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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 迪弗 4317 字 2個月前

案,你知道的。”

“對此我感到很遺憾,”他說,可是語氣一點也不難過。“但是我當時很害怕。那算不上犯罪吧。”

塞利托看了一眼押送他的警察。“先把他帶出去一會兒。”

科布被帶走之後,貝克爾咕噥著說:“這是浪費時間。”

薩克斯搖了搖頭。“他一定是知情者。我有預感。”

每當涉及到警察工作中的“人情味”時,萊姆都會聽從薩克斯的意見,當然他也表現出一種禮賢下士的態度。這種包含“人情味”的情況包括證人、心理還有預感。

“好吧,”他說,“不過你的預感有什麼用呢”

回答這個問題的人並不是薩克斯,而是隆恩·塞利托。他說:“有主意了。”他敞開上衣,露出皺得不像樣的襯衫,摸出了手機。

[上午11:03]

第六章

文森特·雷諾茲沿著SoHo區(注:位於美國曼哈頓島西南部紐約市的一個區,因其畫廊、商店、飯店和藝術家閣樓聞名。這個區位於休斯敦大街(Houston Street)的南部(South),因此而得名。)清冷的街道往前走,來到一個籠罩著藍光的荒廢街區。他身處百老彙以東,離那些時尚的餐館和服飾店還隔著幾個街區。他在賣花女喬安妮身後五十英尺的地方跟著她,這個女人很快就會落入他的手中。

他緊盯著這個女人,感到一陣渴望,這種感覺非常強烈,令他感到很緊張。他第一次遇見傑拉德·鄧肯時也有這種同樣的感受。

在莎莉·安妮的事情發生之後——文森特因為行為失控而遭到逮捕——他告誡自己一定要變得聰明一些。於是他戴上滑雪麵罩,從女人的身後下手,這樣她們就看不到他的臉了,他還會在作案時使用避孕套(這還能幫他延長享受的時間),他從不在家門口捕捉獵物,而且會變換作案手法,選擇不同的襲擊地點,讓警方不會懷疑他是連環強奸犯。他會仔細地計劃作案的過程,他還準備好逃跑的路線,以防被人抓住。

瞧,這就是文森特的犯罪理論。但是在過去的一年裡,他越來越難以控製自己的渴望。衝動占據了他的思維,隻要他看見大街上的單身女性,他就會想,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現在就要滿足!我不在乎有沒有人看見我。

這種渴望真是難以抗拒。

兩個星期之前,有一次他在自己經常充當臨時雇員的那家公司附近找了一家餐館,邊吃巧克力蛋糕邊喝可樂,發現了一位新來的女服務員。他不認識這個女孩。她長著一張圓臉,身材苗條,一頭金色的鬈發。他看著女孩繃得緊緊的上衣,發現最上麵兩粒紐扣是敞開的,於是獸欲從他的靈魂深處爆發了出來。

服務員在送賬單時對他微笑了一下,他決定非得占有這女孩不可。

他聽見女孩對老板說,她要到巷子裡去抽根煙。於是文森特結完賬,來到了外麵。他走到巷子裡,朝裡麵瞥了一眼。女孩果然在巷子裡,穿著外套,倚靠在牆上,目光與他的方向正好相反。天色已晚——他最喜歡下午三點到晚上十一點這個時間段——儘管人行道上有些行人,這條小巷子卻空無一人。空氣很冷,路麵上的鵝卵石會更冷,但他不在乎;女孩的身體能讓他感到暖和。

這時,他聽到耳邊有人小聲說:“等五分鐘。”

文森特驚得跳了起來,轉了一圈,發現一位五十來歲、長著圓臉的瘦男人。這人表情很鎮定。他將目光投向文森特身後的小巷子。

“你說什麼”

“等一下。”

“你是誰”文森特並不感到害怕——他比這人高兩英寸,比他重五十磅——但這個人藍得可怕的眼睛裡有股詭異的神情,讓文森特感到毛骨悚然。

“這不重要。假裝我們正在交談。”

“去你的。”文森特心臟狂跳,雙手顫唞,拔%e8%85%bf便走。

“等一下。”那男人溫和地說了一句。他的聲音簡直具有催眠的效果。

強奸犯停下了腳步。

很快,他看見餐館後部的巷子對麵打開了一扇門。女服務員走到門口,對兩個男人低聲耳語了一番。其中一人身著西裝,另一個則穿著警察的製服。

“天哪!”文森特喃喃地說。

“這是個圈套,”那男人說,“這女人是個警察。我想,這家餐館老板正在搞賭博活動。警察在設陷阱抓他。”

文森特迅速恢複了鎮定。“是嗎這跟我沒關係。”

“如果你做了你想做的事情,那麼你現在早就被銬起來了。或者已經被一槍打死了。”

“我想做的事情”文森特問話的語氣似乎很無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個陌生人隻是笑了笑。然後他問:“你住在這附近嗎”

文森特愣了一會,然後答道:“新澤西。”

“你在紐約上班嗎”

“是的。”

“你對曼哈頓很熟悉吧”

“挺熟悉的。”

那男人點了點頭,上下打量著文森特。他自稱為傑拉德·鄧肯,來自“遙遠的西部”。他提議兩人另找一個地方聊一聊。他們走了三個街區,來到一家餐館,鄧肯點了咖啡,文森特又要了一份蛋糕和蘇打水。

他們談論著深秋的寒潮、天氣、城市的預算、曼哈頓下城的午夜。

然後,鄧肯說:“文森特,我有個建議。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想給你找份活乾乾,我想找一個不喜歡受法律約束的人來做這事。這件事能讓你有機會……有機會享受你的愛好。”他朝剛才那條巷子的方向點了一下頭。

“幫你收集70年代的情景喜劇嗎”“聰明人”文森特問。

鄧肯又微笑了一下,而文森特開始喜歡上了這個人。

“你想讓我做什麼”

“紐約我隻來過幾次。我需要一個熟悉這裡街道、地鐵、交通規律、街區的人。一個了解警方工作方式的人。我會記住這些細節,以備將來使用。”

“嗯。”

“你是做哪一行的”文森特問。

“商人。我們以後就彆談這個了。”

“嗯。”

文森特覺得自己應該離開這裡。不過他覺得這個男人的話挺有誘惑力的——可以享受自己的愛好。任何可能幫他滿足獸欲的事情都值得考慮,即使是危險的工作。他們又談了半個小時,互通了一些信息,同時也各自隱瞞了一些信息。鄧肯解釋說,他的愛好就是收集精美的古董鐘表,他可以自己修理這些舊東西。他還自己配零件做過鐘表。

文森特吃完了這一天裡的第四份甜點,然後問:“你怎麼知道那女人是警察”

鄧肯似乎猶豫了片刻。接著,他說:“在那家餐館裡——有一個男人站在吧台的儘頭。還記得他嗎他穿著黑色的西裝。”

文森特點了點頭。

“我已經跟蹤他一個月了。我要乾掉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文森特微笑著說:“你在開玩笑吧。”

“我根本不是在開玩笑。”

文森特發現這的確是真的——不存在所謂的“聰明人”傑拉德,也不存在“餓死鬼”傑拉德。隻有一個傑拉德,那就是冷靜而一絲不苟的傑拉德,那天晚上他說自己要殺死沃爾特·韓德爾曼,說話時顯得一本正經,正如他後來嚴格地履行自己的諾言,冷血地割斷那個被堵上嘴巴的男人的手腕,看著受害人掙紮的樣子,直到他跌落進哈得孫河冰冷刺骨的棕色河水中。

鐘表匠接著對文森特說他之所以來紐約,是因為打算殺死一些人,其中包括一些女人。隻要文森特小心一點,在二十或三十分鐘內完事,那麼他就可以享用這些女人死後的身體——隨便他怎麼擺布。作為交換,文森特必須得幫他——充當紐約市區的向導,幫他認路,熟悉交通係統,望風,有時還要駕駛逃跑用的車子。

“就是這樣。你感興趣嗎”

“我想,是的。”文森特回答道。其實他的內心遠比嘴上說的更為渴望。

於是,文森特這會兒正在賣力地乾著他的這份工作,緊跟著第三位受害者:喬安妮·哈珀,就是他們要殺的“賣花女”。“聰明人”文森特給她取了這麼個外號。

文森特看著她拿出鑰匙,從側門進了工作間。

他輕輕地停了下來,吃了一塊糖,然後倚在路燈杆上,透過花店臟兮兮的窗子往裡看。

他的手碰到了腰帶上鼓囊囊的東西,因為那裡彆著他的那把巴克獵刀。他盯著喬安妮模糊的身影,看見她開了燈,%e8%84%b1下了外套,在工作間裡走了一圈。她孤身一人。

文森特握住了刀柄。

他在想喬安妮的臉上會不會長有雀斑,身上的香水會是什麼味道。他在想,當她感到疼痛時,會不會哭泣。她曾經——

不行,他不應該有這個念頭。他來這裡隻是為了收集信息。他不能破壞規矩,不能讓鄧肯失望。文森特呼吸著冰冷的空氣。他得在這兒等著。

然而,過了一會兒,喬安妮走到了窗子旁。這次他終於看清了這女人的模樣。哦,她可真漂亮……

文森特的掌心開始出汗。當然,他現在就可以把她弄到手,然後把她捆起來,等鄧肯來了再殺她。這樣做可以一舉兩得,做朋友的一定能理解。

畢竟,有時候是等不及的。

獸性大發,無法抑製……

***

下一次一定要穿得暖和一些。你在想什麼呢

三十來歲的凱瑟琳·丹斯坐在一輛怪味刺鼻的出租車裡,把手放在後排座位空調暖風口前,不過也沒感到熱氣,甚至連溫熱的程度都沒達到。她覺得,這裡至多隻能用“不冷”來形容。她的手指相互揉搓著,指甲上塗有殷紅的指甲油,然後又把穿著黑色長統襪的膝蓋抬起,讓它們也在暖風下吹一吹。

丹斯來自常年氣溫達到華氏七十三度(注:攝氏二十二點七七度左右。)左右的地區,在那裡,你得開車沿著卡梅爾山穀的公路行駛很長的路程,才能找到足夠厚的積雪來玩雪橇,讓兒女們開心。這次她來紐約參加一次研討會,臨出發前收拾行李時,不知為何忘了東海岸的十二月份簡直就是喜馬拉雅山的溫度。

她在反思過去:我一直在試圖減掉最近在墨西哥調查案件時增加的五磅體重(她在那裡幾乎什麼都沒做,隻是在一個煙霧繚繞的房間裡呆坐了五天,審訊一個綁架案的嫌疑犯)。如果我不能成功減肥,這一點額外的體重至少應該能幫我禦寒。這不公平……她把薄薄的外套圍在身上,裹得更緊了。

凱瑟琳·丹斯是加州調查局的特工,辦公地點在蒙特裡。她是美國最優秀的審訊和表意學專家——這是一門觀察和分析證人與嫌疑犯的身體語言和言語行為的科學。過去三天裡,她一直在紐約為當地的執法部門主持關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