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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禾轉著自己的輪椅回到了房間,然後跟係統憤怒地說道:

    “分手!我要跟她分手!”

    最基本的喂飽對象都做不到,花白禾不知道自己還要留著江雪乾嘛?

    賣萌嗎?

    係統萬分欠揍地回答了一句:“發現你過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花白禾默默地豎起了一根中指。

    ……

    而回到江家的江雪也很不好受。

    哪怕如今正是冬日,她出了薛家的門之後,相當於吹了一路的冷風才回到家,但是她卻半點涼意都沒有,隻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熔岩煉獄,從腳底到頭腦仿佛被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時刻炙烤著。

    很熱。

    體內的水分好像都跟著蒸發了,讓她有些口乾舌燥。

    江雪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給自己倒杯涼水,一杯又一杯下肚,眼中才重現出往日的冷淡清明。

    腦海裡上演著什麼樣的劇目,隻有她自己明白。

    剛才在薛家所發生的一切,關於薛苓的一舉一動,統統讓她感覺到被撩撥,明明對方對她半點耐心都沒有,好像時刻想趕她走,但她卻悲催地發現……

    就算是這樣暴躁的薛苓,她也覺得很可愛。

    平日裡的凶巴巴,跟在床上的可憐兮兮,對比得越鮮明,越讓她感覺到興奮。

    江雪捏著杯子,在水吧旁邊站了一會兒。

    正在這時,門口那邊隨著一陣開門聲的響起,霎時間湧進來許多的笑鬨聲,原來是之前那些同輩小年輕們互相約著去逛街回來了。

    其中有些跟江雪的關係十分不錯,見到她的身影佇立在水吧前麵,立刻對她高興地招了招手:

    “雪姐,我今天出去買了條圍巾,你要不要看看?”

    “小雪,我買了一條新的冬裝,還有鞋,一會兒換了你幫我看看合不合適?”

    江雪被她們將思緒喊回來,回身看了看眾人所在的方向,將自己手中裝著白開水的玻璃杯給放下,在大理石的台麵上發出清脆的咯噔聲響。

    她神情淡淡,下意識地摸到自己的鼻梁,發覺忘記將眼鏡戴上,便從衣兜裡拿出了個眼鏡盒。

    展開眼鏡盒,拿出那副金絲眼鏡戴上之後,她衝著那堆同齡人笑了笑,隻回了一句:

    “不了,我突然有點創作靈感,晚飯再見。”

    說罷,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打開了自己桌上的筆記本電腦。

    點進文檔以後,她在正中央輸入了一行字:

    《薛苓的幸福生活2》

    ……

    花白禾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江雪化悲憤為動力的靈感來源,她在房間裡拿著手機搜了好幾部18r小說看完,才感覺自己心頭的火氣降下去了一點。

    晚上吃飯前,她轉著自己的輪椅,難得打算出門去透透氣。

    整個過年期間她都蝸居在自己的房間裡,現在外頭雖然還是天寒地凍,但今天已經是難得的晴天了,借著點夕陽的餘光,這會兒出門在心理上起碼不至於冷到極致。

    何況她身上還穿了很多衣服。

    裹的厚厚的,讓花白禾懷疑自己的體重平白增長了二十斤。

    聽見她臨時起意要出門,照料她生活起居的幫傭們都有些擔心,畢竟她現在的感冒才剛有點起色,著實不適合出門。

    “小姐,你昨天才剛把燒退下去呢。”

    “對啊,雖然感冒看著快好了,但現在也是最容易反複發作的時候,小姐您要不就在屋裡轉轉吧?”

    正常人確實應該經常出門走走,這樣也能夠保持健康。

    但很明顯,同樣的事情到了薛苓身上,標準就要降低很多,彆人保持健康是儘量多出門鍛煉,她是隻要少生點病就已經大吉大利了。

    花白禾抿了抿唇,還沒等開口,正巧跟趙荷約會回來,在玄關處換鞋的薛繼鳴就把室內的對話聽了個大差不離,在這個時候冒了一句:

    “那我帶我姐出去好了,現在才下午四點多,隻要在六點之前回來就行了吧?”

    今天難得是最高氣溫上了兩位數的時候,如今傍晚也差不多是8度到10度左右,比起前兩天年節時候最高氣溫的數字4,或者動不動零下,確實已經算是溫暖了。

    如果錯過了今天,還不知道在三月份以前,花白禾還能不能有機會出門了。

    薛繼鳴這樣開口,其他的幫傭們也就不再勸了。

    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如果她們帶這位薛大小姐出門,萬一照顧不得當,讓她再次感冒生病了,自己這個月的獎金肯定要被管家扣一些的。

    哪怕薛承再不關心自己的女兒,這最基本的吃穿過日子,還是不會苛待她的,畢竟他心虛。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能有個薛繼鳴主動頂鍋,其他人也就沒那麼抗拒了。

    不一會兒,花白禾的手套、圍巾、加絨鞋襪就已經都準備妥當了,而薛繼鳴本來就是從外邊剛回來,現在對他來說也就是再換回外出鞋的區彆而已。

    半個小時後。

    花白禾的小臉從帽子裡露出稍許,臉上還蒙了一個口罩,脖子上是纏繞得密不透風的毛絨圍巾,帽子下的雙耳上還套了耳罩,被薛繼鳴推著在有太陽的地方慢慢走著,全身上下隻有鼻子能透氣。

    她感覺自己這會兒被打扮的像個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太太,要趕在生命垂危前多感受一會兒這個世界的溫暖。

    花白禾被這想象弄的有些無語,按著輪椅的扶手,回頭去看薛繼鳴,蒙在臉上的口罩動了動:

    “你怎麼不給我再戴個遊泳鏡算了?”

    那樣連眼睛都能擋風了。

    天冷的時候,小區裡沒多少人有那個閒情雅致在外頭閒逛,而且今天風還不大,否則露在外麵的皮膚會跟被冷刀子剮過一樣疼。

    就像是這座都城看她可憐,也不忍心讓她出門受到太多的蹉磨,特意用龐大的身軀和那些鋼筋水泥組裝的巨人,幫她將來自西北的寒流擋在城外似的。

    所以花白禾開口說話的時候,薛繼鳴聽著也不需要太費勁就能仔細捕捉到。

    他認真想了想,然後竟然真的受到了啟發,從自己的兜裡摸出了一副墨鏡,二話不說要往花白禾的鼻梁上架去。

    體格強壯許多的男生除了副手套,連口罩都沒戴,對她笑出一口白牙:“姐,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現在隻帶了墨鏡,你將就一下吧。”

    花白禾:“……”

    她異常抗拒地抬手擋了擋,十分冷漠地回了一句:“不,我不願意將就。”

    薛繼鳴被她逗的笑到更開懷,看她這話是出於吐槽,並不是真的冷到要戴蛙人眼鏡,隻能將墨鏡收回了兜裡,推著花白禾繼續走。

    “姐,我最近有點想進娛樂圈發展……”

    推著推著,薛繼鳴忽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花白禾渾身都不需要用力,隻需要懶洋洋地躺在輪椅靠背上,看路邊草叢裡那些因為冬季掉發嚴重,光禿禿延展開來的千奇百怪的枝椏。

    遮羞的葉片都被凍得掉光了,這會兒看著那些露出來的樹枝,就能知道這一年裡究竟誰是認認真真的在生長,誰掉了那層遮羞布之後,露出自己就隨便長長的真麵目。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聽見薛繼鳴的話,她頭都不回的,懶洋洋地吐出回答:“挺好,男團出道101嗎?我一定發動我的讀者給你投票,pick你當c位。”

    絲絲縷縷的熱氣從口罩鼻翼側麵的小縫隙裡溢出,三三兩兩的白霧才剛溜出來,就在空氣裡隱沒了身形。

    薛繼鳴:“……”

    他有些無奈,將自己的話補充完了:“不是,我是說,當影視編劇。”

    花白禾聽到他這句話,終於從那沒骨頭似的狀態中稍稍坐直了一點,因為這個事情涉及到她在這個世界的終極任務,所以她勉為其難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她可還記得,薛繼鳴一切的不幸,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怎麼突然想到這個了?”她仰著腦袋,因為兩人此刻的高度問題,乾脆從下往上看去。

    薛繼鳴眼疾手快地繞到前端椅背與她的後背當中,及時托住了因為她這個動作而往下掉的帽子。

    他保持著這幅倒映在薛苓眼瞳裡的模樣,微微彎了彎腰,認真看進薛苓的眼中,開口說出自己的夢想時,總有些神采飛揚的意味:

    “其實以前一直不知道長大了之後想做什麼。”

    他說:“錢、名聲,那些我好像都不是很看重,所以一直就沿著家裡人期望的方向去走,也基本沒有對什麼東西特彆感興趣。”

    “但是最近,我大學裡的一個舍友跟我聊到電影,我發現自己竟然頭一回這麼想去探索一個領域。”

    說話的時候,薛繼鳴眼尾自然帶起的弧度,像是暈開的笑紋。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頭一回話多的不像個穩重的男生,但花白禾卻半點聽膩的意味都沒有,除了同樣的姿勢保持久了有點累,重新低頭活動了一下脖子之外。

    後來薛繼鳴乾脆繞到了她的跟前,半蹲著身子,繼續跟她聊自己的事情。

    說起了趙荷,說起了自己的舍友,也說起了最近看的一些電影。

    夕陽趁著他們倆不注意的時候,不願意再用微薄的熱量跟著冷天對抗,偷偷地溜回了家裡,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

    薛繼鳴閉上嘴的時候,才發現天都快黑了。

    他趕忙對花白禾說道:“不知不覺都這麼晚了,風有點大了,姐我們該回去吃晚餐了。”

    花白禾用灰色的、厚厚的棉絨手套敲了敲自己的輪椅扶手,本來她是想做出用手指敲扶手這樣的思索動作,奈何手套不分指,最後敲下去倒像是在用熊掌拍打一樣的效果。

    她拍了拍扶手,掀起眼皮子,問跟前準備起身的薛繼鳴:“你想聽我的意見?”

    薛繼鳴雖然知道她的想法不同於薛家的其他人,可能不會反對自己去做這個事情,但是他有些擔心薛苓會從自己的文采、才華方麵來否定自己。

    很奇怪,明明他到薛家的時候,這個姐姐已經不再碰那些國學書了。

    後來就更是徹底沉寂。

    但是他那時候就從無數的親戚口中知道,年少的他與薛苓當年在同一年齡段的時候,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薛苓的驚才絕豔……在他慢慢成年的過程中,從周圍的許多人口中都聽過。

    那些人或是在跟薛承聊天的時候偶爾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