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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掙點外快,接受這個美差自然高興極了。聽到布魯斯特家的獨生子付給他五百英鎊,這人胡須和紅鼻子上方那雙眼睛睜得很大。羅傑答應讓他搜身看看有無毒品,還答應付油費以及需要的著陸費用,少校說:"先生,你會有一次最愉快的飛行!我很熟悉靠近溫莎的機場。"

軍情五處總部,通訊係統室。電話綜合間裡接受布魯斯特在貝爾格萊維亞區電話的女人摘下耳機,轉向接挨著她的接收站的同事。

"布魯斯特家的那個軍士長很可能是被我們培訓的。"

"怎麼回事?"隔間的人問道。

"他處理問話的方式。他杜撰了模糊不清的位置、細節、虛構的環境,暗示一個很快的回轉,但卻沒有任何保證。"

"非常專業,"這位竊聽者表示同意,"他減少了任何期望相對很快接觸的懷疑。太優秀了,那麼什麼也沒有?"

"一點也沒有。我把錄音送到樓上,不過不太重要。"

奧立弗·考利曼花好幾個小時的時間,確保自己沒有處於傑夫裡爵士的監視之下,後者當然會這樣做。在離貝爾格萊維亞區不到一英裡的地方,這位從前的軍士長看到了軍情五處的車,這是一輛破舊的奧斯汀轎車,拐彎拐得很猛。他在倫敦周圍開著,從奈茨布裡奇開到肯辛頓公園,從索霍開到裡真特公園和漢普斯台德,在城裡繞來繞去,最後在皮卡迪利廣場繁忙的車流中甩掉了軍情五處的監視。

他加速駛出倫敦市區,驅車行駛在通向溫莎的向北的路上,心裡希望這樣開來開去有點作用。羅傑想出來他給的口信了嗎?三點鐘左右他會在快活獵人月亮酒吧露麵嗎?這一切都會化為烏有嗎?不過考利還是非常謹慎地樂觀,因為小布魯斯特那麼快就理解了他們在電話裡打的啞謎,馬上假裝起尼古拉斯·奧爾德裡奇的身份,後者實際上是他就讀學校裡一個朋友的名字,他曾好幾次把他帶回家來。羅傑是個聰明的小夥子,腦袋瓜兒敏捷,有一種目的感,很像他父%e4%ba%b2。這是一種帶有極大不耐煩的目的感。現在他的目的是什麼呢?是真的要追蹤傑拉德·亨肖嗎?考利曼知道羅傑對傑夫裡先生糾纏不休,試圖了解在追蹤亨肖方麵取得了什麼進展。什麼進展也沒有。難道說傳奇的布魯斯特家的不耐煩顯露出來、超過了理智?

考利曼意識到他對傑夫裡爵士的敵視態度毫無道理,甚至連他自己現在的行動也缺乏邏輯。要是搜尋殺害阿莉西婭夫人的凶手,軍情五處還有其它合作軍種,裝備比一位退伍的老兵和一個憤怒的少年都更為完善。但是,這位從前的軍士長必須表明他的忠誠。布裡格迪爾·丹尼爾·布魯斯特是軍官、學者、運動員和企業家,他的兒子位於一切事情之上,包括政府在內。如果羅傑想與他父%e4%ba%b2的年紀很大的老戰友聯係的話,那麼就必須聯係。

但能達到什麼目的呢?他又能提供什麼幫助呢?除非羅傑·布魯斯特知道或者記住點什麼彆人已經忽略了的東西。考利曼很快就會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了——如果小夥子露麵的話。

他露麵了,下午三點零六分。

"謝謝,考利,非常感謝你來見我,"羅傑怖魯斯特說,他已經看到考利曼在酒吧後麵的格間裡,便很快坐在了他的對麵。

"我沒有彆的方法。我很高興你理解了我的信息。"

"剛開始很不解,我細想時就不這樣了。"

"我憑的就是這一點,你思路很清晰。我相信我們的電話給竊聽了,傑夫裡爵士來找過我。他來實質上是威脅我,主要是說你跟我聯係的話怎麼辦。"

"噢,上帝。我不想讓你陷入麻煩!"

"彆擔心,我在皮卡迪利把他那討厭的尾巴甩掉了。不過,年輕人,我必須問你個為什麼。羅傑,為什麼?傑夫裡爵士和他的部隊在保護你,這一點我向你保證。你為什麼這樣對他?是亨肖嗎?"

"是的,考利。"

"難道你不明白軍情五處及其高度職業化的人員正在儘一切能力來找他——的確,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是的,我知道,我也明白軍隊裡有鼴鼠。傑夫裡爵士對普萊斯先生和蒙特羅斯中校說得很多,我聽見了!我不想冒著我擁有的信息可能被中斷的危險。"

"什麼信息,小夥子?"

"我想我知道亨肖可能在什麼地方躲著,至少知道能告訴我們他在哪兒的人。"

"什麼?"

"除了妓女和應召女郎,格裡在海霍爾本還有一個特彆的女朋友。媽媽知道,但對家庭以外的人從沒提過,對我們提的也極少。但是,有一天晚上,大約十一點鐘,我路過他們的臥室門口,亨肖喝醉了,他們在打架——這已司空見慣。然後他就說要出去找些舒適和娛樂。聽到這話,我厭惡至極,所以我開著本特利跟蹤他,看見他去什麼地方了。"

"我的上帝,以前你怎麼不說?"

"我不太肯定。媽媽討厭醜聞,你是知道的。我猜我就把這事置之腦後算了。後來,幾天之前,我想起了媽媽要上樓麵對格裡時,對我和安吉說過的話。就是那天晚上,他殺了她。媽媽說的是:'給考利打電話!彆讓他開那輛美洲豹牌車。他也許要去海霍爾本看女朋友。'大意是這樣的話。"

"那我們必須去見傑夫裡爵士,把你的消息——"

"不,"羅傑打斷他的話,"我要先去那兒!他要在的話,我要自己找他。"

"乾什麼?殺了他?殺掉傑拉德·亨肖這樣一個不值錢的惡棍,浪費掉你的生命?"

"考利,你要是我,你不會這麼乾嗎?他殺了我媽媽。"

"我不是你,小夥子!"

"這沒回答我的問題。"

"在某種程度上回答了,我的孩子。"奧利弗·考利曼輕聲說,"直接回答你的問題,是的,我會赤手殺死傑拉德·亨肖,像我坦白地對傑夫裡爵士說的那樣。讓他難以忍受地慢慢痛苦死去,但這事由我來做,而不是你。我是一個在這個世界上所剩時間不多的老兵,而另一方麵,你卻來日方長。你是我認識的最優秀的人的獨生子,我不能允許你把這條生命隨便扔掉。"

"假設,%e4%ba%b2愛的朋友,"羅傑說著,臉色困倦地抬起頭來,眼睛直視著以前的、永遠的軍士長,"我隻是把狗雜種的廢物打出來,然後把他交給傑夫裡爵士?"

"那樣的話,"考利曼回答說,"像那些難以忍受的美國電視節目裡講的那樣,我們開始行動,年輕人。"

駛上海霍爾本的街道時,本特利減速了,在離羅傑手指的一幢公寓最近的停車場停下來。

"我記得他按了左邊最上麵的按鈕。"兩人下車時,布魯斯特說。

他們邁上台階,走進玻璃圍封的門廳,站在按鈕板前。羅傑接了左邊最上麵的按鈕,沒有反應。他接了又按,仍然沒動靜。

"這兒,"考利曼說,仔細看著數字對麵的名稱。"我們試試彆的,"他又說,按下標有"管理"的按鈕。

"什麼事?"互聯線裡傳來了生硬的聲音。

"傑夫裡·沃特斯爵士,先生,皇家軍事情報處。我們情況十分緊急,如果你麻煩查一下軍情五處的索引,你就會發現我說的是誰。"考利曼語氣裡透出的權威是無庸置疑的。"我們必須馬上談談。"

"老天,當然!"這幢樓的經理顯然給嚇壞了。

"馬上進來,"入口的蜂音器響起來時,這人接著說,"我在門廳接你們。我就在這層樓。"

以前的軍士長在這位驚駭不已的經理麵前晃了一下皇家火槍手的一個舊身份證,開口了——語氣裡還帶著很大的權威。

"八樓A房,沒動靜。承租人西蒙不在嗎?"

"好些天不在了,你的——先生。"

"我們得檢查一下房間,這是最緊急的。"

"是的,當然——肯定!"衣冠不整的經理把他們領到門廳儘頭的電梯旁。"這是萬能鑰匙,"他說,"你們可以進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皇家感謝你,"接鑰匙時,考利冷漠地點了點頭。

西蒙住的那套房間設施完善,十分迷人,公寓裡裝飾高檔,家具昂貴。羅傑和奧立弗·考利曼開始了他們的搜索。裡麵共有三間房、兩個洗手間和一間廚房。臥室,客廳,還有一間房看起來像藏書室/書房,架子上擺著最少量的書,書桌上散放些紙張。考利曼開始檢查書籍、一大堆賬單、雜誌、提醒主人各種約會的——首寫字母代替名字——備忘錄,還有大量的私人信件,許多是從歐洲寄來的。郵戳看起來像那些尋歡作樂的富人和購物狂的旅行路線:巴黎、尼斯、藍岸地區、羅馬、巴登一巴登、科莫湖,都是歐洲的海濱勝地和購物中心。

信件本身都是些閒話家常般無關痛癢的內容,希望你在這兒之類的話,總之,令人生厭。考利曼自然要把找到的一切都交給傑夫裡爵士,這麼做是他的職責。這位叫西蒙的女人仍將是一個謎——除非找到她。

"考利!"羅傑·布魯斯特在另一個房間喊道,"過來瞧瞧這個!"

"你在哪兒,小夥子?"

"廚房。

考利曼跑出書房,四處看一下客廳,然後衝進鑲著白瓷磚的廚房。

"什麼,羅傑?"

"這兒,"小布魯斯特說,他站在一個牆式電話旁,電話旁邊是一個便箋簿,右邊的小鋼鏈上掛著一支圓珠筆。

"那兒,瞧見了嗎?便箋簿上留有戳破的痕跡,顯然是憤怒的人弄破的,我是說真正發怒了,以至於他——或她——紮破了便箋簿。"

"什麼?我隻看到兩個字母、三個數碼。其餘的隻是壓痕。"

"這是因為這種筆邊上不好寫,你知道,橫邊上。我們學校的宿舍裡就有一支,大部分時間我們代替鉛筆用,不過它們不能持續——

"你想說什麼,小夥子?"

"哦,如果我們很著急,比如一個女孩給我們留一個號碼,我們隻是先用力寫下來,然後再謄寫出來。"

"我們都這樣做過,"考利曼說,把那頁紙撕下來,"你說得有道理。這個西蒙女人一定是非常著急。否則,她會讓打電話的人等著,她去找一個體麵點的寫字工具。"

這位退伍的老兵把紙拿到一個台子上,從茄克衫裡麵的口袋裡掏出一隻機械鋁筆,開始在痕跡上輕輕劃來劃去。

"能看出點什麼,羅傑?"

"350號。"小布魯斯特念出顯現的白色字。"阿姆斯特。基格拉。會。周二。薩裡A.P……我看得出開頭和結尾部分。'350號'是私人專機的尾數。這我知道,因為媽媽總得雇一架去野生動物區。'薩裡A.P.'顯然是薩裡的一個機場。"

"也許我能補上剩下的明顯部分。'阿姆斯特'是阿姆斯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