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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 迪弗 4383 字 2個月前

聲之後,她瞟了一眼電腦屏幕說:“沒有這個號。”

“你確定嗎”

“沒有這個號。”

“嗯”薩克斯笑了起來,“你認為這份檔案轉到哪裡去了”

“轉到哪裡去了”

“這是131分局於11月28或29號送來這兒的。似乎是這裡的某個人把它調來的。”

又發出吧嗒一聲。

“嗯,好像沒有登錄。你確定這份檔案在這裡嗎”

“不,不是百分之一千的確定,但——”

“什麼叫百分之一千”那女人一邊問,一邊緊張地嚼著口香糖。她身邊還有一盒香煙,準備一輪到休息時就跑到樓下去抽上一支。

“會不會發生什麼情況,導致檔案沒有登錄”

“會有什麼情況”

“檔案總是要登錄的吧”

“如果是某個具體警探的檔案,就會直接放到他們辦公室,讓他自己登錄。但還是必須登錄。這是規定。”

“這份檔案並不是送給某個具體警官的。”

“那它就會送到這裡來。”她點點頭,示意身邊一個貼有卡片的大文件籃,上麵寫著“有待處理”。“任何需要檔案的人都必須到這裡來領走檔案。然後他會登錄。必須登錄。”

“但這份檔案沒有經過登錄。”

“應該要登錄的。因為,否則的話,我們怎麼知道檔案在哪兒”她指著一個標簽,上麵寫著,“請登錄!”

薩克斯翻了一下那隻文件籃。

“嘿,你不要這樣做。”

“但你明白我的問題嗎”

那女人眨眨眼睛。嘴裡的口香糖又發出吧嗒的聲音。

“檔案送到這兒來了。但你卻找不到,那我該怎麼辦”

“遞交一份申請。會有人去找的。”

“這樣行嗎因為我不確定這樣是否行得通。”薩克斯看了一眼檔案室。“我隻想進去看一眼,你不會在意吧。”

“不行,你不能進去找。”

“隻要幾分鐘。”

“你不可以——”

薩克斯從她身邊走過,鑽進一堆文件中。檔案員嘟噥了幾聲,但薩克斯沒聽清。

所有的檔案都按數字和顏色來排列,分彆說明某個案件正在調查當中或已經結案或即將審理。重案檔案有一道特殊的邊緣標記。紅色。薩克斯找到最近的檔案,一個一個地按數字查找過去,她確信,沒有找到薩克斯基的檔案。

她停下來,抬頭看看這一堆檔案,雙手撐在%e8%87%80部。

“嗨!”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她轉頭看見一個身材高大、頭發灰白、身著白襯衫和海軍藍休閒褲的人。他很有軍人的氣質,笑著問:“你是……”

“薩克斯警探。”

“我是副高級警監傑弗裡斯。”通常,副高級警監領導一個轄區的分局。她聽說過他的名字,但對他一點都不了解。很明顯,他工作極為努力——晚上九點以後還留在辦公室裡,依然在忙工作。

“我能幫你做什麼嗎,警探”

“有一份檔案從131分局送到這裡。大概是兩周之前。我正在調查一起案子,需要這份檔案。”

他瞥了一眼檔案員,就是那個剛才阻止她的女人。她站在門口說:“我們這裡沒有,長官。我已經告訴過她了。”

“你確信,檔案被送到這裡來了嗎”

薩克斯說,“檔案調閱部門的記錄是這樣寫的。”

“登錄過嗎”傑弗裡斯問檔案員。

“沒有。”

“那麼,‘有待解決’的文件籃裡有嗎”

“沒有。”

他點點頭:“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警探。我來看看我們還能做些什麼。”

“謝謝長官。”

薩克斯沒理睬那個工作人員,她不想讓那女人得意。

穿過一個非常普通的辦公大廳,一路上左轉右拐的,他倆一句話也沒說。薩克斯費力地拖著患有關節炎的雙%e8%85%bf,以便跟上這個男人有力的步伐。

副高級警監傑弗裡斯大步踏進位於拐角處的辦公室,朝辦公桌對麵的椅子點點頭,示意她坐下,然後關上門。門上掛了一塊大銅牌,上麵有霍爾斯頓·P.傑弗裡斯的姓名。

薩克斯坐了下來。

傑弗裡斯突然身體向前傾,以至於他的臉距離她僅幾英寸遠。他朝桌上猛地捶了一拳。“你他媽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薩克斯身子朝後一仰,感覺他嘴裡熱乎乎的大蒜味噴了她一臉。“我……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把差點就要在句尾冒出來的“長官”兩個字吞了回去。

“你從哪裡冒出來的”

“哪裡”

“你這個渾蛋菜鳥,哪個局的”

薩克斯有一陣子覺得無言以對,這個男人的憤怒讓她震驚不已。“從技術上來說,我屬於重案組——”

“‘技術上’是什麼鳥意思,你為誰乾活”

“我是調查這個案子的負責人。隆恩·塞利托是我的上司。屬於重案組。我——”

“你才當幾天警探——”

“我——”

“不許打斷高級警官的講話。絕對不許。你懂嗎”

薩克斯也發怒了,什麼也沒說。

“你懂嗎”他大叫道。

“我很清楚。”

“你還沒當幾天警探吧,是不是”

“是。”

“我就知道,因為一名真正的警官會懂規矩的。她應該到副高級警監這裡,自我介紹一下,然後再問是否可以翻閱檔案。你所做的……你是不是又想打斷我說話”

她是想打斷的,但她說,“沒有。”

“你所做的一切是對我個人的侮辱。”唾沫星子噴了過來,像是迫擊炮彈一樣猛烈。

他停下來。現在開口說話算不算打斷他呢她才不管呢。“我沒有打算要侮辱你。我隻是在調查案件。我需要一份檔案,可結果發現它丟失了。”

“‘發現它丟失了’,這是什麼意思要麼被發現,要麼丟失。如果你查案子跟你說話一樣馬虎的話,我在想,是不是你自己弄丟了檔案,然後找彆人來替你擦%e5%b1%81%e8%82%a1。”

“那份檔案是從131分局送到這裡來的。”

“誰送的”他喝斥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這部分信息沒有登錄。”

“有沒有查到彆的檔案也被送到這裡來了”他坐在辦公桌的邊上,俯視著她。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皺起了眉頭。

他繼續問:“有沒有從彆的地方調來的檔案”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知道我在這裡做什麼工作嗎”

“抱歉,什麼意思”

“我在158分局的工作是什麼”

“嗯,我想,你負責整個轄區的工作。”

“你想,”他嘲笑道,“我認識一些警官,就是因為他們總是想當然的考慮一切,所以就死在了街頭。被人開槍打死。”

這樣的談話真讓人覺得乏味。薩克斯冷冷地盯著他看,直視對方的雙眼。她可以一直堅持這樣的對視。

但傑弗裡斯幾乎沒注意到她的眼神。他嗬斥道:“除了負責這片轄區——你猜得很對——我還領導整個部門的人事分配委員會。我每年要看幾千份檔案,我能看出工作中的走向,決定采取必要的人員變更,以便完成所有的任務。我與市政府和州政府緊密合作,以確保獲得我們所需要的一切。你可能覺得這是浪費時間,是不是”

“我不——”

“嗯,這不是浪費時間,年輕的女士……那些檔案是我看的,而且又還了回去……那麼,你如此感興趣的這份檔案究竟是什麼”

薩克斯剛想說,又打住了。突然間,她不想告訴他實情。這裡的整個場麵都不對勁。從邏輯上說,如果他有所藏匿,那他不可能表現得如此暴躁。但另一方麵,他可能在故弄玄虛,以便免除懷疑。她又從頭想了想。她隻把檔案號給了那位管理員,而不是薩克斯基的名字。這個昏頭昏腦的家夥可能連數字都記不住了。

薩克斯平靜地說:“我不想說。”

他眨眨眼睛:“你……”

“我不會告訴你的。”

傑弗裡斯點點頭。他看起來很平靜。然後他朝前探身,又猛地用手拍打桌子。“你他媽的必須告訴我。我要知道這案件的名稱,我現在就要知道。”

“不行。”

“你會因違抗命令而被停職。”

“那是你的責任,分局長。”

“你得告訴我這案件的名稱,現在。”

“不,我不會說的。”

“我會打電話給你的上級。”他聲音嘶啞,有些歇斯底裡了。事實上,薩克斯在想,他會不會動手來揍她。

“我的上級對此一無所知。”

“你們是一路貨,”傑弗裡斯用刺耳的聲音說,“你以為你有了警徽,就知道怎麼當警察了嗎你還是個小毛孩,隻是一個小毛孩——一個自作聰明的家夥。你到我的分局來,指控我偷盜檔案……”

“我沒有……”

“這是違抗命令的行為——你侮辱我,乾擾我的工作。你根本不知道怎麼當警察。”

薩克斯平靜地看著他。她已經進入了另一種狀態——她個人的心理避風港。她知道,將來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但目前他還不會傷害她。“現在我要走了。”

“你惹大麻煩了,年輕的女士。我記得你的警號。5885。以為我做不到嗎我要讓你降職去抄罰單。你不是喜歡整天翻弄紙頭嗎不許你再到男人的轄區來羞辱他。”

薩克斯大步從他身邊走過,猛地打開門,匆忙穿過大廳。她的雙手顫唞,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的聲音近乎變成了尖叫聲,一直傳到了大廳:“我記得你的警號。我會打電話的。如果你再來我的轄區,你會後悔的。年輕的女士,你聽見了嗎”

***

美國陸軍中士露西·裡克特住在格林威治村的互助式公寓房裡。她鎖上門,走進臥室,%e8%84%b1下墨綠色的軍裝,上麵有整齊的軍階標誌和參加戰役的紀念飾條。她想把外套直接扔在床上,但當然,她還是仔細地把它掛進了衣櫥,和襯衫掛在一起。同時,像往常一樣,她把身份證和安全徽章仔細地塞進了%e8%83%b8`前的口袋裡。然後,她把鞋子擦亮,放進衣櫥門裡的鞋架上。

她很快地衝了個澡,接著裹上一件舊的粉紅色浴袍。她蜷坐在臥室地板上的粗絨地毯上,注視著窗外。她看到巴洛街對麵的一幢幢大樓,風吹著樹枝,偶然露出閃耀的燈光,白色的月亮懸掛在曼哈頓下城區黑暗的夜空中。此情此景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了,令人十分愜意。當她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就經常像這樣坐在這兒。

露西離開美國很長一段時間了,現在回國休假。她終於調整好了時差,那種因為長時間補覺而導致的暈沉感覺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