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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長長的電腦打印紙,他的麵孔依然扭曲著。他又一次離開窗子,顯然憤怒不已。

"快點!"布蘭登說著,站起身來,穿過車道跑到房子旁邊,卡梅倫緊隨其後。

"什麼事把他氣壞了,"斯科菲爾德又說,"我們幾分鐘內沒問題。"

"接下來怎麼辦?"

"我想四處看看,研究一下警報設置——如果我能找到的話。"

"你用螺絲刀擰,會引響警報的!"

"也許會,也許不會。武器準備好了,正如傑夫所言,檢查一下你的消聲器。"

"檢查過了。"

"掩護前門。如果我用警報炸掉它,我會儘快回來,你得準備好。隻要有人露頭就開槍——"

"喂,鬼家夥!"他們倆的接收機裡傳來了路德耳語般的聲音,"車燈直射向那扇中世紀的鐵門。"

"到後麵去,他們看不見,"斯科菲爾德說。

"不,"普萊斯堅決反對,"這可能正是我們進去的辦法,不會造成混亂局麵,不是小題大做,也不會引響警報。"

"也不會有心跳!"

"得了,布萊,我們比這強得多,不是嗎?"

"說說怎麼進去?"

"沒錯,看不見,不過不是在後麵。你看見那扇前門了嗎?"

"三層磚砌台階,一扇厚實的大門,左右兩邊掛著運輸提燈,"觀察力敏銳的斯科菲爾德回答說。

"還有?"

"還有什麼?灌木叢,門廊兩邊高高的灌木叢!警報拆除後,無論誰走進裡麵,我們——"

"我們在浪費時間。我走遠的那邊,你走這邊。"

"鬼家夥!"又是康西戴恩的聲音,"大門打開了,他們正開進去。"

"他們?"

"兩個大猩猩,我是說。"

"關掉接收機,"卡梅倫命令道,轉向布蘭登,"快點。進去,趴在那兒!"

"這對你很容易。"

那輛黑色大轎車的車燈很耀眼,車子繞過環形車道,在寬寬的磚砌門廊前停了下來。車裡走出兩個人,司機中等身材,留著長長的淡褐色頭發,另一個人身材比他高大,%e8%83%b8部厚實發達,留了個平頭,頭發開始從前額向後%e8%84%b1落。他們並沒有邁上台階朝門口走去,而是打開後門,往外取出雜貨袋和小箱子,上麵的標簽和商標表明這些東西是在邦尼法喬這個港口城市購買的。他們把買來的東西堆放在門廊上,用科西嘉方言交談,夾雜著很怪的法語和意大利語。

"上帝啊,這些美味佳肴!"司機說,"恩主一定在計劃舉行慶祝會。"

"為誰?為我們和那三個仆人?我懷疑。"

"當然是為了那個小妖精。你知道,他很喜歡她。"

"我不敢肯定她是個小妖精,我認為她是個女色情狂。至於說他喜歡她,等著讓他瞧瞧她跟我們所有的人都睡過覺了!這會傷害他那貴族的尊嚴。他瞧不起我們,我想這你也知道。"

"我知道,如果他認為我們是蟲子,我一點都不在乎。工資很高,非常高,比西西裡人高多了。"

"同樣極差勁的工作,我的朋友。說真的,我再也不能去懺悔室了。"

"彆擔憂。上帝派我們到這兒做我們做的事兒。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敲敲鐘,對那些白癡說關掉警報器,打開門。"

司機照那個體格很壯的人說的辦了。一會兒,樓下窗子裡閃出燈光,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門廊對講機裡傳了出來。

"唉,誰呀?"她聲音裡帶著科西嘉口音。

"你的兩個最老練的情人,羅莎。"

"當然你們是最重要的!"

"打開,"司機說,"我們這兒需要人幫忙。快點!"

"等著我把警報器關了,否則會把你們炸下山去。"

兩個科西嘉人瞅了瞅對方,臉上的表情顯出他們極不耐煩的憎惡。

"鈴聲大點就足夠了,"身材魁梧的那人說,"為什麼還弄炸藥?裡麵一個名副其實的白癡會把我們和門廊一起炸到地獄裡去。"

"恩主不會冒險。他安全,我們就有救了。"

門打開了,白天與衛兵在車道邊上散步的那個性感女傭出現在門口。她衣著隨便,袒%e8%83%b8露肩,她那高聳的[rǔ]房便顯得愈加豐滿,渾圓的%e8%87%80部襯托出曲線。

"聖母!"女人喊道,"這是什麼東西?"

"恩主一定要開晚會,"司機回答說。

"這就說明許多事兒,"衣服穿得很少的女傭說。

"什麼事兒?"

"我們像沒頭的%e9%b8%a1一樣四處乾活!房間得一塵不染,床單必須洗得軟軟的,銀器擦得錚亮,宴會廳已安排好,廚師要發瘋。屠夫和賣菜人今天下午來這兒了,送來那麼多肉和農產品,足以養活整整一幢房子裡的西西裡女人!"

"恩主怎麼說?"

"他什麼也沒說。他給鎖在了頂樓,用氣管往下麵送口信。除了我剛才講的,他還說客人們天一亮就會來到。天一亮!你們想得到嗎?"

"對恩主,什麼事我都想得到,"體格高大的人說著搬起一箱子酒,"我把酒送到廚房裡。"

"我扛兩箱跟你一起去。我們柔弱的羅莎扛不動這麼重的東西。"

"柔弱,傻瓜!"

"不是這樣,羅莎。"

兩個科西嘉人消失在房子裡,女傭彎下腰,翻看著一包包的東西。普萊斯嘈地一聲從灌木叢裡跳出來,來到門廊上,扭住那女人的脖子,向後猛扯她的腦袋,左手捂住她的嘴。"你噴毒氣!"他小聲對斯科菲爾德說。斯科菲爾德這時正爬上前門的台階,磚砌得側邊很低,他不大好過去。聽到普萊斯的話,他敏捷地把手伸進偽裝服口袋裡,扯出氯仿麻醉劑罐,在她臉上很快噴了兩下,主要噴在鼻孔上,她一下就坍倒下去了。卡梅倫把她那軟綿綿的身體拖下門廊,放在樹叢的右邊,從外麵看不見。兩人又飛跑回灌木叢後麵。

兩個科西嘉人回來了,看見女傭不在那兒,感到很奇怪。

"羅莎,你到底在哪兒?"司機大喊,沿著磚砌台階走了過來。這一次,斯科菲爾德從濃密的樹叢裡走出來,他的無聲手槍在門廊的燈光下閃亮。

"大點聲叫,年輕人,沒人限製你的聲音。我會把你的聲音從嗓子裡炸出來。"

"怎麼了?"身材很壯的人咆哮道,從門廊那邊衝了過來,"你是誰?"

卡梅倫也跑了出來,手裡握著槍。"彆出聲!"他用有限的意大利說,"動一下,你們就死定了"。

"我懂英語,先生,我不想死。"那個大個子科西嘉人後退到台階上。"我們隻不過是這幢房子的仆人,我們的財物沒什麼意思。"

"我們對你的財物不感興趣,"普萊斯說,"隻對房子的情況感興趣。我們知道這幢房子——如你們所言——的主人在樓上。怎麼上頂樓?"

"樓梯,先生,難道還有彆的什麼辦法嗎?"

"前門樓梯還是後門樓梯?"

"兩個都行。你了解這幢房子?"

"我在試著了解。後門樓梯在什麼地方?"

"廚房裡。廚房人員得用。"

"一共幾層?"

"四層,先生。".思.兔.網.

"從後樓梯有往外的出口嗎?"

"沒有直接的出口。"

"安全出口在什麼地方,有幾個?"

"什麼?"

"我知道一個,"斯科菲爾德打斷他的話,"安全樓梯。"

"啊,是的,"科西嘉人承認道,"有兩個,先生,東西兩邊各有一個,西邊是客人用的,東邊是工作人員用的。"

"怎麼走?"

"每層樓走廊上都有一個上鎖的緊急門,通向樓梯。按一下牆上的暗鈕或廚房裡的主開關就能打開。"

"除了主人,你們的恩主,房子裡還有什麼人,待在什麼地方?"

"廚師和第二個女傭——羅莎在哪兒?"

"她在休息。"

"你們把她殺了?"

"我說在休息,沒說她死了。廚師和第二個女傭在哪兒?"

"廚師的臥室在廚房正上方的二樓,女傭在三樓。"

"我想可以了,你說呢,布萊?"

"簡潔、順利、全麵,"斯科菲爾德表示讚同。

"動手!"普萊斯喊道。兩人一前一後動手了,他們槍口對準兩個科西嘉人的肚子,同時扯出各人身上帶的氣罐。他們屏住呼吸,近距離地朝科西嘉人身上噴去。科西嘉人開始軟軟地倒下去,美國人把他們推進了環形車道裡麵的草坪裡。這兩人至少得昏迷不醒一個小時,也許可能長達三個小時。

"用無線接收機,把路德叫到這兒,"卡梅倫接著說。

"第二個安全出口,對嗎,小夥子?"斯科菲爾德掏出無線電,衝著裡麵說。

"說得對。路德來到後,你們倆守住安全出口,我進去找廚師和女傭。"

"我來了,鬼家夥們。"康西戴恩從波多維喬林子裡衝了過來,"要我做什麼?"

"過來,"普萊斯說。飛行員飛奔到他身邊。"房子拐角處,西側,有一個安全出口。看到有人想從那兒下去就開槍,不過彆傷著他的身體。我們不想讓任何人受傷,更不想讓任何人死。"

"明白了,兄弟,"路德低聲說。

"我也明白了,"布蘭登說著,取下武器,轉身飛快朝莊園的東麵走去。

"如果沒有什麼乾擾,十分鐘後我們在這兒會麵,"這是卡梅倫朝房子走去時發出的最後一道命令。

在屋裡,他衝向左邊,就是科西嘉人把從邦尼法喬運來的貨物送到的東麵。廚房很大,是名副其實的高級飯店。後樓梯很窄,照明也很差,顯然在主人眼中比較適合在這兒工作的人的地位。普萊斯爬上二樓,身體幾乎俯臥著,那套偽裝服使他看起來就好像一隻大晰蜴在接近獵物。他站在大廳過道上,判斷右邊哪扇門正對著廚房的正上方。這很容易看出來,他便朝那扇門旁邊慢慢靠去,手裡握著手槍和氣罐。他很笨拙地把氣罐夾在左胳膊底下,試圖悄無聲息地把門把手扭開。門把手紋絲不動,上著鎖呢。

他仔細看了看門,往後退到大廳過道上,氣罐換到右手裡,用儘全力朝前衝去。隨著一聲巨響,門給撞開了,卡梅倫衝了進去。他屏住呼吸,往床上噴灑麻醉劑。那個身材細長、昏頭昏腦的廚師驚慌地睜開雙眼,大聲尖叫起來,接著便倒在枕頭上。

普萊斯轉回後樓梯,看了一下表。他還有四分鐘的時間。他爬到三樓,繞過拐角來到又窄又暗的走廊上,看到的第一樣東西是右邊第二扇門底端透出的那道光亮。他把槍插在腰帶上,左手握著氣罐,伸手去夠門把手。門開了,卡姆輕輕地邁步進去。房間裡空無一人,床上方的牆壁上有一塊小玻璃板,一道紅光在中間閃爍,還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