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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SAN又說:“她說你雖然年輕,但基礎不錯,這次帶出來也是想進一步的觀察和曆練。”

這話放任四海而皆準。

“她有她的難處,她本來是想留住MARK的,MARK科班出身,沒有陷入這行太深,路子正底子乾淨,陳總的風格自然是很欣賞,但MARK要回去準備PHD的考試,不能勉強。現在圍著她轉的JACK,還有其它部門的那些人,雖然麵上都好,但她並不。。”這個詞沒說,不知道是沒想好,還是不便說。

SUSAN在對麵床上坐下來,接著說:“我也是隱隱聽說,董事局有派係爭鬥。鄭總下來,和錢總的調職,都是。。。。。。”

後麵的話又沒說。

我心裡陡然一驚,這果然驗證了我的猜測,好的預感不成,壞的倒是次次靈驗,如果說我有什麼瓜葛,那也是與鄭總有,我是鄭總招進來的,鄭總如果和她是兩派對立,那我豈不是成了她身邊的敵人?那她為什麼不愈加的屏蔽我,反而此次帶出來做貼身的助理呢?

“唉,我也知道的不甚了了,跟你說這些,隻是希望你彆。。。自困。彆太大壓力。她有時候serious了點,因與你無關。你應該放下包袱,好好支持配合她。”

她脾氣不好?我真沒覺得她對我脾氣哪裡不好了?隻是太少與我這個貼身全程項目助理溝通,好不好都不說,弄得我雲裡霧裡。我咬著嘴%e5%94%87點點頭。

這時房間裡的電話響了。我和SUSAN對視一眼。她起身去接:“喂?哦,陳總,好的,我馬上送過去。”放下話筒對我說:“我去把今天看展的資料送過去給她。”說著,收拾了寫字台上帶回的那疊資料,關門過去了。

我起身去洗手間開了熱水開始洗澡,我需要衝淋,需要放鬆,需要麻痹,不管怎樣,明天還有滿滿的行程安排,我必須有個好好的睡眠。有什麼事明天再想吧。

熱水很大,很快便霧氣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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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洗了很久,出來一看也才十五分鐘。正對著吹風筒吹著頭發。房門滴滴一響,SUSAN回來了。

“這麼快?”我歪著頭搖著吹風問她。長發很麻煩,每次洗完頭都要忍受著乾燥的不自然的風肆虐我的皮膚。

“哪有,落了件材料,被她說死了。”說著,去翻她那個超大的織布印染風格的手袋,文件包。

說死了?嗬嗬,對著“自己人”奏是真性情流露,奏是不一樣。

“哎呀,找到了找到了,怎麼被我夾在這裡了。”SUSAN從大號NOTEBOOK裡抽出一張折頁。

我已關了吹風,到寫字台上去拿爽膚水,她隨手給我一看:“今兒白頭佬最關注的,談話的時候隨手夾在NOTE裡了。”

我正在擦臉,說實話我對西方現代油畫或是本土新晉的畫家那類現代YSP,並非能欣賞得過來,也興趣不大。應景般的掃了一眼。

看到的是封底,似乎是臨摹敦煌壁畫之類的東西。這類畫作,自敦煌被發現之後,也算一派,時不時行裡哪些大鱷喜歡了,就起個潮流,張DQ就在那裡駐紮過多年,終日臨摹,他的這類相關畫作曾因某些原因受冷落過,現在市場上早已回暖,價格飆升。世人多好之。我對敦煌壁畫是高山仰止,後文有機會再詳談,但這類臨摹的貨,多媚俗,博雜,討巧,我本人其實沒啥好感。那個輝煌的時代背景已不複存在,神之不存,型何具焉?DQ大師的這些東西,近的,遠不如潘TS紮實的技藝水平和筆墨駕馭能力。遠的,八大,那就全然是另一副境界,白眼鳥魚,怪誕不經,固然得趣,也被世人詬病是充滿戾氣,但看他的字,既不天真也不古拙,全然一副平淡無味。後世人可以模仿他的冷峻乖張,卻仿不來他那寡淡無味,一碗清水的字。所以這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多說無益。

我這個人,師傅的本事沒學到多少,那乖張自負的脾氣倒是全盤繼承發揚光大了。

當時要是多掃一眼,多重視一點,多留意一下,或許很多事就不會繞那麼大的彎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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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日的行程安排進行得頗為緊張,也頗為乏味。看著陳大小姐在精明的商人,理智的學者,熟練的交際家之間頻繁的轉換,我真恨自己的鷹語太POOR,對西方YS了解太少,心想如果是MARK跟著,絕不會像我這麼遜。SUSAN又陪著白頭佬去了澳門,然後直接從澳門返回。

三天的行程單已經結束,還絲毫未聞動身返回的信息。陳總約了客人在辦事處談事,我無聊的坐著。打開聊天窗口:

【K.T】:“哥們,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知道“大媽”回來,會把那戒指讓她帶回來呢。丫嘴巴特大,讓她知道我就完了。”

小談管SUSAN叫“大媽”。看來今天,又是她輪值即時監控。

【S.M】:“放心,我沒那麼二五。”

【K.T】:“哥覺得你有當間諜的潛質。吼吼。”

【S.M】:“我現在在辦事處,陳總約來客人來談事,下午應該不出去了,一會快遞來了給你發。應該隔天就收到。”

【K.T】:“讓俺咋謝你呢?”

【S.M】:“肉池酒林即可。”

【K.T】:“少來,到時候真讓你上,你丫保準又裝了。”

【S.M】:“還沒讓你訂機票?”

【K.T】:“沒啊,保不準垂簾聽政要留你一起過聖誕了。嘿嘿~~~”

又無聲息的順延了兩天,今天已經是22號了。港人的工作態度就是令人敬佩,按說這節在此應更有底蘊和更受重視。可是從辦事處密密麻麻的日程提要板上,看不出絲毫的節前鬆散氛圍。同事收貨談買賣的時候我遠遠的看著,既不便近觀也不便插話。

我每日跟進跟出,端茶送水,送取乾洗她的套裝禮服,收集整理她要的資料,會談紀要,問題總結,分析報告等等。

她幾乎每晚都應酬不斷,長袖善舞,我則在辦事處草草吃了晚飯,回酒店呆著,加班。

SUSAN走後,我調了房間,換成了更下一個樓層的單人間。前幾天在CDD抽了幾隻紅M,濃鬱的煙草香總在晚上一個人在房間裡對著屏幕加班時縈繞著我,突然一陣莫名的空虛和煩躁襲來,猶豫了幾次還是溜下樓到附近的7-11買了兩包。白M。

每晚23:00點之前,需要把這一天的工作文件夾整理後發送她郵箱。所以我也沒時間約阿KENTH出來喝酒。但是幾乎沒有一次是23:00前順利交差的,往往要弄到夜裡一兩點,才斟酌著點擊了“發送”。

早上起來打開MAIL看著她簡短的批複就是一天低落情緒的開始:

如:

【Céline】:“翻譯不妥之處,已用紅線批出,重翻!如有困難,可查DCBF,UTT兩書.”

——您知道俺鷹語POOR,您留SUSAN不就得了?這DCBF,UTT兩書可都是砸死人的大磚頭。資料庫裡有掃描件,可光讓偶翻到那些內容,手指都該抽搐了。

【Céline】:“重翻一個詞?上下文看了嗎?顧及了嗎?調整了嗎?”

——老腫,您不是讓我全部推倒重做吧。。。。。。

又如:

【Céline】:“組合混亂,建議了解客人背景後。重新分組!”

——客人背景?我這會哪來得及去深入了解啊?

【Céline】:“描述過於simple,建議結合QEDF的相關部類資料風格,重做!”

——QEDF風格?我暈。

再如:

【Céline】:“just a mistakegive me a explain.pls

——explain怎麼explain-_-!

【Céline】:“。。。“粗看有一眼?” 誰為這“一眼”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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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éline】:“什麼稱“流傳有秩”。。。最基本的術語解釋。。。應該我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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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為小談給她那綽號“垂簾聽政”辯護了。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回複日期:2010-12-11 11:25:21

二十一(上)

來這兒第一天那個閒適的,溫暖的,清新的,調皮玩笑的中午似乎是個幻影。蕩漾的越來越遠~~~~~~

白天的事務性接觸還好,她還比較如常,還平靜微笑著滴對我說話。

到了助理身份專業上的支持配合,文字的溝通,每天的MAIL往來。。。。。。語氣越來越淩厲,磚頭砸得越來越重了,問題越來越不知所謂。。。

或許這才是她的真正麵目。平靜的麵貌後,極難伺候的一個主。

我透過屏幕看著被她那短短,淡淡,卻淩厲的語氣,默默點上一支煙。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這態度就突然serious了?甚至,我個人覺得,到了不理智不客觀滴地步。

因為,這些問題。。。從專業的角度來看,根本就是勉為其難麼。

有些東西的爭議,彆說我小滴滴的小蝦米扯不清,你把行裡那些拳威,老濕,磚家都請來,來個七天七夜閹討會,一樣扯不清。

鑒於具體問題細節不便透漏,我這樣打個比方吧:

比如現在被行內行外大多數XX們XX們奉為圭皋的《SQBJ》,其編製的曆史背景,所載部分書畫的真實狀況,又是個怎麼回事?

咱再豬流點,大家都知道的,從一幅分居兩地GG的《富春山居圖》的曆史命運,幾近幾出,就可感歎世態之炎涼,行業之無奈——當年乾隆爺走了眼,認贗品為真跡,欲納之金屋,內廷那些飽學之士們難道沒人看得出?當然不是!!!不敢說啊。硬是眼睜睜的看著贗品入了XX,被頂禮膜拜。

所以,從古至今,上至大BOSS下至大小資產階級,或許沒幾個人真實關心什麼真假,不過是權,利交換的一個等值工具,或者,有點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