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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鼓舞著他的軍團。他從墳墓中崛起,催他們奮進。他們能感覺到、觸摸到或聽到一個活著的人,一個神在召示著他們。"

"也可以免去暴露的危險。"荷蘭人插話,重新打量起眼著這位美國人紀德羅納。

"而你則不同。"牧羊人的兒子繼續說,"你是在暗處做事,他們無法感覺到、觸摸到或聽到。你的戰士在哪兒?你不見他們,隻是下達命令。"

"原來我主內,不是主外啊。"馬塔萊森不滿地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在策劃,不是到處炫耀自己。我不是動作影星,但是那些明星的頭腦,他們很清楚這個。"

"何以見得?是因為你仗義疏財嗎?"

"這就夠了,沒有我他們算什麼!"

"聰明睿智的年輕朋友,我懇請你重新想一想。你把一隻動物喂得太飽,他會反目成仇,這是自然法則。你要順著毛撫摸他,他需要撫摸,需要有人來感覺他的存在,需要傾聽一種聲音。"

"你自有你的方法,紀德羅納先生,我也有我的方法。"

"但願我們倆不要衝突了,範·德梅爾。"

第七章

那棟冷清的房子座落在切薩皮克海灣的岸邊。以前這裡是馬裡蘭州東海岸一個富可敵國的家族的房產,後來按每年一美元租給了情報機構,條件是讓國內稅收署免去因漏稅渠道被判為非法而欠下的巨額稅費。無論從大的方麵看,還是從小的方麵看,政府都占了大便宜,因為不管是購買、合法租用,還是重新修建一所這樣理想的房子,這樣一塊地方,都要花非常多的錢。

在雜錯分布的馬廄和田野的儘頭是一片人跡罕至的沼澤地;少數地方屬低濕地,大部分地方是水澤。這是內陸地區未曾開發的水域所特有的景象。在這幢南北戰爭以前建築的房屋前麵是一片修剪得很整齊的廣闊草坪;草坪沿著緩坡一直延伸到一座存放小船的庫房和一條長長的碼頭;這個碼頭浮在海灣平靜的水麵上。大西洋波瀾不興之時,這裡是平和的;大西洋已是狂濤巨瀾、險象環生之時,這裡仍然平靜如故。碼頭的樁子上拴著兩條小船,一條是用槳劃的劃艇,另一條是摩托艇。離海灣一百英尺的地方停泊著一艘長36英尺的帆船。拴在碼頭上的兩隻小船是去往帆船的工具。而在存放船隻的庫房裡還藏著一艘船身低平的克裡斯一克拉夫特快艇,它每小時能航行40節。

弗蘭克·希爾茲副局長在迎來運送普萊斯、斯科菲爾德和安東尼婭三人的飛機到達格林伯尼空軍基地之後對他們說:"帆船就在那兒,如果還有心思,你們可以起帆航海。"

當他們步行穿過草坪時,布萊興奮地說:"這船真漂亮啊!不過,我們坐帆船航海,這能行嗎?"

"當然不行。不過,像這樣排場的人家一般都有一兩艘小船,所以你要是不劃船,反倒有些奇怪了。"

"這條帆船原地停著不動不是更奇怪嗎?"卡梅倫說。

"這個我們想到了。所以呢,在一定條件下,可以把它開出海灣,作短時間航行。"希爾茲說。

"什麼條件,希爾茲先生?"安東尼婭問。

"要提前一小時通知巡邏人員,你們怎麼走,什麼路線也要通知他們。你們在岸上,巡邏人員在你們前邊開路,還給你們配有兩名警衛,大家身上都帶安全裝置。"

"你可真周到啊,斜眼!"

"布蘭登,我們希望你在這兒能感到自在,但可不要放肆喲。"因為斯科菲爾德叫了他這個不太好聽的綽號,希爾茲邊說邊迅速眯起眼,狠狠地盯了斯科菲爾德一眼。

"北麵四十英裡由奧克芬諾基山擋著,有情報局的一班壯漢,還有軍方派來的突擊隊,更不用說還有諾克斯要塞的安全防禦係統,誰還能靠近我們?"

"我們不相信任何人。"

"說到安全,你們派出的眼鼠工作開展得怎麼樣?"

"沒有什麼進展,我們對人也不全信。"

住宿處、巡邏時間和朗利的通信都由希爾茲一人安排好了。有些事情如實在必要就印出來,按份數和收件人編號,使用有水銀塗層的紙張,現有的複印技術根本無法複印;一但被複印,複印件的字跡就成了一行行汙濁不清的墨跡。如果是使用電化鏡頭的相機,原件和字跡會變成黃色,說明有人拍過照了。

另外,所有發給巡邏時間表的人,必須隨時隨地將時間表帶在身上;如有需要,立即出示。而且,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原因離開巡邏小組,這也從一個側麵說明一個人單獨行動,無人跟著的緣由,因為隻有指揮員才是一個人。最後還規定了一條,所有的電話都要作錄音監控。

弗蘭克·希爾茲辦事確實是滴水不漏。儘管情報局安全等級已經提到最高級,挖掘馬塔利斯安插的聚鼠的工作卻一直沒有進展。從高級官員到最低級的辦事員、維修工,所有的在編人員都作了細細排查。人員的背景調查材料一而再再而三地複印,個人在銀行的賬戶、生活習慣,甚至是細小的怪痹都作了研究。恐怕不會有奧爾德裡奇·阿姆斯被當作家具埋掉的事情。但有一點是妨礙調查工作開展的,那就是被選來作調查甄彆的人員並不了解他們所做事情的實情。沒有冷戰,沒有中央集權下的俄國軍隊,沒有特彆讓人注目的恐怖組織,沒有一呼百應的領袖人物,有的隻是一道搜尋一切情況的指令。到底尋找什麼呢?總得有個線索吧。

驚人!所有的人,特彆是受教育程度較高的職員的行為都很奇怪:他們的休閒娛樂、興趣愛好似乎超過了其收入的支付能力,他們參加的俱樂部、協會按他們那點工資收入是根本參加不起的;看看他們開的車,老婆或情婦穿戴的衣服和首飾;子女們去花費高昂的私立學校上學,是誰掏的錢?凡此種種,真是奇怪啊。

"給我們透個風吧,"有個調查人員說,"高層的那幫家夥你都查過一半了,一部分人是背著老婆搞女人,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新鮮事沒有?其餘的人是拿了中情局的身份證,在子女上學、買房、買汽車這些方麵做些小手腳。那張塑料皮裝著的證件還是有些用處的。還有一些人酗酒。坦白地說,我也喝,但不至於喝到把自己搞得很狼狽。我們搞調查到底查什麼?誰是重點?您提個名字或說個方向什麼的都行啊。"

"我不能講,"希爾茲副局長對這位調查小組的負責人說。

"我早晚也會對你這樣講的,弗蘭克,如果不是你而是彆人,我就去DCI那裡,告訴他說你這人不正常。"

"他很可能同意你的看法,但他也會指示你遵照我的命令辦事。"▃思▃兔▃網▃

"你知道嗎,至少有三四百號人大體上過得去,有也可能隻是小節問題,而你卻要挑他們的刺兒。"

"我沒辦法。"

"這很下作,弗蘭克。"

"他們也一樣,他們就在這兒,或是男的或是女的。某個人直接或間接地掌握了我們最機密的情報——"

"這樣算來,我們可能還有一百五十人待查,"調查小組的組長聲音平淡地說,"如果你的'間接掌握'不太嚴格的話。……我的天,實際上我們就是這麼查過來的。情報部門的領導排起來有一百英尺長的隊,哪個人我們沒有刨根問底過?"

"那就再繼續查下去,查查MRI,他們的人在這兒。"

於是調查小組的三個成員被留下了。這個三人小組曾經很認真地討論過希爾茲副局長的心理健康問題:他們都遇到過有偏執江心態的人,而且是記憶猶新。J·埃德加·胡佛是聯邦調查局裡有據可查的例子;後來還有一位叫卡西的DC工作人員,被查出時,此人正在忙著建立自己的超情報機構,不向任何人負責,當然也不向中央情報局、總統或國會負責。官方的記錄上還帶有他們偏執症的種種遺跡。但是弗蘭克·希爾茲可不是個偏執狂,卡梅倫他們在馬裡蘭州東海岸的這處彆墅度過的第一個夜晚就證明了這一點。

卡梅倫·普萊斯的頭在枕頭上來回地轉了幾下,突然他睜開了眼晴。他並不清楚是什麼東西驚醒了他,隻是隱隱約約地感到了什麼;剛才是有一聲刮響,或是擦響,還有一道閃光。是什麼東西?在哪兒?

是那兩扇通向小陽台的法式小門嗎?他住的房間在這幢三層樓房的第二層,斯科菲爾德和安東尼婭就在他上麵。他是聽到動靜了,要麼就是有一道強光閃了一下他的眼睛,是海灣裡小船上的控照燈反射進來的光?可能。或許不是,但很可能是。他伸開手臂,打了個嗬欠。窗外是茫茫海水,月亮大部分已被雲團遮住,隻落下慘淡的光明。這一切讓人想起奧特布拉斯26號島的環境,二十個小時以前他還在那裡。

他沉%e5%90%9f著,有點意思啊。然後倚在枕頭上。要讓一個平常人看,從事情報工作的人一定時時刻刻都是勇敢無畏的,每時每刻都經曆著施巧計逃生的事情。有些想的當然不錯,要從事這行的人就必須受訓,而且是十分難受艱苦的訓練。但是表現出勇敢精神場麵或九死一生的遭遇實際並沒有幾次。所以,真到事情來臨,照樣會心裡沉甸甸的,焦慮難捱,當然是害怕了。

有人曾說用水肺潛水是為了活著,卡梅倫潛水潛得很老練,一直對這個說法報之一笑,不以為然。後來有一次,他和他那個時候的女友在布拉瓦海岸的海水下,被一群雙髻鯊困住,才知道此話的分量。

不,搞特工的人既要聽從命令,又要同常人一樣,儘可能避開這類危險的事。如果是看過太多電影或讀過太多小說的人當情報部門的頭頭,憑著想象發出命令,沒人會把它當回事的;如果最終會做成某件事情,並且冒險是可行的,那倒是另一回事。工作就是工作,就像彆的工作一樣,但是,乾其他工作害怕的是做不出卓著的成績,而做特工害怕的是自己丟了性命。卡梅倫·普萊斯是不會為了讓某個情報分析員的工作有進展而賠上自己的性命的。

又是"刷"的一聲響,就在法式門上的窗戶外邊,是什麼東西碰擦的聲響,不是在做夢,就是那裡響的。怎麼回事,附近的草坪和坡地上都有警衛巡邏,沒有東西或者什麼人能摸到這裡吧。卡梅倫伸手拿起手電和自動手槍,這兩件東西就放在他身體兩側的被單下麵,然後慢慢地下了床,走到通向小陽台的門扇邊,然後悄悄地拉開左半邊的門板,向外一看。

我的天!無須打手電,普萊斯也能看清地上躺著兩具屍體,還有兩灘烏血,是從脖子上流下來的,兩人的脖子幾乎被砍斷了。看來,是有人砍殺了他們。普萊斯打開手電,手電射出一道眩目的光,他往頭頂來回一照。

有一個身穿濕漉漉的黑色膠皮衣的人影,手上和膝上帶著吸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