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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 迪弗 4355 字 2個月前

她的。”他於是想讓薩克斯再找出幾根露西丈夫的頭發,以便進行比對,這時薩克斯再次搶先一步:“但我找到了她丈夫的梳子,我可以百分之九十九地確信,這是他的頭發。”

太棒了,薩克斯,你真是太棒了。

“不過,這些纖維……似乎不是從這裡的衣服上掉下來的。”薩克斯頓了一下,“像是羊毛,淡色的。可能是剪毛外套上的……但這些纖維是掛在衣服口袋的一粒紐扣上的,位置大概相當於鐘表匠這種個頭的肩膀處。可能是剪毛外套的領口。”

這是合理的推斷,但還要送到實驗室進行更細致的檢驗。

幾分鐘後,她說:“就這些了,萊姆。”

“好的,把所有東西都帶來。我們這兒要仔細檢查一下。”他說完就關閉了對講機。

湯姆寫下了薩克斯所提供的信息。生活助理離開房間之後,林肯·萊姆再次盯著證據表看。他在想,他所看到的這些記錄是否不僅僅是一起凶殺案的線索,而且是另外一種謀殺的證據:仿佛是他和艾米莉亞·薩克斯一起偵破的最後一具屍體。

***

隆恩·塞利托已經走了。在露西·裡克特的公寓裡,薩克斯剛收拾好所有的證據。她向凱瑟琳·丹斯表示感謝。

“希望這些能對你們有所幫助。”

“犯罪現場調查就是這麼神奇。雖然隻有一些纖維——但也足以給罪犯定罪了。我們就等著瞧吧。”她又加了一句:“我馬上回萊姆那兒。不過,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能不能請你在周圍再調查一下如果碰到目擊者的話,你一定可以發現一些線索。”

“當然可以。”

薩克斯給了她幾張鐘表匠的電腦合成照片,然後就趕回萊姆那兒去了。

丹斯看著露西·裡克特問:“你還好嗎”

“還好,”女兵答道,並擠出一絲微笑。她走進廚房,把水壺放在爐子上。“你要來點茶,還是咖啡”

“不用了。我要出去尋找目擊者。”

露西低下頭看著地板,對表意學專家來說,這是一個極好的信號。但丹斯什麼也沒說。

女兵說:“你說你是從加州來的。你很快就回去嗎 ”

“也許明天吧。”

露西點點頭:“我在想,你有沒有時間和我一起喝杯咖啡”露西撥弄著一塊防燙布墊,上麵印著:第四步兵師。堅定與忠誠。

“當然了,我們能抽出空來的。”丹斯從包裡找出一張名片,寫下她住的酒店名字,然後在正麵圈出了她的手機號碼。

露西接過名片。

“給我打電話。”丹斯說。

“我會的。”

“你還好嗎 ”

“嗯,沒問題。挺好的。”

丹斯點點頭,和她握了一下手,然後離開公寓,提醒自己注意表意學分析中的一條重要規則:有時候,你不需要揭露每個謊言背後的真相。

[中午12:11]

第二十五章

艾米莉亞·薩克斯回到萊姆家,帶回一小盒證據材料。

“我們找到了什麼”他問。

薩克斯再次複述了她在現場找到的東西。

根據紐約警察局的犯罪現場纖維數據庫,薩克斯在露西軍裝上發現的纖維的確來自剪毛外套,就是那種皮夾克領子上的毛,以前的轟炸機飛行員常穿這樣的皮夾克。薩克斯現場檢驗過鐘上是否含有硝酸鹽成分——結果發現這隻鐘也不含炸藥——這隻鐘和其他三隻完全一樣,而且沒有什麼痕跡,隻不過它上麵留有新鮮的汙跡。經過檢驗,發現這種物質是甲醇,用於防腐劑和清潔劑。就像上次在花店裡倉皇出逃一樣,鐘表匠這次也沒時間留下一首詩,不過也許他故意不給留言。

萊姆同意向公眾發布通告,告訴他們這種時鐘是鐘表匠的殺人名片。但是,他估計,發布這個通告的唯一結果就是,凶手隻會在確信其受害人無法呼救時,他才會留下鐘。

薩克斯沿著鐘表匠最有可能的逃離路線進行搜索,發現了一些痕跡,但這些並沒有多大用處。

“沒有其他線索了。”她解釋道。

“真的都沒有了嗎”萊姆邊問邊搖了搖頭。

羅卡德法則……

羅恩·普拉斯基來了,他%e8%84%b1去外套,掛了起來。萊姆注意到薩克斯的眼光一下就轉向這位新手,期待著他能提供些信息。

另外一起案子……

薩克斯問:“馬裡蘭州那邊有什麼進展嗎”

新手回答道:“在巴爾的摩湖畔地區進行了三項反腐聯邦調查。其中有一項涉及到紐約大都市地區,但僅限於澤西碼頭,而且和毒品無關。他們正在調查有關回扣和篡改運輸文件的情況。我正在等巴爾的摩警察局發回調查結果。克裡萊和薩克斯基在馬裡蘭都沒有房產,我也沒發現他們曾在那兒有什麼生意往來。克裡萊去過離此地最接近的地方,應該是去賓夕法尼亞州參加定期的商務會議,並會見一些客戶。而薩克斯基根本不出差。哦,喬丹·凱斯勒還沒有把客戶名單提供給我們。我給他留了口信,但他還沒回電話。”

他繼續說道:“我找到一些出生在馬裡蘭並被派到118分局工作的人,但他們與此案毫無關係。我對照馬裡蘭州的財產稅數據庫,逐個檢查了所有被派去該局工作的人員名單。”

“等等,”薩克斯說,“你真的這樣做了嗎”

“這樣做有錯嗎”

“哦,不是,羅恩,你是對的。思路很好。”薩克斯和萊姆會意地笑了笑。他揚起一邊的眉毛,表示讚賞。

“可能吧。但還沒得到什麼線索。”

“嗯,繼續查下去。”

“我會的。”

然後,薩克斯朝塞利托走去,問:“我有個問題,你認識霍爾斯頓·傑弗裡斯嗎”

“就是那個158分局的副高級警監嗎”

“是的,他怎麼回事火氣特彆大。”

塞利托笑了起來:“是的,沒錯,他就是愛發火。”

“這就是說,我不是唯一一個受他氣的人了”

“當然不是。他莫名其妙地就會罵你一通。你怎麼惹到他了”他瞥了一眼萊姆問。

“跟我沒關係,”犯罪學家開心地回答道:“那是她的案子,不是我的案子。”

薩克斯的怒氣並沒有嚇著他。萊姆想,在某些情況下,這種小心眼的做法同樣也能令人感到興奮。

“我需要一份檔案,所以就去他的分局查找。他說我應該事先征詢他的同意。”

塞利托點點頭:“但你得隱藏118分局的事情,不能讓那些頭頭們知道。”

“一點沒錯。”

“他是就這種人。以前曾遇過挫折。他妻子曾是個社交名流——”

“這個詞用得妙,”普拉斯基插了一句話,“‘社交名流’,就像說‘社會主義者’一樣。隻不過這兩個詞正好構成一對反義詞。在某種程度上,他們的意義恰好相反。”

塞利托冷冷地看了看普拉斯基,於是新手就不說了。

警探塞利托繼續道:“我聽說傑弗裡斯和他妻子損失了不少錢。我是說,真的是很多錢。這些錢,如果換成你我的話,我們都不知道小數點該點在哪兒。他妻子是做生意的。他曾想參加政府職位的競選——我想,應該是阿爾巴尼市的職位。但如果你沒有大筆的錢,就根本彆想這碼事。生意垮了以後,他妻子就離開了他。不過像他這樣的脾氣,以前也一定鬨過矛盾。”

薩克斯聽著這些信息,點了點頭,這時她的電話響了。“好的,是我……噢,不。在哪兒……我十分鐘後到。”

她臉色蒼白,神色凝重,急忙跑向門口,一個招呼都沒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薩克斯的雪佛蘭卡馬洛車停在第四十四大街西段的路邊,離西區公路不遠。

薩克斯從車裡走出來,這時一個穿大衣、戴皮帽的大個子男人眯縫著眼睛看著她。他們彼此都不認識。但是她嫻熟的停車技術和車身上的紐約警察局標誌已經清楚地表明,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對麵這個年輕人的耳朵和鼻子都被凍得通紅,呼吸時鼻子裡冒出陣陣的熱氣。他不停地跺腳,以便保持血液循環。“哇哦,真冷啊。我已經受夠了冬天的鬼天氣了。你是薩克斯探員嗎”

“是的,你就是考伊爾嗎”

他們握了握手。他的手勁可真大。

“有什麼情況”她問。

“跟我來,我帶你去看。”

“在哪兒”

“就是那輛小貨車。停在前麵的停車場裡。”

他們冒著冷風加快腳步走向停車場。薩克斯問:“你是哪個分局的”考伊爾剛才打電話給她時,就已經說明了身份——他也是警察。

路上來往車輛的噪音很大,他沒聽見。

她又重複了一遍:“你是哪個分局的中區南部分局嗎”

他朝她眨眨眼睛。“是的。”然後他搓了搓鼻子。

“我在那兒工作過一段時間。”薩克斯告訴他。

“嗯。”考伊爾也沒說什麼。他領著她穿過西區的一家大型停車場。他來到停車場的儘頭,停在一輛小貨車旁。車窗黑漆漆的,發動機仍在轉著。

他四周看了看,然後打開了車門。

***

在格林威治村,凱瑟琳·丹斯探訪了露西·裡克特家附近的公寓和商店,思考著表意學和刑偵科學之間的共生關係。

表意學家的研究對象是人——目擊者,或是嫌疑犯——刑偵科學則研究證據。但這起案子的離奇之處在於,它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

這讓她很沮喪。她從沒有調查過這樣的案件。

她也沒找到任何對案件有幫助的人。

打擾了,先生,女士,嗨,小夥子,今天早上有警察在這附近執行任務,你聽說了沒,哦,太好了,我想知道,你有沒有碰巧在這裡看見過這個人,他當時正在很快地逃跑。或者,你看見什麼可疑情況了嗎一些不尋常的事情看看這張照片吧……

可是,什麼結果都沒有。

丹斯甚至沒有在這些人當中發現常見的“拒絕作證病症”,即有些人明明了解某個情況,但出於對自己和家人安全的擔心,嘴上卻說不知道。在冰冷的街頭走了四十分鐘後,她發現,問題在於根本沒人看見過任何情況。

打擾了,先生,是的,這是我加州的警官證,但我現在為紐約警察局工作,你可以打這個號碼來證實,那麼你有沒有見過……

還是一無所獲。

當丹斯走近一個剛從公寓裡走出來的男人時,她一度大為驚訝,幾乎達到震驚的程度了。她眨了眨眼睛,思緒一下凝固住了。她盯著對方上下打量——他簡直和她已故的丈夫長得一模一樣。她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停地默默禱告。不過,他能感覺到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