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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一目十行看完之後,臉上神色立刻變得嚴峻起來:“楊大夫在嗎?請他過來。叫人備車,立刻去惠民堂接叢大夫。”他一邊重新仔細看信,一邊說了一串命令。

小內侍應了出去,不一會兒楊廣越就來了,“殿下哪裡不舒服麼?”

“不是我。”田從燾回道,“是陸姑娘在回來的路上,馬車翻倒,摔到了頭,一直昏迷不醒,等叢大夫到了,我們馬上出發。”

他跟楊廣越說完,又叫人點了侍衛護送,最後終於想起陸家那邊。郝羅博信上說也往陸家去信了,不過他們路上可能走得慢,自己還是不要跟他們混在一起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叢蓮如卻久等不來,田從燾正要再打發人去請,叢蓮如卻跟柳歆誠一起來了。

“出了什麼事?”柳歆誠一見到他就問,“我今日去陸家見方姨母,陸家卻一片慌亂,說方姨母昏倒了,是不是陸姑娘路上遇見了什麼事?”他在陸家沒問明白,就去了惠民堂,恰好遇見趙王府的人來請叢蓮如,他直覺兩件事有關係,所以就跟了來。

田從燾點頭:“她坐的馬車翻倒,受了傷,我正要帶人去看看,正好,你去陸家說一聲,就說我帶楊大夫和叢大夫去看了,讓他們彆急。”

柳歆誠皺眉:“我跟王爺一起去。”

田從燾道:“他們離長安還有幾百裡,恐怕要去些日子,你在翰林院……”

“無礙,我叫人去告假就是。”柳歆誠毫不遲疑,說完就出去叫他的從人去陸家報訊,順便往衙門裡告假。

田從燾無奈,隻得把他也帶上,一行人即刻出發,往郝羅博他們停留的驛站奔馳而去。這一路他們風餐露宿、星夜兼程,絲毫不停歇,隻用了六天就到了陸靜淑養傷的驛站。

“陸姑娘怎麼樣了?”田從燾一見郝羅博就急切的問道。

郝羅博臉色不太好看:“還在昏睡,一直沒有醒過。大夫說,陸姑娘腦中有淤血,已針灸過幾次了,可陸姑娘始終沒有醒過來。”

田從燾本想進去看看她,但顧慮到這麼多人都在,最後還是叫楊廣越和叢蓮如進去給陸靜淑診治,自己與郝羅博、柳歆誠在外間等候。

趁著兩個大夫診治的功夫,田從燾先問出事的經過。

“那天風和日麗,任何不尋常的地方都沒有,我就上車打了個盹,還沒等睡醒,就聽見了馬兒的嘶鳴。”郝羅博把經過簡單說了,“事後我也仔細看過了那馬,並沒有受傷的地方。趕車的車夫是陸府的下人,一向侍候陸姑娘出門,從來沒出過事,誰也不知道那馬兒怎麼就突然發狂了。”

柳歆誠一直不由自主的往裡間看,聽到這裡才終於拉回思緒,問:“車夫現在在哪?”

郝羅博答道:“陸二太太給關起來了,說是等陸姑娘父母來了再發落。”

田從燾又問陸靜淑有沒有傷到彆的地方,聽說都是皮外傷才鬆了口氣,他正想起身去安排一下從人,一抬頭卻撞見柳歆誠深思的眼神。

“你也累了吧?要不先去歇歇?”田從燾神色不變,份外坦然的問道。

柳歆誠繼續盯著他,回道:“不用,臣還好,倒是殿下一路辛苦,這裡有我和表哥就好,您先去休息吧。”自從知道陸靜淑出事之後,他一直心急如焚,隻想儘快趕到她身邊,根本沒有想過,為什麼趙王知道陸靜淑出事,會這麼匆忙的趕過來。

直到剛剛,聽趙王用關切的語氣問起陸靜淑的傷勢,他才終於恍然大悟,原來趙王果真對陸靜淑也起了愛慕之意。

田從燾看著他微微一笑,道:“那我先去安排一下。”

柳歆誠一直看著田從燾走出去,郝羅博則一直看著他,最後見他始終盯著王爺離去的方向,忍不住拍他肩膀:“已經走了,還看!怎麼?你還沒死心啊?”

“陸姑娘出事的消息是表哥送到趙王手上的?”柳歆誠回過頭,不答反問。

郝羅博道:“是啊,我想著楊大夫醫術高超,能把他請來給陸姑娘治病是最穩妥的了。”

柳歆誠冷著臉問:“隻是因為這個?”

“不然還是因為什麼?”郝羅博沒好氣的說道,“我告訴你了,你除了著急,能幫上彆的忙麼?要找楊大夫,自然還是找殿下最方便。”

柳歆誠盯著他看了幾眼,最終沒有做聲,隻是站起來開始來回踱步,時不時的還停下來望向裡間。郝羅博被他晃得眼暈,叫了他好幾次,他也不理,直到楊廣越從裡間推門出來,柳歆誠才一個箭步衝過去問:“她怎麼樣?”

楊廣越安撫道:“公子彆急,陸姑娘並沒有性命之憂。”

此言一出,柳歆誠和郝羅博都放了心,柳歆誠追問道:“那她怎麼還不醒過來?”

“陸姑娘頭上有外傷,內裡也有淤血,所以才一直昏睡不醒。小女正給陸姑娘施針,待老朽開了藥,給陸姑娘服下,散一散淤血,她才能醒過來。”

聽到這裡,柳歆誠忙扶著楊廣越到桌前坐下,郝羅博也吩咐人送上筆墨紙硯,請楊廣越開藥。楊廣越一邊寫一邊斟酌,待他把藥方寫好,田從燾也回來了。

楊廣越就把陸靜淑的病情又說了一遍,還提及了一些方才不曾說到的細節:“……陸姑娘昏睡中似也不甚安泰,想是頭痛所致,臣在藥裡酌情加了一些鎮痛的藥物。”

“辛苦您了。”田從燾不懂醫術,所以也沒有多言,隻先道謝。

說完該說的,郝羅博讓人拿了方子去抓藥,田從燾攔住說道:“我帶了藥材來。”讓把藥方給了自己的隨從。

柳歆誠看他們都安排好了,又站起來開始踱步,他很想進去看看陸靜淑,但是卻沒有合適的理由,隻能乾著急。

郝羅博催他先去沐浴更衣,剛說了兩句,裡間門忽然打開,一個小丫頭出來行禮,道:“郝公子,我們太太聽說柳公子來了,想請柳公子一見。”

郝羅博自然沒話好說,柳歆誠跟著小丫頭進了裡間,先四下打量,發現靠窗座上坐著一個中年婦人,在她左手邊豎著一架大屏風,將裡麵遮的嚴嚴實實,還是根本看不到陸靜淑。

柳歆誠收斂心神,先給張氏行禮問好,張氏忙道:“柳公子不必客氣,此番辛苦你了,我請你進來,就是想問問,我們府裡可有讓你傳什麼話?”

她現在萬分後悔,當初真不該一時心動,帶著陸靜淑出這趟遠門。現在陸靜淑途中出事,重傷未醒,自己和女兒卻毫發無傷,不說大伯陸文義會不會發火,單隻嫂子方氏,她就已經不知道如何麵對了。

方氏可就淑姐兒這麼一個女兒,萬一這孩子有個什麼不好,那方氏還不得跟自己拚命?

“呃,貴府的人想來這兩日就到,並沒讓晚輩傳什麼話。”柳歆誠那日根本沒跟陸家商量就跑了來,哪有什麼話可傳?

張氏很失望,又問:“那柳公子可知道,我們府裡是誰來了?”

柳歆誠還是不知道,隻說心急陸姑娘的傷勢,所以才快馬加鞭請了大夫來,彆的一概不知。

“原來如此。那麼趙王殿下也是柳公子請來的?”張氏先前聽說趙王也來了,非常驚訝,實在不知道怎麼竟會驚動了他,她一直沒見著郝羅博,這會兒隻能問柳歆誠了。

柳歆誠聽見問趙王,心裡有些堵,就含糊其辭的答道:“楊大夫是趙王府的良醫,趙王聽說此事,就順便一起來了。”他不給張氏再問的機會,直接提出要求,“二太太,晚輩很擔憂陸姑娘的傷勢,不知道,她現在合不合適探視?”

張氏現在心亂如麻,早顧不得男女大防,隻希望多幾個人證明自己跟陸靜淑出事無關,所以也沒拒絕柳歆誠,叫身邊婆子進去把閒雜人等帶走,然後就跟柳歆誠一起轉進屏風看陸靜淑。

蒼白瘦小的人兒闔眼躺在床上,頭上紮滿了長長的銀針,錦被蓋在她身上,幾乎看不出起伏。柳歆誠看的眼眶發熱,雙拳不由自主的緊緊握在了一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120章 性情突變

陸文義夫婦是在四天之後到的,當時陸靜淑還沒有醒過來,方氏一見到麵色蒼白昏睡不醒的女兒,幾乎再次暈過去。張氏忙伸手扶住,勸道:“大嫂彆急,淑姐兒這兩日已好得多了,大夫說,要不了兩天,她就能醒過來了。”

旁邊陪著的柳歆誠也說:“方姨母千萬保重,陸姑娘還沒醒,若是您也病倒了,還怎麼照顧她呢?”

方氏強撐著站住,分彆謝過張氏和柳歆誠,“辛苦你們了。難得誠哥兒有心,率先帶著大夫來給淑姐兒治病,姨母這裡真不知說什麼好。”

在得到消息說陸文義夫婦即日就到之後,田從燾就先行離開了此地,因此方氏和陸文義到了以後,隻看到柳歆誠表兄弟兩個,理所當然就認為是柳歆誠帶著人來給陸靜淑看病的。

柳歆誠不好掠人之美,也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就說道:“方姨母誤會了,其實楊大夫和叢大夫,是表哥寫信給趙王殿下,才請過來的,我隻是恰巧趕上,這才一路同行過來。”

陸文義在旁聽的一驚,忙問:“趙王殿下也來了麼?”

柳歆誠點頭,又看向郝羅博,示意他回答這個問題。

“殿下已經回去了。”郝羅博按照田從燾臨走時留的話回答,“殿下本來就有軍務要去沿線衛所,聽說我們遇險,順路把楊大夫他們帶了過來,他因另有要務,已經先一步走了。”

陸文義鬆了口氣,忙不迭道謝,又說趙王殿下仁德,真是讓他們一家受寵若驚雲雲。

郝羅博又跟陸文義交代了一下出事經過,就跟柳歆誠先告辭出去,把空間留給了陸家人。

張氏讓閒雜人等都退下,自己先跟陸文義夫婦請罪:“都是我沒照顧好淑姐兒,請大伯、大嫂恕罪。”

“弟妹這是說哪裡話?這樣的事誰能預料到?”陸文義先開口,又看了方氏一眼,示意她去扶住張氏。

方氏一顆心都在女兒身上,因此雖領會了陸文義的意思,也並沒有從陸靜淑床邊起身,隻說道:“弟妹快彆這樣,我還要謝你這些日子辛苦照顧淑姐兒呢!想必你也累的很了,現在我來了,你就先回去好好歇歇,對了,四姑娘呢?沒嚇著吧?”

張氏答道:“她是嚇的不輕。這兩日人來人往的,我也沒叫她出來,等會兒我就叫她來見大嫂。”

“不用了,讓她歇著吧。”方氏示意王媽媽去送張氏出去,“我也沒精神,帶來的人如何安頓,還要弟妹幫把手料理。”

見他們夫妻沒有怪罪,張氏放下心來,忙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