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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 迪弗 4233 字 2個月前

輛相同配置的本田850。我們隻能量力而行,買的都是二手貨,甚至是三手貨。”他頑皮地笑了一下,“有一天晚上,托尼正在睡覺,我溜進他家的車庫,換下了他的摩托引擎。可他從沒發現這件事。”

“你還騎摩托嗎”

“上帝讓你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要麼是孩子,要麼是摩托。珍妮懷孕後的那一周,皇後區的一個幸運家夥用便宜的價格買走了我那輛絕佳的極品摩托。”他咧嘴笑了一下,“引擎特彆帶勁。”

薩克斯笑了起來。然後她對普拉斯基說明了任務。她有幾條線索要調查:聖詹姆斯酒吧的另一位招待——她名叫格爾蒂——很快就要來上班了,薩克斯需要和她談一談。她還想和克裡萊的生意夥伴喬丹·凱斯勒見一麵,因為他已經從匹茲堡出差回來了。

不過,首先得完成另一項任務。

“你喜歡做臥底的工作嗎”她問。

“呃,我覺得還行。”

“118分局有幾個警員可能在聖詹姆斯酒吧裡看到我了,所以這個任務由你來完成。但你不能帶任何錄音設備,什麼都不能帶。我們不是去采集證據,隻是打聽情報。”

“那我該做什麼呢”

“都在我的公文包裡。包放在後座上了。”她猛地降低了擋位,滑過一個彎道,然後再把這輛馬力強勁的車打直。普拉斯基從車底板上撿起了公文包。“拿到了。”

“最上麵的表格。”

他點了點頭,瀏覽了一遍。標題是“危險證物庫存監控表”。附件中還有一份留言條,說明了如何用新方法對危險證物進行定期的實地檢查,例如武器和化學品,以便確保對其實現合適的記載。

“從沒聽說過這種表格。”

“你不會聽說過的,因為這是我自己編出來的。”她解釋說,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他有一個可信的借口去深入118轄區警察局的腹地,比對一下物證記錄和真實的物證是否%e5%90%bb合。

“你對他們說,你要檢查一下所有的物證,不過我想讓你查的,是去年該分局繳獲的毒品記錄。寫下罪犯姓名、日期、數量和逮捕情況。我們會拿著這些信息去和地區檢察官為相同案件所作的判決報告書相比對。”

普拉斯基不住地點頭:“這樣我們就能知道,在毒品登記在案和罪犯接受審判或被保釋出來之間的時間段裡,是否有毒品不翼而飛……很好,這個主意不錯。”

“希望如此。我們不一定要知道誰拿走了毒品,但這隻是個開端。好了,你就假扮一次間諜吧。”她在離118分局一個街區遠的地方停了車,這是東村廉價公寓區的一條破舊街道。她打量了一下普拉斯基:“你能行嗎”

“我承認,從沒乾過跟這個沾邊的事情。不過,你放心,我一定要試一試。”他猶豫了片刻,再次翻閱了一遍表格,然後深呼吸一下,鑽出了汽車。

等他走了之後,薩克斯給紐約警察局、聯邦調查局和緝毒署的幾位值得信賴、辦事謹慎的同事打了電話,詢問一下118分局所負責的有組織犯罪、凶殺案或毒品案件是否因為可疑情況而出現終止或停辦的現象。這些同事都沒有聽說過類似的情況,但是有數據表明,儘管這個分局的辦案記錄很輝煌,但是它卻極少經辦有組織犯罪的調查工作。這說明有些警探在庇護當地的黑幫。有一位聯邦調查局探員告訴她,因為東村地區現在成為了中產階級的地盤,一些老牌的犯罪團夥又開始侵入這個地區了。

薩克斯然後又給中城負責打擊團夥犯罪的一個朋友打了電話。他告訴她,東村地區有兩個團夥——一個是牙買加團夥,另一個是白人團夥——他們在從事冰毒和可卡因交易,而且會毫不猶豫地殺害目擊者,乾掉試圖欺騙他們或不願按時付款的人。不過,這個警探說,將死者布置成自殺的樣子,這並非這兩個團夥的風格。他們會用Mac—10衝鋒槍或烏茲衝鋒槍當場將受害人乾掉,然後隨即就去喝啤酒或詹姆森威士忌。

過了沒多久,普拉斯基就像往常一樣拿著厚厚的筆記本回來了。這個小夥子把一切都記錄下來了……

“乾得怎麼樣”

普拉斯基竭力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我覺得乾得不錯。”

“你搞定了,嗯”

普拉斯基聳了聳肩。“呃,一開始門口的值班警官不讓我進去,於是我就瞪了他一眼,抱怨說,見鬼,你這是在乾嗎竟然敢擋我的路你想給警察總部打電話,告訴他們是你搞的鬼,才讓他們拿不到這些表格嗎他立馬給我讓出了路。我倒挺吃驚的。”

“乾得好。”她輕輕捶了他一拳。她能感覺到這個年輕人還在因為自己的表現而興奮不已。

她駛離路緣,向東村開去。離分局足夠遠的時候,她停好車,和普拉斯基一起比對兩組數據。

十分鐘以後,他們找到了結果。分局的記錄和地區檢察官的記錄非常接近。在整個一年當中,隻有六到七盎司的大麻和四盎司的可卡因去向不明。

普拉斯基說:“那些物證記錄不像是被人動過了手腳。我曾把這一點也當作檢查的目標。”

“很好。”她說。

這樣一來,就排除了一種作案動機——即那些在聖詹姆斯酒吧碰頭的警察勾結克裡萊販賣從118分局物證庫裡偷來的毒品。這一點數量的毒品不能說明任何問題;這些微量的缺失有可能被用於犯罪現場檢驗,也有可能被不小心潑灑了,甚至可能現場登記人員記錯了數字。

當然,他們很可能仍在繼續交易。也許這些警察從貨源直接取貨。或者在登記物證之前,毒品就已經被賣掉了。也有可能克裡萊本人就是供貨商。

普拉斯基的第一次秘密行動回答了一個疑問,不過其他的疑問仍然沒有解決。

“好吧,繼續努力吧,羅恩。現在,你得告訴我你希望去見酒吧招待還是見商人”

“我無所謂。拋硬幣決定,怎麼樣”

***

“鐘表匠可能是從霍勒斯坦鐘表店買到這些時鐘的,”梅爾·庫柏掛上電話,向萊姆和塞利托報告了查詢結果,“這個店位於熨鬥區。”

在普拉斯基被薩克斯拉走去調查克裡萊的案子之前,他已經詢問過馬薩諸塞州那家鐘表製造商的銷售經理,得知了銷售帶有這批序列號的時鐘的經銷商。剛才,這家經銷公司的經理回了電話。

庫柏繼續彙報,說經銷商並沒有保存產品的序列號記錄,但是如果這些時鐘的確是在紐約地區售出的話,那麼它們一定是由霍勒斯坦商店出售的,因為這是本地唯一的一家銷售點。這家商店位於中城區南部,其所在的街區得名於位於第五大道和第二十三大街交會處的那幢具有曆史意義的三角形建築,因為它的外形很像一隻老式的熨鬥。

“去查一下那家商店。”萊姆給出了指示。

庫柏上網搜尋了一下。霍勒斯坦商店沒有自己的網站,但是在幾家出售古董鐘表的網站上可以找到關於它的介紹。它已經經營很多年了。店主是一個名叫維克多·霍勒斯坦的男子。犯罪數據庫中沒有關於他的資料。塞利托給商店打了個電話,沒有顯示自己的警察身份,因為他隻想了解一下商店的營業時間。他假裝自己曾經來過這家店,想問一下對方是否就是霍勒斯坦本人。對方說他正是。塞利托道謝之後就掛上了電話。

“我去跟他談談,看看他能告訴我們什麼情況。”塞利托套上了外衣。最好的詢問方法永遠都是在證人出乎意料的時候突然造訪。如果事先打電話安排見麵時間,那麼無論是否有需要隱瞞的事情,對方都會乘機編造謊言。

“等一下,隆恩。”萊姆說。

大個子警探朝他看了一眼。

“萬一他沒有向鐘表匠出售過時鐘怎麼辦”

塞利托點了點頭說:“是啊,我想過這個問題——萬一他就是鐘表匠本人,或者是鐘表匠的幫凶或同夥怎麼辦”

“也有可能他是整個事件的幕後主腦,鐘表匠隻是他的馬前卒。”◢思◢兔◢在◢線◢閱◢讀◢

“我也這樣想過。不過,嘿,彆擔心。我一定會沒事的。”

***

凱瑟琳·丹斯的耳畔蕩漾著用愛爾蘭豎琴演奏的電影原聲音樂,她漫不經心地看著曼哈頓下城的街景,正在趕往肯尼迪機場的路上,道路兩邊能看到聖誕節的裝飾。

還有情侶。他們挽著胳膊,握著對方戴手套的手。他們外出購物,享受假期。

丹斯想起了比爾。他會不會喜歡這裡的景象呢

真有意思,人們總能記得這些小事——即使是在兩年半之後,時過境遷,這已形成一道巨大的時間鴻溝。

您是斯文森夫人嗎

我是凱瑟琳·丹斯。我丈夫叫斯文森。

哦,好的,我是維爾金斯警官。隸屬於加州高速公路巡警。

高速公路巡警怎麼會把電話打到她家裡來呢

丹斯在廚房裡永遠都顯得很狼狽,此刻她正在做晚飯,一邊低聲哼唱著羅伯塔·弗萊克的歌曲,一邊試圖學會如何拚裝一台食品加工機。她準備做一道豌豆瓣湯菜。

恐怕我必須得把這個消息告訴您,丹斯夫人。關於您丈夫的消息。

丹斯一手握著電話,另一隻手裡拿著烹調書,她停了下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菜譜,一字一句地聽清了巡警所說的話。丹斯至今仍能清楚地回想起烹調書上那一頁的內容,儘管她隻看過一遍。她甚至能記得菜譜彩圖下方的文字:“一道隨手就能做好的豐盛而美味的湯菜。營養也很豐富。”

現在光憑記憶,她都能做出這道湯菜了。

不過她從沒有機會這樣做。

凱瑟琳·丹斯知道仍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愈合自己的悲痛——當然,愈合這個詞是她的悲痛心理輔導醫生所用的詞。但是這種說法並不準確,因為她逐漸意識到,人們永遠都無法愈合自己的悲痛。在破損的皮膚表麵長出的傷疤,它始終也還是一道傷疤。隨著時間的推移,痛苦會被麻木所取代。然而禸體卻遭受了永久的改變。

丹斯坐在出租車裡,意識到自己抱著胳膊,腳向上縮著,不由暗自微笑了一下。作為表意學專家,她深知這些體態的含義。

在她看來,紐約的街道都是一個樣——時而是黝黑的峽穀,時而是灰色夾雜著深棕色的建築,其間點綴著閃爍的霓虹燈、自動取款機、沙拉吧、九點九五美元服務一次的美甲商店。這與蒙特裡半島的反差太大了,那裡鬆樹碧綠,橡樹挺拔,桉葉飄香,還有點綴著鮮活的地表植物的沙地。這輛怪味撲鼻的雪佛蘭出租車開得很慢。丹斯所居住的小鎮叫做太平洋之林,曾是一座維多利亞風格的小村莊,位於舊金山以南一百二十英裡的地方。人口隻有一萬八千人,小鎮安逸地坐落於時尚之都卡梅爾與忙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