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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嗎?"

"隻有經你允許才可以來。當然你有你的安排,現在形勢也到了緊要關頭,是吧?"

"我不允許給您帶來不便,紀德羅納先生。"

"哪裡話,範·德梅爾,你是指揮,這是你導演的戲。再有兩年我就七十歲了,年輕人應該把事情都接過來。我現在隻是個顧問嘛。"

"可您的意見和指導我很珍重。"馬塔萊森趕快說,"我還是個毛頭小子的時候,您已經開始了這項事業,您的見識我恐怕永遠也達不到。"

"但是範·德梅爾,你現在能做的我已經做不了。我聽說你雖然在職業上表現平平,身材也不算魁梧,但是你的手和腳卻是致命武器,可以在幾秒鐘之內把比你高大得多的人製服……我過去曾經攀緣過麥特霍恩和艾格爾兩座山峰,但是現在恐怕連專為初學者預備的滑雪坡都滑不了了。"

"我體力智力再高也無法同您的閱曆包含的智慧相比。"

"我懷疑你的話,但接受你的讚揚——"

"您能否談一談斯科菲爾德,就是那個勃伍爾夫·阿格特?"馬塔萊森語氣禮貌而懇切地說,"我一直是堅決遵從您的命令的,但是可以說冒了一定風險吧。這自然是因為我好奇心太強了。您把勃伍爾夫稱做一隻勇敢的豬,為什麼?"

"因為他和豬們在一起共事,和豬們打交道,就是他的美國同事那樣的笨蛋,'以叛國罪處死'是他們的合法手段。"

"我真的很想了解美國人為何要殺他呢?"

"因為他弄清了真相。但是他沒有報複那下追殺令的人,而是來了個以攻為守,結果真的是誰都不能動他。"

"我不明白。"

"他敲詐中央情報局的豬們敲了二十五年。"

"怎麼敲詐他們?"

"他告訴他們說,他手中握有文字證據,可以證實我們把美國政府主要部門都拉下了水,並且還準備推舉我們的人當美國總統。這是真的,如果不是勃伍爾夫·阿格特和蛇從中作梗,我們早就發動一次文明世界曆史上最重大的政變了。"

"蛇是誰?"

"是蘇聯的情報人員,真名叫塔列尼耶科夫。這些情況你應該了解,範·德梅爾。蛇是死了,死得極慘。現在我們必須把這個勃伍爾夫·阿格特除掉,他的同仁不是下令要除掉他嗎?"

"這個任務我們已經完成了。這就是我要講的好消息。阿爾法拖船已被毀炸,可以證實斯科菲爾德也在船上,他已經完蛋了,紀德羅納先生。"

"祝賀您啊,範·德梅爾!"馬塔利斯的主席顧問高聲說,"你確實應該加官進級,我要向巴林的委員會宣布這一消息。斯科菲爾德若是留下什麼文件,我們也有所準備對付它們。一個生前遭人貶斥的瘋子死了,他的那些鬼話也就變得毫無意義了。我們可以從容應對。再一次說,馬塔萊森,乾得漂亮!現在你可以進行下一步了。整個計劃進展得如何?實際已經到哪一步了?"

"我們準備向歐洲、地中海地區和美國推進,現在已經開始同幾個法人董事會密談,幾個董事會裡都有我們的人,基本不會有障礙,我們在人數上占優勢。"

"這個策略好,"紀德羅納說,"你需要的是選票。"

"我們有選票。我們將通過轉讓我們現有的證券來吸收公司企業,也可以通過破產收購這樣做,另外,我們可以借助於我們操縱下的銀行,造成拖欠貸款的事實,對公司企業加以吸收。當然,還要經過無數次的合並,才能實現對企業公司的吸收。同時,我們要造成通貨膨脹,膨脹之後急劇緊縮貨幣投放量,從而乾擾外彙市場。另一方麵,降低成本,提高勞動生產率,把新公司進一步合並。"

"好得很。"紀德羅納用讚許的目光看著對麵這個年輕人,小聲咕噥一句,然後又輕聲說,"那可是大混亂啊!"

"在很短時間造成巨大混亂。"馬塔萊森附和著,"一開始隻是失去數十萬個工作崗位,隨後,就是幾百萬——"

"遍地開花。"紀德羅納插話,"先是地區性的經濟衰退,跟著就是真正的經濟蕭條,打亂經濟和社會格局。下麵呢?"

"下麵?就是銀行。如果把英國另算,我們現在已經控製的或者我們的利益占主導地位的銀行,歐洲大陸有三百家,英國有十六家。阿拉伯和以色列我們已經宣布支持他們反對對方,所以在以色列和阿拉伯的金融機構已有一定的影響,但是也隻能施加影響而已,控製他們還做不到,尤其是沙特和聯合酋長國,他們的金融機構都受家族控製。"

"美國怎麼樣?"

"在美國已經取得突破性進展。我們有一個人是全美有名的律師,波士頓人,和您是同鄉吧,他正在策劃紐約和洛杉磯四家最大的銀行與一個歐洲大集團合並;兩家合並後,加上各自原有的分支機構,我們在歐美兩地就能控製八千多個信貸機構。"

"經營的是'信貸',對嗎?"

"是的。"

"還有呢?"

"那就是把信貸作為核心,紀德羅納先生。八千個分支機構向主要城市和國家的一多萬家大公司大企業發放各種信貸,隻此一舉就如同最大限度地發揮杠杆作用。"

"是不是拿關閉信貸來轄製它們,馬塔萊森?"

"不,這個您沒說對。"

"我說的不對嗎?"

"不是轄製,而是由我們的董事會獨裁,終止所有種類的信貸。在洛杉磯,電影製片公司將關門停業,電影和電視節目將暫停製作;在芝加哥,肉類加工廠、體育運動器材公司和不動產開發商將全部垮掉,因為手中沒有資金。紐約受到的打擊最為沉重。整個服裝工業本來就是靠貸款維持,到時候將徹底被摧垮,同時那些大酒店大飯店的業主因為在新澤西的博彩業有利益,也將遭受重創。他們的企業也是靠信貸維持的,切斷了信貸來源,他們就是廢物。"

"到那時一切都亂了套!全世界幾十個上百個大城市會掀起抗議風潮——大家都急紅了眼。"

"我估計不出六個月,各國政府就麵臨危機,失業全麵失控,什麼議會、國會、國民大會還有那些鬆散的聯盟,都將麵臨災難;全球市場全麵崩潰,各地人民群眾強烈要求改善社會狀況。"

"實際上就是求變,大家很難上升到這個意義上。那麼,我們的人都準備好了嗎?我是說我們在各地的人?"

"當然,這既對當地政府是有利的,也對我們在各地的人有利。沒有政府,他們就撐不下去。"

"你真是個奇才,範·德梅爾,一切做得迅速而成功。"

"其實這並非很困難,先生。世界上的富人都想獲取更多的財富,而下層人民則希望從那些財富裡分得一些提供給他們一碗飯吃。古往今來,莫不如此。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要麼說服富人或者平民,要麼是兩者都說服,使他們相信,如美國人所說,他們受騙了。前蘇聯靠的是沒有專門技能的工人,經濟保守派靠的是對社會契約毫無意識的大企業主,而我們現要做到兩者兼顧。"

"照此,我們就把控製權掌握在手裡。"紀德羅納表示讚許。"在過去是一個夢想,是馬塔利斯男爵的幻想,馬塔利斯隻想到通過國際金融運作來實現這個想法,從未想到還要通過各國政府實現它。"

"他畢竟是那個時代的人嘛,現在時代變了。我們必須控製政府。後一輩馬塔利斯懂得了這一點。……我的天,美國總統?您本來是可以做到這一步的嗎?"

"他本來可推上台執政的。"紀德羅納平靜地說,他的聲音緩緩的,如在夢中語,"事已成定局了,他可是我們的人,我們推舉的人啊。"他轉過臉麵向著從窗外透進來的最後一道陽光,聲音冷峻帶著些憤恨地說,"結果讓那隻豬絆了一跤。"思兔網

"將來您方便的時候,我很想聽您講講這段故事。"

"我年輕的朋友,這事我不能說,即使是對你也不能講。如果,就按你的說法吧,這是個故事,這個故事一旦講出去,哪裡的百姓還會信任管理他們的政府呢?我隻想告訴你一句話,範·德梅爾,照你的路線走下去,這是一條正確道路。"

"謹遵您的指示,紀德羅納先生。"

"你應該遵照我的話做。"這個舉止優雅的老者把臉轉向馬塔萊森,"因為你是馬塔利斯男爵的孫子,而我是牧羊人的兒子。"

範·德梅爾似乎是當頭遭了雷擊一般,眼睛瞪得老大,呼吸也急促起來:"您讓我震驚,傳說他遇害了——"

"他是被害過,但並沒死。"紀德羅納低聲地說,眼裡閃著得意的神情,"但是這個秘密你死都不能說啊。"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但委員會,我是說在巴林的委員會,他們一定知道。"

"啊,那個嘛,坦白地說,我是做了些誇張。我常住巴林,但實際上我就是委員會,其他人都是見風使舵的傀儡,讓怎麼就怎麼。我隻給你提個忠告,範·德梅爾,忍一忍。"忽然裝在牆壁上的對講器嗡嗡地響了起來,紀德羅納一驚,瞪了馬塔萊森一眼:"我還以為你在這裡沒人會來打擾呢!"他的喉音很重,顯然有些動怒。

"一定是急事。沒人知道您在這裡。我敢保證,這是我個人活動的地方,絕對安全。牆壁和地板有八英寸厚,隻是我不知道……"

"快去接,你這笨蛋!"

"是,我這就去。"範·德梅爾如夢方醒,跑到裝在牆上的對講前,拿起聽筒:"喂,我已經跟你們講過不要在我——"後麵的話顯然是被聽筒裡的聲音打斷了。馬塔萊森聽完,臉色煞白。他掛了聽筒,看著紀德羅納,說道:"華盛頓鷹發來消息。"他的聲音小得剛能聽清。

"嗯,朗利來的,什麼事?"

"斯科菲爾德沒有被炸死,他和那個女人還有普萊斯正在去往美國的路上。"

"殺了他,把他們全都殺掉!"牧羊人的兒子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斯科菲爾德逃過拖船一劫,肯定會瘋狂地尋找我們,那樣一切又都和以前的情形一樣。必須滅了他的口,趕快命令我們在美國的人員行動起來,一定要在他再次阻擋我之前消滅他!"

"我?……"馬塔萊森這時既驚異又恐懼,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尤裡安·紀德羅納:"原來是您,您才是我們的終極武器啊。當年要當上美國總統的原來是您啊!"

"本已成定局,無人可以阻擋,除了斯科菲爾德這頭豬。"

"原來您有這麼多護照,行動這麼隱秘都是為的這個。無論到哪兒都這樣。"

"範·德梅爾,我坦白相告吧,這個事業我們兩人所承擔的責任不同。一個人已經宣告死了將近三十年,誰還會去找尋他。但是那個人,那個神話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