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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看到最後是有些突然的尷尬收場,對方說了句什麼起身抱著東西離去,女孩手插兜裡兀自坐在方桌前,低頭不語。。。程施珺看著,直到被書畫組的工作人員喊顧太太,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身去了隔壁。

後來,她才知道這個高個子的女孩叫石茗。

再後來,她常來看預展,書畫場是陪老公來。瓷雜的,就開著那輛茶紅色的阿斯頓馬丁自己一個人來。但這個叫石茗的卻不再出現在預展現場。曾經一度,程施珺以為她不在這裡工作了。

這事本來就這樣淡淡過去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和朋友到那家很小眾的日本餐廳吃飯,去洗手間的時候經過另一間榻榻米圍起的小包廂,榻榻米拉開了一半,程施珺無意的一側目,看到這個消失了很久的石茗帶著有點羞怯的笑,坐在狹小包廂的一側,還是穿著工作服那一身。而對麵坐的這個女人是。。。她見過的,這家公司新上任的老總,好像還在某次的大型晚宴上遇到過,經人介紹碰了一下香檳酒杯,印象深刻又麵目模糊,隻記得那晚她一襲黑色晚禮服長裙,有點冷豔。但此刻的她,坐在石茗對麵,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穿著簡單又溫和色調的衣服,側麵嘴角帶著笑,正支著下巴看著窗外。。。

一瞬間,女人的直覺告訴程施珺,這絕對不是一場上下級之間的公宴。那狹小的包廂柔和的燈光下飄蕩著的說不清的曖昧氛圍。。。。。。

那一刻,她像是窺探到了某種秘密,又似乎,被動的接受了某種突如其來的,失落。

她開始去翻以前從不留意的圖錄裡的瓷雜部分。

這個秋季,非常偶然的,竟然在另一家公司的圖錄上看到了那件青花的薄胎小燈罩。雖然瓷器她並不懂,但對於書畫的底子還是讓她一眼記住了這件東西,就是那天石茗手裡的那件。於是她毫不猶豫的買了。這是程施珺買的第一件瓷器,不貴,可是她越看越喜歡。甚至還真的在家裡關上燈,點上一支蠟燭放在裡麵,看著畫片上那閨閣臨窗小姐的臉。。。果然薄得剔透,筆觸如絲線一般,脆弱又遲疑,蒙蒙的,如霧一樣。。。。。。

今天下午,程施珺又拿著這個青花瓷燈罩來到這裡。之前她在電話谘詢其它事的時候順便問了一下,對方說‘石茗出差回來了,這一周都在職’。

所以,她特意趕在今天,這個周五的下午,稍晚一點才過來。

可是當被告知‘石茗今天休息,出去了’,她有點失望的步下階梯走去停車場。

天邊,緋紅的晚霞泛起。。。。。。

=============================四十二(完)============================

(四十三)

俗話說滴好,“多算勝,少算不勝”。

俗話又說滴好,“人算不如天算。”

俗話,俗話,咱瑪老祖宗們,你們是咋說咋有理!遇事咱到底是“算”還是“不算”泥?

唉╮(╯_╰)╭。

俺為啥這樣抱怨,各位%e6%b7%ab民豺女等我下麵慢慢道來奏知道了。

這“人算不如天算”滴事,“機關算儘到頭來落個空”滴事,還有,咳咳,那本以為是文火慢燉水到渠成滴事,哪知道突然海嘯襲來波瀾壯闊滴事。。。。。。都發生在俺這個小咩咩滴小石仔石茗身上了。

話說回來。

這個下去偶跑去為陳大小姐那吱吱呀呀慢半拍的古董鐘找修理師傅所謂戴巷君,因為不知道是最近連著太累腦子短路了還是咋滴,出門連個電話約約都沒有。。。這回人家店門緊閉,玻璃門上硬著偶滴小臉,裡裡外外八個眼睛相對,沒人。偶傻乎乎滴看了幾秒,轉身走人。

出來看看天,哎喲,真美啊,真跟那書上YY滴那啥啥似滴。。。一想,唉,這番出來找人就是吃了個閉門羹,也就當是出來透透氣賞賞美麗又帶點憂鬱肅殺滴秋景了吧。

多走了兩站路YY了一下美景俺才進了地鐵,回了自己小窩。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滴狗窩。

彆看俺扯啥文物藝術品咋滴咋滴,看看俺這生活,俺這小窩,唉,咋說泥?唉,真素比豬圈多一床被子,比豬槽多一雙筷子。

躺小床上直盯盯望著天花板,心裡空空滴又茫茫滴。。。(偶就這點小資情調好得瑟)。。。直白滴說,有點想陳大小姐了。。。

這世間的事是不是有個預兆預感神馬的,我真說不好。說來我師傅老狐狸,我師傅的師傅老老狐狸那一輩的,除了看字畫看瓷看玉,一般都還有個看家的本事——看人看相。我師傅以前日日裡也時不時跟我和師姐提到過這些,誰天庭飽滿了,誰中庭塌陷了之類。。。因為我們服務的客戶多數非富即貴,都多少有點來頭,所以師傅也就有個扒頭。師姐對這些是很不屑的,而我當時還小,也沒有太留心這些方麵的。

但是隨著年歲的漸長,越來越覺得咱老祖宗的有些智慧不能完全用“迷信”神馬的一棒子打死。有時候遇到些什麼事,還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天地人,人與人,人與物。。。之間,是不是冥冥之中都有些什麼聯係。。。

就如我看到這個“成化官窯青花嬰戲碗”上的這條衝線(專業術語,簡單說就是一條細細的裂紋),腦中竟恍惚的想起前段時間住進陳寓所的那個清晨,我走出來看到她寓所二樓牆壁連著窗戶的一條龜裂紋。。。不由得眨眨眼睛,揉著太陽%e7%a9%b4。。。我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來著?

這個關於這條衝線的內部會議,後來拉拉扯扯的內容就不細表了。其實遇到這種事雖然有點意外,但也屬於正常,並不會讓MICHAEL和管理層手無足措,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怎麼查該怎麼辦該怎麼處理彌補。。。都是那一套路子。是精修?還是不修?對客戶直報品相?。。。之類的,都是決策層拍板的事。

(話說現在就是頂級的大行賣東西,這類的品相問題很多都是打個馬虎眼過去,有些高修精修過的東西,就是很熟的熟行也隻能隱隱約約看得出是“修過了”,但原始狀態是什麼樣的,真的無從考究。我個人是很不讚同這種做法的,有點小瑕疵又有什麼關係呢,從藝術品的等級上,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因素。隻是這市場,都自欺欺人。到最後,往往又都是作繭自縛。)

等著上麵處理吧。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

等到快下班了,手機卻突然滴滴滴叫起來,短信。

點開一看,是久違的“小夢夢”發來的:“石茗,你好。我要出國讀書了。”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我有點意外,楞了一下,在心裡掐算著多久沒見著她了。那個“胭脂水”杯子過後,好像我們就一直沒聯係過。惶惶然了一會才回她:“哦,什麼時候走,去哪裡?”

過了一會她那邊回複:“去美國,手續辦得差不多了,大概聖誕節前能走吧。”

我心裡白白的沒什麼想法,腦中隻浮現出剛北邊時那晚上去吃豆撈的場景,以及後來的那個巴掌。。。我點擊回複:“嗯,什麼時候定下來我給你送行。”

那邊再沒回複。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裡茫茫的,來這兒快一年了。。。這一年發生了什麼?。。。好像那個一身犀利哥打扮冒冒失進來的我,那個場景。。。就在昨天。又想起陳,想起這近一年的種種相處,想起HK那個衝動。。。想起她對我說出我師姐的事的那晚,黑色風衣的身影淡淡的語氣瑩瑩的眸子,我真的抱過她嗎?為何又怎麼飄渺?她最近在忙什麼?。。。又想起我師姐想起她依然笑嫣如故的麵容,想起她兩個可愛的小BB。。。

心裡麻麻的,萬般思緒湧來無以自解。。。又摸不著頭緒。。。

第二天我請了半天假,因為我這個B照要年審,幾次我都想降為C照算了,B照太麻煩。

行屍走肉一樣的排隊跟著龜爬一樣的效率走了過場,直弄到下午2點多才辦完了手續。中午不中午下午不下午的,胃裡空空也毫無胃口。

秋日下午的陽光還是溫暖的,灑在我身上,我沿著路邊多走了一站才下了地鐵。前幾天有個行家朋友要我師傅那個口沿有小衝的康熙青花的落花流水紋杯子,順便提到他有個二手的捷達要處理,我想要的話作價意思一下,搭送我當個代步的車子。我當時沒立刻應,隻問他跑了多少公路了,他說快二十萬了。

現在想想看,把那車子要下來算了,什麼時候也可以開著出去郊外散散心。

我不是一個容易感物傷懷的人,包括那個曾經的律師姐姐都說我神經有點粗線條,北方的秋季是美麗的,雖然天空不是那麼藍,但這種灰蒙蒙反而帶了一份蒼茫高遠,這本該是一個讓人舒展%e8%83%b8懷甚至壯士遠行的季節環境,為什麼我這時總覺得%e8%83%b8中軟綿綿一點精神也打不起的感覺。。。?

是因為這個F項目種種的說不清的怪異,無力感無把握感?這隻是工作,例行公事而已。

是因為師傅那些尾帳及種種行業裡的糾葛麻煩?這也都是身外之物。

是因為見了師姐卻“不如不見”?我還挺喜歡她兩個小BB的。

是因為和她。。。這種扯不清道不明,互相不知道對方在忙什麼,進一步不行遠一步也不行的關係?似乎還沒到那一步。

在地鐵的轟轟隆隆中,我靠著扶手站著,看著自己映在玻璃上的麵孔,穿行在隧道內,玻璃後麵一片黑暗,我的麵孔清晰又模糊。。。其中一個站停下來,上了兩個女孩子,大學生或者剛工作的那種打扮,其中一個有點中性,準確說應該是挺男孩子的,和身邊的長發女孩子有說有笑。。。我側過頭看了一眼,正好和那個短發的女孩四目相對,我趕快佯作看線路圖閃開了目光。

線路圖上紅黃藍綠交織著,每個人骨子裡都有點獵奇和八卦的心理吧。可是這會我竟有點彆的想法,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我是邊緣中的邊緣,我和她的這種關係,難道不是邊緣中的邊緣嗎?無頭無續的開始,又這樣無頭無續下去嗎?一點點一次次的曖昧悸動(如果可以這樣美化的話),背後又是什麼呢?一日日的空茫?她又怎樣看待呢?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麼看待我?喜歡我?喜歡我什麼?還是覺得有點意思,搞搞曖昧挺好玩?我又不願意麵對這個現實。我承認我喜歡她,我靠近她就能感覺到那種越來越難以抑製的悸動。。。但是,就這樣一日日的消磨下去?還是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