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1 / 1)

"好,你說。"

"我們生活的年代和你離開中情局洗手不乾的那個年代不一樣。"

"你是說我是個落伍之人,和世界沒有聯係嗎?"斯科菲爾德又插話。

"至少從技術角度看。"中歐人語氣裡顯然帶著一些怒氣,"數據更新之快超過你的想象,電子儀器每小時掃描幾千份文件並儲存起來,研究非常有深度。"

"也就是說,如果我偶然向一個感興趣的人提到那幾個名字,就可以查到新的名字,新名字,新公司,你是這個意思?哎呀,那整個波士頓的曆史就不得不改寫了。"

"我的意思,斯科菲爾德先生,"不速之客像是對一個老年癡呆症患者說話,恨得他直咬牙,"我的意思是我們準備給你幾百萬美金,讓你重新失蹤。南美洲或者南太洋島嶼,哪兒都可以,任你選;我可以為你和你的太太買一處房子、一處農莊,最好的。"

"你知道我們還沒有正式結婚,不過是互相廝守而已。"

"那我就管不著了。我隻能給你們提供另一種同樣美好的選擇。"

"那你們為何不過來用炮把我們炸死了事呢?你們可以把我們從暗處引出來,然後消滅我們,這樣一來,你們不就了卻了一樁心病嗎?"

"我想告訴你,有人跟蹤普萊斯到這兒,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普萊斯呢?"

"斯科菲爾德太太正領著他參觀瀉湖呢。月光之下瀉湖很漂亮,而且……就是說你不放棄那個解決辦法,隻是擔心結果。"

"就同你當年處於類似的情況時要做的事一樣。勃伍爾夫·阿格特深藏不露,是專做黑活的情報官,是個很講實際的人。他覺得有必要就下手殺人。"

"不完全對。隻有必要時才殺人,這可不一樣。信念或者胡亂猜測與殺人不相乾。"

"夠了,你看怎麼樣吧?是去一個地方享福,安度晚年,還是守著這個小島上的破磚爛瓦等著完蛋?"

"天哪,我這回可是真的要下決心了。"斯科菲爾德說著,把馬克10自動步槍倚在岩石上,左手若有所思地罩住眼睛,但目光卻一直盯著領頭的家夥。"對我的老婆是件好事,她可以堂堂正正地合理合法地當妻子了。但是我要好好想想。"斯科菲爾德從指縫間觀察對麵那家夥的動靜。隻見他慢慢放下了右手,離他身上的寬鬆茄克很近了,突然他一撩衣襟,想從腰間拔槍。沒等到他的槍響,斯科菲爾德已經舉槍,平靜地打了一梭子,馬塔利斯的嘍羅立即癱臥在沙地上,血從%e8%83%b8膛流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死者身上的無線話機傳出了聲音,"我聽見有動靜,怎麼回事?"

斯科菲爾德趕忙跑到屍體邊,把它拖進樹叢中隱蔽起來,又將它的夾克口袋裡的小對講機取下來關掉,然後自己藏在樹影裡,小聲喊道:"我的鴿子們,我聽不見你們那邊有動靜,想必任務已經完成了,小心點,趕快回到聖誕老人這裡。"

普萊斯從棕櫚樹的枝葉裡鑽出來:"我那邊那個睡過去了,要幾個小時才醒過來。"

安東尼婭帶著她的俘虜,伏著身子鑽出枝葉:"這兒還有一個,被製服了,那一個呢?"

"不懂規矩,想殺我,現在正在林子裡麵做苦修贖罪哩。"

"夫君,我現在乾什麼?"

"非常簡單,"斯科菲爾德用夜視望遠鏡望望,"我們去提那條船上當頭兒的家夥。卡姆,你的魔袋裡有沒有繩子?"

"沒有。"

"不夠聰明。這樣吧,把你的汗衫%e8%84%b1下來撕成條,把托妮的那個俘虜手腳捆在一起,剩下的布條都塞到他嘴裡。如果你不介意,再給他施一點物理麻醉更好。"

"好。"普萊斯前後不到一分半鐘就把事辦完了。

"我呢,布萊?"

"等一等,寶貝,"斯科菲爾德仍在用望遠鏡觀察,"往哪邊走了呢?他走了,低頭了,可能是對著對講機講話。沒有往岸上看。看來船上沒有其他人。"

"怎麼辦?"

"快跑回屋,取些照明彈,有四五枚就夠了。然後你就朝東邊那條路跑,跑上二三百英尺放一枚。"

"什麼,乾嗎這樣乾,你還怕他不知道我們在這兒?"

"他已經知道了,我的寶貝兒。現在我們隻能迷惑他。"

"怎麼迷惑?"

"你跑完了折回頭再跑回屋,然後向西邊的路跑,過了瀉湖就再放一枚。八分鐘以後點第一枚,十一分鐘後點第二枚,大約是這個時間。記住了?"

"我可能明白你要什麼了。就像是在意大利的利沃爾諾。"

"很有效吧?"

"嗯,很有效,達令,我走了。"安東尼婭消逝在樹叢裡。

"利沃爾諾我沒去,確切說,我是去過,但當時你們不在那兒。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在那兒用的什麼招數?你們有事乾了,我呢?"

"你會遊泳嗎?"

"會,深海潛水三百英尺,有專業等級認證,帶潛水麵具潛水的證書都有。"

"好極了。但這裡沒有氧氣瓶,也沒有時間讓你穿潛水服。你去收拾船上那家夥,待會兒他就暈頭轉向了。有刀吧?"

"那還用說?"

"趁那家夥還在那兒,趕快行動吧!"

普萊斯伸手從飛行背包裡抽出穿在皮帶上的獵刀,係在腰間,然後迅速向海灘上湧來湧去的海水奔去。他躍進水裡,有力地揮臂擊水,向拖船遊去;拖船距離他有二百英尺。普萊斯一邊遊一邊睜大眼睛觀察甲板上的動靜。二十英尺,三十英尺,四十英尺……他開始時而上來換口氣,時而又潛到水下,一直遊到了拖船的尾部。他奮力搶到船下,然後探頭換氣;此時,他在船的右舷。他抬起手臂,看了看防水夜光表,上麵的顯示告訴他,從岸上遊到這兒一共用了六分鐘;再有兩分鐘安東尼婭的第一枚照明彈就要上天了。普萊斯開始慢慢地向船頭遊去,如果東邊的天空燃起第一枚照明彈,船上的頭兒肯定會跑到船尾處,因為船尾朝東,那時正是悄悄登船的絕好時機。普萊斯知道他手裡的武器就是一把刀,敵不過船上那家夥槍裡的子彈。

照明彈!拖船左前方的夜空裡猛然一片光明。這枚照明彈噴著一條火蛇衝上天空,到達最高處時突然增加了亮度,稍稍一停,隨即暗了下來,然後慢悠悠地下落,搖搖晃晃地落到了熱帶叢林裡。

"米哈依!米哈依!"船長大聲喊,顯然是衝著對講機喊話,隻聽見兩隻腳在甲板上來回跑動,"怎麼回事……米哈依,回答我,你在哪兒?"普萊斯從水裡欠起身,雙臂伸開夠到船邊的一節助邊,這個肋邊隻是個很小的突起,但是足夠用上勁兒。普萊斯用手指扣住那塊木頭,兩臂用力,把身體弓門上去,右手再上前一搭,把住了船梆再一使勁,上去了。他翻過船舷的欄杆,麵朝上翻倒在甲板上;他大口地喘著氣,%e8%83%b8脯劇烈起伏著。過了一會兒他緩過氣,狂烈的心跳漸漸平定。就在這期間,那個瑞典籍的恐怖分子的頭頭還在不停地對著毫無反應的話機喊話:"米哈依,你們可聽著,我馬上要開炮了。這是信號,你們立即返回船上,如果不回來,我就離開這兒了。"

普萊斯心想:這就是馬塔利斯一幫人的兄弟情誼啊,還談什麼忠誠。那個小頭頭把自己的下屬扔下不管死活,自己要明哲保身去了。轉而一想,這又有什麼奇怪的呢,斯科菲爾德不是已經暗示過這一點了嗎?

又是一聲爆炸,在船的右側方向;西邊的天空像是在燃燒,亮度似乎更強,比第一枚更眩目,可能是因為此時正好有一塊雲彩把月光遮住了。船上的炮"轟隆"一聲巨響,似乎要把奧特布拉斯26號島上麵密密麻麻的棕櫚林炸出一個洞,普萊斯趁機站起來。他順著甲板上船艙的艙壁向前走。月亮又出來,那個船長又跑到船尾舉著望遠鏡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謝謝,普萊斯心裡說。他慢慢往前移,不聲不響地站在那人的背後。一順百順啊,他舉起緊握的左拳,照著那個人的脖子左側砸了下去,右手順勢從他的槍套裡繳下一支大號的0.357口徑的自動手槍。船長倒在甲板上痛得直叫,普萊斯說:"叫什麼,北歐大盜先生,沒有那麼疼吧,隻是脊椎上受了點輕傷。你手下那個澳洲倫哈利說你比他們兩個有錢,他現在相信,他、倫敦佬傑克和米哈依都是人家案板上的肉,想怎用就怎麼用。站起來,你這狗東西!是你把海岸警備隊的快艇炸了,是不是?你讓那些青年送了命,是不是?不是看你可能還有些用處,我真想送你一粒子彈吃。站起來,你這混蛋!"

船長痛苦地站起身,戰戰兢兢地問:

"你究竟是誰?怎麼上來的?"

"你自己想明白吧!也許我是一個複仇天使,你殺了那幾個年輕的生命,我找你償命來了。有件事是肯定的,你馬上要回斯德哥爾摩。"

"不!"

"噢,是的。我在那兒有很多很多朋友,會考慮……如果你願意,把無線話機給我。"

"彆,到!"船長猛地向前一躍,兩隻手像兩隻爪鉤伸來。普萊斯往後撤,迅速抬起右%e8%85%bf一腳踢在船長的襠部,瑞典籍船長仆倒在地,手捂著褲襠哎呀呀地叫。

"你們這幫人好像喜歡挨揍,痛得舒服?可惜呀,你是挨了但不算有種,是不是?其實這也沒什麼奇怪,是吧?"普萊斯蹲下來,從船長的夾克口袋裡拿出一個對講機,然後站起身在月光下看了看對講機的按鍵,按下一個鍵說道:"斯科菲爾德,聽到了嗎?我是不是要大聲一點?"

"哎——,在這兒,小鬼,剛才都聽見了,乾得漂亮。你收拾的那家夥剛才把話機弄到了'傳送'功能上,我想他是陣腳大亂,不知所措了。"

"那是不錯。我建議你也過來。我們看一看船。"

"正合我意。"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想。"

安東尼婭和斯科菲爾德搖著小舟靠上了拖船,兩個俘虜被他們捆得結結實實地擱在小船的後麵。普萊斯高聲問:"你們把那個看上去人模人樣的米哈依怎麼處置了?"

"他已經徹底消失了,小夥計,我們來得晚點就是因為這個。"斯科菲爾德回答。

"什麼?這兒有一部無線電,他們已經弄到了我們的座標,會發現屍體的。"

"不可能,卡姆,"斯科菲爾德說,"我們把那家夥的衣袋喉嚨裡都塞上了魚餌扔到'聚鯊灣'裡去了。我們的小船拴在那兒,剛才說我們倆來得晚就是為的這個。"

"什麼?"

"稍微有點頭腦的人,誰會去那裡遊泳呢?相信我好了,米哈依已經是曆史,祝願萬能的上帝保佑那些貪婪的鯊魚吧!"

甲板下的船艙裡裝備了全套的計算機設備,貼牆擺成一排。斯科菲爾德說:"我死也搞不懂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