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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嗡響聲,極像一隻鬨鐘發出的聲音,聲音不大但卻不斷響著。這間房顯然住的是激起人欲火的羅莎,而且同樣顯而易見的是,今天晚上是她來照看大門和警報器。

他剩下的時間不到兩分鐘了。時間定得不太死,隻不過持續的時間非常重要,他不想讓斯科菲爾德和康西戴恩以為他出什麼事了,進而做些蠢事,譬如衝進來找他。他又回到黑暗狹窄的過廳裡,向左右觀望。還有三扇門,那麼總共有四扇門。憑一丁點的東西就可看出樓層上住的人是按性彆劃分的,是適合傭人們住處的安排,而不管不合時宜的來訪權力。

普萊斯懷著僥幸的心情,單憑著一種非常模糊的感覺,就是羅莎在女人堆裡還算較強壯些。他穿過過廳,來到離樓梯和緊急出口最近的那扇門。奇怪的是,門開著,剛才燈光昏暗,他沒注意到這一點。門也許隻裂開了一英寸的縫兒,但的的確確開著。他慢慢推開門,這時他聽到黑暗中有人說話。

"恩主?我的愛人?"

不是語言專家也能明白女人的意思。"是,"卡梅倫說著走近床。剩下的事花了他不到十五秒的時間。普萊斯回到前門廊時,還剩下二十多秒鐘呢。

"我猜你的襲擊不僅非常成功,而且悄無聲息,"勃伍爾夫說,聲音壓得很低。

"是的,"卡姆回答說,"馬上就是難做的部分了。"

"該是法國突擊隊來的時候了,是嗎,夥計?"路德說。

"不是,"斯科菲爾德說,"直升機——我可能得說,非常謹慎地——降落在設備並不太優良的簡易機場,會有傳言說這是瘋了。同樣的直升機卸下突擊小分隊,緊急警報並非是不可能的。"

"不過,"飛行員打斷他的話,"不會打任何電話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普萊斯問。

"哦,我們離開塞內托薩前,我從飛機上的通信網裡拿了把鉗子,跑進所謂的塔裡麵,切斷了從房頂上耷拉下來的電話線。"

"這個年輕人確實有培養前途,"布萊說,"你應該招募他。"

"不,謝了,老鬼頭。我喜歡在天上。"

"彆小看你做的貢獻,路德,"普萊斯堅定地打斷他的話,"你可能已經給了我們所需要的額外的幾分鐘。"

"為什麼?因為電話?"

"一點不錯。"

"不過,如果導航員打算往這兒打電話,那他以前為什麼不打?"

"問得好,"斯科菲爾德說,"我來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法國當局對塞內托薩說我們正在搜集往塞內托薩港口運送毒品的聯絡人的證據。這兒是離得最近的機場,法國官員不會乾涉查禁毒品的,否則他們得在監獄裡蹲二三十年。"

"因此他們對此地一無所知。"

"是這樣計劃的,上尉。"

"你說怎麼辦,布萊?你從前來過這兒,我們沒有,"卡梅倫說。

"馬塔萊森被孤立了,身邊沒有衛兵,也沒有傭人,對嗎?"

"對。"

"給他來個徹底的吃驚,讓他目瞪口呆。頂層的安全出口處有一個很短的橫向過道,通著右邊的窗子。我們中的一個人從前樓梯穿過門,另一個人呆在窗子旁邊,砸碎玻璃。把時間掐算得分秒不差,他走投無路了。"

"我可以站在你的肩上爬過去,卡姆,"路德說,"我下到梯子的最底部。"

"你也可以在火力第一線。"

"我支撐不了你,你這個大白猩猩,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提醒我給彭薩科拉的海軍指揮官打電話。"

"不在我的訃告範圍,你這個色鬼。"

"我希望不在,不過我想讓你知道你正在乾什麼。"

"我想這樣做,說得夠多的了。"

"說得夠多的了。"

"我們對好表,就像那些無聲電影上說的那樣。"斯科菲爾德說,"你覺得怎樣,普萊斯?"

"給我們三分鐘時間,讓路德爬上梯子,我再用一分鐘來加入你,你用三十秒鐘出去,掩護安全出口上我們的飛行員。如果馬塔萊森走到窗前,他就會看見他的。接下來給我留點餘地決定我去哪兒,以及怎樣悄無聲息地到達那兒,這樣又加了五分鐘,總共九分三十秒的時間。現在是午夜零點七分。開始……我們走,路德。"

飛行員爬到層梯的最低部,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眼睛盯著表。他得在規定時間的最後三十秒爬到頂層上。卡梅槍從房子側麵滑下來,判斷斯科菲爾德保護康西戴恩的最好的角度。他一決定好,便跑回布蘭登身邊。

"你的位置在森林邊上,布萊。"

"怎麼那麼遠?"

"從那兒看窗子角度最合適。其它地方要麼把你暴露在草坪上,要麼角度不好,不能射擊。"

"謝謝,小家夥,我本該%e4%ba%b2自招募你。"

"啊呀,謝謝你,老家夥。"

"你大約有五分鐘的時間。"

普萊斯跑上門廊台階,進了房子裡麵。前樓梯口位於長長的玫瑰大理石門廳的儘頭,欄杆有金色鍍層,在遠處枝形吊燈的昏暗燈光下閃爍。他靠近台階,尋找隱蔽的電線接口。欄杆呈弧形通向二樓的第一個平台,他手指撫摸著欄杆的下麵,結果一個也沒摸著。接下來他檢查了樓梯間的長條地毯,尋找稍稍鼓出來的地方,那兒有可能藏著警報器,他又什麼也沒找到。他發現了校形吊燈的變阻器,便打開了燈。

他開始悄無聲息地向上爬。到了二樓,眼睛盯著下麵的每一寸地,尋找反常情況——陷阱。卡姆瞅了一眼表,他的謹慎花了他不少時間,隻剩下九十八秒鐘了,還有兩層樓要上,於是他加快了腳步。

停下!在四樓的台階上,長條地毯上有個地方略微隆起,顏色有點不一樣。普萊斯掏出小刀,沿圓形鼓包處的中間很快割開,然後小心翼翼地剝開地毯的背麵。裡麵是一個扁平的金屬盤,有兩根線通向樓梯,要麼是警報器接口,要麼是地雷。考慮到馬塔萊森駭人聽聞的計劃,地雷是很明顯的可能。一兩個仆人又算什麼呢?

六十一秒鐘!

卡梅倫一次跨上兩個台階,眼睛由於壓力而泛紅,他明白每一腳落下去都有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丟掉。三十九秒鐘!他得準備好,武器已在其位,他的注意力是絕對集中的,呼吸也很均勻。過去他經曆過類似這樣的場麵簡直太多了。這種情況下,鎮靜、從容的心態的重要性不亞於火力。沒有這種心態,行動就很容易失敗或流產。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普萊斯深深吸了一口氣,在離門五英尺的地方站起身來,伸出一支胳膊,槍口對準門把手附近的木頭。打幾槍先把鎖頭弄壞,剩下的事情就讓肩膀去做了。四、三、二、一秒——動手!他射了三顆子彈,木頭裂成粹片,同時聽到裡麵玻璃粉碎發出的巨大響聲。他向前衝去,竭儘全力撞門,立刻撲倒在地板上,身子從他命中的地方滾開。

炎·範·德梅爾·馬塔萊森一下子目瞪口呆,待他清醒過來,便飛快衝向一堆電腦打印出來的東西,抓了起來,奔向一個固定在大鐵容器上的碎紙機,鐵容器裡麵閃出光亮,說明底部是燃燒著的煤。

"彆動!"普萊斯大叫道,手中的武器對著他。

"你沒法攔住我!"馬塔萊森尖叫著,"你殺不了我,我死了對你毫無價值!"

"你說的對,"卡梅倫表示讚同,同時手中的槍開火了。不過,他並沒有衝馬塔萊森致命的部位射擊,而是瞄準了他的%e8%85%bf部,尤其是膝蓋。痛苦的尖叫聲充斥著整個房間,馬塔利斯男爵的後代倒在地上,手裡的東西四處飛揚,就是沒進碎紙機。

"砸碎窗子玻璃,路德,進來。"普萊斯大喊道,同時取出氣罐,走到身體扭動、大聲尖叫的馬塔萊森麵前。

"我打算施你一個思惠,狗雜種,"卡姆說著彎下腰去,在受傷的惡魔臉上噴了噴。"不太舒服的夢,"他又說道。

康西戴恩從破碎的窗口裡跳了進來,跑到普萊斯跟前。

"小菜一碟,鬼家夥,"飛行員說道,"你知道我越來越擅長這類事了。我是說,當你考慮飛機上的網時,塞內托薩的電話。現在這樣,行了,我不太寒磣。"

"你是個大英雄,路德。"

"哦,謝謝你,卡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還沒說完呢。和斯科菲爾德一樣,我討厭英雄,英雄愛殺人。"

"嘿,這是什麼話?"

"大實話。行了,我們還沒完。"

"還要乾什麼?"

"首先,到樓下廚房裡,在一樓右邊。把那個地方翻個遍,找出急救箱,那兒應該有這種東西,廚房裡有時人們會傷著自己,我們必須纏上馬塔萊森的%e8%85%bf,止住流血。"

"這麼善良乾嗎?"

"因為,他說得對,他死了對我們沒用處。在樓梯口,離地毯遠點,就是長條地毯,那兒是接口。"

"是什麼?"

"你甭管了,就走大理石。快點,快去!"

路德往外跑,從倒在地上的門上跳過去。卡梅倫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草草翻看上麵的內容。有兩張似乎是某種重要的分類密碼,但是這些都不在他的專業之內。剩下的二十多頁又是密碼,也許用上麵兩張分類密碼可以破譯。普萊斯快速走向已經毀壞的窗子,大喊道:"布萊,你在樓下嗎?"

寂靜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靜。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鈴聲在整個大樓裡回響,聲音如此之大,立即讓人膽戰心驚動彈不得。卡梅倫放下手裡的東西,踩著已經毀壞的門,來到大廳上。隻見下麵的樓梯口站在困惑不解的斯科菲爾德,剛才他踩著一個警報器接口了。普萊斯從台階上跑下,抽出刀,把自吹自擂的勃伍爾夫·阿格特推向一邊。他自己跪下來,扯起地毯上割斷的圓圈,切斷了電線。震耳欲聾的鈴聲立刻停止了。

"你很幸運,不是炸彈,"卡姆說。

"你為什麼不先告訴我這個?"

"我以為你還在外麵呢。過來,我想讓你看看我們在這兒尋到了什麼。"他們又回到馬塔萊森的老窩。

"他的%e8%85%bf在流血,"斯科菲爾德看著馬塔利斯昏迷不醒的頭兒說。

"實際上是他的膝蓋在流血。路德在找繃帶。"

"繃帶,該死的,給他腦袋瓜上來顆子彈。"

"那會產生相反的效果,"普萊斯說,撿起地上那些電腦打印紙。"他試圖把這些毀掉。"

"這是什麼?"

"如果我錯得不太多的話,這是他要發出的信號,都是密碼,我對計算機可不在行。"

"發到阿姆斯特丹,這兒有這種設備,那就一定有傳真機。"

"那邊有一台,不過我不知道基澤斯格拉奇特的傳真號。"

"我有!"勃伍爾夫·阿格特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