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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房客 王稼駿 4413 字 2個月前

周擦肩而過。

一走進樓房,禾馬就覺得自己的直覺沒錯,昏黃的走廊鋪著印花地毯,兩邊排列著一扇扇深色的房門,轉角處一個攝像器幽幽地閃爍著小紅燈。前台背後的牆麵上,畫著整幢樓的平麵布置圖。

接待小姐剛要起身詢問,就被蘇周出示的警員證釘在了座位上。

“幾樓?”蘇周問她。

“我不知道。”接待小姐畏懼地看了男子一眼。

男子嬉皮笑臉地湊上來,“兩位警官,我們這裡真的不是叫%e9%b8%a1的地方,你們搞錯了……”

禾馬發現男人說話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地擋在牆上的圖紙前。禾馬一把推開他,看了眼他身後的布置圖,對蘇周說道:“四樓!”

兩個人健步如飛,衝向樓梯。

一個人影正在走廊上飛快地奔跑,轉眼消失在了走廊的儘頭。

“糟了!這房子後麵有安全樓梯。”禾馬心裡暗暗念道。他握著甩棍緊追過去,推開樓梯上的彈簧門,看見樓下的汽車紛紛啟動,爭先恐後地快速駛離,車牌全被蒙上了黑布,禾馬恨恨地用甩棍在牆上砸出了一個窟窿。

“看來那男人沒騙我們,這裡不是%e9%b8%a1窩,而是賭窩!”蘇周手裡攥了個名貴的打火機,說道,“剛才逃跑的那些人,可能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才找了個這麼隱蔽,守衛森嚴的地方聚眾豪賭。”

收起甩棍,禾馬悻悻地返回過道。四層的總麵積相比樓下要小,總共隻有兩個房間,稍大的房間約占了四層的三分之二,房門正大開著,敞亮的燈光灑在一塊走廊的地毯上,裡頭的布置猶如專業的賭場,所有賭具一應俱全,窗戶全拉上了厚厚的窗簾,綠色的巨大賭桌中央印著一個叼煙鬥的獨眼海盜,上頭全是散亂無章的籌碼,幾杯剛泡的茶正冒著熱氣,剛才的熱鬨景象猶在眼前。

這時,樓下的男子出現在了兩人的身後,陰陽怪氣地笑著說:“一個人都沒有吧!”

“你看!”蘇周指著門上的一個燈泡說,“我們在前台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發出警報了,看來這次我們搞錯了。”

禾馬走到對麵房間的門口,轉了轉門把手,門鎖了。

他扭頭問男子: “這房間是做什麼用的?”

“這房間外借了,裡麵的人跟我們沒關係。”男子語調輕鬆,不像在說謊。

“剛才我追的那個人,是從這個房間裡跑出來的,你能打開這個房間看看嗎?”

“你們不是說來掃黃的嗎?”男子狐疑地看著禾馬,又問蘇周,“剛才那張搜查令能讓我再看一下嗎?”

說時遲那時快,禾馬飛起一腳,踹開了房門,男子頓時呆若木%e9%b8%a1。鎖%e8%88%8c扯壞了門框,露出白森森的木頭,房間裡的擺設十分簡易,看起來有人住了段時間,住戶早沒了人影,然而地上卻堆著些惹眼的東西,禾馬和蘇周的臉上不約而同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男子走近一步,訝異道:“哪來這麼多雙高跟鞋,搞什麼飛機呀!”

禾馬皺起眉頭,良久才說出一句話,“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

從他瞳孔中映射出來的,是如血般殷紅的光芒。

第二章 恐怖回憶

二〇〇六年

黃凱睜開眼睛,眼前朦朦朧朧一片白色,還是這片白色,他已經住在這家療養院四年了。

十年前所發生的那起恐怖事件,仍曆曆在目,至今難以忘卻。這起事件曲折離奇,有時連黃凱自己都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經曆過這樣聳人聽聞的事情,若不是%e4%ba%b2身經曆,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正是由於這點,他將事實真相講述給彆人聽時,每個人都懷疑故事的真實性。主治醫生認為這是黃凱精神錯亂的病發症狀。越是極力想說出真相,彆人越是以為他瘋了。為了在死去之前不留下任何遺憾,黃凱決定將這個故事原原本本地公之於眾。

十年前,在他和他口中那名來自地獄的男子之間,是否真的發生過常人難以想象的殺人案?

黃凱聘請了一位在調查事務所工作的人,來為他解開所有的謎團。這類人近似國外的私家偵探,乾這行的人想法應該都很怪,對離奇的遭遇或許有獨到的看法。曾經是一名偵探推理小說家的黃凱對這點深信不疑。

這所療養院足足讓黃凱瘋狂了十年,十年來,他身邊全是難以溝通的病人,當他獨自一人的時候,記憶中的恐怖經曆會自動浮現在腦海中。

黃凱所在的療養院,全稱為“上海日輝精神康複治療中心”,說穿了就是一所精神病患者的看護所,作為製度嚴格的療養院中的一個病人,要會見外人是非常煩瑣和困難的一件事。因此,黃凱必須有良好的表現,才有可能得到難能可貴的會麵機會。隻要不去觸及那段會令他情緒失控的經曆,黃凱與平常無異。假如並非真正的精神病人,要做到這點並不困難。

答應前來的偵探名叫左庶,黃凱從護士們的閒聊中,得知此人似乎小有名氣。黃凱是經一位律師介紹才找到了這名偵探,左庶獨自經營著一間調查社,不過對於調查社的具體性質、經營範圍,黃凱一概不知,隻知道他是有可能幫助自己離開這個療養院的人。

約定見麵的日期很快就來到了,黃凱的內心反倒有些忐忑不安。一位私家偵探接受一個精神病人的委托,會不會就是為了撈些油水?當然他並不是真正的瘋子,所以,他的錢也不是這麼容易騙的。

星期六的早晨,距離約定見麵的九點還差十五分鐘,黃凱提前到達了療養院專供病人會見家屬的接待大廳。接待大廳明亮寬敞,足有五十多個平方米,牆麵仍是醫院傳統的白色,地麵鋪設了灰色調的大理石。整個接待室被磨砂玻璃隔板劃分成了六個區域,每個相對私閉的空間內放置了兩張桌子和幾把紅色靠背的折疊椅,一個區域可容納兩組家屬同時探訪病人。

他挑了個靠窗的座位,靜靜等候。

這家地處上海南郊靠近海邊的療養院,主體建築是一座十二層高的白色樓房,從外形來看像是十二塊從大到小的巨型積木堆砌起來,底樓的麵積最大,每往上一層麵積就逐漸變小,每層的漸變雖然不大,但對比頂樓和底層,差彆就顯而易見了。主樓外牆選用了光滑的材質,儘管白色容易弄臟發黑,不過每當雨過天晴之後,主樓則煥然一新,似乎在雨水中得到了重生。曾在療養院居住過的一位文人,為主樓取了個貼切的昵稱——“白塔”。白塔現代前衛的建築風格,融入了中國古典的元素,活潑而不失典雅,嚴謹且不失變化,醫院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止一次仰望這件富有創意的藝術品。

它的一樓是一條東西走向的裙房,裙房兩側的儘頭建有兩個會堂,一側是食堂,另一側則是黃凱所在的接待大廳,它們由長長的走廊從內部和白塔相連。整個療養院被包圍在一片廣闊的草坪之中。耐寒的綠草地上點綴著幾隻用於小憩的長椅。遠處,覆蓋著鬱鬱蔥蔥的樹木,透過茂密的枝葉依稀可見療養院的“保護層”,兩米多高的黑色鐵柵欄。白塔正麵由青石板鋪出一條羊腸小道,石板路的另一邊接壤著兩扇精致鏤空的黑色鐵門,大門緊閉時,也將此地與世隔絕。門旁由纖維板搭建而成的簡易值班室,住著儘忠職守的看門人。鐵門外平坦的水泥馬路旁,停放著幾輛熟悉的汽車,每周的探訪日它們都會在那裡,百無聊賴的黃凱甚至能夠熟練背下它們的車牌號碼、車輛的主人,以及主人來探訪的病人名字。

不知何時,黃凱的身旁坐下了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婦人,她不停向窗外張望,焦急等待著自己的探訪者。每次有人走進會客大廳,她總會走出隔間看個明白,卻總一次次失望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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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療養院的護士來到老婦人身後,輕聲對她說:“張阿婆,你的兒子打來電話。”

老人聽到“電話”兩個字,有些沮喪,無可奈何地搖著頭,原本梳得服服帖帖的銀絲,有幾簇耷拉下來,感覺瞬間蒼老了不少。任由護士攙扶著去接那通兒子打來的電話去了,不難猜出電話的內容是她兒子不來這僻遠地方探望她的推%e8%84%b1借口。

老婦人急躁的情緒似乎影響到了黃凱,他低頭看了眼手表,表盤上的兩枚細針逐漸形成一個直角,他心裡越發憂慮起來,會不會那個受委托人放棄了這筆業務?可能他在來的路上遇到意外或迷了路?當看門人推開鐵門讓進一個陌生男子,種種猜測都煙消雲散,陌生男子彬彬有禮地與看門人交談了幾句,看門人隨即伸出手指向接待大廳,男子微笑著擺手答謝,邁開輕鬆的步伐朝白塔走來。一路上他不安分地扭頭左顧右盼,活似剛進城的農村人。

這名男子推門進來,不費力地找到了黃凱。

左庶看起來十分%e4%ba%b2切,打扮得也較為隨意休閒,耐克的黑色羽絨服配上條直筒褲管的牛仔褲,腰間束著根粗皮帶,腳上踏著雙藍色帆布鞋,從微微發黑的白色鞋帶以及磨破邊的褲%e8%85%bf可以看出,左庶對衣著並不講究。他雖然形象有些邋遢,但言談舉止間,仍閃現出睿智的光芒。

眼前這個頭發蓬亂的男子,首先打起了招呼,“您就是黃先生吧!門衛告訴我,我要找的人嚴肅的就像國家領導人,我猜就是你了!”

“嗬嗬!”黃凱被逗得笑了起來。

“黃先生,你好!這是我的名片。”他隨即遞上了一張隻印有名字和地址的名片。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左庶啊!”靦腆的黃凱好不容易擠出一句坑坑巴巴的奉承話,一說完,就渾身不自在,黃凱雖然儘力裝出健談的樣子,實質上,他是個臉皮很薄的人。

左庶笑了起來,可能因為聽了誇獎雙頰微微有些泛紅,他和黃凱麵對麵地坐了下來,搓著纖細的手指說:“不敢當,不敢當。如果可以,我們現在就開始進入主題吧!”

他的聲音像具有魔力一般,讓人心裡感到踏實。黃凱調整了一下呼吸,鼓起勇氣開始追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一九九六年

十年前,黃凱年僅二十四歲,居住在上海東區一個人口稀疏的小區內,整個小區是由九幢三層的老式合用公房構成,九幢房子每三幢一排,共三排,他就住在正當中的那幢房子的二樓。

隨著上海成為國際大都市步伐的加快,上海的生活消費水平也隨之水漲船高,上海人紛紛購置高檔住宅,爭先恐後搬出擁擠不堪的合用公房。黃凱所在的小區,絕大多數居民都是租房的房客,他也是這租房大軍中的一員。

黃凱租下的房間約有十四個平方米,日常所需的簡單家具一應俱全。這間房子擁有滿意的條件,那就是寧靜,這有利於一名推理小說家的創作。

因為整個事件發生在這幢房子裡,所以有必要詳細交代一下這房子的內部結構。走進小區你先會看到令人討厭的綠化,綠色的植物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