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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告訴她,那就是她的孩子的血!

她,甚至連孩子的身體都沒有機會再看到一眼,就這麼天人永隔!連這座墳,都隻能是孩子的衣冠塚......

黎洛死死地盯著他,任憑雨水像鋼針一樣紮進自己眼眶,一片刺痛,“那個時候,你又在哪兒?!”

重逢之後,開始她不說,是因為不想再有任何交集的糾纏;愛上他之後不說,是因為不舍得看到他心痛。

可是,她日日心痛至死的時候,他,又在哪兒?!

最後,她好不容易決定這幾年空白的時光裡,發生的所有事想要告訴他,想讓他帶著自己往前走,可他,卻又%e4%ba%b2手將自己推回地獄!

在法國醉生夢死,每天都想著怎麼回喬家,怎麼,將自己身上的痛千倍百倍地砸回給她!

黎洛指尖摳翻,手指在樹乾上摳出血,%e5%94%87瓣顫唞,“喬司南,你還想怎麼樣?!還想怎樣?!”

她的人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卻還在怪她當年離開麼?!

“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他悲慟地嘶吼,聲音破碎成殤,全身的血液衝進腦子裡,快要將他撕碎!

那個畫麵,光是想象一下,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樣插/進他的心臟,讓他痛不欲生!

黎洛看著輪廓模糊的他,哀哀痛哭,“我給你打過電話.......”

她打過電話,可卻是關機,又輾轉打聽到他的聯係方式,可他,卻連看也不看,直接將電話掛斷,將她的號碼,設置成了黑名單。

她一寸一寸地翻遍整個C市的時候,他,又在哪裡?

黎洛痛苦出聲,整個身軀順著雨勢往旁邊滑落,在泥濘中捂住自己的臉,哭到不能自已,“你不是問我的錢都花到哪裡去了麼?我的錢,都給了那些偵探,給了南錚!我要找到凶手,將他們碎屍萬段!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見花花問我為什麼還沒找到他,他小小的身體趴在車子的後窗上,一直一直盯著我.......”

喬司南掙紮著起身,頎長的身軀在雨中顯得瘦削佝僂,他空洞地看著她,“你是在騙我,在報複我,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說罷,轉身就走。

泥路太滑,他不慎跌倒,占滿一身泥漿,卻又急不可耐地從地上爬起,再度往前奔了幾步,十足十地,是一個落荒而逃的逃兵!

黎洛臉上的淚水早已冰涼,她已經分不清,這裡是夢境,還是現實。

若是夢境,為什麼心痛會如此清晰?

若是現實,為什麼,她還沒有心痛至死?!

喬司南狼狽地往前跑著,可跑到最後,腳步又突然頓住——

他折身,大步朝她奔來,將她整個人壓在了墓碑之上,雙手死死扣住她的脖子,“說,這是你騙我的把戲!快說!”

黎洛雙眼空洞地看著灰暗的蒼穹,“喬司南,你殺了我吧......”

一點求生的意識都沒有,她寧願,就此死去!

她好不容易決定忘卻的痛苦,在這一刻,又被撥到了頂峰!

掐住她脖頸的雙臂猛地一僵。

雨中,她的白襯衫早已被淋得濕透,腹部那道紋了紅梅的疤痕觸目驚心的顯影出來,像一記火焰,霹進他的眼裡——

原來,她說闌尾炎,都是假的!

他微微鬆手,眸中的精氣神早就被震得支離破碎,所有的難以置信和痛苦悔恨,快要將他摧毀!

“你什麼時候給我打過電話?”

“我知道花花被搶走的第一時間,第一個打出的電話,是給你打的,”黎洛躺在雨中,雙目空洞。

他眸子幽暗,再也沒有光澤。

那時候,他在法國羽翼未豐

,洛錦書和喬正宸趕儘殺絕,他隻能東躲西藏,所以國內的電話,一概是不接的。看到她的電話,更是無法接。

誰知道,她和洛錦書是不是在一起?!誰知道,那些魑魅魍魎會不會將他逼上絕路?!那時的他能選擇的,除了偷生,除了苟延殘喘,還能有什麼?!

即便他偶爾回想起黎洛,想到夜不能寐,可她那是的決然狠戾總會讓他覺得心殤,痛到無法言說的時候,便會去買醉。

真可笑啊,巴黎街頭那麼多的夜鶯,比她美豔的多得是,可他卻覺得,誰都不如她。

那是因為,恨。

是恨的,對吧?!

難怪,他的人在洛城怎麼查都查不到她在醫院的生產記錄,永遠隻能翻到一些她當時的流產檔案。

原來......,她是去了C市。

喬司南顫唞著,移動自己的手,最後指腹僵硬地落在她小腹上的疤痕之上,摩挲了一下,“還......疼嗎?”

他恨,自己離開!

更恨,沒有早一點回來!

黎洛慟哭出聲,“早就不疼了。”

痛的,不是那道傷口。

而是每次午夜夢回的時候,都會夢見小小的花花坐在對方的車裡,張嘴求著她救自己的樣子。

他不停地喊著她媽媽,不停地哭,哭到小臉通紅,撕心裂肺.......

而自己,就在車子後麵不停地追,追到%e8%83%b8口的快要炸開才追上那輛車,可打開車門,卻看到了整個車廂的血......

這個夢魘伴著她兩年,任憑南錚如何引導她走出來,都收效甚微。

她甚至,每次來C市都隻能在花花的房間裡憑吊,不敢來這裡看他......

可喬司南回來了,她試著一點一點地去接受,去重新開始......

然後,他又用那樣狠絕殘忍的方式,將她推進萬劫不複!

理智飛散,所有的周全,在此刻也再也無法周全。

他低頭,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腹部的傷口,很整齊的傷口,不猙獰,但是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卻足夠讓她心悸害怕!

喉嚨哽了一下,他低頭,不得不強迫自己小心翼翼地藏著眼中的氤氳,藏住那哀戚和傷痛,不去看她的臉,而是慢慢地彎腰,最後——

他冰涼的%e5%94%87瓣印在了那道傷口上,“還痛嗎?”

空缺的三年,用這樣的方式將真相撕裂在他麵前,他幾乎,要承受不住!

黎洛渾身麻木,卻還是因為他這樣的觸碰微微一僵。

喬司南氤氳多時的淚,也終於在她看不見的時候,滴落在那朵梅花的花蕊之中——

“對不起。”

他聲音低啞,混著渾濁的雨水鑽進她的耳膜,震蕩一片,卻又那般地空洞無力。

黎洛突然想笑,卻發現自己已經笑不出來了。

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她猛地抬起雙手,狠狠扣住他的頭發,將他整個人往前一拉,然後——

砰地一聲,用自己的前額狠狠撞在了他的麵頰之上!

喬司南被撞得視線發黑,口鼻鮮血直流,黎洛眼眶也被撞破,兩個人的血混合在一起,很快被雨水衝刷流到地上,分不清誰是誰的.......

白色的襯衫上,猩紅的血開成一朵一朵的妖嬈之花,刺紅他們的眼!

猩紅的液體糊了眼睛,黎洛沒有抬手去擦,隻是這樣看著他,狠狠地,看著他——

“喬司南,我恨你一輩子!”

她一直不說,隻是因為不舍得,不舍得他和自己一樣疼!可是這個男人,已經不值得她任何的隱忍和不舍!

她,恨毒了他!

喬司南頭腦中嗡嗡作響,忍住一波一波的眩暈,想要將隔著雨簾的人看清楚。

黎洛已經衝了過來,直接撲在他的%e8%83%b8`前,對著他的鎖骨處狠狠咬了下去——

尖利的牙齒很快刺穿皮肉,喬司南卻麻木得,已經感覺不到任何

疼痛了!

她絲毫不肯放鬆,就這麼死死咬著,口腔裡充滿了血腥味,兩個人像受了傷的獸,垂死,放棄了所有的掙紮.......

直到她將他的鎖骨處撕下一塊肉來,黎洛才眼前一黑,就這麼綿軟地倒了下去——

——————————————————————③思③兔③網③

空氣裡浮動的刺鼻消毒水味讓黎洛蹙眉。

她嚶嚀一聲,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發現自己此刻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之前......

黎洛猛然坐起,她告訴了喬司南花花的事,然後,就自己好像昏倒了.......

旁邊的護士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摁住她的手背,“你還在輸液,動作不要這麼大,不然很容易扯到針頭!”

黎洛這才發現自己還在掛針。

她看著護士,“是誰送我進來的?!”

“你老公啊,”護士一邊幫她量體溫一邊開口,“你是沒見到他進來時候的樣子,想要把我們吃掉一樣,那模樣,隨時都可以為你跳出來擋子彈的!你真幸福!”

黎洛一怔。

幸福?

擋子彈?

他就是那個將子彈射進自己心裡的人,他還幫自己擋子彈?!

還有比這個更可笑的笑話麼?

他在人前表現出來的緊張,隻不過是因為愧疚罷了吧?!

“他人呢?”

“出去打電話去了。”

黎洛掀開被單,下床就要走,“你幫我拔針吧,我不想輸液。”

護士吃驚,“那怎麼行?!”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需要掛針。”

那些藥品上麵的英文她也都認識,隻是營養液而已。

護士糾結地看著她,“你真知道?那你知不知道,這些藥都是給孕婦補充營養的?你這段時間有好好照顧你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嗎?”

黎洛如遭雷劈,“你說什麼?!”

“你懷孕了,”護士拿過一旁的化驗單遞到她麵前,“我就是來給你們送這個檢查單子的。”

懷孕?!

黎洛目瞪口呆,看著單子上的的幾個大字——

早孕,宮內雙胎。

雙胎?!

一身冷汗自背上冒出,她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找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幾個月了?”

護士顯然對她這種反應司空見慣,以為她是第一次懷孕,“兩個多月,下麵還寫著呢。”

兩個月.....

那就是他們第一次在城北彆墅的時候,就有了。

她居然粗心到沒有察覺,隻以為自己是因為婚禮太緊張的緣故才影響了月經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