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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衣體卻傳了下來。牧羊人是關鍵。"

"牧羊人?你這是在說什麼?"

"這個以後等遇到合適的機會我會告訴你。"

在荷蘭阿姆斯特丹市基澤斯格拉奇特的水麵之上,佇立著一幢石砌的四層樓房。看到它可能無法令人回憶起本世紀初的幾年這個港口城市富甲天下的輝煌景象,但它也不啻為那時輝煌的標誌。樓內維多利亞式的家具,依然堅固精美,被當作傳家之寶傳給了家中生而富貴的一輩又一輩。房間的天花板很高,牆壁上掛滿了佛萊芒和法蘭西的壁掛,高高的窗戶四邊掛著絲絨帷幔,陽光就從帷慢的細密的花邊間透進來。在這幢屋子後牆的正中安裝著一部有銅柵欄的小型自動電梯,一次可載五人。但要上到第四層,也就是最高一層,需要在電梯操作麵板上輸入一個密碼。這個密碼一天一變,並且加有一套程序,如遇到密碼錯誤,電梯即刻停止,銅柵欄關閉;想上第四層卻沒有過密碼這一關的人,就會被困在裡麵,將根據具體情況受到處置。

再細觀察,樓房每一層的大部分空間是作普通用途的。第一層實際上是一間很大的起居室,裡麵擺著一架斯坦威牌大鋼琴。喝下午茶,開%e9%b8%a1尾酒會、小型音樂會或者小型報告會就在這裡。第二層是一個裝飾豪華的餐廳,非常舒適,可供十六個人用餐;另外還有一個圖書室,兼做書房;二層的最裡麵是一個很大的廚房。第三層大部分用作臥室,有主人睡的臥室一間,帶浴室,另有三間客房,每間客房都很大,設施齊全。第四層是禁地,樓梯到第三層就到頭了,樓梯扶手轉到第三層的走廊上,前麵便是一堵糊了壁紙的牆,不像是另有一層。

但是,如果住在這裡的人或者來賓碰巧握有電梯的密碼,他就會上到第四層。他會為眼前看到的一切吃驚。四層簡直就是個作戰指揮室。對麵整個牆上掛著一幅標注詳細的世界地圖,地圖背後裝有五顏六色的很小的閃光燈,時不時閃一下,看上去陰森森的。對著這幅世界地圖的是六台白色的計算機工作站,一邊三台,裝在一條過道的左右。過道通向一張放置在高處的大辦公桌,看來是工作站的工作站,控製著下麵六個工作站。

一樓之內這層高技術的展示區同其下三層的古色古香形成了鮮明對比;除此之外,四層最奇怪的地方恐怕就是沒有窗戶。從外麵看,分明有窗戶;從裡麵看,根本沒窗戶。樓梯止於第三層,第四層的窗戶被封了起來。內部隻有那麵巨幅地圖發出的暗光和電腦工作站上六盞水銀燈的光亮。操作電腦的六個人似乎更加重了這裡的陰森氣氛。這六名男子都不是朝氣蓬勃的青年人;人們常把電腦同朝氣勃勃,臉上帶著一股求知熱情的青年人聯係在一起。而在這裡,操作機器的都應該算是中年人。他們不纖瘦也不肥臃,緊板著麵孔,像是那些生意場上好運恒通的高級職員,雖然風頭正健,但還不疏於輕怫放縱。

大地圖上邊有若乾隻藍色的時鐘,其中一隻指示著包括荷蘭在內的格林尼治零時區的時間:此時正是阿姆斯特丹的黃昏時分。六台白色的電腦靜靜地發出極小的嗡嗡聲,操作員的手指靈活地敲擊著鍵盤,眼睛不時抬起看看世界地圖,看那些小閃光燈泡,從而確定正在發送和接收的信息。

炎·範·德梅爾·馬塔萊森從一扇厚實的邊門閃出來,他快步走到那張安放在高處的辦公桌前坐下,臉對著計算機。他按了幾個鍵,仔細看著屏幕,旋即大聲喊道:"五號,加勒比有什麼新消息?我怎麼什麼也調不出來?"他講的是荷蘭話,聲音鏗鏘有力。

"我正要傳過去,先生。"坐在五號工作站已漸禿頂的男子緊張地回答,"剛才發來的信息太亂,解碼耽誤不少時間,因為消息傳得很急,而且不完整。"

"什麼消息,說嘛!"

"我們的飛行員在關塔那莫外圍被預警雷達發現,他采取了規避措施,關閉了所有通信聯絡,向南飛去。"

"什麼目標?"

"還不知道,先生。他的意思像是等他安全後,再作'非常'聯絡,但是現在還不太明確。"

"非常聯絡就是說他可能會到我們的一個分支機構去,再由這個機構和我們聯係。"坐在馬塔萊森右手,緊挨著他右邊的六號操作員說。

"他可能同哪個機構聯係?"

"離他最近的是哥倫比亞的巴蘭奎拉,"二號回答,他敲了幾下鍵盤,"或者到尼加拉瓜,也可能到巴哈馬。不過那比較危險,因為拿騷和華盛頓非常合作,關係密切。"

"等一等,先生。"五號操作員喊道,"又傳來一條信息,是從加拉加斯發來的。"

"他的飛行技術真是精湛,頭腦也很靈活啊。"這位馬塔利斯的領袖說道,"我們在委內瑞拉的勢力還比較強大。"怎麼能不強大,馬塔萊森想,我們的幾個人都是大石油公司的董事。

"念念什麼內容?"

"我正在解密,先生。"

"快點!"

"有了。'探索者阿爾戈連同海王神,無繼承者。隨後報告。'"

"太好了,太好了。"馬塔萊森從椅子上站起來,興奮地大聲說,"記住,我們一定要獎勵這名飛行員,他擊沉了拖船,船上的人無一幸免。我要%e4%ba%b2自作彙報。"最後這句話說完,他便走到左牆上的那道沉重的邊門。他把手壓在裝在門內的安全檢查板上,隻聽"喀啦"一聲,他伸手抓住門把手,打開了這扇不許外人入內的門,然後迅速關上。

六名操作員一同輕鬆地舒了一口氣。三號操作員臉上笑嘻嘻地小聲說:"你看我們能否弄清那個門後麵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一號操作員同樣小聲地回答:"他給了我們這麼多錢,管他是什麼,他說什麼就什麼吧。他常說那裡是他個人待的地方,裡麵的設備比我們這兒還要先進,可我們這裡的已經是最好的了。"

"但他是不向任何人負責的,他已經明確地說過了。"二號說,"他會向誰彙報呢?"

"誰知道?"三號操作員說,"如果那裡麵是個通訊中心,應該有二三十部機器。地方可能比這裡窄,但長度應該差不多。"

"彆費心思了,朋友們,"一號操作員怯生生地說道,"我們現在比從前有錢了,我們要誠心誠意地接受對我們所作的規定。我呢,是再也不想回過頭去當什麼老板法人了,雖然掙錢也不少,但和範·德梅爾先生的大方出手一比,差遠了。"

"我也不願意回頭乾老本行了。"四號操作員說,"我在幾個鑽石交易市場跟人有合作,因為我這個人心腸不怎麼硬,所以賠得太多。不是加入這個公司根本賠不起。"

"所以我說,咱們都彆亂猜了。"一號操作員接著說道,"我們現在有什麼就接受什麼。我們幾位都不算年輕了,再過幾年退休時,掙的錢也夠當幾個百萬富翁了。"

"你說的很對。"五號操作員道,"等等,又傳來一條消息。這次是在伊斯坦布爾這條線上。"所有的眼睛都轉過來看著那台顯示器。

"念一遍,"四號說,"可能還得去打擾一下範·德梅爾。"

"是鷹發來的。"

"那是從華盛頓了,"六號操作員說,"他是我們在朗利的線人。"

"念嘛。"

"給我幾分鐘解密,這條信息不算很長。"九十七秒過去了,幾位操作員都眼看著五號操作員。終於他開口說道:"我剛才把這條信息的代號轉換了一下,把假名刪去了。這則消息是這樣的:'勃伍爾夫·阿格特還活著。他和隼——就是卡梅倫·普萊斯與中情局副局長希爾茲有聯絡。勃伍爾夫和他那位相好將由中情局人員保護飛往美國。那匹狼將擔任行動指揮。'"_思_兔_網_

"快去範·德梅爾那兒找他。"四號操作員命令道。

"他在裡麵,我們不該進去。"

"趕快!"

"那你怎麼不進去?"

"我去……先等一兩分鐘看他出不出來吧。"

炎·範·德梅爾·馬塔萊森關上那個屬於他私人天地的房間的厚門,然後走到黃昏最後一道光亮中,光亮是透過沒有密封的窗戶鑽進來的。這個寬敞的套房裝飾得非常舒適。這裡根本沒有那道水泥牆後麵複雜的儀器設備,就是一個豪華的起居室;室內設施應有儘有,幾張套著錦套的安樂椅,一圈罩著淡黃色洛赫皮亞那駝毛絨的沙發,當然還有價值不菲的帷幔。寬闊的娛樂空間裝備了大屏幕電視機和全套音響設備,還有個鑲著鏡子的玻璃吧台,上麵放滿了昂貴的威士忌、白蘭地灑:一望便知這是一個凡所用之物都要追求最好的人的起居室。

範·德梅爾一動不動地站在一麵很大的金框鏡子前,"還是我,紀德羅納先生,我給您帶來一個大喜訊。"他講的是英語。

"是不是您十五分鐘前還沒收到消息?"隨即響起了一個經過放大後有些生脆的人聲,講的也是英語,而且是美音,可以聽出來此人是那種有文化的美國人,雖不知是來自美國的哪個地區,但可以聽出來他受過很好的教育,出身富貴,出身富貴且受過良好教育的人都是這樣講話的。

"是剛才收到的。"

"什麼重要消息?"

"關於勃伍爾夫·阿格特的。"

"是那頭勇敢的豬啊。"那個名叫紀德羅納的人在暗處說,還輕輕地笑了一聲,"我很快要出去,但是會一直聽著電話。……把紐約貝爾蒙特公園的衛星伺服裝置打開,我也很想聽聽那裡傳來的好消息,我有幾匹馬正參加第一組和第三組的比賽。"

馬塔萊森照他的吩咐做了。寬大的屏上立即出現了幾匹瀟灑剽悍的純種馬從起跑門欄出發的場麵,騎手們%e5%b1%81%e8%82%a1撅得高高的,緊扣韁繩,揮鞭前進。尤裡安·紀德羅納從一扇門裡走出來。此人個子中等,身材勻稱,看上去差不多有六英尺;上穿一件仿呢麵印花的意大利絲織運動衫,下穿一條法蘭絨長褲,腳上一雙古齊皮鞋。乍看上去不大好估計他的年紀,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個年輕人。他的灰發裡夾雜著幾縷淡黃色的頭發,說明他原先是一頭金發,但是清朗的麵孔令有心猜他年齡的人直犯嘀咕。這是一張英俊的麵孔,五官的位置恰到好處,十分端正,曬紅的皮膚稍稍有些泛白——那些一心去熱帶享受陽光的北歐人的皮膚常常會出現這種情況。如果對麵遇見不細看,皮膚的這個特征不大能引起注意,因為曬紅皮膚是一種時尚;但是如果他仔細看看這張英俊的線條分明的麵龐,就會發現確實有怪異;還有,此人的左%e8%85%bf稍有些跛,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他說:"我準備在此地停留三天,三天之後的早晨四點鐘離開,和我來的時間一樣。我要出去的時候請撤銷警報。"

"另有人很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