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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 迪弗 4326 字 2個月前

出什麼事了,微微皺起眉頭,問她怎麼了。

我怎麼可以這麼不專業呢丹斯氣憤地想著。“我很好。”她邊說邊擠出一絲微笑。

就像他的鄰居們一樣,這個商人也沒看見什麼異常情況,所以繼續往前走了。丹斯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然後才繼續調查。

她需要線索,需要幫助薩克斯抓住罪犯。當然,就像所有警察一樣,她希望能將這個變態而危險的家夥從街頭清理出去。但是,她也想在抓住他之後找時間跟他當麵談談。這個鐘表匠跟她以前對付過的其他罪犯截然不同。凱瑟琳·丹斯非常急切地想要探明,究竟是什麼使他與眾不同,像嘀嗒的時鐘那樣煩人——然後她又嘲笑自己居然無意中用了“嘀嗒”這個詞。

到了下一個街區,她還是挨個地向路人打聽。可是一無所獲。

直到她遇見一個購物者。

在離露西家一個街區遠的人行道上,她攔下一個推著購物車的男人。購物車裡裝滿了各種物品。他瞥了一眼鐘表匠的電腦合成照片,激動地說:“哦,是的是的,我想我見過一個跟他長得很像的人……”然後,他猶豫片刻說:“但我沒太注意。”他說完就準備離開了。

凱瑟琳·丹斯立刻覺察出,他一定知道更多的情況。

這就是“拒絕作證病症”。

“你的信息非常重要。”

“我隻看見一個人沿這條街跑過去。就這些了。”

“聽著,我有個主意。你這兒有什麼容易變質的東西嗎”她指了指購物車。

他又猶豫了一下:“應該沒有。”

“我們能不能喝杯咖啡,這樣我可以再問你些問題。你介意嗎”

她可以覺察出,他不太願意,但這時刮起了一陣刺骨的寒風,於是他的表情說明他並不介意找個地方避避風。“我覺得可以的,但我真的沒什麼可以告訴你了。”

哦,我們試試看吧。

***

艾米莉亞·薩克斯坐在小貨車的後座上。

在考伊爾的幫助下,她費力地把退休警探阿爾特·施奈德從後座上扶了起來,讓他換成坐著的姿勢。他有些意識模糊,嘴裡不停地咕噥著,她一點也聽不清。

當考伊爾打開車門的時候,他仰臥在車上,頭向後仰著,毫無知覺,她以為——著實嚇了一跳——他自殺了。很快她就發現,他隻是喝醉了,儘管醉得不輕。她輕輕搖搖他,“阿爾特”他睜開眼睛,皺起眉頭,依然很迷糊。

現在,兩位警官將他扶坐了起來。

“彆動我,我隻想睡一覺。彆碰我。我要睡覺。”

“這是他的車”

“是的。”

“出什麼事了,他怎麼會在這兒的”

“他剛才在這條街上的哈裡餐廳喝酒。他們不肯接待他——他那會兒已經喝醉了。然後他就在外麵瞎逛。我正好過來抽根煙。服務生知道我是警察,就把這事告訴我了。總不能讓他就這麼開車走吧,說不定會被撞死,要麼就是撞死彆人。我發現他在這兒,身子一半露在車外。他口袋裡有你的名片。”

阿爾特·施奈德搖搖晃晃地挪了一下位置。“彆管我。”他雙眼緊閉著。

她看著考伊爾說:“這裡就交給我吧。”

“你能行嗎”

“行的。隻是,你能攔一輛出租車過來嗎”

“當然。”

警察從車裡爬了出來,往馬路上走去。薩克斯蹲下來,碰碰阿爾特的胳膊。“醒醒,阿爾特”

他睜開眼睛,眯縫著眼睛,認清她是誰:“你……”

“阿爾特,我們帶你回家。”

“彆管我。你他媽彆管我。”

他前額上有一道傷口,因為剛剛摔了一跤,所以衣袖子也破了。剛剛還吐了一地。

他喃喃地說:“你做得還不夠嗎你他媽對我做的還不夠嗎”他的眼睛向前凸了出來。“走開。讓我一個人呆著。彆管我!”他跪了起來,想要爬到駕駛座上。“走,滾開。”

薩克斯拉住他。他個頭不小,但酒精讓他變得很虛弱。他用滿是皮屑的手背擦了擦嘴,想站起來,可還是癱倒在座位上。

“你真不賴啊。”她看著地上有一瓶一品%e8%84%b1(注:美製容量或體積單位,常用於衡量液體,相當於0.473升。)裝的威士忌。瓶裡已經一滴不剩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跟你他媽有什麼關係”

“出什麼事了”她堅持要知道答案。

“你不知道嗎都是因為你。你。”

“我”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會保守秘密在警察局裡,沒什麼他媽的秘密。我幫你打聽了一些情況,尋找那份該死的檔案,調查它到底出了什麼事……然後,那個和我一起打桌球的哥們,就是我告訴過你的那個人。我再也沒見過他。連我的電話也沒回過……”他用袖子擦擦嘴。“然後我接到一個電話——這家夥和我搭檔過三年,他和我,還有我們的妻子正打算出去旅遊。你知道是誰讓這一切泡湯的……都是因為我問了這些問題。一個退休的警察還要多管閒事……在你剛踏進我家門的那一刻,我就應該讓你滾蛋。”

“阿爾特,我——”

“哦,彆擔心,女士。我沒說出你的名字。什麼也沒提。”他伸手去摸酒瓶,發現沒酒了,便把它扔到地上。

“嗯,我認識一位很好的戒酒治療師,你可以——”

“治療師他能幫我什麼告訴我是怎麼毀掉我的生活的嗎”

她看了一眼空酒瓶,說:“你隻不過跌了一跤。我們每個人都會跌跤。”

“這跟我說的沒關係。因為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什麼意思,阿爾特”

“因為我曾經當過警察。我浪費了一切,浪費了我的生命。”

她打了一個冷戰;他的話正好印證了她的感受。他真切地表達出了她自己想退出警隊的理由。她說:“阿爾特,我們回家好嗎”

“我本來可以做一百件彆的工作。我哥哥是水管工。我妹妹讀了研究生,在廣告公司工作。為那些女性用品設計漂亮的廣告。她很有名。我本來也能有所成就的。”

“你隻是覺得——”

“彆說了,”他吼叫道,用手指著她,“你根本不了解我,你沒權這樣對我說話。你沒有這個權利。”

薩克斯不說話了,沒錯,她是沒有這個權利。

“不管你查的這些案子帶來什麼結果,我都完了。無論好事還是壞事,我都完了。”

看到他的憤怒與痛楚,她覺得非常寒心。她用胳膊摟住他:“阿爾特,聽著——”

“把你的手拿開。”他將頭靠在車窗上。

過了一會兒,考伊爾向這邊走來,他把一輛黃色出租車領到小貨車旁。考伊爾和薩克斯一起把施奈德扶進出租車。她把施奈德家的地址寫給司機,又掏空皮夾,遞給司機將近五十美元和施奈德的車鑰匙。她告訴出租車司機:“我會打電話給他妻子,告訴她,他正在回家的路上。”司機點點頭,關上車門,慢慢地駛入市中心擁擠的車流中。

“謝謝你。”她對考伊爾說。他點點頭,然後就走開了。她很感激,因為他什麼都沒問。

他走了以後,薩克斯從口袋裡掏出施奈德的手槍。這是剛才她用胳膊摟住他時,從他腰後的槍套裡抽出來的。可能他家裡還有彆的槍支,但至少他不會用這把槍自殺了。她卸下子彈,放在自己身上,又把槍藏在前排副駕駛座位的彈簧下麵。然後她鎖好車門,回到了自己車上。┇思┇兔┇網┇

她用食指掐著拇指,皮膚被弄得有點疼。當她意識到,除了敲詐和偷竊證據之外,她父%e4%ba%b2——以及所有那些品行不端的警察——還犯下了其他罪行,一想到這些,她就憤怒不已。她隻是想查出事實,可這一過程卻棘手而危險,甚至牽連到無辜的人。施奈德期盼多年的退休生活就這樣毀於一旦了。這些都是因為118分局的事。

就像第十六大道俱樂部裡那些犯案警察的家屬一樣,他們的生活都因為她父%e4%ba%b2及其同夥的行為而永遠被改變了。妻兒們被迫把住房還給銀行,退學去找工作;他們遭到社會的排斥,永遠被醜聞的恥辱所籠罩。

她仍然有時間全身而退,放下警察工作,離開所有的是非。加入阿蓋爾保安公司,遠離這些垃圾謊言和政治鬥爭,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她仍然有時間。但對阿爾特·施奈德而言,這一切都太晚了。

為什麼,爸爸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艾米莉亞·薩克斯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如同鐘表匠帶有月亮臉的時鐘,嘀嗒嘀嗒地抹殺著時間,直到受害人死亡。時間慢慢地流逝,也帶走了她可能找到答案的所有機會。

她所能做的,就隻有猜測了。這給她的心靈留下了似乎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痕。

獲得答案唯一的出路就是把時鐘撥回頭;當然,這根本算不上一種答案。

***

咖啡店裡,這個名叫托尼·帕森斯的人坐在凱瑟琳·丹斯的對麵,他的購物車就擺在旁邊。

他眯著眼睛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我一直在努力回憶,但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他咧嘴一笑。“讓你破費了。”他衝著麵前的咖啡點了點頭。

“嗯,我們再試試吧。”丹斯知道他肯定了解更多的情況。她猜想,他剛開始說話時不假思索——哦,審問者多麼喜歡這種衝動的調查對象啊!——後來,他意識到,自己看見的人可能是個殺手,甚至可能是新聞裡報道的那個昨天曾在碼頭和小巷裡犯下駭人謀殺案的凶手。丹斯知道,雖然有些人特彆喜歡舉報不老實的鄰居和在商店偷東西的小孩,但當他們犯下很嚴重的罪行時,這些人往往又假裝記性不好。

丹斯心想,這可能是塊硬骨頭,但這也難不倒她。她喜歡挑戰(當對方最終承認的時候,她會欣喜若狂,但一想到他在供詞上的簽名標誌著又一場言語較量的終結時,她又覺得有些失落)。

她往咖啡裡倒了些牛奶,渴望地看了看櫃台裡陳列的一塊蘋果派。那可是四百五十大卡的熱量。嗯,還是算了吧。她轉過頭來看著帕森斯。

他在咖啡裡加了些糖,攪拌一下。“你知道,或許,如果我們再談一會兒,我還可以想起一些彆的事情來。”

“這個點子很好。”

他點點頭。“現在,我們慢慢聊聊天,像從前人們常說的那樣好好地‘交交心’。”

然後他衝著她露出了滿臉的微笑。

[下午1:18]

第二十六章

她是他的安慰獎。

她是傑拉德·鄧肯送給他的禮物。

這就是殺手表示道歉的方式,而且他說到做到,不像文森特的母%e4%ba%b2。

這也是放慢警察破案速度的好辦法——強奸和謀殺他們中的一員。鄧肯曾提到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