用完早點,行李收一收,辭過了方丈就走。”

景辭點頭,“日頭早的話,再去景彥那瞧瞧,聽說剛養好了能下地走幾步,不知是真是假。”

一大早便都忙活起來,隻是一直到下山也再沒有見著陸焉的影。

出了居士林便遇上大夫人,她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地念過幾佛祖保佑,攬了景辭在懷裡,仔細檢視,千叮萬囑要小心,卻不見昨晚差人來問,心疼擔憂都隻是做做樣子,哄哄人罷了。

將近日落一行人才到國公府小側門下車換轎,忍冬同蓮蓉兩個已在二門外等得心焦,一見白蘇便小跑上來,蓮蓉跟著藍頂小轎說:“六姑娘可算回來了,再晚些恐怕我們少爺便真真要給二老爺打死了。”

說起蓮蓉還有個典故,景彥房裡四個大丫頭,都給改了名字,起先依次叫元宵、粽子、月餅、肉包,後來姑娘家長大了要麵子,都不樂意給叫月餅肉粽,求著景彥給改成了紅棗、蓮蓉、綠蔥,依舊是填肚子的好東西。同景辭的白蘇、半夏、桂心、忍冬這些藥名串起來倒也得宜。

景辭挑起小窗的簾子,瞧著蓮蓉一臉淚痕,問:“出了什麼事?先彆急著哭,慢慢說。現在人都在哪呢?”

忍冬道:“都在清風居,老太爺出門訪友,老夫人二夫人都在,都勸不住二老爺。”

景辭道:“青岩不是才好?又做了什麼,竟鬨出這樣大的動靜。”

蓮蓉擦了臉,委屈道:“我們少爺聽說榮大人跟人在花樓為爭個粉頭打了起來,少爺氣不過,便說去要去找榮大人理論,誰知道兩人動起手來,也不知怎麼的,榮大人給打壞了%e8%85%bf,奴婢怎麼也不相信,您說少爺才好幾天呢,哪來的力氣把榮大人打傷?”

“家裡不是不許他出門?怎麼就逃出去了?得了,先不說這個,你們少爺有的是法子出門。他自己如何?傷著沒有?”

忍冬道:“奴婢瞧著,三少爺身體無恙,同二老爺爭起來,一聲高過一聲的。不過再好的身子骨,也架不住四十板子。姑娘最清楚不過的,宮裡的廷杖打下去,彆說是四十,就是二十三十都有人扛不住咽氣,更何況三少爺身嬌肉貴,板子雖不如廷杖沉,但連著二十又二十的,也怕是難熬。”

“這潑皮猴頭!竟沒有一日是好的,前腳剛認錯,後腳就能鬨出個更大的陣仗來。”她心急,恨恨跺了跺轎底,“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抬個轎子慢城這樣,耽誤了事一人去領四十板子。白蘇——”

“奴婢在。”

“你去把府裡慣用的大夫找來,先在清風居候著,萬一真勸不住,板子打下去,讓大夫一旁看著,先同他說好,至多等十個板子下去,便說三少爺不好了,再打要出人命。先給他十兩銀子,完事了再給十兩,嘴巴閉緊不該說的一個字也不要答,否則當心我活剝了他。”

這是雌虎護子,凶悍非常。

☆、第17章 爭執

第十七章爭執

走到清風居門口,遠遠就聽見哭泣聲吵鬨聲,一片壓一片。院子裡嘩啦啦奴才們跪了一地,景彥的小廝元寶並榮福兩個,被架在院子中央劈裡啪啦打板子。兩人嘴上都被塞了布巾子,叫不出聲,隻能嗚嗚嗚求二老爺饒命。

另在台階下跪著的元宵紅棗幾個,瞧見景辭的藕荷色馬麵裙,一並鬆一口氣,心裡頭念一聲阿彌陀佛,六姑娘總算回來,三少爺有救了。

可惜裡頭人不自救,清風居待客廳裡就跪了那麼一個,直愣愣地挺著腰梗著脖子,像是架還沒打完,還能再咬牙,撅起%e5%b1%81%e8%82%a1逞一回英雄。ω思ω兔ω網ω

景辭由半夏扶著立在門邊,眼睛繞上一圈。老夫人見勸不住,也沒這個精神頭再勸下去,便會頤壽堂養著去了。二老爺手裡拿著柄老舊的戒尺,見著景辭,一甩袖子,背過身去。二夫人孫氏今日依舊穿得素淡,早早改了她那股穿金戴銀的俗氣,站在二老爺身後,瞧著像是在勸,景瑜也在,看著比前幾日又單薄一些,蒼白著一張臉站在景彥身前。

她心裡頭便分辨清楚了,走進門來施施然屈膝行禮,“見過父%e4%ba%b2、夫人、五姐姐。今兒山上可冷,大伯母心疼我,便趕早回來了,午飯還沒吃呢,父%e4%ba%b2同夫人用過沒有?正巧湊得齊,不如就在清風居吃吧,好些日子沒陪著父%e4%ba%b2夫人說話了,是女兒不孝。青岩跪著做什麼,要伺候父%e4%ba%b2同夫人用飯,也得站起來好好說話,用心伺候。沒得一想儘孝就跪下,反倒叫父%e4%ba%b2同夫人疑惑。”說話間就要去拉景彥,誰知二老爺絲毫不買賬,戒尺又伸過來,高聲嗬斥道:“今日之事,決不可輕輕揭過,若不給他個教訓,今後還不知要惹出多大的禍事,他自己落了罪不要緊,莫要牽連了你兄弟姊妹!”

景彥不服,就要開口相爭,被景辭在胳膊上擰了一把,偃旗息鼓。她嘴上牽了個妥妥當當的笑,溫言道:“相熟的兄弟之間過過招罷了,雖說不小心出手重了些,原也不算什麼,哪就牽扯到什麼罪不罪的。倒是要勞煩夫人,我已囑咐忍冬備一份禮,要托夫人的名義送到永平侯府上,到底是青岩莽撞,該儘的禮數咱們家可不能缺,夫人說呢?”

孫氏不喜她,亦有些懼她。被點了名,猶猶豫豫瞧了一眼二老爺,開口道:“還是郡主知禮,老爺也是這樣想的,禮都備下來,便不必用郡主的東西了。”

又是郡主,天子家的名頭壓過來,駙馬爺便喘不了氣。

果不其然,二老爺盯著景彥,痛心疾首,“他這哪是過招,他這是專程找榮靖算賬去了!若不是有幾個錦衣衛總旗攔著,我看他當下就敢將人打死了!如此暴戾無端、橫行霸道!再放縱下去,改日他就敢犯武逆大罪!”

景辭道:“青岩的傷還沒好全,年紀也小,怎就能將人打死了,不過是鬨著玩罷了,旁人也不覺得如何,父%e4%ba%b2何必生這樣大的氣,當心氣壞了身子,那便是青岩的大罪過了。”

她上前一步,要去給二老爺拍背,卻被他一把拂開。瞪大了眼,指著她吼道:“你還護著他!這混賬東西就是讓你們一個個的放縱成如此模樣!今日若不收拾服帖,他日闖下彌天大禍,看你們到哪裡去哭!”

孫氏原木頭似的站著,現下忽然來擋二老爺的手,“這可使不得!老爺息怒,郡主動不得,沒得短了頭發,老夫人怎向宮裡頭交代?”

景辭眯起眼,對上孫氏,“夫人這話錯了,郡主是皇上給的封號,但凡女兒進了國公府都門,就是府裡的六姑娘,從沒有一日在姊姊妹妹跟前擺過郡主的尊儀,若真要將我敬起來,改明兒豈不是要泓兒同七妹妹給我磕頭見禮?”

二老爺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她原本不是這般不圓融的人,可一旦對上父%e4%ba%b2同弟弟的事,便半步不讓,成了個誰也奈何不了的鐵刺頭。“實話,大大的實話。父%e4%ba%b2要教訓弟弟,我原也不該說什麼,但一來父%e4%ba%b2如此不問緣由就要拖出去打,二來不顧弟弟身上有傷,未免太令人心寒。”

二老爺大怒,戒尺指著景彥道:“還要問什麼原由!他鑽牆出去找人打架,難不成還是旁人的錯處!”

“我與青岩從小相依為命,青岩雖年幼,卻也見不得我受半點委屈。因此才會不管不顧的,帶著傷出門。父%e4%ba%b2怎不問問,青岩可有受傷,可有不妥,為何不問問青濔心中可有半分委屈?橫豎不分皂白就要打,今次就算打死青岩,打斷了他這雙%e8%85%bf,父%e4%ba%b2就能消氣麼?那父%e4%ba%b2便拿住我一塊打了,打完了給永平侯做臉子,他哪有不笑納的道理?”

景家姑娘少爺們的字都有講究,這一輩男子從青且從山,女兒從青且從水,濔又有水滿之意,隻不過這名字拗口,許久不曾聽人叫過,都快拋到腦後。

“你!逆子!”二老爺的手揚起來,就要往她臉上去。景辭閉上眼,愣生生不躲不閃,就當接了這一巴掌,這輩子再不理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