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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麵對麵敞開說一下?。。。

我看著映在玻璃上的臉,隻由著背後的由站台到隧道由隧道到站台。。。這麼長時間,第一次坐地鐵坐過了站。

這生活總是充滿了起伏,不可能一直高亢也不可能一直消沉。它總是時不時給點甜頭挑逗一下你,然後又閃得你半天回不過神來。

話說這一個禮拜都茫茫然的,到了周五大家又都像打了%e9%b8%a1血。因為每一輪忙季過後都有大大小小的答謝會交流會之類,就像之前那個M項目後去周建龍的彆墅小聚,那是一種方式,也有去非私人場合的。每到這個時候,都是各位男士展現氣度瀟灑女士爭奇鬥豔的時候。因為我已撤向後台,前一陣子又頻繁出差外駐,已經錯過了幾次這樣的或高調或滴調的活動。

其實我本人不是太擅長這樣的活動,既不會觥籌交錯也不會侃侃而談,多數時間都是端著個杯子在一角,自己也覺得無趣。但是為什麼這兩天聽到這個安排會有點激動和期待,是聽同事有意無意的說起‘陳總會來參加’。自從MICHAEL來了以後,這樣的活動都是他主持的多,陳有時過來就是打個照顧走走過場,和主客碰個杯之類的,她好像有自己更小範圍的更幕後的活動圈子。

頭天一天我都在想,是不是穿那件D&B?幾番猶豫還是放棄了,依然穿了公司秋冬款的製服,那是一身質地不錯的毛料的西裝,我重新送去乾洗整燙過的,裡麵是一件同色係的高齡打底衫,又把腳上的皮鞋打理了下,晚上又去把頭發劉海簡單修了一下。

這次答謝會是幾位我們服務的大佬老板們安排的。其實有時候很奇怪,本來他們是我們的客戶,應該是我們出錢安排的一方,但往往都是這些老板客戶們來安排,我想主要是因為他們更把這些當成是正常生意外的一種調劑,所以更希望遂著自己的心願吧。“被安排”的應酬確實不舒服。

這是市區的一個著名又滴調的豪華會所的第二期,他們包下了整一層,上麵一層就是健身區和泳池,後麵還有酒店客房區。除了公司的同事,還有幾位熟麵孔,MICHAEL穿著一身細條紋的西裝,金色的領帶,神采奕奕的和他們侃侃而談。這整個的二層少說也有個千把平米,顯得這十幾二十個人又點稀寥。唯有書畫部的老客戶礦業大佬顧老板一家格外增添熱鬨氣氛,當真是老客戶,攜家帶口都來了。他太太穿著一件紫色的毛絨衫,披著一個白色小披肩,項上掛著墜子,坐在一邊看著顧老板逗著自己剛十個月大的小孫子玩。大家都知道他這個太太是新娶的,跟在旁邊的這個大兒子是他前一任太太生的。

小家夥被大家抱來抱去的像個玩具一樣,susan有了幾個月的身孕,所以對孩子顯得格外的喜愛,她跟顧老板他們打交道最多,所以自然熟稔不拘束。我也抱了小寶寶一下,還舉了舉,又拍了拍他的小%e5%b1%81%e8%82%a1,交給susan的時候我跟她打趣說:“都說宣德的青花盤子的底摸起來跟小孩子%e5%b1%81%e8%82%a1似的,果不其然。”susan撇了我一眼。我笑笑回身端起杯子,正好和坐在一邊的顧太太四目相視,不知道剛才她是否聽到我那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她微微舉了舉杯,走到自助吧台那邊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喝。

喝著杯子裡的白開水,聽到周圍幾位新晉的眼睛哥哥在交流著一些所謂上流話題,側目一看,都是大概30多40歲的光景,我慢慢喝著水,心裡想:也就是這個年紀的男人喜歡談論這些,典型的70後。再小的談論不來,再老的也不會這樣掛在嘴邊。

人說的地域差彆,是不是也可以體現在這個方麵,至少省港一帶的此類聚會,這種話題就不怎麼被掛在嘴邊。那邊的人過分實在,認為這些虛無縹緲的上流話題和自己的生活太遙遠。

就我自己來說,前些年我幾乎每天都不會拉下南邊的《大公報》和北邊的《參考消息》,日日必看還裝訂整理。可是上來的時候早就連著舊書神馬的一起當廢品賣掉了,這臨近了天子腳下倒也不在意這些了,每天隻是早上網上瀏覽的新聞,公司倒是有訂閱這些報紙,但隻是偶爾才去翻翻,早就沒了早年的那種對此的熱情。可能真是年紀大了,慢慢覺得這些事和自己什麼相乾呢。咱畢竟不是乾這行的,關心這個也沒用,再說,這些事,局外人看永遠都是月中望月,真正的局裡人又不會說話。台上台下,完全是兩個世界,各自演好自己的角色就是了。

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看著四麵的玻璃幕牆牆壁外空曠的視野,晚間的都市都是一個樣,筆直的道路上車輛像玩具一樣一輛輛射出倔強的光,循著規矩魚貫行駛,四下聳立的高樓將這個幾百年來的帝都妝點的和彆處無甚兩樣。都說當年太和殿的屋簷是京城製高點,而此刻的製高點又在哪裡呢?恍惚的想起同遊故宮的那一次。。。下意識的在點點五彩中找尋紫禁城的位置。。。

突然傳來有些暗沉轟隆之聲,他們把KTV開了,雖然是隔出的一個包間,但裡麵的聲音還是傳了出來,那是有點激昂的調子,我走近幾步拉開包廂的門,裡麵黑乎乎的,射燈閃耀,我目光一下子有點不適應,隻聽著一位坐在沙發上的老濕招著手對我說:“小石,來來,快快坐下,來唱幾首。”我嘿嘿笑笑,放下手裡的杯子,又給這位老濕倒了點啤酒,自己在一旁靠著牆看著屏幕。

這是個老人K歌會,顧老板,還有另一位年紀大的老板,兩位老濕,點的自然也是他們那個年代的人喜歡的革命民歌類的歌曲。。。看著屏幕上激昂澎湃的畫麵。。。

“烽煙滾滾唱英雄,四麵青山側耳聽,側耳聽

青天響雷敲金鼓,大海揚波作和聲

人民戰士驅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

為什麼戰旗美如畫,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她

為什麼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開鮮花;

一聲呼叫炮聲隆,翻江倒海天地崩,天地崩

雙手緊握爆破筒,怒目噴火熱血湧

敵人腐爛變泥土,勇士輝煌化金星”

。。。。。。

硝煙彌漫又伴著熱血沸騰的調子。。。唱歌的是另一位上了年紀的老板,大著肚子似乎丹田奇足,唱得很有激情。說我喜歡這些革命歌曲可能會有同齡人不理解,我想那不單是我師傅喜好的緣故。此刻,我也跟著默默的唱著。看著這些老板老濕,不管現在境遇如何,他們走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多得多。。。他們的心路曆程,共同經曆的歲月,伴隨著這個時代的變遷。。。這是我未曾走過的路,未曾經曆的歲月,但這些影像和旋律依然感動著我。

轉眼又是一首《小白楊》,一位坐著的老濕喊外麵的70後們,70後們依然固執著自己的高談闊論,沒應,我這個近在咫尺的80後卻心潮澎湃。這個《小白楊》我是會唱的,但此刻我像是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我想起父%e4%ba%b2唯一留下的那張單人照,手握鋼槍,背後就是一片小白楊。

“一棵呀小白楊,長在哨所旁

根兒深,乾兒壯,守望著北疆

微風吹,吹得綠葉沙沙響羅喂

太陽照得綠葉閃銀光

當初呀離家鄉,告彆楊樹莊 │思│兔│網│

媽媽送樹苗,對我輕輕講

帶著它,%e4%ba%b2人囑托記心上羅喂

栽下它,就當故鄉在身旁

來來來 來來來 來來來來來

小白楊,小白楊

也穿綠軍裝

同我一起守邊防”

年輕的父%e4%ba%b2終是沒有上了那西南邊的戰場,但是。。。。。。影像在我麵前有點模糊,看著這兩位或已走完了一輪甲子的老板,再想想外麵那幾位高談闊論的眼睛哥哥。。。再看看又小了一代的自己,屋裡屋外,三代人,竟然三個世界。

三代人,三個世界,我不知道自己屬於哪個。闔上門,暫彆遺留在影像世界的曾經的硝煙、激情、寄托、和純真。。。走到飲水機前給自己加水,這個豪華的飲水機我都不知道從哪兒弄出水來,剛才那杯還是服務用幫我倒的,我摸索著,聽到背後一個女聲:“撥一下左邊哪個按鈕。”很陌生的聲音,回頭一看,居然是顧老板的太太“顧太太”。雖然她常來公司,也打過幾次照麵,但都是書畫組招呼的多,也給她和顧老板介紹過一次展品,但那次我還是剛來,多少有點局促,而我也未與她有過什麼單獨接觸,就是剛才抱著顧老板的小孫子,也隻是和她點頭笑了一下。此刻,我自失的一笑,按照她的指引做了,但是撥了一下還是不得要領,顧太太%e4%ba%b2自上前又幫我按了一下綠色的按鈕,抬頭問我:“你是要燙的還是要溫的?”一個公司的小職員被大客戶的太太這樣的照顧,我突然有點不自在,我說:“哦,我自己來,溫的就好。”顧太太非常得體大方的一笑,沒說什麼。我接滿了水,轉身捏著杯子對她笑著說:“謝謝。”顧太太隻笑笑,又問:“你們陳總呢?怎麼還沒來?”我哦了一下,其實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幾次想去問susan,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住了。我四下看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沒見著她。”然後又笑著低頭看著手中杯子上一圈水痕。

雖說一直和這種老板拉太太拉之類的打過不少交道,但除了專業上的交流,其它的,我真的很語拙。還好這位顧太太看上去是非常有教養又很隨和的人,也沒多問,互相點頭笑笑又走開了。

我吸了一口氣轉身看著玻璃窗外的世界,又看著腕上的LUMI,燈火通明下它的夜光功能休眠了。。。快九點了,她還來不來呢?

也不知道是心裡著急還是室內真的有些悶,雖然還打暖氣的,我已經覺得身上燥熱,似乎背上都隱隱冒出汗了,索性%e8%84%b1下外套,走過去掛到一角的留給客人的一排掛衣架上。掛好停當,又拿起杯子走回原位繼續看著窗外的夜景。。。看著星星點點的燈光,連成一條線的霓虹。。。耳邊腦中又浮出那些硝煙戰火的畫麵,那些旋律詞句。。。一時間竟有點恍惚。。。

突然聽到背後有點人聲躁動,我回身一看,心裡砰砰直跳。今晚的她居然讓我瞬間有點不敢認,不是平時的清淡溫和風格,遠遠的看著的那一眼,我隻能用美豔或者冷豔來形容,一襲黑色的長裙,不知道是燈光的緣故還是材質的原因,似乎上麵有些斑斑閃閃,深深淺淺的錯落。從我這個角度幾乎隻看到她的側麵,帶著笑和彆人說話的側臉,一瞬間似乎又現出冷如冰的神色,或許是我的錯覺。

她身邊的還有一位應該是一起進來的中年男士,這位,是平時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