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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俠五義 石玉昆 4178 字 2個月前

地喝碗漿暖暖寒再去不遲。”蔣爺道“多承美意改日叨擾罷。小可還有要緊事呢。”說著話披上衣服從兜肚中摸了一塊銀子足有二兩重道“老丈些須薄禮望乞笑納。”老丈道“這如何使得?客官在此屈尊一夜費了老漢什麼如何破費許多呢?小老兒是不敢受的。”蔣爺道“老丈休要過謙難得你一片好心。再要推讓反覺得不誠實了。”說著話便塞在尹老兒袖內。尹老兒還要說話蔣爺已走到院內。隻得謝了又謝送出柴扉彼此執手。那尹老兒還要說話見蔣爺已走出數步隻得回去掩上柴扉。

蔣爺仍然越牆進廟。龍濤便問“上何方去了?”蔣爺將尹老兒留住的話說了一遍。龍濤點頭道“四老爺做事真個周到。”蔣平道“咱們也該走了。龍兄送了令%e4%ba%b2之後便與令表弟同赴陳起望便了。”龍濤答應。四人來至山門蔣爺輕輕開了山門往外望了一望悄悄道“你三人快些去罷。我還要關好山門仍從後牆而去。”龍濤點頭帶領著姊弟二人揚長去了。

蔣爺仍將山門閉妥又到後麵檢點了一番就撂下這沒頭腦的事兒叫地麵官辦去罷了。他仍從後牆跳出溜之乎也。

一路觀山望景走了二十餘裡打了早尖。及至到了柳家莊日將西斜。自己暗暗道“這麼早到那裡做什麼?且找個僻靜的酒肆沽飲幾杯。知他那裡如何款待呢?彆象昨晚餓得抓耳撓腮。若不虧那該死的和尚預備下我如何能夠吃到十二分。”心裡想著早見有個村店酒市仿佛當初大夫居一般便進去揀了座頭坐下。酒保兒卻是個少年人暖了酒蔣爺慢慢消飲。暗聽彆的座上三三兩兩講論柳員外這七天的經懺費用不少也有說他為朋友儘情真正難得的;也有說他家內充足耗財買胎兒的;又有那窮小子苦混混兒說“可惜了兒的交朋友已經過世就是了人在人情在哪裡犯得上呢?若把這七天費用幫了苦哈哈包管夠過一輩子的。”蔣爺聽了暗笑。酒飲夠了又吃了些飯。看看天色已晚會了錢鈔離了村店來到柳青門首已然掌燈連忙擊戶。

隻見裡麵出來了個蒼頭問道“什麼人?”蔣爺道“是我。你家員外可在家麼?”蒼頭將蔣爺上下打量一番道“俺家員外在家等賊呢!請問尊駕貴姓?”蔣爺聽了蒼頭之言有些語辣隻得答道“我姓蔣特來拜望。”蒼頭道“原來是賊爺到了。請少待。”轉身進去了。蔣爺知道這是柳青吩咐過了毫不介意隻得等候。不多時隻見柳青便衣、便帽出來執手道“姓蔣的你竟來了也就好大膽呢!”蔣平道“劣兄既與賢弟定準日期劣兄若不來豈不叫賢弟呆等麼?”柳青說“且不要論弟兄你未免過於不自量了。你既來了隻好叫你進來說罷。”也不謙讓自己卻先進來。蔣爺聽了此話見此光景隻得忍耐。剛要舉步隻見柳青轉身奉了一揖道“我這一揖你可明白?”蔣爺笑道“你不過是開門揖盜罷了有甚難解。”柳青道“你知道就好。”

說著便引到西廂房內。蔣爺進了西廂房一看好樣兒三間一通連除了一盞孤燈一無所有止於迎門一張床彆無他物。

蔣爺暗道“這是什麼意思?”隻聽柳青道“姓蔣的今日你既來了我要把話說明了。你就在這屋內居住我在對麵東屋內等你。除了你我再無第三十人所有我的仆婦人等早已吩咐過了全叫他們回避。就是前次那枝簪子你要偷到手內你便隔窗兒叫一聲說‘姓柳的你的簪子我偷了來了。’我在那屋裡在頭上一摸果然不見了這是你的能為。不但偷了來還要送回去。再遲一會你能夠送去還是隔窗叫一聲‘姓柳的你的簪子我還了你了。’我在屋內向頭上一摸果然又有了。若是能夠如此不但你我還是照舊的弟兄而且甘心佩服就是叫我赴湯蹈火我也是情願的。”蔣爺點頭笑道“就是如此。賢弟到了那時彆又後悔。”柳青道“大丈夫說話那有改悔!”蔣爺道“很好!很好賢弟請了。”不知果能否且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六十七回 紫髯伯庭前敵鄧車 蔣澤長橋下擒花蝶

且說鄧車攔住花衝道:“賢弟不可。天下人麵貌相同的極多,你知他就是那刺你之人嗎?且看為兄分上,不可誤賴好人。”

花蝶氣衝衝地坐在那裡。鄧車便叫家人帶道士出去。蔣平道:“無緣無故將我抽打一頓,這是哪裡晦氣!”花蝶聽說“晦氣”二字,站起身來又要打他,多虧了鄧車攔住。旁邊家人也向蔣平勸道:“道爺你少說一句罷。隨我快走罷。”蔣爺說:“叫我走,到底拿我東西來,難道硬留下不成。”家人道:“你有什麼東西?”蔣爺道:“我的鼓板、招子。”家人回身,剛要拿起漁鼓簡板,隻聽花衝道:“不用給他,看他怎麼樣?”鄧車站起笑道:“賢弟,既叫他去,又何必留他的東西,倒叫他出去說混話,鬨得好說不好聽的做什麼!”一邊說著,一邊將招子拿起。

鄧車原想不到招子有分兩的,剛一拿手一%e8%84%b1落,將招子摔在地下。心下轉想道:“啊!他這招子如何恁般沉重?”又拿起仔細一看,誰知摔在地下時,就把鋼刺露出一寸有餘。鄧車看了,順手往外一抽,原來是一把極鋒芒的三棱蛾眉鋼刺。一聲“噯呀”:“好惡道啊!快與我綁了!”花蝶早巳看見鄧車手內擎著鋼刺,連忙過來道:“大哥,我說如何?明明是刺我之人,大約就是這個家夥。且不要性急,須慢慢地拷打他。”

問他到底是誰、何人主使、為何與我等作對?”鄧車聽了,吩咐家人們拿皮鞭來。蔣爺到了此時,隻得橫了心預備挨打。花衝把椅子挪出,先叫家人亂抽一頓,隻不要打他致命之處,慢慢地拷打他。打了多時,蔣爺渾身傷痕已然不少。花蝶問道:“你還不實說麼?”蔣爺道:“出家人沒有什麼說的。”鄧車道:“我且問你:你既出家,要這鋼刺何用?”蔣爺道:“出家人隨遇而安,並無庵觀寺院,隨方居住。若是行路遲了,或起身早了,難道就無個防身的家夥麼?我這鋼刺是防範歹人的,為何施主便遲疑了呢?”鄧車暗道:“是呀,自古呂祖尚有寶劍防身,他是個雲遊道人,毫無定止,難道就不準他帶個防身的家夥麼?此事我未免莽撞了。”

花蝶見鄧車沉%e5%90%9f,惟恐又有反悔,連忙上前道:“大哥請歇息去,待小弟慢慢的拷他。”回頭吩咐家人,將他抬到前麵空房內,高高吊起,自己打了,又叫家人打。蔣爺先前還折辯,到後來知道不免,索性不言語了。花蝶見他不言語,暗自思道:“我與家人打的工夫也不小了,他卻毫不承認。若非有本領的,如何禁得起這一頓打。”他隻顧思索,誰知早有人悄悄地告訴鄧車,說那道士打得不言語了。鄧車聽了,心中好生難安,想道:“花衝也太不留情了。這又不是他家,何苦把個道士活活的治死。雖為出氣,難道我也不嫌個忌諱麼?我若十分攔他,又恐他笑我,說我不但事,膽子小了。也罷,我須如此,他大約再也沒有說的。”想罷,來到前麵。隻見花衝還在那裡打呢。

再看道士時,渾身抽得衣服狼藉不堪,身無完膚。鄧車笑%e5%90%9f%e5%90%9f上前道:“賢弟,你該歇息歇息了。自早晨吃了些壽麵,到了此時,可也餓了。酒筵已然擺妥,非是劣兄給他討情,今日原是賤辰,難道為他耽誤了咱們的壽酒嗎?”一番話把個花衝提醒,忙放下皮鞭道:“望大哥恕小弟忘神。皆因一時氣忿,就把大哥的千秋忘了。”轉身隨鄧車出來,卻又吩咐家人:“好好看守,不許躲懶貪酒,候明日再細細的拷問。若有差錯,我可不依你們,惟你們幾個人是問。”二人一同往後麵去了。

這裡家人也有抱怨花蝶的,說他無緣無故不知那裡的邪氣;也有說:給我們添差使,還要充二號主子;又有可憐道士的:自午間揉搓到這時,渾身打了個稀爛,也不知是那葫蘆藥。便有人上前,悄悄地問道:“道爺,你喝點兒罷!”蔣爺哼了一聲。旁邊又有人道:“彆給他涼水喝,不是玩的。與其給他水喝,現放著酒,熱熱地給他溫一碗,不比水強麼?”那個說:“真個的。你看著他,我就給他溫酒去。”不多時,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酒。二人偷偷地把蔣爺係下來,卻不敢鬆去了繩綁,一個在後麵輕輕的扶起,一個在前麵端著酒喂他。蔣爺一連呷了幾口,覺得心神已定,略喘熄喘熄,便把餘酒一氣飲乾。

此時天已漸漸的黑上來了。蔣爺暗想道:“大約歐陽兄與我二哥差不多的也該來了。”忽聽家人說道:“二兄弟,你我從早晨鬨到這咱晚了。我餓得受不得了。”那人答道:“大哥,我早就餓了。怎麼他們也不來替換替換呢?”這人道:“老二,你想想咱們共總多少人。如今他們在上頭打發飯,還有空兒替換咱們嗎?”蔣爺聽了便插言道:“你們二位隻管吃飯。我四肢捆綁,又是一身傷痕,還跑的了我麼?”兩個家人聽了,道:“慢說你跑不了,你就是真跑了,這也不是我們正宗差使,也沒甚要緊。你且養著精神,咱們回來再見。”說罷,二人出了空房,將門倒扣,往後麵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誰知歐陽春與韓彰早已來了。二人在房上張望,不知蔣爺在於何處。歐陽春便遞了暗號,叫韓彰在房上張望,自己卻找尋蔣平。找到前麵空房之外,正聽見二人嚷餓。後來聽他二人往後麵去了,北俠便進屋內。蔣爺知道救兵到了。北俠將繩綁挑開。蔣爺悄悄道:“我這渾身傷痕卻沒要緊,隻是四肢捆得麻了,一時血脈不能周流,需把我夾著,安置個去處方好。”

北俠道:“放心,隨我來。”一伸臂膀,將四爺夾起,往東就走。過了夾道,出了角門,卻是花園。四下一望,並無可以安身的去處。走了幾步,見那邊有一架葡萄架,幸喜不甚過高。

北俠悄悄道:“且屈四弟在這架上罷。”說罷,左手一順,將蔣爺雙手托起,如舉小孩子一般,輕輕放在架上,轉身從背後皮鞘內將七寶刀抽出,竟奔前廳而來。

誰知看守蔣爺的二人吃飯回來,見空房子門已開了,道士也不見了,一時驚慌無措,忙跑到廳上報與花蝶、鄧車。他二人聽了就知不好,也無暇細問。花蝶提了利刃,鄧車摘下鐵靶弓,跨上鐵彈子袋,手內拿了三個彈子。剛出廳房,早見北俠持刀已到。鄧車扣上彈子,把手一揚,颼地就是一彈。北俠知他彈子有工夫,早巳防備。見他把手一揚,卻把寶刀扁著一迎,隻聽當的一聲,彈子落地。鄧車見打不著來人,一連就是三彈。

隻聽當當當響了三聲,俱各打落在地。鄧車暗暗吃驚,說:“這人技藝超群!”便順手在袋內掏出數枚,連珠發出。隻聽“叮當”“叮當”猶如打鐵一般。

旁邊花蝶看的明白,見對麵這一個人並不介意,他卻腳下使勁,一個箭步,以為幫虎吃食,可以成功。不想忽覺腦後生風,覺著有人。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