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聽見它的嘲笑聲,感覺自己被挑釁了。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往嘴裡塞著橘肉,覷向那個認真站在她書櫃前,在書架上瀏覽書目的人,驀地開口提了一句:
“我記得你會帶眼鏡出門,看書的時候把眼鏡帶上,彆回頭來我家幾趟,回去加深五百度。”
戴上眼鏡之後的江雪,和現在的她,幾乎是兩個人了。
花白禾的話等於在瘋狂暗示她:
上我!就現在!
江雪聽見她的話,手指還搭在一本厚書的書脊上,身影明顯僵硬了很多,好半天才轉頭過來,問了她一句:
“你確定嗎?”
花白禾擺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仿佛在跟她說:
我建議你戴個眼鏡而已,你乾什麼這麼奇怪?
隻有係統知道她在內心拚命點頭:
確定確定!一萬個確定!
求求你快把二人格放出來跟我玩耍!
江雪跟她對視了幾秒鐘,慢慢從書架上抽回了手,轉身兩步走到她的跟前,驟然縮短了兩人目光相接的距離。
花白禾下意識地往椅背上縮了縮,甚至好像驚嚇一般地閉了閉眼。
這動作的正確翻譯隻有兩個字:
%e5%90%bb我。
江雪眼底的情緒有些不太穩定,顯然被她這樣無形中的誘惑給吸引了。
但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硬是忍住了,隻抬手用指尖點了點花白禾的唇,力道不輕不重,還有些隱忍的味道在裡頭。
她湊近花白禾的頸間,低聲問道:
“苓姐,你是在邀請我嗎?”
說完這句,她有些重的呼吸聲就噴灑了下來,悉數落在了花白禾的脖頸裡。
沒等花白禾張口說話,她又語氣極快地接道:“你知道戴上眼鏡的我,會變成什麼樣嗎?”
“不懂禮數,隻想遵從內心的欲望,像剛才給你剝橘子吃的事情,我絕不會那樣不知趣地將橘子遞給你,而是親手一片片扯下,喂進你的嘴裡。”
“當然,你若是吃的高興了,我可能不僅喂在上麵這張嘴裡,還有……這裡。”
她抬手在花白禾腿上覆蓋的那張薄毯子上按了按,正好順著腿部弧度,恰好卡進一處自然下落的弧度中。
花白禾被她用這種低音撩撥的情不自禁想夾緊雙腿。
明明腿上沒有任何的感覺,但眼睜睜看著對方手下的動作,卻會跟著在腦海裡浮想聯翩,以至於竟然錯覺般的以為,好像腿根真有些發癢。
她內心激動的無與倫比,差點脫口而出:
你站在這裡不要動,我再去給你買一袋橘子!
然後,讓對方統統喂給她。
想怎麼喂都行。
說到最後,江雪咽了咽口水,發覺這樣肆無忌憚地對對方宣泄,依然無法止住自己心頭的躁動,她不得不站起身來,長長呼出一口氣。
然後轉身回到書架前。
她隨手從上麵抽出了一本書,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了下來,好像多看會兒書,就能夠止住心中的那些旖旎似的。
被她乾撩一場的花白禾:“……”
光動嘴不動手?
她憤怒地朝係統呸了一聲,說道:“這位是哪裡來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嗨呀!氣死她了!
花白禾十分生氣,氣的吃完手頭這個之後,還滾動輪椅去書桌邊,自力更生地把果盤裡剩下的柑橘全部給剝了,而且一片都不分給江雪吃。
在這個過程中,整個房間裡隻有輕微的書頁翻動聲,以及撕開柑橘皮的細微聲響時不時響起。
吃完了柑橘,花白禾的目光就幽幽地飄向江雪,裡麵訴說了許多道不儘的憂愁。
江雪表麵上好像毫無感覺,心底卻已經兵荒馬亂。
她擔心自己再找不到借口留下。
畢竟,萬一薛苓同意把書借給自己,讓自己帶著離開怎麼辦?
她還在焦灼中,旁邊卻有人慢吞吞地響起了一聲:
“你準備這樣看到什麼時候?”
果然!
江雪心中‘咯噔’一聲,放下書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左右看了看,忽然開口問了一句:“苓姐這裡有書房嗎?我現在忽然想練練字。”
說完之後,她又%e8%88%94了%e8%88%94下唇,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可以嗎?”
花白禾被她這要到對象家裡練字的愛好給驚呆了,似乎從未見過如此純情的操作,半天才陰陽怪氣地回了句:
“行啊。”
然後兩人就從臥室挪到了書房。
雖然花白禾自從來到這世界之後,從未碰過文房四寶,但書房裡該有的配置還是一應俱全,家裡給薛繼鳴和薛承采購這些物品的時候,也會有人專門幫她買一套。
花白禾實在閒極無聊的時候,會拿著毛筆和自己收集的小冊子,畫一點……
春宮圖。
當然,她頂多畫點簡筆畫,而且畫完之後通常也會銷毀罪證。
因為薛繼鳴的書房經常被劉璐打掃,讓他常常找不到東西,急用的時候他就會找花白禾借。
最近因為姐弟關係融洽的原因,花白禾的書桌上現在還有薛繼鳴想靜心時候練的字。
江雪在旁邊研墨的時候,花白禾就在翻薛繼鳴的字。
因為這些都是廢棄的草稿紙,所以她一會兒叫人收拾書房的時候,可以讓幫傭們把這些草稿都給扔掉。
但花白禾顯然很有自娛自樂的精神。
她拿過一支細狼毫,蘸了點朱砂,想給薛繼鳴批改一下他的‘練字作業’,又或者是在旁邊標注點‘讀後感’。
有一張紙上麵練的是一句:“鋤禾日當午。”
花白禾想了想,在下麵接了一句:
“當午做錯了什麼?”
然後她就翻到了下一張。
比起她的搗亂,旁邊的江雪就認真多了。
她提筆屏氣,選了一支挺大的狼毫筆,整張紙上頓時就出現了一個氣勢磅礴的:
忍。
她換了換呼吸,看著紙上那個一氣嗬成的楷書,感覺自己心中的躁動真的隨之靜了許多。
百忍成鋼,色字頭上一把刀。
她必須得忍耐,等薛苓身體好一點再說。
江雪不斷的這樣告誡自己。
正當時,旁邊發出了一聲:“咦?”
原來是花白禾探過腦袋在看她的字。
江雪麵上一片毫不在意,心中卻有些期待她對自己字的評語。
沒想到花白禾極快地問了一句:
“我還以為你要倒著寫?”
江雪:“……”
江雪:“???”
她被這問題砸的有點懵,半晌才回了一句:“我為什麼要倒著寫字?”
花白禾淡定地瞟了她一眼,說道:
“因為你剛才看書的時候,拿倒了,就那樣看了半小時。”
她說著彎了彎唇,眼中出現幾分令人牙癢的笑意: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特異功能呢,倒著看書,倒著寫字什麼的。”
江雪:“……”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對方現在心情很不爽,所以才要故意氣她這麼一遭。
她斜睨著花白禾,沒吭聲。
花白禾氣她一次,心滿意足,繼續低頭翻自己手裡的草稿,沒發現江雪的目光仍然沒從她身上收回去。
下一張是四個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佛曰,眾生皆苦。
花白禾提筆就是一句:
“而我,可甜可鹹。”
江雪:“……”
她喉嚨不由得再次動了動。
第64章 我真的不是x文女主(十一)
江雪的眼神看上去像是想把身邊這人給生吞活剝了。
桌上白宣角落那朱紅的娟秀字體,在磅礴壯闊的黑體映襯下,顯出一點調皮可愛的氣味來。
桌前的花白禾仿佛一點都沒感覺到江雪的凝視,隻用毛筆末端的筆杆子頂了頂自己的下巴,將麵前這張紙給揭開放到一旁,繼續去看下一張。
被江雪那麼一看,她下意識地放慢了自己的動作,表麵上看去,眼珠好像還在關注麵前的草稿內容,實際上,她心中已經備受煎熬。
看什麼看!難道你隻想看不想吃嗎江雪同學!
這裡可是書房呀!
可以用毛筆玩很多普雷的書房,可以把自己抱到書桌上,將這些紙張、毛氈揮開,站到自己的兩腿間;可以用乾淨的毛筆蘸水,點出兩朵紅梅;也可以用這軟毛撓進體內……
再不然,也可以讓自己一邊念書架上的那些段子,一邊被她……
轉眼的功夫,花白禾已經替她想好了十來種能夠發生在書房的玩法,但江某人她硬是看了自己十來秒之後,又生生挪開了注意力。
花白禾:“……”
是江雪在外頭有了新的狗,還是她最近年老色衰不夠騷?
花白禾能拿自己的人品發誓,她剛才感覺江雪看她的目光都能把她直接點燃,但是這人盯她半天,就扭開頭了。
怎麼肥四?
光看能頂飽咋滴?
還是說這江雪就是傳說中隻需要精神縞潮的人才,看著她,把她肖想一番,就相當於在現實生活中真的跟她做了一次?
花白禾百思不得其解。
但這一點都不妨礙她繼續生氣,眼看著那人換了一張新的紙,花白禾抿了抿唇,抬手去將那些裁好的宣紙統統收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江雪寫完了第二個‘忍’字。
花白禾閒閒地對她撩了撩眼皮子,開口問道:“你練夠了嗎?”
練夠了字,可以考慮艸我了嗎?
江雪遲疑得放下了毛筆,與她對視了幾秒,終於意識到她要對自己下逐客令了,不自覺地緊了緊唇角的弧度。
緊接著,她有些泄氣似的說了一句:“苓姐,你不留我吃個晚飯嗎?”
花白禾用震驚的目光上下看了她一眼——
來自己這邊,什麼活兒都沒乾,還想吃飯?
讀懂了她眼神的江雪:“……”
她意識到花白禾的絕情,直到要出門的時候都還悶悶不樂,一句話都沒說,隻是走到玄關處之前,回頭看了花白禾好幾次。
每一次的目光都像是在對她說,你不留一留我嗎?
花白禾扭開了腦袋——
看不見。
聽見門口傳來的關門聲之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