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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挺正常、挺爺們兒的一個人啊!”

“羅戰顯然是扮演爺們兒的角色啊!那個豌豆蓉兒肯定就是那種,那種人唄……”

同事們也沒什麼惡意,純粹就是案審之餘,閒得無聊,平時就喜歡八卦案情。這回可逮著羅戰這麼個一貫張揚愛炫的、所裡上上下下大夥都認識的人,原本就是活寶級人物,不慎暴露了私生活,大夥不擠兌他擠兌誰啊!

可是這些閒話灌到程宇耳朵裡,程宇聽著多難受啊!

一字字一句句擠兌羅戰的話,聽起來都像是對他的嘲諷,擰著他的心。

這一個小時,對於程宇,簡直是把他擱在火上翻來覆去炙烤煎熬。

從來沒這麼惱火和難受過。被曆任相%e4%ba%b2對象甩了的時候沒有過,初戀女友林丹丹結婚了新郎不是他他也沒有,甚至自己老媽生病進醫院他這個做兒子的都沒這麼難受過!

真不孝順,真沒出息!

程宇覺得自己這回真傻/逼了,為了羅戰這麼個大混子,自作多情了,丟人!

華子在辦公室裡分析說:“你們這幫人土鱉了吧,羅戰也未必真有那種性取向,八成就是玩兒的!現在很多有錢人都玩兒新鮮的,更何況,羅戰以前在道兒上混的,能沒玩兒過麼,你們就少見多怪吧!……”

程宇不是土鱉,也並不天真。他從來沒有把羅戰當成什麼純情少男五好青年。羅戰的出身和經曆就已經決定了,這人以前肯定各類案底豐富,情史如同悠悠長河,還是男女通吃,掰幾天都掰不完。

程宇以前沒太在乎這些破事兒,男人之間計較對方的陳年舊事、吃飛醋什麼的,就顯得沒勁了。

可是心裡了解是一回事,豌豆蓉兒這麼個妖裡妖氣的大活人跟羅戰糾纏,被程宇看見了,這滋味如同當場捉/奸,一下子就打破了心理平衡,激出一腦門子的火兒!

派出所裡,羅戰也被迫蹲了一回審訊室,老老實實坐在華哥辦公桌對麵兒,交待他跟豌豆蓉兒的情況。

華哥也沒想為難羅戰,因此審訊就是了解基本情況,問這倆人之前交往的曆史,問竇容的底細,確認羅戰與藏毒吸毒完全無關,也就可以了。

羅戰這人三天兩頭往派出所跑,這幫警察都會相麵看人,知道羅戰不吸毒,也不太可能販毒帶毒。吸毒的人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酸苦味道,警匪這兩個圈子裡內行的人都能聞出來。再者說,羅戰要是有貓膩兒,犯了事兒,還敢賤兮兮地整天來所裡報道、老鼠給貓拜年麼!

華子婆媽好心地叮囑:“羅戰,你好不容易出來了,也算從良了,道兒上那些人,你以後少沾,少管閒事兒。”

羅戰點頭陪笑道:“華哥我知道您是好意,可是這人……這人我也不能一點兒都不管啊。”

華子說:“按照正規的程序,這人我們還不能讓你保出去。”

羅戰問:“為啥不能?我給他交保證金啊!”

華子解釋道:“不是錢的問題。竇容吸毒不至於判刑,根本無關保人製度。國家對於吸毒人員的安置有規定的,要送收容所強製戒毒!戒毒一段時間,如果有成果,你再交納保證金贖人,以觀後效。”

羅戰一拍腦門,鬱悶得要死。

豌豆蓉兒這小子保不出來,結果還把自家寶貝小程警官給得罪了,還不知道怎麼往回摟呢!

傍晚,下班兒返家的人潮洶湧,車來車往,飯館兒酒吧門前食客絡繹。

程宇回來了,厚底兒皮靴踩著小胡同一地枯黃色的銀杏葉,數九寒天的朔風在臉上衣服上裹了一層灰蒙蒙的塵土。

羅戰就在派出所門口,大風口裡站著,等程宇。

他手下的小弟打電話過來,戰哥啊,您那飛機票作廢了,還走不走啦?要不要幫您訂下一趟航班啊?

羅戰毛躁地說,先不訂了,回頭再說,老子現在沒心思,我這兒亂成一鍋粥了我!

程宇出警忙了一身汗,帽子和大衣都拎在手裡。

羅戰瞧見程宇,趕忙跑上來:“程宇,怎麼不穿大衣啊,多冷啊?”

程宇的耳朵和手凍得紅紅的,衣服裡邊兒卻不斷冒著熱汗,冷熱相激,這滋味兒是不怎麼好受。

羅戰搶過大衣給人披上:“出汗也得穿衣服,冬天不能這樣兒……”

他覺得程宇平時瞧著挺成熟的一個人,發起脾氣來其實跟小孩兒沒區彆,還鬨小情緒呢,故意不好好穿衣服。

程宇甩開他的手。

羅戰七拽八拽把人弄到胡同犄角旮旯裡,按到牆邊兒,小聲陪笑:“程宇,彆鬨彆扭,哥有話跟你說。”

程宇被他攔住去路,想走走不掉,揪扯之間臉色不爽:“你乾嘛啊?我忙著呢!”

羅戰說:“程宇你誤會了!”

程宇沒好氣地問:“我誤會什麼了?”

羅戰挑眉道:“你是不是以為,我跟那豌豆蓉兒有一%e8%85%bf啊?”

程宇冷臉道:“你跟誰誰有一%e8%85%bf,跟我有什麼關係?”

羅戰喊冤:“可是我本來就沒有啊!”

羅戰說:“我告訴你實話程宇,那豌豆蓉兒,他那人就那樣兒!而且他不是我那什麼,他是我哥的人。”

程宇不吭聲,一雙案審刑偵眼狠狠地盯著羅戰焦躁發亮的眼仁兒,心裡在分辨這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羅戰說:“程宇,他真的跟我沒那種關係!他其實是我哥羅強的傍家兒!!!

“程宇你要不信,你現在給楊油餅打個電話,給欒小武打電話,你就直截了當問他們豌豆蓉兒是誰!”

羅戰憋屈得都快要振臂對天空呐喊高呼了。這人哪受得了委屈啊,要是因為一個豌豆蓉兒而得罪了小程警官,這事兒冤不冤啊!

羅戰在派出所裡挨審的時候,就跟華哥拐彎抹角地招了。

華子忍不住樂:“哎呦喂,我說呢!羅強還在牢裡蹲著呢吧?”

羅戰無奈:“可不是麼,我哥估計沒有十年出不來了。華哥你說我碰見這事兒,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吧!”

華子揶揄道:“也是,不能袖手旁觀,你應該來贖人。那這豌豆蓉兒豈不是算是你‘嫂子’了?”

羅戰噴了,擺擺手:“彆,彆介,他要是算我嫂子,我掰手指頭數數,能給自己數出十個八個嫂子來,我可伺候不起這麼多嫂子!”

40、激流洶湧

羅戰高中沒畢業,輟學了,開始跟他二哥羅強在道兒上瞎混。

羅強比羅戰大不少,拿這個弟弟當小孩兒養著,寵著,教他怎麼做生意,送給他好車,把名下幾間飯館和娛樂城給他拿去經營著玩兒,還指點他怎麼泡妞兒,嫖小白臉兒。

因此羅戰年輕那會子著實撒開歡兒胡混了好幾年,什麼新鮮刺激的事兒他也都嘗過滋味兒了。

兩兄弟一家%e4%ba%b2,啥都可以分享著玩兒,就隻有納進了房的傍家兒不會亂來,這一點羅戰心裡很有數。隻要是他哥哥的人,他絕對不會碰。 男人之間有這個禁忌,彼此“後宮”的楚河漢界劃分得很清楚。

這個竇容跟了羅強很長一段時間,從小就跟著混了,人長得漂亮,眼大膚白,又特會發嗲,說話吳噥軟語似的溫柔滴水兒,不然怎麼得了豌豆蓉兒這個甜甜膩膩的綽號.

羅戰從小就認識這麼個小尖孫兒。

事實上,從某個年齡層的心理變化成長階段加以解讀,豌豆蓉兒這小妖精,甚至可以說是羅戰那方麵意識的啟蒙。

那小狐狸似的媚眼兒一翻,小%e5%b1%81%e8%82%a1一顫,確實勾人。羅戰進進出出得,每每偷瞄兩眼豌豆蓉兒的%e5%b1%81%e8%82%a1,心裡像生出一叢一叢荒煙蔓草似的勾勾扯扯著,也眼饞過,心癢過。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有一陣子,他私下裡依照豌豆蓉兒的模樣,找過好幾個傍家兒。

論姿色能比人妖更漂亮,論性格比女人還溫柔,出了門兒當小弟摟著,進了屋拋到床上就能扯著細嗓子浪/叫。

羅戰坐在娛樂城辦公室裡,啥時候累了乏了,往軟椅子裡仰脖一靠,眼神略一示意,小相好的就從碩大的辦公桌下邊兒爬著進來,溫順地給他解皮帶,跪在兩%e8%85%bf之間伺候,任勞任怨,隨意蹂/躪。

這樣的糜爛日子羅戰享受過了。

後來徹底吃膩歪了。

人年紀一天大似一天,經曆的事兒海了,肉/體和精神上追求的東西,就跟當初那一套大不一樣。

羅戰後來發現,他喜歡的並非豌豆蓉兒這類型的男孩兒,甜得發膩齁嗓子,沒性格,沒脾氣,也沒本事,甚至連個起碼的做男人的架勢和尊嚴都沒有。被人踩在腳底下肆意調?戲揉搓的小傍家兒,這樣的人,永遠賺不到他真心的仰慕與尊敬。

那年,羅戰在監獄裡度過了他三十歲生日。三十而立,他想改過,想成事,也想成個家。

他心裡有了明確的目標,他真正稀罕的是一個無論能力亦或氣勢氣場都能跟自己比肩而立響當當雄赳赳硬邦邦的爺們兒!

拎起槍能打能拚,抄起二鍋頭一口能悶,出了門兒製服寬皮帶一紮威武瀟灑受人尊敬愛戴,進了門兒小腰一軟床上一靠獨我一份兒都是爺的,好喂養易推倒值得他變著法兒打著滾兒地溺愛疼愛寵愛。

他這邊兒早就盤算好了,認準了人,就等著推倒和牌了,可是小程警官那邊兒還沒動靜呢。

羅戰每每最失落的事兒其實就是,他總覺得程宇對他的感情,就連他對程宇的十分之一都不及。程宇對他太冷淡了。

可是有些事兒,也不能怪程宇誤會,想歪了。當時派出所裡幾十口子人瞧見了,大家不由自主地都往歪處想了。

羅戰很熱絡地管那小子叫“豌豆蓉兒”,沒叫大名兒。

而豌豆蓉兒見了人就撲上去,就跟見了自家爺們兒似的。

程宇拿那一雙觀察力敏銳的鈦合金眼一掃,再充分發揮刑偵辦案的豐富想象力各方麵一聯係,羅戰僅隻解釋了一句,程宇能抽絲剝繭挖筋拔脈似的往後倒騰出三句五句。

羅戰說一句“照管不利”,程宇就免不了開始發散式的聯想。

第一,羅戰平時怎麼照管這豌豆蓉兒的?

第二,是生活上照顧,飯桌上照顧,還是尼瑪照顧到床上去了?!

第三,自己瞎了狗眼,竟然不知道這二人瞞天過海的關係?

第四,羅戰那一群狐朋狗友裡邊兒,究竟還“照管”著多少個像豌豆蓉兒這樣特殊的朋友?

第五,羅戰對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兒……他對多少人存過那種齷齪的心思?!

這一二三四五地串聯下來,就憑空幻想無止境,惡意揣度無下限了。

也不能說程宇自個兒太多心,隻能說,他是乾這個的,細致,敏[gǎn],謹慎,多疑,這就是他的職業性格。

羅戰賴皮賴臉地纏上來逗程宇:“彆扳著臉了,至於的麼,想我了吧,你想我了沒?走,我帶你吃飯去……”

派出所門口人影閃過,有同事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