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1 / 1)

冷月 迪弗 4255 字 2個月前

下現場地形位置。第一處現場,碼頭。”

“好的,”普拉斯基用局促的語氣開始了描述,“碼頭位於哈得孫河邊的第二十二大街附近。延伸進河水部分達到五十二英尺,距河麵高度十八英尺。這起謀殺案——”

“他們發現屍體了嗎”

“我想還沒有。”

“那你所說的應該是一起疑似謀殺案了”

“沒錯。是,長官。這起疑似謀殺案發生在碼頭的近水端,也就是說,在碼頭西側,案發時間為昨晚六時到今晨六時之間。這段時間碼頭是關閉的。”

證據很少:隻有一截手指甲,也許是位男性,還有血跡。梅爾·庫柏已經檢測過,那是人血,AB型,表明受害人的血漿中同時存在A型和B型抗原蛋白,同時既沒有抗A抗原,也沒有抗B抗原。另外,還有一種單獨的蛋白質Rh。AB抗原與Rh蛋白的組合使受害人的血液成為了排名第三的最罕見血型,隻占人口的百分之三點五左右。進一步的檢測證實了受害人的確係男性。

另外,檢測人員得出結論,認為受害人已經上了年歲,且有冠狀動脈病史,因為他曾服用過抗血凝藥物——這是一種血液稀釋劑。血液中沒有服用其他藥物的痕跡,也沒有炎症感染或發病的跡象。

現場沒有指紋,沒有破案線索,沒有腳印,也沒有車胎的碾痕。

薩克斯在現場采集了一段鏈條,庫柏檢驗了上麵的切割邊緣,認為罪犯在闖越圍欄時,用的工具似乎是標準尺寸的鐵絲切割鉗。如果他們找到一把這樣的工具,就能驗證它所留下的破壞痕跡,但是隻根據切痕印跡還沒辦法追蹤到切割鉗的來源。

萊姆看著現場的照片,尤其是血液在碼頭上流淌所呈現的形狀。他估計受害者當時曾懸掛在碼頭的邊緣,露出%e8%83%b8口以上的部位,手指拚命摳住地麵木板條之間的縫隙。指甲劃痕說明他最終沒了力氣。萊姆在思考,凶手究竟在現場停留了多長時間。

“講講第二處現場的情況。”

普拉斯基答道:“好的。另一起凶殺案發生在雪鬆街上的一條小巷子裡,在百老彙附近。那是條死胡同。寬十五英尺,長一百零四英尺,鵝卵石路麵。”

萊姆記得屍體位於距巷口十五英尺遠的地方。

“知道死亡時間嗎”

“法醫說,屍體被發現前至少八個小時。屍體被凍得硬邦邦的,因此還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有定論。”這位年輕的警官對這種例行的刑偵對話口%e5%90%bb感到一絲厭煩。

“艾米莉亞向我報告了巷子裡的後勤通道和消防門的情況。有人去查過這些門昨晚都是什麼時候鎖上的嗎”

“有三座屬於商業大樓。其中兩座的後勤通道是在八點半鎖上的,另一座則是十點。另外還有一座政府行政大樓,鎖門時間是六點。十點鐘有一次夜間垃圾收集服務。”

“屍體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大約早晨七點。”

“好的,到發現時為止,巷子裡那名受害者至少已經死亡八個小時了。最後一扇門是十點鐘關閉的,垃圾收集也發生在十點。所以謀殺應該發生在晚上十點一刻到十一點之間。周圍停過什麼車”

“在以兩個街區為半徑的範圍裡,我把每輛車的車牌號都記錄下來了。”普拉斯基舉起了他那本巨無霸筆記本。

“那是什麼玩意”

“噢,我對所有車輛都作了記錄。也許能派上用場。你知道的,例如停車位置和可疑跡象等等。”

“真是浪費時間。我們隻需要車牌號了解姓名和住址就可以了,”萊姆解釋道,“去國家犯罪信息中心以及其他的數據庫核對一下機動車管理局的信息。我們才不在乎誰需要整車保養,誰的車胎磨光了紋路,也不在乎誰的後座上留有吸毒用的玻璃管……行了,你都查過了嗎”

“查什麼”

“檢查車牌呀”

“還沒有。”

庫柏上網開始檢查。但是他們在所有登記的車主中都沒有找到相關搜捕令的記錄。根據萊姆的指示,他還檢查了案發時間這個區域是否開出過違停罰單。但是也沒有找到。

“好吧……梅爾,檢查一下受害人的姓名。他有罰單嗎還有其他與他有關的信息嗎”

亞當斯沒有收到過州立政府機關開具的罰單,普拉斯基回想起來受害人的姐姐曾提供過與他有關的信息——他很明顯沒有任何可能導致謀殺的敵人或個人生活問題。

“那麼,為什麼要殺死這些受害人呢”萊姆問,“他們是不是被凶手隨機選中的……我知道戴爾雷現在很忙,但是這個案子也很重要。給他打電話,請他檢查一下亞當斯的姓名。看看他們局裡有沒有跟他相關的資料。”

塞利托給聯邦調查局打了電話,接通了戴爾雷的分機——對方情緒很糟糕,因為他正在調查一起“像泥潭一樣”難以對付的財務詐騙案。不過,他還是設法查詢了聯邦調查局的數據庫和正在調查的案件檔案資料。但是,沒有找到關於西奧多·亞當斯的信息。

“好吧,”萊姆大聲說,“在我們找到有用的信息之前,我們就假定有一個瘋子在隨機尋找殺人對象。”他眯著眼睛盯著照片看:“那兩隻時鐘到底在哪兒”

他們打電話給排爆隊,得知這些鐘並沒有構成生化武器或毒劑武器的威脅,因此目前正在送往萊姆住處的途中。

現場找到的鈔票夾裡的現金好像是剛從自動取款機裡取出的。這些鈔票都沒有被人動過,但是庫柏在仿鍍金票夾上卻發現了一些清晰的指紋。不幸的是,當他在聯邦調查局的綜合自動指紋識彆係統裡進行比對時,並沒有發現%e5%90%bb合的記錄。

亞當斯口袋裡的現金上隻有寥寥無幾的指紋痕跡,而且它們也沒能提供任何線索。鈔票上的序列號表明這些錢沒有被財政部做過特殊標記,以便追蹤可能的洗錢行為或其他犯罪行為。

“查過沙子了嗎”萊姆問。他指的是罪犯使用過的痕跡遮蔽手段。

“那是普通的沙子,”庫柏大聲答道,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他的顯微鏡。“是學校操場上用的那種沙子,並非建築工地用的沙子。我會再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痕跡。”

碼頭上卻沒有沙子,萊姆記得薩克斯曾告訴過他這個情況。薩克斯推斷的原因是,也許凶手打算再次回到案發的小巷子,所以才在那裡使用了沙子,或者也許是因為碼頭上不需要使用遮蔽痕跡,哈得孫河上凜冽的寒風會把現場吹得乾乾淨淨。果真是這樣嗎

“有多長”萊姆問。

“什麼有多長”

“壓斷受害人脖頸的那根金屬杠。它的兩端有針眼大的小洞。”萊姆曾研究過城市裡的建築材料,因為很多罪犯都慣用建築工地來處理屍體。庫柏和塞利托稱了一下整根金屬杠的重量——它重達八十一磅——然後又將它搬到檢查台上。它大約有六英尺長,一英寸寬,三英寸高。兩端各鑽有一個小孔。“主要用於造船、重型設備、起重機、天線或橋梁。”

“這一定是我所見過的最重的殺人凶器了。”庫柏說。

“比雪佛蘭車還要重嗎”林肯·萊姆問。對他來說,精確才是第一要務。他所指的是另一起案例:幾個月前,就在第三大道的馬路中央,一位瘋狂的妻子駕駛超大型的雪佛蘭多用途車碾死了她那位花心的丈夫。

“噢,那件案子……負心的男人。”庫柏用尖厲的高音唱了起來。接下來,他在金屬杠上尋找指紋,但是沒有找到。他從上麵銼下一些金屬屑。“可能是鐵。我還發現了氧化的痕跡。”隨後的化驗表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沒有發現能指認罪犯的痕跡”

“沒有。”

萊姆露出了愁容。“這可是個麻煩。在紐約市區應該有五十個材料來源。艾米莉亞說現場附近有一處施工工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哦,”普拉斯基說,“她讓我去那裡檢查過,不過沒有人在那兒使用這種金屬杠。我忘了說了。”

“你忘記了,”萊姆低聲說,“嗯,我知道市政當局在皇後區大橋進行大規模的整修。我們到那兒碰碰運氣。給皇後區的施工隊打電話,看看他們那兒是否有人在用這種規格的金屬杠。如果有人用,那麼核對一下是否有遺失現象。”

新手普拉斯基點了點頭,馬上拿出了他的手機。

庫柏注視著沙粒的化驗過程。“好了,我有發現了。這裡有鉈硫酸鹽的成分。”

“那是什麼”塞利托問。

“這是一種鼠藥,”萊姆說,“在美國是禁止使用的,但有時會在移民社區裡出現,或者在有移民工作的大樓裡出現。濃度有多高”

“濃度很高……而且裡麵不含艾米莉亞采集到的泥土和藥劑殘留。這說明它也許來自罪犯去過的某個地方。”

“也許他正計劃用它來殺人。”普拉斯基說出了他的想法。

萊姆搖了搖頭。“這不大容易被用作殺人武器。需要很大的劑量才能讓人斃命,而且容易被人察覺。查一查城裡最近有沒有沒收過這類東西,或者環保署是否有過相關投訴。”

庫柏隨即撥打了電話。

“我們再來查一下捆紮用的膠帶。”萊姆吩咐道。

技術專家庫柏檢查了一下扁長形的亮灰色膠帶。它曾被用來捆住受害人的雙手、雙腳,還被用來堵住他的嘴。庫柏說這隻是普通的膠帶,在全國上萬家裝修用品商店、便利店或雜貨店都能買到。在對膠帶上的黏合劑成分進行檢測後,他發現可疑痕跡很少,隻有少量掃雪用的鹽粒,這與薩克斯從現場附近帶來的樣本是%e5%90%bb合的;膠帶上還黏著鐘表匠用以清理現場的沙粒。

膠帶沒能給出更有幫助的線索,萊姆感到很失望,他轉頭看著薩克斯拍攝的亞當斯屍體照片。然後,他驅動輪椅,靠近檢驗台,盯著顯示屏看。“看看膠帶的邊緣。”

“有意思。”庫柏邊說邊將視線從數碼照片移到膠帶上。

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幾條膠帶的邊緣都有極為精準的切割痕跡,捆紮動作也非常仔細。其他罪犯通常都隨便將膠帶從卷軸上撕扯下來,有時還會用牙齒來將其咬斷(這樣做經常能留下含有DNA物質的唾液),而且也隻是胡亂繞在受害人的手上、腳踝上或嘴上。但是鐘表匠所用的膠帶卻是用銳器精心切割過的。每一條的長度都是相同的。難道他用尺子量過

羅恩·普拉斯基掛上電話,大聲說道:“大橋施工處的人說他們沒有使用針眼狀的條鋼構件。”

“那好吧。”萊姆不希望聽到這種沒有經過深究就輕易獲得的答案。

“那麼受害人抓過的繩子呢”

庫柏檢查了一下繩子,又核對了一些數據庫。他搖了搖頭說:“隻是普通的繩子。”

萊姆衝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