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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易千重 4233 字 2個月前

了!”

明菲道:“已過一更三點,外間已經宵禁了。客房已經備好……”

鄧關笑笑,“不得事。”溫和啃才L地問明菲:“弟妹可以命人幫我打兩桶涼水來麼?”

明菲不知他要做什麼,看向龔遠和,龔遠和笑道:“你聽大哥的。”

小廝提來兩桶冰涼沁骨的井水,龔選和與鄧關將雙福與雙壽,一人一個拖到院子裡,提了井水兜頭淋下,那兩人大叫了一聲,酒醒了一半。驚頭怒耳地翻身坐起,正要發脾氣,看見鄧關似笑非笑的臉,不顧身上正嘀嘀塔塔淌水,立即起身站好,喃喃地喊了一聲:“大哥。”

鄧關笑道:“還不給你們弟妹賠罪?”

明菲此時方知,鄧關此番作為,應當是為了雙福對白露、丹霞元禮,又擺了刀子而懲戒,連連擺手:“不必啦,喝了酒又淋諒水,當心生病。”

龔遠和握緊她的手,笑道:“兩位哥哥都是水裡去水裡來的人敢在三九天裡喝了燒刀子酒入江的人,這點小玩笑不算什麼。”

那雙福迅速抬起頭來者著龔遠和,眼裡閃過一絲戾氣,龔遠和淡淡地看著他,朝他抬了抬下巴。雙壽踩了雙福一腳,雙福低下頭,朝明菲抱了抱拳:“多有得罪。”

鄧關一邊拉著一個,嗬嗬笑道:“我們走了。”也不管宵禁,大搖大擺地去了。

龔遠和牽了明菲的手往裡走:“被嚇著了吧?”

明菲搖頭:“倒也沒怎麼,先前就覺得他們應該不是什麼茶葉商人。我怎麼覺得那雙福仿佛對你有意見似的?”

龔遠和笑了笑,斬釘截鐵地道:“他們是茶葉商人。你彆怕,雙福對我隻是有一小點誤會,過段時間他自然就忘了。這次他也不會跟著去,就是鄧大哥同雙壽去,有他們在,再加上我請的那兩個女鏢師,你母%e4%ba%b2他們一定能安然無恙地到達登州。”

明菲看著他:“我不是小孩子。”完全不把宵禁放在眼裡的人,會是什麼普通商人?

龔遠和笑著祿了揉她的肩頭:“知道,所以才叫你出來見他們。”他看著明菲:“這些年我交了許多朋友。這位鄧關,和我不但有朋友之誼,還有生意上的往來。我可以請他們去酒樓裡吃飯喝酒,但我覺得你不該對我的朋友一無所知。”

明菲道:“他們真是兄弟?”

龔遠和道:“是兄弟,也是隨從,走南闖北的行商,誰沒有幾個過命交情的兄弟?即便名為主仆,幾場死生下來,早已不是主仆的情分了。”他頓了頓,“要是你不喜歡他們,我以後不叫他們來家裡。打碎了你最喜歡的碗碟,對不起。”

明菲靠在他懷裡,歎了口氣:“碗碟怎比得上你重要?你願意讓我曉得你和什麼樣的人來往,我很高興。”這算是又一個進步吧?從前他都不肯叫人來家裡的,應酬隻在外麵,做些什麼她都不知道。

中無節總算在一片紛飛的具幣灰燼和滿鼻滿口的香燭味中來到,烷完有名有姓的紙封,明菲抓起那疊給媽媽包的最厚的紙封,扔進火盆裡,學著花婆子的樣子,拿了鐮刀在火盆上晃來晃去,禁止過路的幽魂來和媽媽槍。她不能給媽媽寫上姓名稱呼,隻能用這種方式默默召喚。

龔遠和在一旁看著,突然撅起了嘴,不等明菲燒完,就亂七八糟抓了一堆冥紙扔進火盆裡,也拿了鐮刀來回地晃。一邊晃一邊恨恨地看著明菲,明菲“啊呀”了一聲,生氣道:“你急什麼,等我燒完再燒不行麼?”

龔遠和恨恨地道:“我家的紙錢,我想怎麼燒就怎麼燒。才不給那莫名其妙的人,不要他來我們家。”

明菲一愣,剛才的憂愁倒全都沒了,哈哈大笑起來:“小心眼的男人。你這是反複提醒我不要忘了他嗎?行,正好還有多的冥紙,我這就給他多燒點。”

龔遠和見她笑得眉眼彎彎,低頭默了默,也大笑起來。

第193章 來信(一)

金簪將賞銀交給金廚娘:“金娘子,你昨日做的紅燒獅子頭很好,客人很喜歡。這是大爺和奶奶賞你的。”

金廚娘不安地道:“這是我分內之事,大爺和奶奶三天兩頭總在打賞,叫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金簪笑道:“賞你總是你做得好,你接著就是,客氣什麼?”

金廚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雙手接過銀子謝了恩,金簪問她:“你最近還去和朱姨娘學藥膳麼?”

“已經很久不曾去了。”自從龔妍碧出事之後,朱姨娘便不在廚房當差,她這個徒弟自然也就不好再去。

金簪笑道:“他們家除了朱姨娘以外,還有誰的手藝更好?大爺想吃一道枸杞山藥煲瘦肉,說是當初朱姨娘的拿手菜。你過去問問,看誰會?她們跟了朱姨娘多年,想必十成手藝也學會了五成。”另拿了一吊錢給金廚娘:“有點錢方便些。”

金廚娘接了錢:“有個姓王的廚娘,一直都是她給朱姨娘配菜打下手的,想來她該知道這菜的做法,我把廚房收拾好便尋她去。”

金簪又同她說了幾句閒話,方才告辭離去。

午間,金廚娘來回話:“那位王廚娘果然會。隻是她如今要做二夫人的飯菜,沒空,我和她約了時候,等晚間她耙那邊的事情做完後,來我們這裡做。大爺想吃,恐怕得明日了。”人家隻肯做,不肯教。

手藝人本來就靠這些手藝安身立命,怎會輕易教給旁人?

金簪問過明菲的意思,道:“也行,她若是做得好,奶奶有厚賞。”

待金廚娘退下,花婆子道:“奶奶,想來今後就要落在這位王廚娘身上了。隻不知,她與朱姨娘的關係好到什麼程度?朱姨娘做的那些事兒,她心中有數沒有?”

明菲道:“這般要命的事,以朱姨娘那種性子,隻怕就是二小姐也不見得知道,更何況一個廚房裡的廚娘?”

花婆子出主意:“要不要讓王天保家的以本家的身份去和她接觸接觸,摸清楚她家中的情況,然後?”她比了一個手勢,“交給老奴來辦,一次就可以把她拿死。”

“先弄清楚她的情況,其他的暫時不必。”明菲讓金廚娘去問這道菜,隻是試探一下虛實,並不打算與這位王廚娘多接觸。動手太早,隻會打草驚蛇。

夜裡那王廚娘果真過來,做出了地道的枸杞山藥煲瘦肉,明菲厚賞了她,此後,王廚娘便仰首期盼隔壁大爺什麼時候再想吃從前家中的菜,卻總也等不到金廚娘來喚。

轉眼間到了二十一這日,龔遠和請了假,與明菲一道去送陳氏等人,龔二夫人隻聽人送了一匣子糕點過來,說是自己身體不舒服,就不去送陳氏了。明菲打開那糕點看了,不過兩三樣,就是街上的尋常物事,淡淡地扔在一旁,懶得帶去。

蔡家此番簡直是大挪移,除了二姨娘不能去,三姨娘因為明雅有了身孕,九月就要生產,她不放心,不肯跟去以外,其他人統統帶上,包括嬌杏和金桂也興高來烈地跟上。

鄧關送茶的船隊由三艘大小不一的船組成,陳氏等人包的船被安置在中間,半新的船,看上去極牢實。陳氏的哥嫂、陳瑩,周同知夫人並幾個平時與陳氏交好的官宦女眷也來送陳氏,碼頭上熱熱鬨鬨地停滿了馬車,卻不見邵家的人。

趁著陳氏同夫人們講話,陳瑩拉著明菲低聲道:“四妹做得也太過了。就連臉麵也不肯敷著點,這叫人家怎麼說她?”

“興許是有事情耽擱了?”明菲覺得應該彆有蹊蹺,明姿就算不願意送陳氏等人,也會來送蔡光儀的。

周清笑笑:“興許我是知道點,但我不好說。”見明菲和陳瑩都皺起眉頭看著她,她擺擺手:“彆問我,也許是謬傳。”

陳瑩白了她兩眼:“見不得你這個脾氣,要不就彆說,要不就暢快些。”◆思◆兔◆在◆線◆閱◆讀◆

周清左右張望一通,小聲道:“我聽我哥哥說,邵五在外麵包了一個粉頭。就住在楊家巷。他還請他們去那裡吃酒呢,我哥哥怕被我爹知道,沒敢去。”

陳瑩道:“都請你哥哥去吃酒了,還說也許是謬傳。”見明菲垂著眼不說話,心想到底是一家人,她們當著明菲的麵議論這個也不妥當,便也改了口:“唔,約莫真的是謬傳,這才成%e4%ba%b2兩個多月呢。哪有那麼快。”

周清也附和了幾句,把話題轉到袁枚兒身上去:“她九月初一的正日子,聽說她那在湖州守靈的繼女,已經趕到撫鳴,跟著身邊的媽媽學著準備所需事務。”

陳瑩吃驚道:“那崔小姐不是說年齡尚幼麼?怎地已經可以管理家事了?”

周清笑道:“總是人學的嘛。隻要她肯學,肯管,有人出主意,也不是什麼難事。”

陳瑩搖搖頭:“夠得纏。”

陳氏招手叫明菲過去,把三姨娘的手塞在她手裡:“有什麼事記得寫信來說。你三姨娘一個人在家,你平常得了空閒,經常去看看她,沒事兒的時候也叫人去問候一聲。”

又囑咐三姨娘:“你一定要留下來看家,我也不好勉強你。你自己小心罷,有什麼事,記得一定和三小姐商量。”

明菲連忙保證她一定會照顧好三姨娘。陳氏千叮萬囑的,“九月是你二姐姐的產期,你莫要忘記了。”

明菲忍笑道:“母%e4%ba%b2放心,我前幾日才叫人給二姐姐送東西去,又怎會忘記呢?到時候我領了三姨娘一道去看二姐姐,能做的一定做好。”

陳氏掃了一眼立在江邊一動不動裝死的蔡光儀,歎了口氣:“二姨娘那裡,你隔三差五也叫人去看看。若是出了什麼事,心中也有個數,省得措手不及。”

龔遠和把蔡家的箱籠包裹檢查好,又去和船老大等人說了一番好話,給了賞錢,與鄧關等人辦好交涉,確認一切無誤,才又去催陳氏: “嶽母,時辰差不多了,該走了。”

周夫人等人知道陳氏身邊的兩個女鏢師是龔遠和請的,便笑道: “人家都說女婿當半個兒,如今我們算是開眼界了,就算是兒子,也未必如此細心。”陳氏笑著與眾人彆過,轉身登船。

就在船要開的那一刹那,明菲赫然看見鄧關的船頭立著一個青白臉皮的漢子,正一本正經地同雙壽說話。龔遠和順著明菲的眼神望過去,微微一笑:“他是鄧大哥的堂兄弟,專做酒生意的,上次方家的事情是他幫的忙。”

明菲瞥了他一眼:“你的朋友,有做茶生意的,酒生意的,敢踢館,敢闖宵禁,玩刀子,還有沒有做私鹽生意的?”

龔遠和淡淡一笑:“玩笑了,那私鹽生意哪有那麼好做?一不小心就是砍頭的勾當。”攜了明菲的手,“敕造寶觀就要落成,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明菲與周夫人等人彆過,又同周清與陳瑩道:“八月上旬,我家中要辦桂花宴,到時候你們一定要來。若是沒事,提前幾日就來我家中幫忙可好?”

周清與陳瑩聽說有的玩,自是高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