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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易千重 4194 字 2個月前

更是提著馬鞭遠遠站著不走,指手畫腳地點評,言語不堪得很。直到龔遠和命隨身的皂役過去趕人,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去了。

三姨娘看著不像括,皺起眉頭招手叫笛兒過來,低聲吩咐:“你們少奶奶身子不好,還是讓她早些回去歇著好了。若是邵大奶奶不肯,待我與三姑奶奶去同她說一聲,想來不會不體諒。”

笛兒不好把真實情況說給三姨娘與明菲聽,也不好阻攔,隻得哭道:“她們把我們少奶奶房裡所有值錢的細軟都收乾淨了,隻怕日後這日子難過得很。”

就算如此又能如何?明姿連個子嗣都沒有。若是蔡國棟在,邵家不見得就敢如此欺負人。現下能依靠的隻有明菲與龔遠和,偏生又是死敵。三姨娘歎了口氣,與明菲一道去尋邵大奶奶說話。邵大奶奶見著二人,卻也沒怎麼做臉嘴,請她二人坐下說話,讓大兒媳給她二人上茶。

“請大奶奶節哀順變……”三姨娘才開了個頭,就聽外間喧嘩起來,笛兒又哭又叫:“不得了了,五少奶奶昏厥過去了。”

邵二奶奶鐵青著臉進來,罵道:“叫那騷狐狸精滾!剛死了男人就謀劃著勾搭我家男人!”

當著客人的麵傳出這種話來,邵大奶奶再不要臉也覺得丟臉,不由大怒:“放肆!再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邵二少奶奶不敢與她婆婆直接衝突,手指氣勢洶洶地指到了三姨娘的臉上:“府上的家教就是這樣的嗎?什麼官家小姐,我呸!不要臉的騷貨。”

三姨娘氣得渾身發抖。

邵家幾個少奶奶有勸的,也有說風涼話、看熱鬨的,就看蔡家如何處理這事。

明菲一巴掌掀開了邵二少奶奶的手,站到三姨娘的身前,冷笑道:“府上的家教倒是讓我們領教了!自家兄弟活著的時候,舍不得花一文錢救助,隻會欺負弟媳,算計家產。待到人死了,屍骨未寒,先就將弟媳房裡的細軟金銀搜刮乾淨,弟媳忍病守靈,沒有一句關懷之語,反而往人身上潑臟水,毀人譜譽,這是想把人住死裡逼吧?”

“你說誰啊?誰搜刮她房裡的金銀細軟了?誰住她身上潑臟水了?分明就是她不守婦道,勾引……”邵二少奶奶話音未落,就挨了明菲脆生生的一個耳光,不由尖叫了一聲:“你敢打我?”掙著要往前,卻被花婆子與金簪緊緊拉住。

“打的就是你這張胡說八道,含血噴人的嘴!你倒是說說看,她做了什麼?若是說得有理,我讓你還我這一掌!”明菲諒她不敢還手,揉了揉手,看向邵大奶奶,“對不住,我聽到有人汙蔑我家的名聲,一時沒忍住,還望大奶奶原諒我衝動。”明知是明姿設計故意利用她們,為了蔡家的名聲卻也隻得熬著忍受了,不得不替她出這個頭。

邵二少奶奶道:“她在那裡跪著搔姿弄首,擠眉弄眼的,不是勾引人是什麼?”

三姨娘緩過氣來,冷笑道:“原來我們四姑奶奶給自家死去的夫君哭靈竟是搔姿弄首,擠眉弄眼,勾引人。想來將來二少若是沒了,二少奶奶隻要去跪著哭靈,也是可以當得此種說法的。”

邵二少奶奶本就沒拿住明姿什麼實質性的錯誤,聞言語塞,又不敢真的動手打三姨娘和明菲,隻得哭叫撒潑:“我不活了,讓人都欺負到家裡來了!”

第225章 威脅

明菲望著邵大奶奶皮笑肉不笑地道:“您看這如何是好,我那妹夫屍骨未寒,我四妹就被人如此欺辱。府上既然容不下我四妹,我還是寫封信給我爹爹,請他老人家做主吧。”

邵大奶奶如今可算是怕死這些當官的了,留著明姿雖然是吃閒飯礙眼睛,但若是蔡家讓他們還明姿的嫁妝卻是拿不出來的,忙道:“不用驚動%e4%ba%b2家,是我考慮不周,不該讓老五家的拖著病還出去守靈。我這就叫人去把她抬進來。”見邵二奶奶還在嚎,怒吼了一聲:“滾出去嚎!”

此時仆婦將明姿扶進來,眾人才看見明姿雪白的臉上一大個巴掌印,原來人竟是被邵二少奶奶給煽暈的。

當著娘家人就敢打人,這未免也太不把蔡家放在眼裡了。三姨娘不由沉了臉:“我們四姑奶奶的房間在哪裡?還要煩勞大奶奶請個大夫來。”

明姿分到的房間是一間窗戶小小,帶年見不到太陽的小耳房,家私把裡麵擠得水泄不通,多兩個人轉身都難。三姨娘打量一番,果見小擺設等物基本不見,四處光禿禿的,隻餘幾個粗糙的茶碗與一隻茶壺,揭開來看,裡麵隻有半壺散發著異味、混濁的冷茶。

嫁%e9%b8%a1隨%e9%b8%a1嫁狗隨狗,如今他們邵家就是這樣子,也不存在虧待誰或是沒虧待誰。邵大奶奶見三姨娘打量房裡的擺設,便理直氣壯地道: “五媳婦的身子不好,常年服藥,每個月給她看病買藥就要花許多銀子。說句不怕羞的話,如今我們家是供不起她吃藥了,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吃苦受罪,少不得要想些法子換錢買藥。不管怎麼說,這人總比物件值錢是不是?”言下之意是明姿的錢都被她自己吃藥用光了,邵家人沒得半文用。

明姿的事情,說來三姨娘與眠菲皆真做不得主,她嫁入邵家,就是邵家的人。今日撞見了這種猜形,若是不聞不問,說不過去,蔡家也沒麵子,可要管到底,卻是沒那麼容易。三姨娘還沒與明菲商量好,便順著邵大奶奶的意思,由著她自說自話。

邵大奶奶見三姨娘與明菲都沒有就剛才的事情深入談下去,便有些明白過來。明姿在家大抵是得罪的人太多,這兩位剛才是被逼著不得不替她出頭,其實真實心思是,隻要自家人做得不要太過,她們是不會真的追究到底的。想了片刻,便暗裡拿定了主意,隻要今後不許明姿出門,不叫蔡家拿住把柄,就當養個丫頭罷了,省得要還嫁妝,於是殷勤招待三姨娘與明菲,又叫邵二少奶奶進來賠禮道歉。

邵二少奶奶本不想從,到底惹不起婆婆,隻好恨恨不已地進來賠了禮,連著明菲給的那一巴掌的仇一並算在了明姿身上,隻等著邵五的喪事辦完,再另外尋了機會向明姿討回來,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見明姿醒了,邵大奶奶留三姨娘與明菲在屋裡,自己領了其他人出去。三姨娘見沒了處人,沉著臉對明姿道:“四姑奶奶,你若是還記著蔡家是你的娘家,你還有其他幾個姐妹,想要大家記得你的好,心疼你,你就多少她們想想。若是真的要這樣鬨騰,到時候也彆怨彆人。”

先前的情形她也看在眼裡,明姿的脾性也是清楚的,自不會認為明姿真的清白無辜。她從來都是老實性子,一心與人為善,難得今日說了這麼重的話,雖是真的動了怒,也有幾分可憐明姿的意思在裡麵。

明姿卻不領情,淡淡池道:“姨娘說這個話我聽不懂。我怎麼不為他們著想了?我怎麼鬨騰了?倒是家裡看著我被人如此欺辱,卻不曾管過半分。這會兒覺得蔡家沒麵子了,卻又來怨我,有這個道理麼?”

三姨娘沉聲道:“四姑奶奶,我曉得你瞧不起我是姨娘,聽不進我的話,但我好歹比你年長我有眼睛,會自己看。今日的事情,我自會寫信告訴老爺,但在老爺的主意下來之前,你始終是人家的人,該怎麼做,你自己小心打算,不要一時衝動犯下一輩子前後悔的事。我人微言輕,有心無力,做不得主,隻怕是沒法子管你太多的。”言下之意就是明姿若是想等到蔡國棟替她出頭,就老實自覺點。

明姿麵無表情地道:“我總歸是什麼都沒有了的,我若是不好過,誰也彆想好過。”

三姨娘道:“四姑奶奶,老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真生氣起來,不認姑奶奶也不是不可能。”

明菲冷笑:“你若是想死,沒人攔你,且看是不是真的能動我們分毫?”

明姿惱怒地閉上眼睛,再不肯回頭。

明菲朝金簪使了個眼色,金簪滿臉是笑地拉了笛兒的手走了出去,片刻後進來朝明菲點點頭。見事情辦妥,明菲與三姨娘辭過邵大奶奶,出了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三姨娘歎道:“三姑奶奶,今日這事兒,事關我們蔡家的名聲,我少不得要趕緊寫信告訴老爺和夫人。不管四姑奶奶有理沒理,總不能叫她一個人敗壞了你們這麼多姐妹的名聲。”她心中討厭明姿不安分,有心不管,卻又擔心明姿鬨出更大的事來,影響了明雅等人,得不償失。

明菲笑道:“姨娘看怎麼辦合適就怎麼辦吧。”

三姨娘道:“若是叫她在邵家繼續呆下去,邵家容不下她,她又是個不安分的,遲早都要鬨出事體來。老爺多半都是要將她接回家去的。”心中決定,要毫不隱瞞地將這些事情全說拾蔡國棟聽。蔡國棟的脾氣她知道,愛護短,但卻不能容許因為某個人的私利而壞了一大家人的大事,就算明姿被接回去,這輩子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最有可能的就是被關在莊子裡陪著二姨娘悄無聲息地過一輩子。

邵五的屍體停了七天,這七天裡,邵家卻也再傳出什麼難聽話來,笛兒也沒來報信,風平浪靜。花婆子與金簪背地裡都議論,明姿大約還是知曉厲害,消停了。

到了出殯那日,三姨娘見著明菲,苦笑著遞過一隻荷包給她看: “你看這個。”

明菲打開來看,裡麵是一張一千二百兩的大額銀票,便道:“這是?”

三姨娘蓮:“前幾日,那位鄭重鄭公子來尋我,央我想法子把四姑奶奶從邵家接出來,這就是給我的謝禮。我待不收,又恐他們沒了指望,鬨出什麼不好收拾的事體來。”

明菲把銀票還她:“姨娘想得極周到。”

三姨娘抓住明菲的手,笑道:“我一個人在家,拿著這銀票不妥當,就請三姑奶奶先替我放著吧?”

明菲知道她是怕陳氏得知此事後,對她生疑,特意請自己給她作證,不由笑著搖頭:,姨娘太過小心。我今日回去就寫信去登州和老爺、夫人說。”轉手持荷包遞給了花婆子,讓花婆子收起來,隻待將來交給陳氏處理不提。

又過得凡日,明菲領著薛亦青去天慶觀請守真子診脈歸來不過片刻,就有人來報,說是龔遠和帶著客人來了家,讓廚房裡準備酒菜,又特彆交代,還要紅燒獅子頭,十六年的梨花白。

明菲正猜是不是鄧關回來了,龔遠和便讓人送了兩封信和一隻大箱子和一隻稍小些的箱乎進來,正是陳氏寫來的,一封給她,一封給三姨娘。明菲一安排好廚房裡的事,就迫不及待地拆了信看。

看得出來,陳氏寫這封信的時候,心情不錯。說登州氣候有些濕熱,不過還算能住人。蔡國棟買了一座三進的院子,沒有水城府的家大,但是因為人不多,所以住著也不覺得擠,感覺又比從前熱鬨了許多。

蔡國棟的那位新近得寵的侍妾,在月前就因事觸怒了蔡國棟,被送走了,金桂也被送了人,現在家裡就是原來那幾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