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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牽連甚深,但她並不知道趙王為何關心自家老爺的病情,所以等陸靜淑兩個走了以後,就問回房來的秦遠:“趙王有事求你?”

秦遠訝道:“你怎知道?”

“你不是常說我是女中諸葛麼?我就是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啊!”秦夫人笑眯眯的道。

秦遠失笑:“是叢大夫跟你說的吧?”

秦夫人就道:“看來老爺也是諸葛,未卜先知。”

“她今日才來給你紮過針,你就問起趙王的事,叢家又是趙王府的人,這還有什麼難猜的?”秦遠搖搖頭,“想不到傳聞中率直敦厚的趙王,也懂得迂回試探了。”把趙王要整頓衛所的事講給了秦夫人聽。

秦夫人聽完有些不解:“你不是也常恨衛所官員貪得無厭麼?還每每嗟歎軍務廢弛,一旦國家有事,恐無可用之兵,這回又為什麼不肯應?”

秦遠蹙眉:“這些大人物的心思,我實在弄不懂。誰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誰又知道那位至尊想要的是什麼?明明想立四皇子,卻又不停的給趙王安排差使,四皇子還小,將來萬一趙王權勢日重,豈非……”

“你既然弄不懂,還想這麼多做什麼?”秦夫人的想法很簡單,“皇上想立誰與咱們何乾?咱們是做臣子的,隻聽聖命行事,誰做了天子都是一樣。他們要爭或不爭,更與咱們無乾,反正都是姓田的坐天下。咱們隻需做咱們想做的該做的事就是了。”

秦遠擺擺手:“這事沒那麼簡單。衛所之弊非一日之故,要整肅也非一日之功,萬一我費儘心血去做,上頭卻半途而廢,唉,我還不如就過現在這清淨自在的日子。”

秦夫人知道丈夫的心病,也沒有再勸,過了兩日把陸靜淑找來,將秦遠的擔憂婉轉的告訴了她,“……我們老爺半生戎馬,如今也不過如此,早已心灰意冷,恐怕隻能請王爺另請高明了。”

“夫人既然找了我來,那我也就不瞞夫人,上次我來之前,曾經問過王爺對此事的打算。他說知道了各地衛所的現狀之後非常擔憂,北麵金人年年襲擾,邊境上的百姓日子很不好過,但是各級官員卻慣於報喜不報憂,皇上雖心中有數,卻也因各方麵的顧忌,一時難以下手,隻能命王爺先動京衛。”

秦夫人直接找了她,而不是讓叢蓮如傳話,那自然就是明白趙王真正托的人是誰了。陸靜淑這會兒隻能當仁不讓,儘量幫趙王多說好話:“王爺一心為聖上分憂,也知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隻是苦於自己不通軍事,這才想到了秦尚書。夫人想想,王爺若不是真心辦實事,又何苦這樣自曝其短、費儘力氣的來求秦尚書?”

如果趙王隻想著為自己添加政治籌碼、哄田惟彰高興,那他有無數種選擇,不提彆人,林家難道是擺設麼?可他若真想做事,那就得有一個既懂行軍打仗、又知地方積弊、且有改善之法的人來總領諸事才行,這個人選,也隻有秦遠。

秦夫人聽完陸靜淑一番話,也不說彆的,隻笑%e5%90%9f%e5%90%9f看著她,把陸靜淑看的直發毛,忍不住問道:“夫人,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沒有,你說的很好。”秦夫人笑著拍拍她的手,“我隻是覺著你很像我年輕的時候,一往情深,一往無前。好了,放心吧,這話我會傳到,至於尚書大人肯不肯,我也無能為力。你呢,也做了你能做的,成不成的,都彆沮喪。他會明白的。回去吧。”

陸靜淑整個人處於當機狀態,什麼一往情深?誰會明白的?這都哪跟哪兒啊!!!可是秦夫人根本沒給她解釋的時間,就直接讓人把她送出去了……。

不過兩日後,叢康來傳話,說秦尚書約了趙王在地王廟見,陸靜淑就覺得自己完成了任務,再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隻當是個美麗的誤會。

另一邊田從燾和秦遠談完正事,他%e4%ba%b2自送秦遠出去,秦遠回頭看了看地王廟的山門,感歎:“浮生若夢,為歡幾何?1殿下方才所言,極有道理,惜時惜事惜光陰。臣受益匪淺,鬥膽也回敬殿下一句。”

“願聞其詳。”田從燾正色道。

秦遠微微一笑:“勸君惜取眼前人。時機稍縱即逝,事物千變萬化,光陰更是一去不回,那為了你儘心儘力的人,也不會總在原地等你。”說到這裡他拱拱手,“老臣僭越,殿下勿怪,告辭。”

田從燾看他一甩袍袖瀟灑離去,心裡不由多了幾分敬佩和羨慕,一個人能活到秦遠這個份上,也算是值了。不過,惜取眼前人,他說的,是陸靜淑?

是啊,那樣堅韌、勇敢、善良、眼界不凡、謀略出眾的女子,是該好好珍惜。要是他不是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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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遠答應出山以後,整頓衛所的工作就正式進行了起來。趙王難得肯儘心儘力做事情,整個趙王府都份外激動,呈現了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連沉寂了許久的信國公府和昭勇將軍府兩處都跟著熱鬨了起來。

在這期間,陸靜淑的事業也很順利,叢蓮如在女眷圈裡的名氣越來越大,她還帶了兩個女性徒弟,在慈幼堂正式開始接受棄嬰之後,還去義診了兩次,幫著募集了一些善款。

另外陸靜淑和陳皎寧經營的南貨鋪子生意也很紅火,陳皎寧在東都開了一間同樣的店,陸靜淑則把手上的閒錢拿去買了地。

六月裡陸靜嫻出嫁,陸靜淑除了明麵上送的禮之外,還悄悄塞給她一百兩銀子,叫她留起來做私房。

陸靜嫻知道陸靜淑和陳皎寧合夥做生意,手裡有錢,但確實沒想到她會直接塞給自己,一時有些感動,也有些慚愧。兩姐妹之間,因為這個倒又%e4%ba%b2近了幾分。

送走了陸靜嫻,很快就迎來了鄉試,這次柳歆誠和盧笙都順利考中,盧笙沒等放榜就跑回了東都,據柳歆誠說,他是有些擔心陳家那邊的反應,急著回去看看。

不過在桂榜發下來之後不久,陸靜淑還是收到了陳皎寧的好消息,她終於跟盧笙定%e4%ba%b2了。

原來當初她剛回東都,跟陳希炳說明她和盧笙的事之後,陳希炳並不同意。他擔心的問題很現實,盧家是有驚才絕豔的人物,但是既然生出了傻子,難保下一代沒有,那時候陳皎寧才是真的糟心。

陳皎寧聽完也有些怕了,照顧傻小姑子,跟自己有可能會生出個傻子,畢竟是不同的。但是她到底不甘心,就主動去盧家拜訪盧太太,並見到了盧家小姐。

據她信中所說,盧小姐並不是她們想象中的智力低下行為不受控製的人。她很安靜,很空靈,不與任何人交流,也不給人添任何麻煩,除了需要照顧生活起居外,隻需要有人時時刻刻跟著她,因為她會像遊魂一樣到處走,要是沒人看著,有可能會掉溝裡或水裡。

陳皎寧還說,盧小姐長得非常美麗,肖似乃父。太可惜了。

陸靜淑給陳皎寧回了信,恭喜她守得雲開見月明。隨後不久,她就又聽說了一樁喜事:陸靜秀也定%e4%ba%b2了。

☆、第107章 坦誠心跡

柳太太作為方氏的好友,自然也很快知道了這個消息。

“你急什麼,定%e4%ba%b2的是陸家三姑娘,又不是二姑娘。”柳太太看到一向傲氣有主意的幼子,竟然也有惶然失措的時候,心裡很有些莫名滋味。

柳歆誠此時已顧不得含蓄,直接問道:“這是為何?陸二姑娘才是姐姐,怎麼陸家先給三姑娘定%e4%ba%b2了?”

柳太太盯著兒子看了一會兒,才道:“你方姨母說,高僧給二姑娘看過,說她不宜早婚,最好等及笄了再定%e4%ba%b2。三姑娘本來就比二姑娘沒小多少,又有先前的事在,所以趁著這次鄉試,選了個窮舉子,早些定%e4%ba%b2完婚,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原來如此,柳歆誠略略放心,又求母%e4%ba%b2:“娘,早先您說一切等兒子考完試再說,現在兒子也考完了,這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什麼事?”柳太太故意問他。

柳歆誠咬咬牙,回道:“自然是%e4%ba%b2事!”

柳太太端起茶盞慢慢喝茶,好一會兒才接道:“唔,對,你的婚事,我和你爹爹還在商量……”

“娘!您就彆故意作弄兒子了!”柳歆誠服軟,“您知道兒子說的是什麼。”

柳太太瞥了他一眼,問:“我怎知道你想說什麼?你這吞吞吐吐的,要是說不出來,就先回去吧。”

柳歆誠隻得鄭重其事,一字一句的說:“娘,兒子求您為兒子求娶陸二姑娘。”

“你想好了?”柳太太不置可否,隻問了一句。

柳歆誠點頭:“兒子早就想好了。”

柳太太又盯著他看了半天,才輕輕歎了口氣:“我說句實在話,我雖然喜歡那孩子,可是並不看好她做我的兒媳婦。你先彆急,聽我說。”她不讓兒子開口解釋,繼續道,“你是幼子,我和你爹爹對你的妻子本也沒有太多要求,隻要家教好、知書達理,你又喜歡,那也就行了。”

“靜淑那孩子說來並沒什麼不好,就是性格有些要強,你的性子呢,偏又不是肯服軟的,叫我如何放心?”柳太太看兒子又要張口,依舊不叫他說話,搶先道,“這是其一。其二呢,那孩子心%e8%83%b8寬,眼界高,她若是個男兒,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可她偏偏是個女兒,我們柳家的媳婦,怎能如此不安於室?”

柳歆誠怔了一下,沒有再試著開口解釋。

柳太太很滿意他的反應,繼續說:“我還有其三。誠哥兒,你的心意,那孩子知道麼?我看她是個有主意的,你方姨母也未必做得了她的主,我去求%e4%ba%b2不要緊,萬一她不願意,你方姨母又不好回絕我,這事兒到時要如何收場?有件事,我一直沒與你說,早在五月裡,我就聽說靜淑與趙王過從甚密……。”

柳歆誠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可他不能不為陸靜淑解釋:“那是旁人謠傳,娘,陸二姑娘是個心內無私的人,她與趙王有些往來,多是為了正經事情,我不信她與趙王有私情。”

柳太太心內歎息,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兒子,她是從秦夫人那裡聽到的這話。最後她隻說了一句:“我瞧著那孩子也不是那樣的人,隻是人言可畏。誠哥兒,娘總是望著你事事順心的,可是這婚姻之事畢竟不是小事,尤其我們家與方家又是世交,此事須得慎之又慎。”

“兒子明白。”柳歆誠隻得退步,“您讓我再想想。”

柳太太點頭:“去吧,想明白了再來找娘,娘一定給你做主。”

柳歆誠告退出去,他一刻也等不得,直接出府去了惠民堂。到那裡的時候,陸靜淑並不在,連叢蓮如都出去看診了,他也不走,就坐在堂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