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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帥氣waiter。

斯諾克區非常安靜,因為來得早,隻有我們一桌客人。Waiter過來整理球台,開了球台燈,問了需要,打開液晶屏。

剛開了局,服務生已經把點心啤酒送上,阿KENTH的是冰水。他開車。

我點了包紅M,斯諾克比賽肯定是禁煙的,但這裡是會所,玩的地方,很尊重客人需要。

已經很久沒碰這種混合型的煙草,初吸一口感覺很嗆,又連吸兩口才適應,燒到半隻後,才敢深吸一口到肺裡。

我用手撐下銀鈦的鏡框,球杆支地,慢慢的抹著巧粉,觀察台麵局勢。低頭的時候齊肩的中長發垂下,有點礙事。煩躁的往耳後掖了掖。。。。叼著煙,冷漠尖銳的目光透過青煙注視著台麵,思量下一步的snooke的路線和角度。。。

儘管蓄起了長發,柔和了麵容,可,這才是我,不是嗎?

掛屏電視裡是奧沙利文和馬奎爾的比賽。

我接連兩個阻擊都不順利,把球杆和架杆放下,坐在椅子上喝著啤酒看高手對決。

“怎麼不玩了,又到你了。”阿KENTH還盯著台麵。這個曾是吃投行飯的精蠅還在貓著腰觀察者台麵局勢,進行著他的幾何演算。

“沒勁,看奧沙利文。”我吐了口煙,又喝了口啤酒。眼睛盯著液晶屏,奧沙利文又開始頑皮的吐%e8%88%8c頭。

阿KENTH打了個響指,讓服務生再拿點啤酒上來:“怎麼?不開心啊?”

“沒。”

“都說斷發如斷情,你蓄發是蓄什麼?”他也從桌前撤下來,在我身邊的座位坐下,端起水杯來喝。

我就是隨性留長而已,沒什麼理由。我知道那個戒指讓他起了點小八卦。

“蓄什麼。蓄與你長長久久啊。”我實在不知道怎麼答,於是戲謔了一句。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句顯然他在意了,介意了。屏幕裡的馬奎爾托著下巴沉思。他也在思索怎樣開口。

“阿茗,我。。。”

“資料都好了嗎?”

“你來得匆忙,沒準備好。你呆幾天?”

“不知道,行程排了三天。還沒定返程機票,不知道會不會延。”我又對瓶吹了一口。“沒關係,我回去你寄給我。”

“嗯。”

服務生又端了兩瓶啤酒上來,問:“都開嗎?”

阿KENTH答:“都開。”

我趕忙攔住:“先開一瓶就好了。唔該。”

“怎麼瘦成。。。這樣了?”思量很久如何開口談及這個,想來想去,一開口還是傷人的話。

“早晚的事。”

我看著他,這個曾經的學長,校隊的隊長,在師姐離去的日子裡,多少個夜晚訓練結束後,縱容著我的任性,陪我在體育館加練,隔著球網揮汗如雨,殺得昏天黑地,喊得聲嘶力竭。同學們竊竊私語,認定我們是一對,般配的一對,並大方的送上祝福。我們哈哈接受,但彼此心知肚明,因為我們早就很默契的,洞悉了對方的秘密。

兩年前他從加國發來MAIL跟我談起因為家族的原因,他必須要有一個婚姻的交代,不知我能否幫忙。那時,這個投行的精英正是事業的上升期,步入更高一層也需要有個遮掩。

“這算某種潛規則嗎?你拿什麼補償我?嘿嘿。”我在電話裡這樣打趣他。

“那我給你介紹個金發碧眼的大波妹?”

“沒誠意,你知道我不喜歡奶牛。”

我答應了。

師姐走後,除了師傅,這是我唯一的%e4%ba%b2人。那時他已有的穩定的男友WILLIAM,WILLIAM是P大的化學教授,知道我師從這行,傳很多最新的現代科技手法檢測年份的資料給我。回來度假時我們三人常去南華打球,WILLIAM則更喜歡斯諾克。兩人像哥哥般關照我。

在外人看來。同進出的三人是一對很奇怪的combination。

我是個很眷戀友情向往%e4%ba%b2情的人,隻要溫暖,我無所謂可能有些怪異的關係。

直到今年開春,本是萬物複蘇的時間,我卻先後接到了兩個秋風肅殺般的消息。

師傅被查出肝癌晚期,時日唔多,留下一堆東西和一攤爛賬。

阿KENTH,在越洋電話裡告訴我,他因為近期體重勁減和一次昏厥,被查出H I V陽性。而且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的緣故,情況急轉直下。他考慮調假回港修養,或,辭職。

我在給師傅去醫院送飯的路上握著聽筒,我,又要失%e4%ba%b2了。

“想什麼呢?”阿KENTH的話把我從思緒中拉回現實。

我望著他。舊日時光戛然而止。

“你。。。要注意休息。”這方麵,說什麼話都是淺薄的,傷人的,我從未去問過他是什麼原因染上的,那沒有意義了。

我能做的,就是主動提出把這種無謂的法律關係斷了,為了WILLIAM將來在遺產方麵好辦點。

與一個風華正茂卻要步入墳墓的病人商量後事有點殘酷對不?但我們都是理智的人,應該為未來做好安排。

這是我們之前都已經商議好的。這次來,就主動約他把字簽了。

我說有八達通,坐地鐵回去就好。他執意要送我。我說:“給同事看見了不好。”

他陡然凝固蒼白容麵上的表情讓我瞬間意識到自己這話他誤解了。

我正要試圖解釋,他已幫我拉開了這邊的車門。我默默的坐上車。

“你要按時吃藥,早睡。”

“有啦”

“我在那邊都好,你不用擔心我”

“嗬嗬,有MM彆放過哦”

“材料好的就直接寄給我。”

“知道啦”

突然心裡泛起一種憂和暖,這就是母性嗎?對著這個相識近十年大了我好幾歲的虛弱的男人。

“WILLIAM呢?”我小心的問。

“去美國開會,順便幫我帶藥。”

WILLIAM還陪在他身邊,這是個欣慰的消息。

我沒讓他開到酒店裡麵,遠遠靠邊停了。駐了車,兩人都有點恍惚。

“我還要呆幾天呢,我們再約。”我拉來車門下車,站定看著他:“早點回去吧”

“等下。”他突然想起什麼,拉開車門從右邊下來,繞到我這邊,從兜裡掏出個小盒子:“差點忘了,你讓買的東西。”

我接過來,打開一看,是小談讓買的Tiffany戒指,小號的那隻。

“效率真高。”我笑笑。

“我還有點用,對嗎?”他沒套外套出來,身子在風中已有點抖:“買給邊個?你的個性我識得,唔會隨便送人戒指啦。”

“真是幫同事帶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真有LOVER會跟你說的啦。”

我前身抱了他:“跟WILLIAM好好的。”

“你手腳快點,我等不了太久了。”高大單薄的身軀有點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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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樣抱了幾秒,分開。他上車回去了。

那時我不知道,陳總坐著的BENZ商務剛好從我們背後的轉角拐出,駛進酒店。

發表日期:2010-12-10 13:29:00

二十(下)

看著阿KENTH的車尾燈消失到不見了,我才轉身踱回酒店。開門插了房卡,SUSAN還沒有回來。我把那戒指收好,給小談發了短訊留言:東西已拿到。是否立即寄出。

倒在床上,疲勞感蔓延全身。。。。。。

不知昏睡了多久,被SUSAN開門進屋的聲音吵醒。我迷糊的揉著眼:“你回來了?”

“累死了,這個白頭佬,看著挺隨和%e4%ba%b2切的,問題巨多。。。。。。我走了一天腳都斷了,說了一天嘴都乾了。。。。。。”她甩掉高跟鞋,放下手袋,文件包:“吵到你了?對不起啊。你們今天怎麼樣?看你這樣累得不輕吧?”嘮嘮叨叨進了洗手間。

我撐起疲軟乏累的身子坐起來,起身倒了兩杯水,看到她放在寫字台上一疊資料。

似乎是油畫和雕塑的一些東西,應該是看展帶回來的。我興趣不大,又疲勞至極,隻掃了一眼。又擰開一瓶礦泉水,倒進杯子裡咕嘟咕嘟灌下去。

“你喝酒了?”SUSAN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

“哦,喝了一點。”含糊答一句。

“不止一點吧?我進屋就聞著酒味了。你小心點,這是出公差,陳總什麼脾氣你不是不知道。”

“行啦,知道了,下不為例。大姐大,你彆告密就好了。”我又要躺回床上。

SUSAN倒好像是來了正經,坐到我床邊,開口說:“石茗,你是不是太累了?今天怎麼樣?”

“還好吧。你知道我是被拉著騾子當馬騎的。不太適應。有點。。。跟不上。”

“。。。。。。你彆太緊張,她這個人。。。工作上是。。。要求比較嚴格,但是人是nice的,真有什麼問題,也不會推到下屬身上。你彆有太大壓力。”

我知道SUSAN是為了我好,可能以為我喝酒是壓力太大,不開心了。

我坐起來:“嗯,我倒還好。隻是怕我這個新人,弄不好的話,會誤事。”

SUSAN似乎是想了一下,語氣有所保留的對我說:“陳總很信任你的,你不要自外於她。”

信任我???

我來公司這麼久,從未與她有任何工作上私人上的交集,如果那個清晨誤闖她私人ROOM不算的話。何來的信任?不錯,我的錄用書是她的簽字,我現在知道了。可這又說明什麼?不過是鄭總走後一個正常的工作上的交接和順延罷了。

我實在無法理解SUSAN這句話。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昨天晚上你進去之前我不是被她叫過去了嗎?”SUSAN接著說:“其實我們也談了一些。”

我做出一個笑笑表示明白的表情。她是她的“自己人”。

“除了談安排我陪白頭佬看展包括跟進的事,她還問到了你。”SUSAN起身過去拿我剛才給她倒的那杯水。

“問我什麼?”通常在這種談話情況下,我是不會去主動問這句話的,但此刻,似乎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SUSAN喝了口水:“問我覺得你怎麼樣,公司其他人對你評價如何?”

你怎麼答?這句話即將%e8%84%b1口而出的時候,我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