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人在他的迫視之下不低下頭去的,何況還是個女人!
而且還是個美麗的女人。夕陽在她身上鍍上了一層金光,把她襯托得更加嫵媚,但是眼裡,卻有傲氣!
這種傲氣,連一般男子身上都不可能會有!
她赤摞著雙腳站在白玉台階上,鵝黃色的裙擺在腳邊拖出一道水跡,頭發隨意地以一根絲帶挽起,散落的發自然垂下,因為在蓮花池邊沾過水而貼在臉頰上。本該是分外狼狽之相,在她身上卻顯出另一種美。堅韌、挺拔、自如、還帶著份性感。
她在微笑,一般女子見到卡戰的模樣就嚇得哆嗦了,但是她卻能無視卡戰,而且還與他對視!
並且毫不認輸。
這女子,夠氣魄!
阿木圖走近她,身高的差距讓寧夏明顯處於劣勢。寧夏皺皺眉,向白玉台階退後兩步,順便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卻在高度上剛好保持一致。
繼續逼視。
阿木圖卻笑了出來。這女子,未免也太可愛了,非贏了不可嗎?
寧夏怔了怔,不明所以。
阿木圖忽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台階之下,俯視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寧夏頂住巨大壓迫感,依然挺直了%e8%83%b8膛,展露笑容。
她墊起腳,在他耳邊如微風輕撫過四個字:“不告訴你。”
在阿木圖發愣的一瞬間,寧夏從他手中不著痕跡地滑走。回首嫣然一笑,道不儘的風情和嫵媚。
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儘頭,隻留下地上一排沾著水跡的腳印。
阿木圖輕笑,對旁邊書生樣的人說:“平川,去查,她是什麼人。”
“公子看上她了?”洛平川故做驚訝,眼裡卻帶著戲謔。
阿木圖瞪了他一眼,甩甩衣袖離開。
回到凝香樓,寧夏還是沒見到肖淩,算起來,他已經在她眼中消失了一整天了。
一直到半夜,肖淩才回來把寧夏從睡夢中吵醒。他呼吸沉重,繚亂。
月色很亮,寧夏借著月光,看到肖淩臉色蒼白,右手捂住了左肩坐在床邊。
寧夏立即起身,扶住他,手觸碰到他的肩,黑衣上雖看不出來,手指卻能感覺到粘稠的液體。
是血!
“幫我包紮起來,換好衣服,快!”肖淩氣息不穩,喘熄著。
寧夏%e8%84%b1下他的黑衣,在肩部露出大約食指長的刀痕,不長,卻刺得很深。若是向下偏去,就是心臟了!
她從抽屜裡拿出藥箱,撒上止血藥粉,去樓下端水。好在這個時間小蔥已睡下,沒有遇到人。
熟練地清理完傷口,以繃帶包紮好,忽聽樓下一陣喧嘩。
寧夏與肖淩對視了一眼,趕緊給他套上件襯衣,把血衣塞進床底,幸虧他受傷時所穿的黑衣是特製的夜行衣,有很強的吸汗性,所以地板上並未有太多血跡,隻是白色被單上少許沾了點。
“放上來,彆塞床下!”肖淩說道。
寧夏疑惑地看著他,他躺上床,笑指了枕頭底下。
寧夏一臉惡心狀用布單把東西裹成一團塞進肖淩身下。
收拾完後,寧夏打開胭脂盒,把胭脂水粉灑在有血跡的地方,以掩蓋血腥之味。做完這些,剛好聽見樓下的敲門之聲。
寧夏咬了咬牙,爬上床,用身體壓住帶有血跡的被單,另一半蓋上身。她鬆開衣服,以極其曖昧的姿態趴在肖淩身上,忽見他隱含著笑容的臉。
“你想死嗎?”寧夏咬牙切齒。
“好香啊……”肖淩躺在枕頭上,雙手懷抱住她的腰,還在她的背上摸來摸去。
寧夏剛想發作,隻聽門被輕輕敲響了。
“肖爺,夫人,打擾一下。”小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並還帶著還能聽到其他腳步聲。
“進來。”肖淩說著,把寧夏的衣襟拉開,露出白玉一般的肩。散落的發絲淩亂地披散著,紅%e5%94%87豔如花,肌膚白若雪。
小蔥見此情景,臉刷得紅了。
“對……對不起……”小蔥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一片嘈雜聲。
幾個大汗硬要闖入,那店家模樣的人趕緊前去阻攔,卻怎麼攔得住。
肖淩見狀,迅速幫寧夏拉好衣服。
闖入之人穿著契沙軍隊的衣服!那幾個軍人顯然年紀尚幼,見這場麵,都怔住了。
肖淩用被子把寧夏蓋住,皺著眉冷冷地對他們說:“龍臨山莊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一個身材健壯的兵走上前,客氣地說,“我們在搜索刺客,請給個方便。”
“刺客?你以為這裡是皇宮嗎!?”肖淩厲聲道。
那兵態度很誠懇地回答道,“今日王入住龍臨山莊,本不對外宣揚,不料有人行刺,受令搜索山莊,請給個方便。”
龍臨山莊的客人,非富即貴,看來這兵也懂這個理。
“你們要搜?”肖淩問得很客氣。
“是。”那兵到是有骨氣,回答得很堅定。
“好吧。”肖淩故做歎氣,拉過被子裹住寧夏並抱住她。
士兵很客氣,四處搜尋下來確實沒有發現任何跡象,剛要離開,忽然又來了一人。
洛平川拿著扇子走了進來,猛然撞見肖淩凜冽的眼神。
肖淩也是一驚,輕笑,轉過頭看著懷裡的寧夏。寧夏伸出纖蔥般的手臂,環住肖淩,把頭靠在他的%e8%83%b8膛上,黑發散落,眼角掃向洛平川,嫣然一笑。
洛平川是故意跑到凝香樓來的,他查到寧夏是來自邦什的商人,有丈夫陪同,好奇之下,特此趁亂跑來一看。
難怪王會看上她,確實是個尤物。可惜可惜,已是有夫之婦。
寧夏心下緊張得要死,她刻意轉移洛平川的注意力到自己身上,為的就是掩蓋肖淩肩上襯衣滲出的血。她把手臂繞上去掩蓋住,卻明顯有溼潤感。肖淩雖然表情自如,但臉色已明顯發白,若是他們還不走,一定會被發現。
“看夠了沒有,與你家主子一樣無禮呢。”寧夏出聲,聲音如山間清泉。
“迫不得已,還請夫人見諒。”洛平川嘴角含笑,道,“請問兩位從剛才開始一直在這裡嗎?”
“不在這裡還能在哪裡?”肖淩含而輕語,手放在寧夏腰上輕輕一捏,引來一陣輕%e5%90%9f。
這下,周圍所有人都種多餘感,洛平川尷尬地清了清嗓門,帶著兵離開。
直到腳步聲漸遠,寧夏才關切地查看肖淩的傷口,焦急地問道,“怎麼樣了?”
“你……好重啊……能不能先下來?”肖淩氣若遊絲,眼神裡卻還帶著玩味。
寧夏臉一紅,趕緊站起身,拉好衣服。然後重新給他包紮肩膀。
“為什麼要假扮男人混進契沙?”肖淩躺床上任她擺布,用空閒著的右手掠起她額前垂下的一屢發絲。
寧夏抬起頭,用與剛才完全不同的眼神冷冷地看著他,“你呢?為什麼要刺殺阿木圖?”
肖淩愣了愣,忽然笑了,“你都知道了啊……”
寧夏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問道:“阿木圖,是不是有雙狼一樣幽綠的眼睛?”
“你見過?”他詫異。
寧夏老老實實點頭,“幾個時辰前剛見過,隻是不知道是他。”
肖淩點頭,若有所思。
忽聽寧夏歎氣。
“怎麼了?”他見寧夏包紮好後,把她拉坐在他身邊。
“完了,他肯定誤會我是你的老婆了。”她臉上有掩蓋不住的失落。
肖淩輕捏了一把她的臉,好氣又好笑,“要不你想怎麼樣?”
“當然是勾引他了!”寧夏說得理直氣壯,但一下又泄氣了,“沒機會了!嗚……”
肖淩失笑,身子一抖牽扯到傷口,輕哼了一聲,“想做王妃啊你?”
“想。”說這話的時候,寧夏很認真。
肖淩的笑容僵住,忽然發現,他們完全不了解!他們之間,互相隱瞞了太多東西。¤思¤兔¤網¤
扳戒
一夜無眠。清晨,寧夏打包著行李要走,肖淩拉住她。
寧夏說:“你說過,我這次幫了你,就還我自由。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肖公子。”
“是嗎……”肖淩苦笑。
“對不起,沒辦法一起了。”寧夏說。她不能拿自己開玩笑,肖淩膽子大到刺殺皇帝,必定不是一般人,雖然刺殺原因他沒解釋,她也沒追問。
“一起走吧,我們今天也要離開龍臨山莊了。”肖淩左手按住肩,傷口已經不流血了。
在集市口說分手,寧夏瀟灑和肖淩告彆,走的時候,連頭都沒回。
看似瀟灑,寧夏卻苦笑。
天知道她有多無奈。
但至少離開了邦什了,至少不用被追殺,至少肖淩給了她很多銀子。
算算還不壞。
一陣喧鬨聲把寧夏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夠去。張望了一下,前麵似乎很熱鬨。
寧夏從人群中擠了進去,差點把她的破帽子給擠掉了。扶了扶正,詢問之下,才知道是在征兵。
寧夏湊上去,跟記名冊的小弟眨了眨眼睛,說:“我要報名!”
後麵的男子一把推開她,吼道:“你插什麼隊!”
寧夏回頭看去,好大個啊!那個頭快趕得上昨天在蓮花邊看到那家夥了!
真不知道契沙人都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會發育得如此過度!轉念一想,契沙的牛馬不也是以壯出了名的嗎?這麼想倒也不奇怪了。
寧夏狠狠瞪了他一眼,站到一邊,讓他先登記。
“叫什麼名字?”記錄員問。
“滿大牛。”大個回答的聲音很洪亮,寧夏汗顏……這名字還真適合他!
等到寧夏報完名,忽然有人抓住她的手,驚訝之下回頭,竟然是肖淩。
肖淩一臉怒氣,把寧夏拖到城角,對她吼道:“你瘋了!一個女人跑去參軍!”
寧夏甩開他的手,揉揉被捏得發紫的手腕,瞪還他一眼,“管你什麼事!”
肖淩一下氣結。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竟鬼使神差地跟了過來,結果,發現她在征兵處報名!軍隊裡一旦發現有女人,是要立斬的!況且她還是邦什人!跑到契沙的部隊裡!一旦被人發現,她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人砍的!
寧夏拍了拍他的肩,露出自信的笑容,“謝謝你的關心,我有我的想法,而且,我能保護自己,不會被發現。”
說話,寧夏轉身離去,第二次留給肖淩一個“一去不複還”的背影。
回到報名處領取物品的時候,肖淩忽然從後麵追了上來,兩手朝桌上一拍,把桌上東西都震離了幾分,又回落下來。
他吼道:“報名。肖淩。”
記名冊的小弟被他這一嚇,毛筆都掉到了地上……不就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