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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他們再出現時,中情局特工來開計劃會議。這人名叫斯科特·沃克,樣子看起來更像一位又瘦又直的軍官,而不像中情局的人員。他說:

"我處於一個特彆需要知道的位置上,希爾茲局長講得十分明白,我知道得越少越好,我來這兒隻是幫忙,不是積極參與,除非出現緊急情況。"

"夠公平的了,"普萊斯說,"給你旅行計劃了嗎?"

"今天晚上六點前在洛克菲勒中心的聖殿騎士酒吧。你們一個一個進去,分彆坐在指定的地方。這些位子上有人坐著,你說,'哦,我想我定下了這張桌子,'我們的人將會道聲歉,然後騰出地方。"

"我最後進去?"卡姆倫問道。

"不,先生,你先進去。你們都進裡麵後,我呆在外麵挨著的那個走廊上看著門。"說到這兒,沃克的手伸進背心口袋裡。"順便說一下,希爾茲給我兩張照片。第一張上的人是你今天晚上要見的,第二張上的是明天上午上要見的。這些照片恐怕不能給你們留下來,你們身上不能放這些東西。請仔細看看,記在腦子裡。"

"多少次我聽到這樣的話——"

"你肯定聽到過,先生。代理局長讓你打頭陣。"

"我沒有聽說過那個——那兩個。……你會跟著我嗎,當我弄到我們傑出的先生——"

"甭提名字,先生!"

"對不起,我把目標弄進轎車裡的時候?"

"沒必要。你的司機是我們的同事,要是出現什麼問題的話,他知道該怎麼做。"

"這很讓人舒服,"蒙特羅斯說,"我想。"

這天剩下的時間,萊斯莉在休息,因為跨時區高速飛行後她的生理節奏打亂了;卡梅倫在一遝紙上寫東西,理清他與阿伯特·懷特黑德會麵的思路;路德壟斷了電話,跟他女朋友談天,就是彭薩科拉的那位指揮官。四點鐘,他們要了一份很早的晚餐,因為沒人肯定下一頓飯什麼時候才能吃上。五點一刻,斯科特·沃克從停在側門的中情局的轎車裡打來電話。現在是去洛克菲勒中心酒吧的時候了。

他們坐在各自指定的位子上,普萊斯在擁擠的酒吧裡,路德和萊斯莉目光對視,稍稍點點頭,表示看見了對方。六點差十二分時,阿伯特·懷特黑德從酒吧的雙門走進來,直接走到一張上麵有預定標誌的桌旁。路德與卡梅倫的目光對視一下,普萊斯不引人注意地盯著宴席和懷特黑德。這時路德點了一下頭,普萊斯接到了康西戴恩的信號,便從酒吧起身,徑直走向經紀人的桌子,溜進了小隔間,嚇了懷特黑德一跳。

"勞駕,"這位受到冒犯的馬塔利斯的金融權貴說,"你看不見這張桌子已經預定了嗎?"

"我覺得你不想讓它預定,"卡梅倫輕聲回答說,"我從阿姆斯特丹來,是牧羊人之子命令我跟你聯係的。"

"什麼?"

"甭耽擱,我們的問題夠多了。你在跟鯊魚一塊遊泳。"

"你是誰?"

"我剛才對你講了,我從阿姆斯特丹來,一個信使,如果你願意這樣理解的話。輕鬆地喝完你的酒——伏特加馬提尼酒,這是紀先生說的。"

"你說的話,我一點也不明白,"嚇壞了的懷特黑德咕噥著說。

"發生的事兒,你一點也不明白,也不明白你在和誰交往。你外麵有車嗎?"

"當然有。"

"安全嗎?"

"絕對安全。我關上隔板,司機聽不到我們說什麼。……我怎麼對你講這些呢?你到底是誰?"

"咱們彆再重複這個啦,"普萊斯疲憊地說,"我在這兒,因為你需要我,不是因為我想在這兒。"

"我為什麼需要你?"經紀人噎住了,聲音有一半是耳語。"我在'跟鯊魚一塊遊泳',你這話什麼意思,?

"在不可預測的困境中,有些已經退回到原位了,你肯定意識到了這一點。"

"沒有,我沒有意識到。我們不可能失敗!"

"我們不想這樣,不過……"

"不過什麼也不是,說出來!"

"假使什麼東西短路了,你的律師尼科爾斯已經躲避起來。有消息說他已經在法庭上作了證,說他對你給我們電彙錢的事一無所知。"

"你的話我不信!"

"除了我們的消息來源之外,紀德羅納先生還有其它來源,這千真萬確。他想讓你與尼科爾斯保持距離,你很快會接到命令,到那時,不要向他傳達。"

"這一切令人難以——"

"置信,"卡梅倫說,"快點,我在這兒談話不舒服。咱們出去到你車裡。我結賬嗎?"

"不……不。他們都記在我賬上。"目瞪口呆的懷特黑德又一次嘟噥著說。

來到大街上,普萊斯走過來,為經紀人打開車門。

"你知道是這輛車,"懷特黑德盯著他說。

"是的,我知道。"跟著經紀人坐到轎車後座上,卡姆向前傾身,對駕車的中情局特工說,"開車繞過中央公園,我會告訴你什麼時候從第五街上回來。請把隔板升起來。"

"司機,"阿伯特·懷特黑德說,兩眼睜得很大,死死盯著。"我不認識他,他不是我要的司機。"

"牧羊人之子不僅僅非常精確,他還計劃在前。"

到位於第五街上的公寓時,經紀人已經徹底不行了。他感到腦袋眩暈,口裡嘔吐,那個分析性的頭腦——主要關注數字和金融策略——裝滿了一大堆跟數字和策略毫無關係的信息,跟阿姆斯特丹的權力攫取、企業高層的背叛和可以設想的敵對細胞的缺陷——最重要的是與恐懼——有關。純粹、原始的恐懼。這是消極抽象的風暴,沒有數學上那樣精確的清晰線條。斯圖爾特·尼科爾斯,他多年的律師和左膀右臂是一個叛徒?背叛了他?

還有多少人是這樣的呢?他對馬塔利斯的多少個細胞非法提供錢呢?有人轉向他了嗎?如果有,又是誰呢?有些人已經隱隱約約說他從他們手中撤走資金……好了,做交易時得有些花銷。這些忘恩負義的人在"不可預測的困境"中會暴露他嗎?

阿伯特·懷特黑德感到特彆難受。許多年前,他曾經快樂地踏進巨大財富的海洋。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正淹沒在其中。

普萊斯披著浴巾,坐在薄霧彌漫的蒸氣浴室一角。玻璃門上有單獨的開關,這是信號。走進來的第二個人將會是斯圖爾特·尼科爾斯,他是斯旺森和施瓦茨經紀公司的第一副董事長。同時也是馬塔利斯的律師。這人走進來,跟卡梅倫一樣身上披著浴巾,坐在他對過的木條長凳上。兩人誰也看不清對方,這對普萊斯來說十分合適,他說出的話將會更加有力。一分鐘過去了,卡姆開口了。

"你好,律師。"

"什麼?你是誰?"

"我的名字不重要,我跟你說的話才是關鍵的。就我們倆在這兒。"

"我不習慣在我俱樂部的蒸氣室裡與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交談。"

"什麼事總會有第一次,不是嗎?"

"不是這樣,"尼科爾斯從凳子上站起身來。

"我從阿姆斯特丹來,"卡梅倫說得平靜簡潔。

"什麼?"

"坐下來,律師,坐下來對你有好處。如果你不願意聽從我的話,那麼聽從尤裡安·紀德羅納的話。"

"紀德羅納?……"透過層層迷霧,律師又走回凳子。

"這像個繞口令,不是嗎?一個原以為已死去多年的人的名字。非常不一般。我的意思是說,有人竟然在使用它。"

"你的意思表達出來了,達到一個要點,我還要更多的內容。阿姆斯特丹出什麼事了?怎麼聯係不上?"

"你已經知道了。不過,你試沒試過與基澤斯格拉奇特聯係?"*思*兔*在*線*閱*讀*

"基澤斯格拉奇特?……你倒抬舉了我,我怎麼該知道呢?"

"因為我們在外交部的鼴鼠倫納德·弗雷德裡克斯對你說了。炎·範·德梅爾在權力遊戲中降低尤裡安的領導地位,這有點管得太寬了。"

"那是絕頂荒唐。他是——"

"牧羊人之子,"普萊斯很快補充完他的話,"如果你試著與範·德梅爾聯係,人家會告訴你他因事出國了。"

"什麼意思?"

"他在重組。他有可能在任何地方。"

"上帝!真可怕,潛在的災難性。"

"可能是這樣。但我的錢在紀德羅納身上,我的性命也壓在他身上,我想。他是真正的權力,是我們大家到處都認識的人。從地中海到北海,從巴黎和倫敦到紐約和洛杉磯,概莫能外。範·德梅爾可能在基澤斯格拉奇特的塔裡創造出行動計劃和安排,但由紀德羅納去實施,他頗受信任。範·德梅爾是一棵不為人所知、不為人所見的搖錢樹,而不是一個人。沒有牧羊人之子,他操作不了。"

"你是在說我認為你在說的事嗎?我們處在危機之中!"

"還沒有,紀德羅納一發信號,一切都仍在日程安排之中。"

"如果是這樣,"律師說,大大鬆了口氣,"我不大肯定你為什麼得和我聯係。"

"紀德羅納想確定一下你的忠誠。"

"無論何時,他都會擁有這種忠誠的。他為什麼要懷疑呢?"

"因為你的老板和%e4%ba%b2密朋友阿伯特·懷特黑德剛剛跳船。他投奔了範·德梅爾,抱著搖錢樹。"

"什麼?"

"他不知道這顆樹很快要枯萎。"

"這事他根本沒和我提過,"震驚萬分的尼科爾斯說,儘力提高聲音,"難以置信!"

"彆把我們會麵的事告訴彆人,這個談話從沒發生過。"

"你不知道,我們之間從來沒有職業秘密。這個方麵當然沒有,真想不到!"

"不再這樣了。如果你睜大眼睛,豎起耳朵,紀德羅納先生將會大大地獎賞你。我給你留個電話號碼。你要是了解到了什麼情況,懷特黑德表現出了什麼怪異行為,你就打這個電話,留話說……'律師'正在進入,這就夠了。我會與你聯係,然後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麵。"

"剛才我用了'真想不到'這個詞,的確如此,我要監視阿伯特,可真想不到。"

"以後你會感謝我的,牧羊人之子也不會忘記。你是個棒極了的優秀律師,或許我們控製局麵時,你會主持我們的國際法律機構。我現在得走了。伸出手來,我給你電話號碼,我已經寫出來了。"

普萊斯離開蒸氣室,打開的房門裡很快滾出層層迷霧。斯圖爾特·尼科爾斯仍然坐在裡麵,茫然不解,十分恐懼,兩眼直定定地瞪著潮濕的牆壁,這人顯然陷於極大的痛苦之中,在與自身作鬥爭。

中情局的"教練"領著卡梅倫走進一間空無一人的房間,那兒堆放著他的衣服,他很快穿戴整齊。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