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1 / 1)

裡,華子把穿花秋褲的男孩兒拎出來問話。

華哥問話,程宇在電腦裡做筆錄。

男孩兒穿著個棉猴兒,□是秋褲,哆哆嗦嗦不停地擤鼻涕,一看就有癮。

程宇啪啪啪點開電腦裡的戶口檔案一瞅,這哪是個男孩兒啊,年紀也不小了,就是臉長得嫩,%e5%94%87上下巴上好像不長胡子似的。那雙漂亮眼睛瞄著上眼線和下眼線,眼型碩然大了一倍,電燙過的卷曲睫毛,還刷了加長版睫毛膏,妖精似的!

華子輕蔑地冷笑,跟程宇遞了個眼神兒:這小子一看就是個二尾子,男不男女不女的,看著就替他爹媽糟心,這娃還能回爐重塑嗎?

老北京話管這種人就叫兔兒爺!

華子:“你大名兒叫竇容?”

男孩兒點頭,擤完鼻涕,眼神濕漉漉的,挺可憐的。

華子:“你跟劉曉坤什麼關係?你是他什麼人?”

竇容:“我,我是他,他發小兒嘛。”

華子:“就隻是發小兒?沒彆的關係?!”

竇容快速搖了搖頭,蜷在長凳子上,兩條%e8%85%bf都縮在懷裡,抱成一個花花團子。

華子:“你跟他一起吸毒?K粉和冰毒哪兒來的,交待吧?”

竇容睜大眼,眼淚汪汪的,看起來是特無辜又害怕。那宅院是劉曉坤的,毒品也是劉曉坤弄來的,可是劉曉坤被人接出去的時候,根本就沒理會他死活,把他扔在這兒了。

竇容懇求倆警察讓他打個電話。他知道在私人寓所裡吸毒純屬個人行為,不會判刑,頂多就是收容勞教強製戒毒。他想找人把他贖出去,沒人保他可就慘了。

華子冷喝道:“打什麼電話?先把你問題交待完了你再打!”

竇容又可憐巴巴地懇求程宇,估計是看小程警官麵相好說話。

程宇確實是好說話,跟華子示意,這人想打電話讓他打唄,八成兒就是劉曉坤的蜜,被包養的小白臉兒,慫了吧唧的,一看就不像販毒集團的。

程宇做筆錄做得心不在焉,嚴重走神兒,眼睛瞟著手機屏,羅戰的犯貧短信賤兮兮地又追來了。

【程宇,我到機場了,他媽的來太早了……早知道先去你那兒溜一圈兒!】

程宇快速回複,特驕傲的口%e5%90%bb:【沒事兒閒得,甭過來煩我。】

羅戰回複得飛快,口氣就是這人一貫的無賴撒嬌:【就來,我就來!怎麼著吧?你想我……包的西葫蘆餃子了沒?】

程宇臉上露出酒窩,使勁兒憋著笑意,心都軟化了。

華子和竇容還在那兒唧唧歪歪,程宇把手機藏在桌子下邊兒,心跳得就跟小孩兒考試串聯作弊似的,偷偷兒地按鍵回短信,跟羅戰你一句我一句地臭貧。

從來都沒有過的甜蜜知己的感覺,真的惦記那王八蛋了……

竇容拿著聽筒,哭哭咧咧地抹眼淚兒:“喂?喂?”

“是戰哥嗎?戰哥,我,我,是我啊!我是豌豆蓉兒啊!”

華子抬起頭一愣,用眼角掃向程宇。

程宇傻了吧唧地還在盯手機屏幕呢,羅戰怎麼不回複了?

竇容嗓音細細軟軟地哭訴:“戰哥,我,我在派出所呢,我被警察抓了!

“哥,我怎麼辦啊我也不知道找誰,我怕他們關我嘛……

“戰哥你能先把我保出去麼,我不想蹲牢房麼我害怕,你快來啊,你可不能真的不管我了啊,哥!!!……”

華子探究地盯著竇容琢磨,此“戰哥”是羅戰那小子嗎?

程宇腦子裡忽然就亂了,捧著手機,羅戰突然就沒動靜兒了,不再發短信逗他了。

手機屏像死機似的,暗下去了。

程宇的一顆心也像是突然黑屏了,猛然盯住“豌豆蓉兒”。這人俊美的一張臉,忽閃忽閃勾搭人的睫毛,細弱柔軟的身段兒……方才這一道兒上,走路還夾著%e8%85%bf扭著%e5%b1%81%e8%82%a1地騷情!

程宇像是被人當頭狠劈了一掌,腦殼兒炸裂崩壞似的疼痛。震驚、懷疑、審視、憤慨以及惱羞成怒等等五花八門複雜深奧不可言說的心緒,糾結撕扯著他的神經……

讓你丫發癔症惦記那個混蛋!!!

39、醋溜豌豆蓉

羅戰趕到派出所時風塵仆仆,一臉著急麻慌的,車上還擱著他的小行李箱,這趟飛機都耽誤了。

他口裡噴著白氣兒,裹著一身的寒意跑進來,派出所上上下下老少爺們兒們都是一副看熱鬨的意味深長的眼神兒。

做警察的平時三教九流的人和事兒見識多,其實最喜歡八卦了。

“呦嗬,羅戰同誌,您可來啦?”華子調笑道。

“我說羅老板,你是來保人的嗎?保證金帶夠了嗎?”潘陽眯著眼睛不懷好意。

羅戰自己其實也丈二和尚沒摸著頭腦,連忙問:“豌豆蓉兒怎麼回事兒?怎麼進局子了?”

華子:“這小子吸毒,你不知道啊?”

羅戰:“他吸毒?!我不知道啊我!”

羅戰用眼角快速過濾眼前一群七嘴八%e8%88%8c的小警帽兒,沒瞄見程宇,審訊室裡突然衝出來一個花秋褲,棉猴兒是紫紅色的,秋褲上綴滿小碎花兒,看著還挺村的那種,一頭撲到羅戰身邊兒,嗚嗚嗚地就要往羅戰懷裡紮似的。

羅戰這一驚,下意識地擋:“噯?噯?這怎麼了這是?”

“戰哥,戰哥你怎麼才來呢?警察他們要拘留我,怎麼辦啊我……”竇容一副期期艾艾的可憐相兒,眼線都花了,兩隻眼睛跟個小熊貓似的。

羅戰仔細一瞧:“哎呦我說豌豆蓉兒,你怎麼弄成這副德性?你竟然吸毒你?!”

竇容特委屈,抽縮著鼻子:“你們都不管我,強哥不要我,你也不理我,沒人管我死活!”

羅戰瞪眼兒喝斥道:“沒人管你你也不能亂來啊,你也不能沾毒品啊!!!”

程宇緊跟著竇容從審訊室裡出來,冷著臉,一眼就瞧見豌豆蓉這小子摽著羅戰的胳膊起膩歪。竇容剛才在警察大爺麵前還比較老實,不敢過分暴露本性,這會子說話聲兒簡直就跟個小娘們兒差不多,拽著羅戰的手,%e5%b1%81%e8%82%a1還扭著!

對於豌豆蓉兒來說,他其實平時跟熟人說話,都是那尖尖細細的聲兒,並沒有對羅戰區彆對待。他確實天生就是那種人。

但是這情形看在程宇眼裡,這小子簡直就是在跟羅戰撒嬌賣騷,勾引風情,就快要四爪齊上扒在羅戰身上了。

羅戰一瞧程宇,趕忙點頭打招呼,順手就把豌豆蓉兒從他胳膊上給擼下來,攘到一邊兒去。

羅戰趕緊解釋:“程宇,這人我以前認識,不知道現在怎麼就,怎麼他媽的就染上毒了!確實是我照管不嚴,給幾位添麻煩了,這人你們彆關成麼,讓我押回去趕緊讓他把毒戒了!”

羅戰若是不解釋還好,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有些話到了程宇耳朵裡,就變味兒了。程宇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一雙暗紅的眼就死盯著豌豆蓉兒,盯得這人直往後縮,戰戰兢兢躲到羅戰背後哆嗦。

程宇是真火了,粗著嗓子吼了一聲兒:“你乾什麼呢你?”

竇容:“……”

程宇:“你坐到凳子上去!”

他其實是受不了看見豌豆蓉兒抱著羅戰的腰,簡直像從身後摟著羅戰似的%e4%ba%b2密。羅戰的腰,他自個兒都沒有那麼抱過呢!

竇容特怕程宇,耗子見著貓神一樣。自從他給羅戰打完電話,再到羅戰趕過來這一個多小時裡,他就沒舒服了。程宇就一直用那種恨不得把他剝了皮挑開肉的威懾眼神瞪著他,也不說話,不像有些很凶殘的條子在審訊室裡使手段逼供什麼的,程宇就隻是怒火中燒地瞪著他,仇人一樣。

羅戰瞧出程宇臉色不爽,趕忙拎起豌豆蓉兒丟到長凳子上:“你你你,先給我坐好嘍!甭跟我拉拉扯扯的,像啥樣子啊……”!思!兔!網!

旁邊兒一群看熱鬨的家夥也瞧出程宇口氣臉色不對勁,可是也不清楚程宇為啥如此惱火,屋裡簡直像煮開了一鍋熏醋似的,滿屋飄著濃重刺鼻的酸氣!

華子察言觀色,忍不住打個圓場兒:“內啥,羅戰啊,我們查過檔案,竇容這事兒屬於初犯,情節不算嚴重,坦白從寬,等審查完畢,可以考慮取保候審……”

華子話還沒說完,程宇沉聲打斷:“取保候審有一套審查製度的,能這麼隨便麼?竇容還沒查完呢,羅戰要保他,羅戰跟他吸毒有沒有關係?有沒有藏毒攜毒運毒?這些都不用問清楚查清楚麼!”

華哥一愣,啊?

華子心想,我靠,程宇,合著羅戰不是你鐵哥們兒、%e4%ba%b2哥們兒啊?老子忒麼的不是想賣你個麵兒麼,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羅戰這會兒才發現問題嚴重了。

不是自己有什麼問題,也不是豌豆蓉兒有什麼重大扯不清楚的問題,而是程宇顯然生氣了。一個小時之前程宇還跟他%e4%ba%b2%e4%ba%b2熱熱地發短信**呢,這會兒翻臉怒了!

屋裡電話響了,程宇扭身接起電話:“什刹海派出所,哪位?!”

程宇的聲音冷冰冰硬邦邦的,比屋外房簷兒上墜得冰鎦子更硬更沉。

“知道了,一會兒到。”

他左手抄起筆,在出警檔案簿上飛快地做了筆錄,然後把掛著手銬和警棍的寬皮帶紮在腰間,拎起大衣和帽子就走出去。

華子潘陽一看這陣勢,連忙吆喝:“噯這,這,程宇你先彆走啊!”

程宇扭臉兒說:“我接個警,今兒我值班兒。”

華子甩嘴道:“誰值班兒不一樣啊?陽子你去接活兒,程宇你給我回來,這事兒還得你來處理呢!”

程宇冷冷地問:“我處理什麼?”

華子給他使眼色,這豌豆蓉兒,放還是不放啊?你哥們兒這是算保人還忒麼的算“同夥”啊,到底審不審啊?

程宇嘴角動了動,冷冷地說:“我認識羅戰,我不方便參與這案子了。我回避,你們審吧。”

讓我們審?!

華子心裡暗罵,程宇你個不仗義的 ,怎麼越是棘手難辦的事兒你竟然丟給我們處理!

潘陽撓頭,程宇你回避了,我們呢?我們都認識羅戰這個鳥人!還白吃白喝了羅老板好幾頓,前幾天那頓香噴噴的羊肉火鍋那滋味兒還惦記著呢,咱用不用集體回避啊我說?!

程宇出去了,把羅戰晾在派出所,不管。

他是真不想聽羅戰的解釋或者口供,完全聽不下去,心裡那股子火苗噌噌噌地往上竄,燒得他喉嚨口火燒火燎,腦仁兒爆疼。

這事兒真不能怪程宇火兒大。

其實竇容剛打完那個電話,派出所小院兒裡就炸鍋了。

上至副所長,下至幾個科室的小警員,各個屋門串來串去,交頭接耳,全都在議論這事兒。

“噯,那個二尾子,竟然跟羅戰有關係!”

“真看不出來唉,羅戰這人……是不是也好那一口兒啊喂?!”

“不會吧,我靠,羅戰那樣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