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1 / 1)

"那,斯科菲爾德,我怎麼辦?"

"你當我們的突擊隊員,當尖刀。"

"我們是誰?……塔列尼耶科夫死了,不在了。"

"他在我心裡,卡梅倫·普萊斯,永遠活著。"

第六章

他們坐在黑暗的內嵌式陽台裡,隻有一隻柯爾曼式燈籠發出些光亮,燈芯已經委靡,但還可以照見圍在斯科菲爾德的那部便攜式電話旁的人。斯科菲爾德按下一組密碼,這組密碼可以直接把電話接到朗利的秘密專線。"你去聽另一部電話。"他命令道。普萊斯摸索著繞過在他座椅邊的那張桌子去找另一部話機。

"喂?"又是那個機器人般的嗓子,聲音半大不大的。

"還是勃伍爾夫·阿格特。給我接希爾茲。"

"請等一等。"線似乎斷掉了。過了一會兒那個死氣沉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對不起,您不是勃伍爾夫·阿格特,語音記錄與您的聲音不符。"

"語音記錄?來來來,卡姆,趕快,用那部電話,告訴這位管鑰匙把門的人,我是勃伍爾夫·阿格特,你不是。"

"我剛找到電話,誰把它放在地板上了。"普萊斯取下話筒接通了電話,"聽著,夜班值班員,語音記錄不頂狗%e5%b1%81,重要的是密碼懂嗎?拿到密碼的可以不止一人。你趕快接過。"

"卡梅倫嗎?"弗蘭克·希爾茲的聲音,這聲音聽來讓人覺得希爾茲頭腦很清醒,一點不困倦。

"喂,是斜眼吧?"斯科菲爾德插話道。

"布蘭登,是你?"

"你怎麼知道是我?"

"看看你的德性,張口就罵人。你好嗎,布萊?"

"本來是活得有滋有味的,結果你們這幫地獄出來的小妖魔硬是來攪亂我。"

"老朋友,這也是事出無奈啊。普萊斯已經跟你講清楚了吧?順便問一句,你覺得他怎麼樣?"

"他在另外一部話機上聽著哩,所以我不好如實說他究竟是哪一類鳥人。"

"我在聽另一部電話。"普萊斯語氣平和地應了一句,看得出來他很疲乏。"弗蘭克,咱們簡段潔說吧。"普萊斯簡單把登島執行搜尋任務的小組和拖船發生的情況,把船員被殺,拖船的船長失蹤的情況彙報了一下。"他可能是在附近海上的某個地方遇到自己人了,因為有一架F什麼型的噴氣戰鬥機把船打了個稀巴爛。幸好您從前的這位同事聽到了飛機的聲音,然後救了我一把。如果不是他,我現在就不能和你講話了。功勞簿上給他記上一筆。到現在我也搞不明白,他怎麼知道來的是架飛機。"

"他了解馬塔利斯,卡姆。"

"你說得不錯,斜眼,"斯科菲爾德打斷他們倆的對話,"但是要殺我們的船長不必要非跑到同夥那裡才能聯絡上他們。那隻偽裝的拖船從發出了第一條消息開始就被跟蹤定位了。方向早就定好了,拖船和船上的船員就是第一個廢掉的目標。馬塔利斯做事從來不留下把柄,凡有可能成為彆人手中把柄的東西也一概不留。"

"聽見了吧,普萊斯,這就是答案。"希爾茲從二千英裡外的英屬維爾京群島傳過話來。

"那麼,飛機又是來自何處?"普萊斯大聲問,"那是一架噴氣機,是軍用飛機。可以肯定是由一個空軍基地起飛的。我的老天,他們已經滲透進空軍了嗎?好像在中情局內部也玩得挺轉嘛。"

"我們正在調查這個。"希爾茲有些遲疑地輕聲說道。

"卡姆,可能你說得不對。"斯科菲爾德站在陽台的另一邊說,"那幾次爆炸晃得我們看不見。當時天很黑,我們隻顧逃命遊泳。對看到的情況沒有把握。"

"多虧有騎士精神在,"在斯科菲爾德身邊的安東尼婭插言道,"當時我離你們兩個很遠,那個飛行員在空中作盤旋,來回察看轟炸效果的時候,我在觀察,我——"

"我考慮到他會用航炮連射,於是就潛下了水。"

"我也是。"斯科菲爾德說。

"我就沒想起來這個——"

"寶貝,你都看到什麼了?——弗蘭克,能聽見她說話嗎?"

"很清楚。"

"是架噴氣飛機,型號我不熟悉,好像也沒有什麼標誌,但是它的翅膀有些怪,飛機腹部下有兩個大大的突出來的東西。"

"是鷂式飛機,能從一塊巴掌大的水泥地或者屋後的院子裡起飛。"普萊斯帶著一種厭惡的口氣說。

"對他們來說很容易買到這種飛機,估計全世界他們裝備有幾十架,都布署在有戰略意義的地方。"

希爾茲打斷他的話說:"還是回到你剛才說的,你說這隻拖船先前就被跟蹤,被定了位,也就是說那架鷂式飛機已經箭在弦上,隨時可以執行轟炸。"

"對此我絲毫不懷疑。你們當頭的是什麼時候決定派普萊斯搜尋我的?"

"六七天以前,是在聖托馬斯的海警站什麼也沒有找到的。隻找到了一個從沒人查看過的郵箱之後。"

"這麼長時間把一架747搬到島上也夠了,彆說是弄一架小小的鷂式飛機了。看來呀,斜眼,我客氣點說,我還算是很重要的人物哩,你說是不是?"

"你是個……算了。"希爾茲欲言又止,電話裡可以聽到他的呼氣聲。"我剛從我們駐歐洲和地中海地區的幾個情報站幾經接力,收到一份最新報告。"

"都說些什麼?有沒有新東西?"斯科菲爾德問。

"實際嘛,也沒有什麼新東西,你已經用過多少次了。隻不過現在是衛星通信技術控製電腦,無線電,電話通訊,隻是名字不同而已。你過去經常叫一個號碼,比如從布拉格打到倫敦,而實際上撥的是巴黎的號碼,你還記得嗎?"

"記得。我們把克格勃和東德施塔齊的那幫家夥弄得暈頭轉向,急得發瘋。有一次他們懷疑一個芭蕾舞團是我們這邊英國軍情六處安下的人,差點把一團人殺了,後來看見姑娘們的小裙子轉呀轉呀,不忍開槍了。後來我們不得不改變行程,因為帶團的芭蕾舞教師,就是我們都覺得他瘦了吧嘰的有點那個的那個,你知道我的意思吧,他把我們的一個厲害的英國特工打了個%e5%b1%81滾尿流。"

"現在的情形也是一樣,不過技術更複雜一些。"

"我現在真的不,不說了。反正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過去把它叫做傳話筒,你們現在叫接力棒。"

"因為我們不光是傳送,還要收取,不光發,還能通過多個中繼站查出誰是接收者。"

"真了不得啊,斜眼。"

"弗蘭克,你的課上完了。你的這位朋友好奇心特彆強,他想搞清楚的地方,由我以後再補充說明吧。你那兒最新傳來的是什麼情況?"

"非常奇怪呀,卡姆。第一個電話先是接到了巴黎,而後又轉到了羅馬,接下去轉到開羅,然後又跳到雅典,接著又到了伊斯坦布爾,最後到了意大利的龍巴底省,具體說是在科莫湖,從那兒的站又分叉了。"

"分傳給多個目的地!"普萊斯急急地插話,"他們是分路傳送。"

"分成三路,信號最強的是到荷蘭格羅寧根的那一路,到了格羅寧根就斷了。我方專家認為最後一次分路傳送是通過一條秘密專線,或是傳到了烏特勒支,阿姆斯特丹,或是傳到了埃因霍溫。"

"弗蘭克,這三個城市相當大呀。"

"是啊,我們知道。你打算從哪兒開始?我將指示我方人員給予全麵配合。"

"他能從哪兒開始!"斯科菲爾德衝著話筒喊道,"我讓他怎麼開始他就怎麼開始!"

"喂,布萊,"希爾茲聲音很平靜地說,"如果我這一輩子就是吃外勤這碗飯的,我就不會讓你來插手。不然的話,我那跟了我四十年的老婆非和我離了不可。她現在還很崇拜你哩,你是知道的。"

"那代我問候簡妮。她從前就比你聰明,更比你有趣。但是如果你這混蛋要我回頭,就要遂我的願!"

"但不能搞外勤!"?思?兔?網?

"好吧,斜眼,我接受。我的目標太他媽的明顯了,但是我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你還要求什麼?"

"我要直接指揮這次行動。"

"什麼?"

"打進馬塔利斯內部的隻有我一人,他們全被送進地獄的時候,我就在他們中間。但是在那個阿瑪加登之前,就是塔列尼耶科夫和我挖到了他們的嘍羅,知道他們的打算,了解他們的思想變態到何種程度,他們有多大野心。他們所做的事都包在一個美麗的甜蜜的幌子下,目的是讓整個世界按照他們的意誌辦事。……你不能把我排除在外,弗蘭克,我也不能讓你說扔在一邊就扔在一邊了。你一定需要我出山。"

"我再說一遍,不是讓你打先鋒。"中央情報局副局長平靜地回答。

"讓我搞外勤我還不乾呢。我知道年紀不饒人。但我不會給你留下'發揮餘地'的。"

"什麼'發揮餘地'?"

"這個我已經跟你的這名下級解釋過了,我們有我們的黑話,弗蘭克,你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什麼意思?"

"如果這小子有了麻煩,我有權取而代之。"

"不行,'麻煩'對你是一回事,對彆人可能完全是另一回事。"

"如果他被殺了呢?"

"噢?"希爾茲猶豫了一下,"我還沒想到過這個。"

"這個問題必須考慮到啊,不考慮怎麼行?"

"閉嘴!"普萊斯對著另一部電話嚷道,"弗蘭克,我會小心行事保護好自己的!"

"彆硬充英雄,年青人。"斯科菲爾德在對著他那部話機說,"英雄最終會拿到很多獎章,但一般都是封在棺材裡。"

"好了好了,布蘭登,你打算怎麼乾吧?"朗利的希爾茲問。

"我和安東尼婭打算還回到這個地方,如果它不被炸平的話。不過,我想我們也需要到你的地盤上去。"

"你需要什麼儘管提好了。我們這個部門經費上還比較寬鬆。"

"我的天,你的口氣很像馬塔利斯嘛。他們曾提出來給我幾百萬美元,外加在南太平洋上劃塊地方。"

"我們達不到那個水平,但是可以給你幾種選擇,也夠有誘惑力。當然你所有的住所都保證安全。"

"那,斜眼,我們就開始乾吧。時間緊得很啊。"

"他媽的!"卡梅倫·普萊斯對著話筒就罵上了,"好你斜眼,我不算是你的老夥計,可這次任務是我的,是我找到他狗日的,怎麼,反把我踢到一邊去了!"

"哎,年輕人,哪能呢!"布蘭登·斯科菲爾德說,"你要做的事我現在是做不了,但還非得做不可。你看嘛,這個關係裡有個因素,你們兩個還有華盛頓的人都解不了。牧羊人已經從這個世界被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