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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都跟他有些關係,蘇太後也十分厭煩他,而彈劾攻訐於泓的奏折摞起來都有桌子高了,所以田從燾直接把他貶出了京。

該賞的賞了,該罰的罰了,也就到了年底了。祭天地、祭祖宗,賞賜群臣、新春宴飲,田從燾就這麼忙活著到了他登基後改元的第一年。

田從燾在幾個備選裡麵選了“治興”作為年號,他希望自己能夠治理出一個興盛的國家,實現他和趙琰共同的盛世理想。

新年後不久就是春闈,郝羅博要下場考試,而盧笙也到了散館的時候,盧仲賢剛升了戶部侍郎,所以盧笙散館後的去向並不用發愁,甚至很有選擇餘地。

“都察院現在都亂成一團了,你還是進六部吧。”去地方上盧仲賢更不放心,萬一遇上個激進的革新派官員,兒子就被耽誤了。

盧笙沒有意見,於是散館後他就去了禮部做主事。

柳歆誠仍舊留在長安翰林院,陳皎寧回來跟盧太太學:“靜淑有了身孕,聽大爺說,柳歆誠現在似乎也不大有從前的雄心壯誌了,總是一心找各種名醫給靜淑治病,希望她能想起前事。”

旁邊正跟侄女玩的盧簫聽見這一句,手上的皮球就沒有扔出去,蘭姐兒等了半天,姑姑也不扔,就不依的跑回來要:“姑姑,球球!”

盧簫這才把球扔給她去撿,再等她撿回來給自己。

盧太太看了一眼玩的開心的孫女,道:“怎麼又想起治這個了?要是能想起來,早就想起來了,也不是名醫的事。”

“我也這樣想。可是柳歆誠總是不死心,他還纏著大爺問了許久,想知道妹妹是怎麼好的。”陳皎寧道。

盧太太皺眉:“我們靈姐兒和她怎麼相同?”

陳皎寧見婆婆不高興,低聲回道:“大爺也是這樣說。不過他推辭不過,還是說了元箴大師的事。”

盧太太聽了沒應聲,過了一會兒才道:“說起來咱們也有日子沒去白馬寺了,過兩天天好了,咱們去還願,也該給靈姐兒和蘭姐兒換寄名符了。”

陳皎寧應了,回去略作準備,到第三天陪著婆婆和小姑去了白馬寺。幾人到了以後先去上香,上完香本來想見見元箴大師,但是知客僧說大師那裡有客,請她們暫等一等,於是盧太太就讓陳皎寧帶著盧簫和蘭姐兒去走走,她自己去求個簽。

陳皎寧知道婆婆是想給小姑求,又怕求了不好的簽,讓她們擔心,所以打發她們走,也就順著她的意,帶著小姑和女兒去寺內散步。

“姑姑,姑姑,花。”蘭姐兒一到了外麵就很高興,拉著盧簫的手到處跑,還摘了一把野花塞到她手裡。

陳皎寧隻得跟著囑咐:“慢點跑,彆摔著了姑姑!”

小蘭姐兒才不管那麼多,一路狂奔,盧簫倒還跟得上,陳皎寧身體也好,並不覺累,倒是後麵的丫鬟婆子們都跑喘了,最後還是陳皎寧一把抱住蘭姐兒:“好了好了,都跑出汗了!先坐下歇歇。”硬把女兒抱進了涼亭裡休息。

盧簫笑著跟進去,張口說:“蘭……”剛冒出一個字,她忽然停了下來。

陳皎寧抬頭看她,發現她盯著亭子外麵看,也跟著轉頭,等看清走過來的人之後,立刻抱著孩子起身,拉著盧簫走出亭子,福身行禮:“參見陛下。”

“是你啊,免禮。”田從燾微笑著走過來,“剛聽見有孩子的笑聲,我想著不要打擾彆人的興致,正打算從那裡出去,不想還是驚了你們。”

陳皎寧看他指向亭子後麵的小路,笑道:“是臣婦等驚擾了陛下,陛下恕罪。”

田從燾擺擺手:“這可不像你了,咱們好歹是故交一場,不必如此。這是元箴大師,道真大師你認識的,你表姐夫更不用我介紹。”

陳皎寧笑著一一打招呼,然後說:“元箴大師也是認識的。”

元箴微笑道:“是,盧姑娘也來了,看這樣子,似乎好得多了。”

田從燾見元箴上前兩步,仔細查看陳皎寧身旁那美貌姑娘的臉色,便也隨著看過去,不想卻一下子撞進一雙直直盯著他的漆黑雙瞳,他不由一愣。

☆、第138章 悵然若失

陳皎寧正跟元箴說話:“是啊,好得多了,都能學話了,字也能寫幾個了。”她把女兒遞給%e4%b9%b3母,自己拉住盧簫的胳膊,跟她說話,“妹妹,這就是元箴大師,你還記得嗎?上次就是大師給你的那枚玉佩。”

她一邊說話一邊往盧簫臉上看,這才發現她直直盯著皇上,忙先對田從燾道歉:“皇上恕罪,小姑她……”她還沒解釋完,盧簫已經把目光轉到了元箴身上。

田從燾如夢方醒,道:“無礙。”這個姑娘的眼神……,他見過她麼?為什麼她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故人?

見陳皎寧略有些尷尬不安,郝羅博開口解圍:“這位就是盧姑娘麼?現在是痊愈了麼?”他也聽盧笙提過妹妹生病的事。

“是,好得多了。”陳皎寧應完以後就打算告退,“婆婆還在等我們,就不打擾各位了。大師,待會兒還請您再給小姑看看。”

元箴回頭看了田從燾一眼,道:“既如此,老衲就先看看盧姑娘,道真師弟,煩你陪皇上先去禪房稍坐。”

道真應了,回頭請田從燾,田從燾向陳皎寧點頭致意,臨走之前,不由自主的又看向那位盧姑娘。巧的是,那位盧姑娘也在看他,兩人目光再次撞上,田從燾腳步一頓,這時郝羅博走到他身邊,擋住了那姑娘的視線,他這才跟道真他們一起去了禪房。

“我怎麼沒聽說盧笙還有個這麼大的妹妹?”坐下來喝茶的時候,田從燾想起問郝羅博。

郝羅博回道:“臣原來也不知道,是上次盧笙去長安翰林院的時候才聽說的。”

那姑娘看起來足有十七八歲了,卻還沒出嫁,陳皎寧又說她在學說話,剛寫幾個字,又說生病,什麼病會這樣?田從燾問:“她是生了什麼病?”

郝羅博道:“臣也不知,盧笙不願多談,臣也不好多問。”

道真插嘴:“一會兒元箴師兄回來,問問他就知道了。”

說的也是,田從燾壓下心裡奇怪的感覺,與郝羅博說話:“我打算裁撤中書省,你父%e4%ba%b2調入禮部如何?”

郝羅博一愣,問道:“裁撤中書省?”

“嗯,除左右相外,餘皆裁撤,職權分入六部,六部尚書直接向左右相彙報。”田從燾解釋道,“中書省沿革至今,多為冗員,並未發揮應有的作用。”

郝羅博自然不會質疑他的決定,隻道:“臣都聽皇上的。”

田從燾又道:“今科考中之後,我想派你去地方巡察。”他需要眼睛,需要確切的知道地方上推行變法的情況。

郝羅博還是說:“臣都聽皇上的。”

田從燾一笑:“除了上次提過的幾個人,你還有沒有人要推薦?”當日要不是郝羅博給了他一份支持他登位的名單,他可能還沒那麼快接受蘇太後的提議。

郝羅博想了想,回道:“有幾個今科士子,臣正想說給陛下聽。”

兩人談了一會兒正事,元箴終於回來,待他坐下之後,道真先笑道:“元箴師兄什麼時候都會給人看病了?”

“慚愧,於醫道一途,老衲實在隻懂皮毛。不過那盧姑娘的病,本也非藥石可醫。”元箴慈眉善目,語氣溫和,看起來就是個得道高僧,比道真讓人信賴的多。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他這麼一說,在場三人都有些好奇,郝羅博就先問道:“哦?盧姑娘到底是什麼病?”

元箴似乎有些為難:“這個,盧家人不欲人知此事,老衲也不好多講。”他見皇上似乎也有些失望,又道,“至於說看病,那其實也算不得上看病,道真師弟可還記得入佛門之前,老衲在何處清修?”

道真回道:“清修?元箴師兄從前不是寄居道觀麼?”說完他想起剛才的見聞,前後一連通,“難道那位女施主是邪祟入侵?”

元箴失笑搖頭:“非也,隻是自小魂魄不安,許是受過驚嚇的緣故,一直渾渾噩噩,對外物無所感知。我這裡正巧有些道門之物,就給了他們,好鎮住浮蕩不安的魂魄。”

這說法太過傳奇,田從燾難以置信,郝羅博倒興致勃勃:“這麼說,您給的東西管用了?”開始仔細問道門玄通。

“其實老衲也不甚懂,東西都是遊曆四方之時一些道友所贈,這用法也是聽他們說的,管不管用,事先也是不知的。不過這盧姑娘倒確實是好起來了,現在看來,已與常人無異。隻是這許多年人事不知,難免要一概從頭學起。”元箴解釋道。

田從燾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一個從小癡呆的人,隻是用了道家的所謂鎮魂之物,人就能恢複正常,這又不是仙俠小說……,想到這裡,他心中一動,忽然問道:“元箴大師是何時給盧姑娘看病的?”

元箴回想了一下:“大約是前年八月間吧。”

這麼短,田從燾出神思索,趙琰消失已經快四年了,那麼,應該不是她。

他忽然出神,又是一副悵然若失的神氣,另外三個人不敢打擾,就停下了交談,各自端茶,等他回神。

過了好一會兒,三人手中的茶都快喝完了,田從燾才回神:“唔,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另選一處寺廟,我好安排。”

眾人都驚奇他忽然轉回這個話題,元箴倒是很快反應過來,躬身合什謝恩。

與此同時,陳皎寧姑嫂也與盧太太彙合了。

“皇上也在此地?”盧太太有些驚奇,怎麼皇上也跟先皇似的微服出宮?

陳皎寧低聲道:“是,皇上與元箴大師和道真大師在一起。”將情形詳細跟盧太太說了,又瞧了瞧正跟蘭姐兒一同吃點心的盧簫,補充道,“靈姐兒盯著皇上看了半天,不過皇上並沒怪罪。”

盧太太心裡一跳:“靈姐兒沒什麼彆的舉動吧?”

“娘放心,沒有的。妹妹很乖巧,隻是多看了皇上幾眼。元箴大師說了,妹妹現在已經好了,隻是那塊玉要一直隨身帶著。”

盧太太很高興:“那就好。我今日還求了一支上上簽,不過是‘鐘離成道’。解簽的師父說諸事皆吉。”

聽說是上上簽,陳皎寧也跟著說了不少好話,婆媳二人說的高興,布施還願的時候特意多封了銀子。

自這以後,盧簫果然又比從前更好,學說話的速度快了許多,雖然聲音還是有些沙啞,但已經能慢慢說一些句子了,就連寫字都越來越端正,讓盧家人欣喜不已。

盧仲賢甚至想%e4%ba%b2自教女兒讀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