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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用手掌在瓶口抹了一下,然後就把花瓶放回了桌上。

趙琰又衝著瓶口嚷嚷,結果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終於徹底知道孝義的本事比她以為的大得多,這個老混蛋!之前就是一直故意在騙她的!

她沮喪的坐回地上,感覺自己白忙了一場,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現在她做的差不多了,孝義就把瓶子裡原本關著的真陸靜淑放了回去,然後把她關了進來。她毫無反抗之力,隻能這樣被他顛覆一切。

趙琰越想越難過,忍不住使出全力踢了一腳瓶子壁,沒想到那層透明的瓶壁踢上去居然軟軟的,而且等她收回腳後,上麵還有一個慢慢回彈的坑,實在是夠奇怪。

她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了摸,涼涼的很光滑,是玻璃材料啊,為什麼踢不壞還可以伸縮呢?趙琰正在專心研究瓶壁,忽然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在旁響起:“是你做的吧?”

趙琰一驚,田從燾怎麼會在這?她轉頭四顧,很快就發現田從燾正站在桌前質問孝義:“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她?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孝義那老兒又是一副老實無辜的模樣。

田從燾似乎十分憤怒,他一向的氣定神閒都不見了蹤影,還十分粗魯的伸手揪住了孝義的領子:“彆跟我裝蒜,趙琰在哪?”

孝義似乎呼吸困難,他微弱的掙紮,且不停咳嗽:“誰,誰是趙琰?”

“你這個口不應心的小人!”田從燾用力一擁,推開了孝義,“能輕易轉換一個人的靈魂,除了你還有誰?好啊,你不說是吧,那我以後也不會再聽你的喋喋不休,我回去就揭穿陸靜淑的事,說她是惡鬼怨靈纏身,到時自有善男信女要燒死她!”

孝義那邊還在咳嗽,聽到這裡似乎又嗆了一下,抬頭顫唞著指向田從燾說道:“你,你不能這樣!你又要重蹈覆轍、誤入歧途嗎?你要知道,你隻有這一次救贖自己的機會,要是再做錯事,就沒有人能幫得了你了!”

這個孝義也太入戲了吧?趙琰坐在瓶子裡感歎,居然把自己演的那麼老邁可憐,讓她這知道他本身有多狡猾可惡的人都有些心軟了。還有,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田從燾曾經誤入歧途麼?他需要救贖什麼?

田從燾顯然也對孝義有一定了解,他不為所動的看著孝義冷笑道:“我已經不在乎了。你以為你掌管了這個世界,就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做所有人命運的主人麼?孝義,如果你不把趙琰放回來,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他說完再不停留,直接揮袖離去。

“嘖嘖,看來他對你還是挺在意的麼!”田從燾一走,孝義立刻直起了身,也不咳嗽也不顫唞了,還特彆欠揍的湊近花瓶,跟裡麵的趙琰說話,“為了你,連殺人都能乾得出來了。”

趙琰轉了個圈,用背對著他,沒說話。

孝義這才想起來,伸手在瓶口又抹了一下,問:“你怎麼看?”

“你不怕嗎?”趙琰沉默很久,才開口問,“萬一他真的讓陸靜淑被燒死,這個世界,會不會崩塌?”

孝義麵色凝重的點頭:“如果女主死掉,那麼這個世界的故事自然戛然而止,那時你和他也就……”

趙琰嗤笑:“又想騙我!照你這麼說,陸靜淑還得千千萬萬年的活著,否則她就活那麼幾十年,到時候故事結束,世界停止,一切不都是白忙活?”

孝義道:“當然不是了。故事結束,可故事裡的人生活還在繼續,世界是不會停止的。但若是主角的生命意外結束,故事的後續安排還沒有出現,那叫其他人怎麼繼續?”

又在瞎掰,趙琰聽不下去了:“你少拿這沒有邏輯的話騙人,其實趙王根本殺不了陸靜淑吧?她是這個故事當之無愧的女主,一切的潛規則都是站在她這邊的,所以她必定逢凶化吉。就像柳歆誠,才十幾歲就能高中探花,要說他沒有主角光環加成,打死我都不信。”

“嗬嗬,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麼你還願意回去做陸靜淑麼?”

☆、第122章 孤魂野鬼

田從燾等了三天,才再次去見孝義。

“這件事情我無能為力。”這次孝義沒有嘴硬,他一臉遺憾的解釋,“我隻能說,那位趙小姐的穿越是個偶然事件,現在真正的陸靜淑已經回到她的身體裡,一切都回歸正軌。至於趙小姐的靈魂,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田從燾盯著孝義看了幾分鐘,期間孝義並無閃躲,神色裡隻有遺憾和抱歉,他卻不肯相信,冷笑道:“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陸靜淑會回到自己的身體麼?我再問你一次,她在哪?”

孝義輕歎一聲:“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守護這個世界,並不是無所不知的,有很多事情我都無能為力。你信不信都好,在我心裡,雖然覺得你有些配不上趙小姐,但是你們確實是誌同道合的一對。我真的很遺憾。”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麼?你的信譽早就已經破產了,上次還裝作不知道趙琰是誰,這一次就對我和她之間的事了如指掌了是麼?孝義,你不要有恃無恐,我確實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我至少還有攪亂這個世界的能力,我想,你也會很願意看到我施展全力的那一天吧?”

他臉上掛著殘忍冷酷的笑,讓孝義忍不住蹙眉:“你威脅我也沒有用。”

田從燾道:“這不是威脅。我從來也沒有想要過第二次生命,這是你們硬塞給我的,所以我不在乎這條命。如果沒有了她,那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我也根本不在乎。一個對什麼都不在乎的、絕望的人會做出什麼事,還真是讓人期待。”

孝義轉開目光,瞄了一眼桌上的花瓶,問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她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會怎麼看你?”

“你不是說她已經消失無蹤了麼?那她怎麼會知道?”田從燾反問。

孝義半晌說不出話,最後似乎是真的無話可說了,就衝著田從燾擺擺手:“隻要你心安,那你就去做。我確實不能乾涉你。不過,唉,你好自為之吧。”

眼看著田從燾消失在視線裡,孝義轉身看向花瓶,問:“你想好了麼?”

“我想好個鬼!”趙琰索性躺在瓶底,仰視著如巨人般的孝義,說道,“我告訴你,你彆想再忽悠我,我誰也不做,就做我自己!”

孝義為難道:“可是這樣的話,你就隻能一直住在這個瓶子裡了,你不覺得很難受嗎?”

趙琰轉過頭閉上眼:“反正怎麼樣都要難受,我就當個孤魂野鬼吧,什麼都不用操心,多好!”

“真的不操心?趙王可抓狂了。”孝義開始來回踱步,“萬一他真的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怎麼辦?你不擔心他?”

趙琰不出聲,孝義等了很久,最後也隻能歎息一聲,搖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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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從燾跟孝義不歡而散,他沒有彆的辦法,隻能一方麵讓人隨時注意陸靜淑的動向,一方麵加緊衛所的整改訓練工作,同時,開始悄悄的與長安城內有名望的官員來往。

他在諸皇子中最是年長,早年是經常在大臣們麵前露臉的,對他抱有好感的官員不少。尤其留在長安的基本都是近年來不為田惟彰所喜、政治上失意的官員,他們夠不著太子,倒也願意跟現在有實權的趙王結一份善緣。

除了在長安努力發展自己的勢力以外,田從燾還不忘收集東都的消息。據說最近田惟彰主要關心的事是給太子選妃,而太子妃的候選名單現在就在田從燾手上。

“蘇家是沒有希望的,藍家的女孩兒年紀稍大了一些,郭家這個麼,聽說弓馬嫻熟,做太子妃似乎……”田從燾的表弟林鈺在旁分析,“看來看去,就數宋家這個女孩兒最合適。”

他另一個表弟林銳聽完,又補充道:“藍家這個女孩兒是皇後娘娘的%e4%ba%b2外甥女,看陛下近來的意思,似乎並不願太子再與皇後娘家多%e4%ba%b2近……”┅思┅兔┅網┅

田從燾點點頭,又問:“都是武官之女麼?”

林銳回道:“是,其實早先還有人舉薦過右相的孫女,但是陛下似乎對此無意。”

顧名俊已經是丞相了,田惟彰怎麼可能讓他們家的女兒做太子妃,他就怕自己年壽不久,而太子年幼,很容易受外戚左右,自然不會讓顧名俊一家獨大。

所以,這樣也就能解釋他為什麼要選一個武官之家的女兒做太子妃了,說到底,還是為了平衡。現在朝中掌權的一方是文官,武官基本都無實權,就算選為外戚,勢力有文官節製,一時也大不到哪裡去,反而能和文官互為牽製,讓太子坐得更穩。

“沒再提過彆人了麼?”田從燾又問。

林銳看向林鈺,林鈺就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好像還提過太子太傅於泓的女兒,不過也隻是提了一提。”

“於泓?就是東宮詹事?”

林鈺道:“是。於泓是有名的博學鴻儒,陛下欽點他去東宮輔佐太子的。”

田從燾麵帶疑惑:“我總覺得好像還在哪聽過他什麼事……”

這時一直在旁烹茶沒有出聲的郝羅博插嘴了:“於泓嘛,原先在長安可是大名鼎鼎,中進士之前一向喜歡混跡花街柳巷,還寫詩詞給青樓女子們傳唱,要不是因為這個他早中進士了。後來還是陛下慧眼識珠,點中了他,不然他估計就隻能讓女人養活了。”

……,怪不得田惟彰不考慮他的女兒。田從燾暫時放下這事,讓林鈺詳細說說宋家的事情。

長興侯宋之遠,現任左軍都督府大都督,上次在東都商討衛所改革的時候,田從燾曾經見過他。宋之遠今年年紀不大,還不到四十歲,但他為人精明乾練,還曾在幽州駐守過,算是難得的知兵之將。

宋之遠有三子一女,女兒最幼,聽說在東都頗有賢名,也難怪林鈺兄弟倆都覺得他們家勝出希望最大。

除此之外,宋之遠在朝中一向不拉幫結派,與皇後娘家蘇家一脈也比較疏遠,估計這也是讓田惟彰放心的原因之一。

“我恍惚記得,宋之遠與舅父有些私交?”田從燾問林鈺。

林鈺點頭:“父%e4%ba%b2與宋之遠自幼相識,交情是有一些的,不過,自從陛下遷都之後,宋家去了東都,兩邊也就淡了下來。”

“近來宋之遠聯係過舅父麼?”林郅已經做了五軍斷事官,宋之遠就沒有一點反應麼?

林鈺回道:“這個倒沒聽說,我回去問問父%e4%ba%b2吧。”

田從燾說道:“好,你把宋家女兒有可能選為太子妃這件事告訴外祖父和舅父,他們自然知道該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