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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 迪弗 4349 字 2個月前

塞利托立即打電話,說了一會之後,他抬頭說:“搞清楚了,他在118分局呆了兩年,負責毒品與凶殺科。三年前提拔到總部。”

“你怎麼碰到鄧肯的”

貝克爾癱坐在後座上,又開始直勾勾地看著前方。

“好吧,我們的兩件案子豈不是在這裡會師了嗎”萊姆幽默地說。

“會什麼”塞利托大聲問。

“會師。就是集中到一起的意思,隆恩。合並了。你從來不玩拚字遊戲嗎”

塞利托咕噥著說:“你說的是哪些案子”

“很明顯,薩克斯所調查的118分局案件和鐘表匠案件,它們並不是完全獨立的。你可以說,它們是同一把刀刃的正反兩麵。”他對自己的比喻很滿意。

“他的案子”和“另一起案子”……

“你想解釋一下嗎”

他真的需要嗎

至少艾米莉亞·薩克斯已經搞清楚了。“貝克爾是118分局貪汙團夥的成員。他雇用鐘表匠——嗯,就是那個鄧肯——把我引開,因為我很快就要查到他頭上了。”

“這完全可以證明,‘丹麥的國事裡,必然有些汙七八糟的東西’(注:出自莎士比亞的名劇《哈姆雷特》第一幕第四場,暗指丹麥宮廷亂倫篡位,後人將其意引申為“內部腐敗的現象”。)。”

現在輪到普拉斯基搞不明白了。“丹麥你是說歐洲的那個國家”

“羅恩,那是莎士比亞劇中的一句台詞。”犯罪學家不耐煩地說。年輕的警官仍然搖頭表示不解,萊姆也就懶得解釋了。

薩克斯接過話茬:“他的意思是,這可以證明118分局有重大貪汙問題。很明顯,他們不隻是掩蓋了巴爾的摩團夥或裡奇灣團夥的罪行。”

萊姆抬起頭,茫然地看著辦公樓,點了點頭,忘記了寒冷和大風的存在。當然,有些問題是沒有答案的。例如,萊姆無法確定,文森特·雷諾茲到底是不是真的同夥,或者僅僅是被陷害了。

還有,錢到底在哪兒萊姆問:“在馬裡蘭州的那個人是誰你和誰一起行動是有組織犯罪分子,還是其他什麼人”

“你聾了嗎”貝克爾吼叫起來,“我已經說過了。我他媽的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把他帶到警局去,” 塞利托對站在車旁的巡警說,“暫時指控他故意襲擊的罪名。以後我們會再補充其他罪名。”他們看著巡邏車開走了。塞利托搖了搖頭。“老天啊,”警探低聲說,“算我們運氣好。”

“運氣”萊姆猛地說了一句,想起自己早先也說過類似的話。

“是啊,鄧肯沒有再殺死更多的受害者。這次也是——艾米莉亞剛才可真險。如果那發子彈不是啞彈的話……”他的話音漸漸低了下去,沒有說出差點發生的悲劇。

林肯·萊姆相信運氣,就像他相信靈魂和飛碟一樣。他想問一下,運氣究竟和其他事情有什麼關係但是這些話從沒有說出口。

運氣……

他腦海裡突然出現多種想法——就像蜜蜂從擁擠的蜂箱中颼颼飛出一樣——它們緊緊地籠罩著他。他皺起眉頭:“真奇怪……”他的聲音也漸漸變小了。最後他低聲說,“鄧肯。”

“有什麼問題嗎,林肯你還好吧”

“萊姆”薩克斯問。

“噓。”

他用觸摸板控製輪椅慢慢轉了個圈,看了看旁邊的小巷子,又看看薩克斯收集來的那些證據袋和證據盒。他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他命令道:“我要看看貝克爾的槍。”

“他自己的佩槍嗎”普拉斯基問。

“當然不是。另一把。.32口徑的,它在哪兒現在就拿來,快點!”

普拉斯基在一隻塑料袋裡找到那把槍,拿了過來。

“現場拆卸,檢查一下。”

“我嗎”新手問道。

“讓她拆。”萊姆朝薩克斯點了一下頭。

薩克斯在人行道上鋪開一塊塑料布,取下皮手套,戴上一副%e4%b9%b3膠手套。幾秒鐘就把槍拆了開來,將零件鋪在地上。

“把零件一個一個舉起來給我看。”

薩克斯照他說的去辦。他倆的眼睛對視了一下。她皺起了眉頭。

萊姆點點頭。“好了。羅恩”

“什麼事,長官”

“我要跟法醫通話。幫我聯係上他。”

“好的,要我給他打電話嗎”

萊姆歎了口氣,同時嘴裡還呼出一陣熱氣。“你可以發電報,也可以去不停地敲他的門。但我想最好的辦法是用……你自己的……電話。一定得找到他。我需要他。”

年輕人立即抓起手機,開始猛按號碼。

“林肯,”塞利托說,“這是為了什麼——”

“我還需要你去做件事情,隆恩。”

“好,什麼事”

“街對麵有個人正看著我們。就在巷子口。”

塞利托轉身看了一下。“抓住他。”那個男人身材偏瘦,儘管已是黃昏,但他仍戴著墨鏡。他頭上戴著帽子,穿著牛仔褲和皮夾克。“看起來很眼熟。”

“把他請過來。我想問他一些問題。”

塞利托笑了起來:“凱瑟琳·丹斯確實對你有所影響,林肯。我以為你是不相信目擊者的。”

“噢,我想,在這個案子上,最好破例一次。”

大塊頭警探聳聳肩,問:“他是誰”

“我可能猜錯了,”萊姆的語氣卻顯得很自信,“但是,我有種直覺,覺得那人就是鐘表匠。”

[下午6:41]

第三十二章

傑拉德·鄧肯坐在街邊,就在薩克斯和塞利托旁邊。他雙手被銬住,帽子和墨鏡都被摘下了,從他身上搜出幾雙淺黃色手套、皮夾和沾有血跡的切刀。

與丹尼斯·貝克爾不同,他的態度很和氣,也很配合——儘管他剛被按在地上,被三個警官搜身、戴手銬。薩克斯%e4%ba%b2自參與了搜查。這個女警官抓捕罪犯時因出手凶狠而著稱,尤其是對付他這樣的罪犯。

他的密蘇裡州駕駛照確認了其身份,並顯示出他在聖路易斯的住址。

“老天啊,”塞利托說,“你究竟是怎麼發現他的”

萊姆對這個旁觀者身份的推斷不見得有多麼神奇。在他注意到小巷裡的這個人之前,他就想到,鐘表匠可能還沒有離開現場。

普拉斯基說:“我找到他了,就是你要找的法醫。”

新手用戴手套的手遞過電話,萊姆身體往前傾,對著話筒,和法醫進行了簡短的交談。法醫告訴他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信息。萊姆對他表示感謝,然後點了點頭。於是普拉斯基掛上了電話。犯罪學家移動著風暴箭頭輪椅靠近鄧肯。

“你就是林肯·萊姆吧。”罪犯問。見到這位犯罪學家,他似乎感到很榮幸。

“是的。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鐘表匠嗎”

那男人會意地一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萊姆仔細打量著他。他看起來很累,但卻有種滿足感——甚至帶著一種安寧的神色。

萊姆露出了少見的微笑,問嫌疑犯:“那麼,他究竟是誰小巷裡的那名受害者。我們可以在政府檔案裡查西奧多·亞當斯的資料,但那隻會浪費時間,對不對”

鄧肯歪著頭說:“這你也想到了”

“那麼亞當斯呢”塞利托問。然後意識到,他應該問一些意義更廣的問題。“這是怎麼回事,林肯”

“我正在詢問嫌疑犯,關於昨天早上在小巷裡被發現的男人的情況,就是那個脖子被砸碎的男人。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誰,以及是怎麼死的。”

“是這個渾蛋殺的。”塞利托說。

“不,不是他殺的。我剛和法醫通過話。他還無法把最終的屍檢結果給我們,但他給了我一些初步的結果。受害人死於周二下午五六點,而不是晚上十一點。他是因汽車撞擊或摔倒而引起的大麵積內傷而立即死去的。脖子被砸碎跟他的死亡沒有關係。第二天早上,當我們發現屍體的時候,屍體已經被凍僵,因此現場的法醫無法現場確定死者的死因或時間。”萊姆皺起眉頭問:“那麼,鄧肯先生,他是誰,又是怎麼死的”

鄧肯解釋說:“他死於西切斯特北部的一場車禍,這個可憐的家夥叫詹姆斯·皮克林。”

萊姆揚起一邊的眉毛:“繼續說。記住,我們很想知道答案。”

“我從警用對講機中得知這場車禍。救護車把屍體拖到位於揚克斯的縣醫院太平間。然後,我就把屍體從那兒偷了出來。”

萊姆對薩克斯說:“給醫院打電話。”

薩克斯撥通了電話。很快,打完電話後,她彙報說:“周一下午五點,一名三十一歲的男子在布朗克斯橋大道上,因為汽車在一塊結冰的路麵上失去控製而衝下公路。因為內傷而當場死亡。名叫詹姆斯·皮克林。屍體被送到醫院,但接著就不見了。醫院的人以為可能被錯送到其他醫院了,但是後來也沒找到。死者%e4%ba%b2人也不可能把屍體取走,這一點很容易想到。”

“對此我很抱歉,”鄧肯說。他看上去確實是一副很不安的樣子。“但我彆無選擇。我拿走了他所有的私人物品,我會還給他們的。而且,我還會支付喪葬費用。”

“那我們在死者皮夾裡發現的身份證和其他東西怎麼解釋”薩克斯問。

“那都是偽造的,”鄧肯點點頭,“仔細檢查肯定會露餡。但我隻需要蒙混幾天就行了。”

“你偷了屍體,開車將它帶到小巷裡,在他上方布置好金屬杠,讓現場看上去似乎是緩慢死亡。”

鄧肯點了點頭。

“然後你又留下了時鐘和字條。”

“沒錯。”

隆恩·塞利托問:“那麼第二十二大街的碼頭上那個人呢你在那裡殺掉的男人怎麼解釋”

萊姆看了一眼鄧肯:“你的血型是AB型嗎”

鄧肯笑了笑:“你真機靈。”

“碼頭上從來就沒有受害者,隆恩。那是他自己的血。”萊姆邊上下打量著嫌疑犯邊說:“你在碼頭上留下字條和時鐘,又把血濺在周圍和夾克上——那是你扔進河裡的。你用自己的指甲留下劃痕。你在哪兒抽血的你自己弄的嗎”

“不是,我在新澤西一家醫院抽的血。我告訴他們我要動手術,在此之前需要存一些血。”

“這就是為什麼血液中會有抗凝血劑。”貯存起來的血液通常會添加稀釋劑,以防止血液凝固。

鄧肯點點頭:“我在想,你們到底能不能查出來。”

萊姆問:“那塊破碎的指甲呢 ”

鄧肯舉起無名指。指尖缺了一塊。他自己剪下來的。他補充說:“我確定,文森特已經告訴你們,我還在教堂旁邊殺掉了一個人。其實,我從沒碰過他。切刀上的血跡和垃圾箱旁的報紙上的血跡——如果還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