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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能在公寓看到我家的情況。他想和羅傑一起研究可行與否,我想。"

"他說起過原因嗎?"沃特斯問。

"他的話大部分晦澀難懂,但羅傑似乎明白,除非他在裝懂,有時他的確不懂裝懂。"

前門鈴響了;軍情五處的沃特斯馬上說:"大概是我們辦公室的小分隊來了,我在車上打電話讓他們儘快趕到。"

"什麼小分隊?"安吉拉吃了一驚,焦急不安,"什麼急事?"

"我們不想嚇著你,%e4%ba%b2愛的,"萊斯莉邊回答邊掃了兩位同事一眼,兩人會意。"也沒什麼事,但極有可能你家被裝了竊聽器。"

"噢,我的上帝!"

"我去給他們開門。"

"把警報器關掉,"年輕的姑娘向朝門走去的沃特斯喊道,"右邊有一個小操縱盒,按2,1,3,再等幾秒鐘。"

"好的。"沃特斯依言操作,讓進三個人,其中兩個拿著一種很像電工或電視維修工用的那種儀器,另外一個拎著隻大黑包。"我們從車庫開始,"沃特斯接著說,領著這三個人向大廳另一端的門走去。"車庫是談重要問題的好地方;這兒有個入口。……你們也來嗎?"

"隨後就到,傑夫。"卡梅倫陪著安吉拉·布魯斯特和蒙特羅斯,回答道。

"怎麼能有人做到潛入彆人家並放下那樣一件東西,我是說,一個竊聽器呢?"

"如果有一個,就可能有很多。"普萊斯說。

"真讓人惡贈!這比偷看他人日記更可惡。我把日記本鎖起來。十歲生日時,爸爸送給我一個小保險箱,我可以隨時更換密碼。"

"在你這麼大時我也有個日記本,"萊斯莉說,"我兄弟總是想找到看一看。"

"你有個哥哥?"

"是個弟弟,%e4%ba%b2愛的,這更糟。你得時不時地照顧他們,而他們一有機會就搗亂。"

下樓到大車庫去的人都輕聲笑起來。"我不知道你有個弟弟。"卡姆邊走邊咕噥。

"我以為你看過我的檔案。"

"我瀏覽了你的資曆,而不是你的個人曆史。"

"謝謝。"

"你弟弟知道你的事兒嗎?"

"愛默利是個好人,但不是那種出了事兒可去求助的人。"

"是嗎?"

"我弟弟留著短胡子,拿到很多學位,是伯克利最年輕的在職教授。他和妻子背著行囊聽著莫紮特、勃拉姆斯的音樂和英國民歌到山裡探險。對他有點概念了吧?"

"聽起來很有趣,他有孩子嗎?

"他們還沒決定是否要孩子。做決定對他們來說很困難,通常拖延幾天問題就解決了。"

"現在我大體明白了。"

三位從軍情五處來的竊聽專家進入車庫工作起來。其中兩個手拿一種類似微型電話話筒磁極的裝置,兩旁各有一根天線伸出來。他們在隊長指揮下沿著牆慢慢走動,不斷控動手中的儀器。儀器連著儀表盤,隊長不斷核對顯示的數據,記錄在文件夾上。

"這兒有許多用碘處理過的金屬,傑夫裡先生。"隊長看到不斷有短暫的突變信號,隨即又從磁極消失,就說道。八分鐘後,儀器靠近後牆的工作台時終於響起一串急促穩定的"嘀嘀嘀"聲。這是懸掛式工作台,鉤上掛著數不清的工具。

"把整個工具取下來,夥計們。"沃特斯命令道。

三個人取下工具,放在凳子上,然後開始撬工作台。工作台四角固定在牆上,中央有一個沉重的莫利鏍栓。撬開後,他們把台板靠在紅色美洲豹車上,仔細對擋住的牆麵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什麼也沒有發現,傑夫裡先生。"

"應該有,"軍情五處長官回答,"你們的儀器不會撒謊,是嗎?"

"不,先生,它們不會撒謊。"

"工具,"普萊斯說,"搜索工具,一個也彆漏掉。"

幾分鐘就找到了竊聽器,埋置在一把碩大的硬橡膠錘子的手柄裡。這種錘子平常用得不多,因為需要用到它的活兒會讓修配行來乾。

"伊安,"沃特斯對隊長說,"你把魔法機帶來了嗎?"

"當然了,傑夫裡先生。"隊長蹲下,打開黑包,拿出件電子儀器,有一本厚書大小,放在車庫地上,又從包裡取出一塊金屬框架式和電子儀板,儀板分成幾個小區,每區中心都有一些微小的電燈泡。儀表上端連著一個細線連導的小插頭。

"這是什麼?"萊斯莉問。

"追蹤儀,小姐,"隊長回答,"它不像我們期望的那麼完善,但能幫上忙。你看,這塊儀板大致代表方圓1.2公裡的範圍,也就是三個街區,通常也就這麼大的範圍。我把儀板插人搜索器,把偵聽設備,或竊聽器插入插孔,燈泡發光,搜索這一地區,最後停在竊聽者所在方位。當然不能指出確切地點,但可鎖定合理區域。"

"真是太棒了!"萊斯莉說。

"你不知道這種儀器,真讓人吃驚,"伊安說,"我們和貴情報局是分享這種技術的。"

"我們紀律嚴明,"卡梅倫輕輕說,"有時太嚴了。"

"請繼續,老兄。"隊長拿起儀器和儀板,放到凳子上,把圓形的小竊聽器放人插孔,打開儀器。儀板上的小燈泡沿順時針方向轉了兩周,最後停在左上角的一個區。

"這說明什麼?"蒙特羅斯夫人問道,安吉拉站在她這兒。"你怎麼解讀?"

"它代表羅盤的四個方位,"隊長伊安回答,"事實上,儀板下方中心處安了一個永久磁鐵式內置羅盤,"他指著玻璃罩下指向六點的指針,接著看,"把它當作地圖,想想外麵是哪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是指環繞貝爾格萊夫廣場的街道和街區嗎?"安吉拉·布魯斯特問。

"對,小姐。"伊安指著發光燈泡附近地區接著說,"那是格魯斯維那新月區,這是柴斯漢區,燈亮的地方應是竊聽信號接收地,大概在朗茲大街。"

"朗首?"安吉拉驚呼,"考利就住在那兒。"她加上一句,聲音很輕。

巴林的夜空一片漆黑,清真寺內毛拉①做完最後的禱告,到了該睡覺的時間,而擁有特權的皇家貴族就要開始夜生活。傑米·蒙特羅斯慢慢起身下床,默默地穿衣服。穿好衣服,他打開了桌上的台燈,走到緊鎖的白門邊,深吸了口氣,突然開始用拳頭砸鋼門。

①毛拉:伊斯蘭教中對伊斯蘭教學者的尊稱。

"救命啊!"他尖叫起來,"救救我!"

"怎麼了,主人詹姆斯?"門外大聲問。

"你是誰?"

"凱利,主人詹姆斯,怎麼了?"

"我不知道,我的胃像著了火!我想你應該找個大夫來——我在床上蜷著身子忍了有將近一個小時,但還是很疼!"小詹姆斯·蒙特羅斯拿起一個日常鍛煉用的鐵製啞鈴,站在門後的牆邊上。"看在上帝的份兒上,快點兒!我覺得快死了!"

門一下子打開,一個巴林人衝了進來,卻沒看到人,愣在那裡。他剛一回頭,年輕人一啞鈴砸在他前額上,看守癱倒在地,失去知覺。

"對不起,凱利,"年輕人上氣不接下氣,小聲說,"爸爸會把這叫做轉移注意力。"傑米動手搜身,卸下一支克爾特-45式手槍,幾張用阿拉伯語寫的文件和一個裝著許多紙幣的錢包。彆墅式監獄的獄長阿邁特曾說:"詹姆斯,你向我保證不賄賂我的看守。說句實話。他們享受高工資,非常富有,真的。"詹姆斯還記得他的這番話。年輕的蒙特羅斯把錢放到口袋裡,然後把不省人事的看守拖到床邊。他把床單撕成布條,拿起布條在看守嘴上纏了好幾圈,又把他的手和腳捆住,紮得結結實實,然後跑回桌前,關上燈。他小心翼翼地走出門,輕輕把門關上,轉動大銅鑰匙,然後沿著走過幾周的走廊向通往院子的拱門走去。在許多漫漫長夜裡,傑米都趴在窗上透過欄杆向外觀察,知道院裡有兩名衛兵巡邏,身背自動步槍,腰後彆著手槍。他們身穿白色阿拉伯長袍,戴著頭巾,邁著不正規的軍步,不緊不慢地走著,走到東牆和西牆,兩人相遇,然後繼續巡邏。

蒙特羅斯所處的白色拱門通向東院和東牆,借著主樓發出的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到院中情況。他蹲在石拱門的陰影裡等著,直到看見那兩名衛兵在白牆中間相遇。他們相遇的地方離緊鎖的、難以逾越的北門和南門距離相等。兩人停住不走了,點著煙,開始聊天。這真讓人急得發瘋!突然間,一絲恐懼不安襲上傑米心頭:他剛才給看守凱利的那一下出手很重,足以讓他昏迷,但不會把他打死;也不需要打死他。但是凱利隨時都可能醒過來,他有許多方法製造聲響以引起外麵衛兵的注意——踢椅子,把盤子掃下桌子,砸電視,許多方法。

年輕的蒙特羅斯仍然一動不動,緊盯著那兩個巴林人,默默催促他們繼續巡邏。相反,他們沒有走,仍在開著玩笑,吃吃地笑著。傑米·蒙特羅斯因為恐懼和焦急,開始出汗了。眾所周知,阿拉伯國家的法律和世界其它地方的一樣嚴厲,取決於你衝撞了什麼人,而正是這被衝撞的人決定對你處以什麼樣的刑罰。……但是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他被"禁閉"於此,是巴林和美國政府的聯合行動。

然而,是真的嗎?這是症結所在,因為沒有充分理由足以使傑米說服自己相信他們說的是真話。顯而易見,太多的事不可思議!媽媽本應該以某種方式和他取得聯係,說明一切——即使隻是一種暗示。這才是正常的,不這樣想就是瘋了,正像所發生的一切一樣不可思議!

最後時刻到來了!從他牢房裡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接著窗口傳來呻[yín]聲,還有想喊卻喊不出來的吼叫聲。然後是玻璃杯、瓷盤被打碎的聲音,最後桌子椅子都被弄散架了,唏哩嘩啦響成一片。兩名衛兵飛奔到東麵窗邊,傑米屏住呼吸,生怕他會被發現。沒有!他們沒有手電!

衛兵們用阿拉伯語尖叫起來,指著相反的方向,一個指向北麵,另一個指向傑身藏身的拱門。第二個衛兵從他身邊疾奔而過,隻想著要到他的牢房去。突然間,探照燈亮起來,照亮了整個彆墅和院子。

東牆上還沒有人,這是唯一的機會!他拔%e8%85%bf向院子跑去,衝到八英尺高的牆下,拚儘全力,縱身一躍,抓住牆頭的什麼石頭縫,一下子騎在牆上。他驚恐萬狀,就在這時,他突然意識到手被劃破了,滿手血淋淋的。牆頭上不僅插有碎玻璃片,還盤有帶鉤刺的鐵絲,鉤刺像剃刀一樣鋒利。

瞬間,傑米腦中閃過幾個念頭——想想自己的處境;作個估計;爸爸會怎麼做?探照燈掃來掃去,照見他凝滯的身影,所有光都聚在他身上。他不再思考,本能地從牆上往下跳,像一名撐竿跳運動員一樣,身子彎成弧形,右肩著地,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