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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易千重 4216 字 2個月前

她都很尊敬,蔡國棟很疼蔡光華,已經開始手把手地教蔡光華寫一些簡單的字。

蔡光耀的先生也不錯,四姨娘和明佩很乖巧。隻是蔡光儀的事情讓蔡國棟很是傷心,又長了些白發,不過還好沒生病,但也因此對蔡光耀和蔡光華要求更嚴格了。

總之就是登州那邊諸事皆順,叫明菲不要擔心,好好過日子,有事記得寫信去說。信的末尾特彆交代,大箱子裡有蔡國棟給明雅的孩子打的金長命鎖,陳氏給的一對金手鐲,讓明菲一定要在明雅的孩子滿月那日與三姨娘一道隆重地送過去,給明雅撐麵子。又專給明雅、她和明姿一人一盒珍珠,說是蔡國棟得來的,家裡幾個女孩子都有。至於其他一些登州的特產,由著她看著辦。至於小箱子裡的,是給陳氏娘家的,信也在裡麵,讓她使人送過去就行。

明菲叫人打開大箱子,把東西一件一件地拿出來看,給明雅孩子的滿月禮自不必說,份量很足,給她的珍珠雖然數量不多,品相卻極不錯,又圓又大又潤澤。至於所謂登州的特產,卻是幾匹雙層錦和四床栽絨毯,以及幾樣風味乾貨。

花婆子等人圍著看那雙層錦和栽絨毯,紛紛覺得稀罕。金簪則給明菲出主意,讓她把那盒子珍珠拿去金雲滿堂鑲嵌一套最時興的珍珠頭麵來戴。

正說著,龔遠和抱了一隻一尺見方的黃花梨木匣子迸來,笑道: “怪熱鬨的。都帶了些什麼好東西來?”

明菲笑道:“你不在外麵陪著客人,跑進來做什麼?”

龔遠和拍拍匣子,笑道:“我也托鄧大哥給你尋了點好東西回來,你要不要瞧瞧?”

第226章 歸還

龔遠和目光一掃,花婆子她們立刻退了出去。他將一把小小的黃銅 鑰匙遞到明菲手裡,微笑著道:“打開瞧瞧?”

明菲見他神秘兮兮的,抿嘴一笑,依言開了鎖,掀開箱蓋,她才發 現箱子分了兩層,拉開第一層,她忍不住發出低低的一聲驚歎。紅絲 絨上、三塊大小不等,清澈透明的祖母綠散發著柔和濃豔的光芒。最大 的一塊約有一寸見方,被琢成四方形,另外兩抉大小相等,被琢成梨 形,卻也有她的拇指頭般大小。

這是最頂級的祖母綠!果然是好東西,是女人就沒有不喜歡這些 東西的,更何況是自己的丈夫送的,明菲興奮地回頭看著龔遠和笑, 用指尖敲著第二層道:“這裡麵又是什麼?” 龔遠和假意笑道:這這裡麵的東西,我隻怕你是不稀罕的。因為 裡麵也是珠子。”

明菲瞥他一眼:“怎麼會?你就是送我一塊石頭,我也是極稀罕 的。”等她緩緩將第二層拉開,她又忍不住驚歎了,是六顆流溢出火 焰一般光芒的,非常對稱的橢圓形玫瑰色珍珠,這樣的珠子她還是第一 次看到。

龔遠和在一旁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一雙杏核眼先是睜得老 大,接著眯成了彎月,便得意地拈起一顆珠子迎著光,慢慢轉動給她 看:“沒見過吧?”

明菲點頭:“的確沒見過,你從哪裡弄來的?”他想法子請托了 人,卻也不過隻得六顆,可見是很稀罕的。

果然龔遠和笑道:“這可不是普通珠子,咱們這裡也不出產,而是 從番邦流來的海螺珍珠。”

海螺珍珠?明菲並不曾聽說過。

龔遠和興致勃勃地給她介介紹“聽說是一種粉紅色的大海螺產出 的,世間獨一無二。我記得我租母曾經有過一對這樣的耳環,因為覺 得顏色稀罕,便一直記著。這次我花了千金,方請托鄧大哥幫我尋 來。”他將珠子在明菲耳邊比劃著,臉上露出非常滿意的表情,“這個 珠子很適合你,改日我陪你拿去鑲嵌一套首飾,必是獨一份的,你帶著 出門做 客 ,聽她們都羨慕你。”

明菲笑著推了他一把:“我自過我自家的日子,要誰羨慕我來著? 快出去待客!”

龔遠和微笑著推住她的手,放在%e5%94%87邊輕輕一%e5%90%bb:“今晚鄧大哥會在 這裡歇,你讓他們把客房收拾出來,他們一共五個人。”

明菲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少喝點酒。” 龔遠和彆過明菲,轉身去了半春園。

明菲小心翼翼地將箱子收好,安排好客房,與薛亦青一道用了晚 飯,二人一起下棋,幾盤棋結束,薛亦青掩著嘴輕輕打了個嗬久,娥媽 媽心疼她,忙道:“快亥時了,小姐莫要耽擱表少奶奶歇息。少奶奶可 不比您,家裡還有一大堆事兒等著她安排呢。”

明菲聽娥媽媽說這個話,知道她是舍不得薛亦青熬夜,也不好意思 說時辰還早,更不敢留人,忙叫薛亦青回去:“好啦,咱們改日又下, 你表哥還在前頭陪著客人,我得去瞧瞧,若是還不見數,就要另外換熱 菜去。”

薛亦青起身笑道:“媽媽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倒是我不懂事。” 待薛亦青走了,明菲帶了金簪去了前頭,招手叫洗萃過來:“可 要散了?”

洗萃搖頭:“正熱鬨呢,今夜隻怕要到半夜才會散。”

明菲使去了廚房,%e4%ba%b2手製了幾個可口的小菜讓人送上去,又備了 醒酒湯在灶上溫著,方回了屋裡散了頭發歪在床上看著書等龔遠和。

誰想剛翻了兩頁書,金簪便打起簾子快步走進來,低聲道:“奶 奶,前麵鬨起來了。薛管家讓洗萃%e4%ba%b2請奶奶想個法子,進去打打

“可知為何?”明菲吃了一驚。想起龔遠和上次和她說的那些話 ,她的背心不由沁出一層冷汗來。她雖不清楚鄧關具體的身份,可她 憑直覺就能猜著,那絕不是個善茬。

金簪搖頭:“好像是三位爺都喝醉了,為著一句話不和,就吵起來

說話間明菲已經穿好衣服,撈了糧發簪將頭發隨意挽起,命人打了 燈籠,快步往前麵去。金簪見她神色凝重、忙道:“奶奶,不是什麼 大事,您莫要急。男人間喝醉酒發生口角也是常有的,醒後自然就好

明菲勉強一笑:“知道了。”

到了花廳,卻不曾聽見吵鬨的聲音,相反很安靜,靜得不正常。

明菲探詢地看向立在門口的薛明貴,薛明貴朝她搖搖頭,低聲道:

“剛才還吵,突然就停了,小人先前就借口送酒進去了一趟,可剛放 下酒,就被大爺給趕出來了,連事情的緣由都沒弄清楚。”

明菲接過他手裡的食盒,輕輕敲了敲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 平靜歡快:“大爺,

方才%e4%ba%b2手做了兩個小菜,這會兒就送進來?” 一陣沉寂,片刻後,龔遠和道:“你拿進來吧。”

明菲推門而入,隻見龔遠和、鄧關、雙壽三人團團圍坐,腰杆挺得 筆直、眼神清亮,半點喝醉酒的樣子都沒有,桌上杯盤整齊,便隱隱鬆 了一口氣。

雙壽表情生硬,見明菲進去視若無睹,鄧關卻朝明菲綻放出一個看 上去挺友善的微笑來:“給弟妹添麻煩了。”

“大哥客氣。弟媳愚鈍,招待不周,還請兩位兄長多多包涵。” 明菲朝二人施了一禮,移食盒放在桌上,從裡麵端出幾碟熱菜來,衝龔 遠和笑道:“鄧大哥他們遠道而來,又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你一定要 好好招待他們才是。可彆喝多了,怠慢了兄長。”

龔遠和朝她安慰地一笑:“你放心,先回去歇著吧。”

明菲又施了一禮,告辭離去。出了門,也不敢就這樣回去,立在 外間豎著耳朵靜聽了一回,見裡麵漸漸說起話來,語氣也還算和緩,方 叮囑薛明貴小心伺候,自回了房,挑亮燈燭,拿了針線靜候席散。 三更時分,金簪方在外間道:“奶奶,大爺回來了。”-思-兔-網-

明菲忙放下手裡的針線,迎了上去:“外間散了?”

龔遠和滿臉苦笑:“散了。他們己經去客房歇下了,剛才嚇著你 了吧?”

“沒有。”明菲擰了帕子給他擦臉,又替他換了衣服,端了醒酒 湯,盯著他喝完,方柔聲道:“因何鬨得不快?”

龔遠和沉默片刻方道:“你還記得追風的鈴擋嗎?”不等明菲回 答,他又道,“那裡麵其實是一枚印章。可以調動鄧家三分之一的人 和船,以及錢財。”

見明菲表情鎮定他苦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鄧家的家業有多 大。他們家,光大型商船就有二十艘,各類中小型船不計其數,這條江 上跑的船中,一半以上前是他們家的,在鄧家手裡討生活的人,林林總 總,約莫也有上萬。而他們家,借著這個便利,不光是做茶生意,偶 爾也會做點普通人不敢做的買賣。”

明菲揪緊了袖子,眼睛也不眨地看著龔遠和:“比如說?”

龔遠和歎了口氣:“比如說鹽。”

大豐律法,販私鹽達十斤以上者,就要殺頭,而她的家裡此刻卻坐 著兩個鹽販子,她的丈夫,還與這些鹽販子關係非同一般……這些還都 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目前她的丈夫與這群鹽販子還翻了臉。雖然 早就有所猜測,但在得知真實情況後,明菲的手足還是一片冰涼,一顆 心也晃晃悠悠的。

龔遠和見她表情難看,暗歎了一口氣,仍然將下麵的話儘數說了出 來:“我雖接了那枚印章,卻從不曾動用過。我早就提過將那枚印章 還給鄧大哥,還了好幾次他總不肯收,直到上次要去蔡州之前,他方說 待他歸來後又再說,今日我再次拿了那印章出去,他卻生了氣,死活 不收。”

哪現在呢?”明菲拉他在塌上坐下,削了一個梨,將梨切成小 塊,用牙簽穿了,遞給他。

“你出去轉了那一圈後,他突然改了主意,說人各有誌,勉強了也 沒意思,他不勉強我,收了回去。”沒有平常婦人聽聞此事後的驚恐、 哭罵、責怨,還能削梨,手也不抖,龔遠和暗暗鬆了口氣,心情也隨 之好了許多,“我和這樣的人來往密切、你不怪我?”

“你能和我說這些,我很高興,又怪你做什麼?”明菲歎道,

“誰沒有朋友,誰又能保證自己所交的朋友就一定都遵紀守法?多認識 幾個人,並不是壞事。 我隻是擔心你拒絕了他們,他們以後會記恨你,暗裡給你下絆子。”

“我隻是說不參與他們的事,並沒有說從此不認他們做朋玫,而且 這些年來我也沒欠他們人人情。他們要是因此不喜我,不願意與我來 往,我也沒法子。可鄧大哥是個頂天立地的好漢,他說話算話,至於 其他人,我不帕。”龔遠和清脆地咬下一口梨,甘甜清涼的梨汁順著 咽喉流下,浸汁了他的心肺。

臨睡前,明菲幽幽地道:“鄧九妹,就是那顆印章的由來吧?”那 麼值錢的一顆印章呢,怎會輕易就到了他手裡?否則就算是他再有 才,鄧關也不會輕易就把三分之一的家產托付與他吧?

龔遠和一愣,隨即失笑:“胡說。”卻又補了一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