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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爺 雷恩那 4878 字 2個月前

倘是之前未知孟回此人,沒見識過孟氏佳郎為了隱藏欲念、自我保護,可以如何糟蹋、欺淩她的男人,且還見不得她的男人過上平靜日子,好似他孟回大少得不到的,旁人也彆想霸占……如果不是曆經了那些狗%e5%b1%81倒灶的事,她此刻待盧月昭定然是不一樣的心境和嘴臉。

相較之下,盧月昭的心意乾淨且可愛太多……近乎盲目喜愛著。

因長姐當年悔婚,所以喜愛的心情裡亦混進濃濃憐憫以及歉疚。

任何一個真心待孟冶好的人,她霍清若都當珍惜。

希望他快活,不再苦。希望所有人待他好,有很多的溫暖。

希望湊合而成的這樣一個家,可以給他歸屬感覺。

希望他們之間的牽姅長長久久,而他不會後悔。

“快午時了,肚餓了吧?”她低柔問,探手替盤%e8%85%bf坐在土石階上的他抹掉額上和顴骨上的薄汗。“湯已在爐上煲著,菜和肉一大早便處理好,等著下鍋而已,我手腳很快的,等會兒就能開飯。”

似因她的主動碰觸,孟冶糾在眉間的暗黑淡了些。

他沒答話,僅微側臉挲了挲她軟潤掌心。

“娃兒乖乖的嗎?可被鬨乏了?”她帶笑眨眸。

孟冶搖搖頭,略寬的嘴幾要拉開一抹笑弧,卻在目光移向她身後時表情明顯一頓。

霍清若隨他的視線轉頭去看。

八成見他們夫妻倆舉止有些旁若無人的%e4%ba%b2昵,盧月昭悄悄退到榻籃邊,趴在裡邊啃香桃的娃兒,啃得滿臉、滿身的桃汁和口水,孫紅才擱下藥籃子要拿帕子,盧月昭已搶先將孩子抱起,拿自個兒淨帕幫孩子擦臉。

娃兒在她懷裡扭著,因那半顆桃子還落在榻籃裡。

“都弄臟了,黏乎乎的,要擦乾淨啊。”盧七姑娘很堅持。

“下來、下來——要下來——要下來啦——”孫青也異常堅持,不喜歡娃兒被他不熟悉的人抱著,遂跳起來拉扯盧月昭的衣袖。

“青弟彆這樣!”孫紅略慌,忙過去製止。

霍清若挑眉瞧這一幕,都不知該哭該笑,自家肥娃尤其討厭人家擦他嘴臉,見帕子抵近,小腦袋瓜躲啊躲,五官都糾成一團了。

她歎了口氣,啟%e5%94%87正欲介入,一抹龐然黑影忽地將她完全籠罩。

孟冶立起,越過她筆直走向糾纏在一塊兒的一大三小。

盧月昭見他走過來,登時發僵,動都不敢動,帕子還被娃兒叼去,抓在肥手裡亂扯。孫紅則死命拉著弟弟,以防他再撲去揪人家大姑娘的袖裙。

隻有小肥娃還扭扭扭,扭得要讓人抱不住了。

孟冶二話不說出手,將娃兒提抓過來,拿開纏住小肥手的帕子一丟,再彎腰拾起榻籃上被啃出好多小小齒痕的香桃,塞進娃兒懷裡。

“哂、咽咂……嗬……”有得吃就開心。孩子眉開眼笑窩在粗壯臂彎裡,糯腸般的小肥%e8%85%bf踢了踢,繼續埋進多汁桃肉裡洗肥臉。

“嗬嗬……”孫青終於也安靜下來,娃兒笑,他也笑。

沉著臉把孩子“搶”回後,孟冶看也沒看其他人一眼,轉身便進了屋。

他這是怎樣?孩子突然不給碰嗎?

見盧月昭臉蛋一陣紅、一陣白杵在原地,輕垂的眸子似乎閃淚光了,霍清若都不知該不該說幾句話安慰。

是說,她家男人到底鬨哪門子彆扭?

孩子不給碰好,算了。那當著姑娘的麵,把帕子扔地上,這是哪招?

當眾給人難堪,實不像他會做出的事,且還是對一個姑娘家……莫非……還在為盧家曾經退婚一事,心裡不痛快,所以隻要是盧家的人,他一見就討厭?

丈夫的陰陽怪氣持續了好幾天。

霍清若發現,他近來常盯著她看,有時光明正大,多數時候暗暗靜覷。

她之所以曉得他在看,皆因那兩道目光仿佛具穿透力,欲看進她神魂深處似的,若逮到他那追隨她、探究她的眼神,那是因他根本不在意她知道,甚至可說,他多少存了點“惡意”,故意要她知道。

男人心也如春風裡的遊絲,難捉摸啊難捉摸……

“他長得真好看。圓乎乎,小手、小%e8%85%bf嫩嫩軟軟的,好可愛。”姑娘家正想探手去摸摸娃兒的嫩頰,又見這麼做,實在太靠近那女人家豐盈的%e4%b9%b3,一時間臉蛋羞紅,有些局促地絞起十指。

“謝謝。”聽到自家娃兒被誠摯稱讚,沒有一個當娘的會不開心。

霍清若抱著娃兒哺%e4%b9%b3,孩子“哂哂——”喝得十足認真,五指箕張的胖胖小手掙出繈褓,貼在娘%e4%ba%b2鼓起的%e8%83%b8房上,腴頰肥嫩,半掩的睫毛既長又翹……

怎麼瞧,欸,都覺她生的這隻娃長得確實好看啊。

她不知自己此時神態,垂陣瞧著娃娃時,淡淡秀容漾開薄光,眉眼具柔,成一抹圓潤成熟的風情。

盧月昭幾要瞧呆,絞緊的十指終於放鬆。

“我……我可以抱抱他嗎?”在娃娃吃過奶水,讓霍清若抱在肩上拍拍背、打出嗝後,盧七姑娘眨巴兩眼,禁不住問。

姑娘家今兒個又幫老大夫跑%e8%85%bf,送來三小袋南方藥種,說是想她“得空時”、“閒暇無聊時”,可以試種來玩玩。

霍清若一聽當真哭笑不得。添了娃,為人母,她隻有更忙碌,哪來閒暇工夫?

老大夫明明曉得,卻故意把話說得好聽,然後待她真把藥種出來,他老人家就顛顛地趕來采收,反正怎麼算,都他得利。

不過,當了娘%e4%ba%b2果真不同,心都較以往軟上三分,明擺著是吃虧的事,她也甘願為之,總覺得為孩子多積些福德,那很好。

她將裹著大紅花布的娃兒放進姑娘家臂彎裡。

這次沒有帕子撲鼻撲口,娃兒就乖乖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奇張望。

盧月昭小心翼翼收攏雙臂,對著娃兒笑,低聲卻道:“姐姐……我、我逕自喚你姐姐,問也沒問你意思,確實好厚的臉皮……”

自嘲般笑,頓了會兒。“……姐姐,我如今也已十七,我爹娘……他們逼我嫁人了,可我……我……我不想嫁人……”

不是不想嫁,而是想嫁之人已有妻有兒,即便孟冶光棍一條,她盧家的長輩們也不可能允婚。

霍清若對她的執拗無法發惱。

這世間誰要喜愛誰,心是自由的,又要如何阻擋?

更何況,孟冶真的很好。是很好、很好、很好的好,值得所有人待他好。

她也是不由自主就喜愛上了,萬幸的是,她搶了所有先機,堂而皇之霸占。

而既然掌握在手,就不會輕易放開。

她的男人、她的孩子,他們是她的。是如今她的命中,最最要緊的存在。

張了張口,實不知該說什麼,霍清若暗暗一歎,伸手挲挲孩子嫩臉,娃兒似嗅到她指上熟悉氣味,嘟高小嘴、皺著小鼻頭胡蹭,表情一絕。

盧月昭有些被逗笑,正想將孩子歸還,身子突然僵住,兩眸怔然。

果不其然!

霍清若回首,便瞧見暮歸的丈夫佇足在竹籬旁。

雖隔一小段距離,她仍清楚看到他沈靄壓眉、麵龐繃起,陰陽怪氣再次發作。

又是誰惹惱他?

┅思┅兔┅在┅線┅閱┅讀┅

咦……咦?咦!他踏大步、拔山倒樹而來,衝著誰啊?!

霍清若傻眼,身畔的盧月昭忍不住驚喘,兩人四隻眸子全瞠得圓大,見孟冶來勢洶洶逼近。

“你……”霍清若才擠出一聲,盧月昭臂彎裡的娃兒便被挖走。

真是用“挖”的,半點不假,而且霍清若發覺自己被丈夫厲瞪了!

孟冶發狠般瞪她一眼,那表情好像……仿佛……猶如……她把他欺負得多慘、有多對不起他似的!

被瞪得心陡凜、肝腸一抽,霍清若二度傻眼,就愣愣瞧他挾抱兒子,頭也不回,火氣騰騰走進屋子裡去。

晚飯。

霍清若如以往那樣備得頗豐富,至少、至少也有三菜一湯,用煮得香噴噴的大米飯配菜,就他們夫妻倆,很是足夠。

隻是,今晚的飯她吃得草草,三菜一湯進了口,都有些食不知味。

而孟冶呢?唔……自盧月昭黯然離開,她進屋後便偷偷覷他,瞧來瞧去,還是抓不準他發惱的因由。

但他依然大口吞飯、大口食菜,隻是目光沉沉,不太願意與她對上。

“你爹跟你說了什麼沒有?來來,快跟娘說啊,咱們偷偷說,娘隻聽著,誰也不告訴,嗯?”

入夜,炕上軟墊窩著母子倆,霍清若一頭浴洗過的軟絲扇散在墊麵上,原是晾著發,但娃兒貪香又貪暖,肥肥小身子滾啊滾,一路滾壓在娘%e4%ba%b2的發上,東嗅嗅、西聞聞,咂咂咂地潤%e5%94%87,在阿娘的香香發上滴口水。

“什麼都沒說嗎?怎麼可能?”當娘的不信,秀眉糾了糾。“你跟他那樣要好,肯定什麼都知道,就不肯跟我說罷了。”

可憐兮兮。

“答答答……阿皮皮……”為了誓言自己的忠貞,娃兒滾進娘%e4%ba%b2懷裡,趴在娘香香軟軟的%e8%83%b8脯上,眨巴烏溜溜圓眸,咧出大大笑容。

霍清……“欸——”地一聲歎,心裡軟如爛泥又甜如蜜,沒轍。

她摟著娃兒香著他的肥頰和嫩頸,香得娃兒嘰哩咕嚕樂嗬嗬一陣叫。

孟冶在這時候步進房內。

炕上鬨作一團的母子倆不約而同朝他瞧去,霍清若眉眸靜謐,心裡卻如擂鼓,倒是娃兒見到爹,眼睛笑眯成兩彎縫兒,滾過來要引他注意。

不等霍清若驚呼,孟冶一個箭步上前,已把險些滾下炕的孩子撈起。

他還是古古怪怪的,麵龐冷繃,眼底竄火。

霍清若實沒看懂,有些小無奈地歎氣,但幸好還有孩子可“使”。

她傭懶地窩回最裡邊側臥,似累了、想睡了,很理所當然地把哄娃兒睡覺的事交給丈夫看著辦。孟冶靜佇了會兒,最終%e8%84%b1鞋上炕,孩子就躺在夫妻倆中間。

娃兒喜歡娘柔軟的%e8%83%b8脯、甜甜的香氣,喜歡爹大大的手輕緩拍撫,小小所在儘是他所愛,才一會兒便安靜了,沉著眼皮,肥手抓著自個兒肥腳趾,模糊哼聲。

“你今兒個回大寨了?”霍清若決定打破沉默,用一種夫妻倆閒話家常的徐慢語氣。略頓,她靦腆一笑。“我想你傍晚返家,兩手空空沒拎獵物,也沒背柴,若不是被族長召回大寨,定是有人又來找你……”

這一年多來,丈夫表麵上與孟氏宗族的關係似漸行漸淡,但台麵下的牽連卻從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