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1 / 1)

節的意思。

隻可憐了在燈市從頭逛到尾的柳歆誠,兩手都幾乎凍的麻木了,也沒見到心中想見的人。到最後他獨自一人站在人潮漸漸散去的街口,不期然想起那首詩: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1。

他在街上凍了一個晚上,最後又是鬱鬱而歸,輾轉反側良久才睡,第二日起來不出預料的感了風寒病倒了。

柳太太本來想等過完節就帶陸靜淑去秦家做客,兒子這一病,不得不暫時放下這事,先去忙著照顧他。陸靜淑接了柳太太的消息,就跟方氏商量著打發人去問候了一聲。

陸家下人到柳府的時候,郝羅博正在柳歆誠房裡看著他不停擤鼻涕,還笑話他:“挺大個人了,自己不知道冷熱,那天還飄著雪呢,你就愣能在外麵逛到那麼晚!”

柳歆誠不理他,繼續沒精打采的擤鼻涕。

“你老實說,你是去等誰了?”郝羅博笑嘻嘻的追問。

柳歆誠使勁打了個噴嚏,然後繼續擤鼻涕。

郝羅博隻得坐的離他遠了些,繼續打趣他,他這裡正說得高興,柳太太那邊的婆子過來問柳歆誠如何了,還說陸家來人問候,太太特意叫過來問的。

柳歆誠雙眼一亮,問:“是誰來了?”

“是陸太太身邊的王媽媽。”

柳歆誠的眼睛暗了下去:“唔,你去回母%e4%ba%b2的話,就說我好得多了,勞方姨母掛懷。”

婆子應聲而去,郝羅博賊兮兮的笑問道:“哦,原來等的是她呀。”

柳歆誠又使勁擤了一下鼻涕,然後就用手裡的帕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扔出去砸他,終於把他砸跑了。

他這場風寒半個月才好,於是陸靜淑跟柳太太去秦府的日子也定在了二月裡。

秦夫人是個麵容和善的婦人,她看起來年紀在五十左右,說話語速很慢,但是條理清晰,跟陸靜淑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用長輩待小孩子的態度,反倒像是跟一個可以平等交流的人談話一樣。

陸靜淑很喜歡她,雖然她相貌平平,臉上也長了不少皺紋,可她給人的感覺卻溫文爾雅,讓人十分願意跟她在一塊。

“如何?”從秦府出來以後,柳太太問陸靜淑。

陸靜淑笑道:“秦夫人人真好,難怪能跟文姨母投契。”

柳太太一聽就笑了:“你這是哄我呢!我哪裡及得上秦夫人。你這孩子懂事,能知道彆人的好處,也不枉我帶你來了這一趟。難得秦夫人也喜歡你,叢姑娘又能治她的病,這一份善緣就算是結下了,以後若是秦夫人單請你來,你就不要顧慮,隻管來就是了。”

“多謝文姨母。”陸靜淑知道了柳太太的好意,自然要鄭重道謝。

柳太太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來,道:“有了秦夫人這回事,叢姑娘麵前的路就算是開了,我這裡已經有彆家女眷探問,過些日子等時機合適了,我叫人去跟你說,再叫叢姑娘去看。”

陸靜淑又謝了一次:“辛苦您了。”

“我沒什麼辛苦的,這也是好事。有許多內宅婦人,隻因病症私隱,不好給男大夫看,或者看了也無法儘力醫治,多有延誤的,如今有叢姑娘來看,自然方便多了。再說你小小年紀,要撐起這些事不容易,我見著了,怎能不幫一把?”柳太太耐心講道。

陸靜淑還是很感動:“話雖如此,大多數人還是自掃門前雪的多,還是文姨母心地良善,才不怕擔上乾係,居中牽線,我真不知該怎麼謝您才好了。”

柳太太笑道:“你這孩子就是太客氣了,這些事要不是誠哥兒跟我說,我還不知道。你光想著讓叢姑娘在惠民堂坐診,幾時能把名聲打出去?你就該早來找我,這些事外麵那些男人幫不上忙,還得是內宅的人才行。以後有事你隻管來尋我,不要跟我見外。”

陸靜淑如醍醐灌頂,一下子醒悟過來,她原先果然是走錯路了!光靠著楊廣越的名頭是不行的,在惠民堂也隻能醫治些窮苦百姓,雖然可以幫助到有需要的人,並積累經驗,但是想揚名太難,根本無法達到她最終的期望。當初她怎麼就沒想到從後宅著手鋪路呢?

果然要做事還得是群策群力,但是柳太太如此盛情,免不了讓陸靜淑有些壓力,她再三道謝,回家以後還跟方氏說了此事,請方氏出麵,邀柳太太來做客,再當麵好好謝一回。

方氏也覺得很感激,當時就答應了,回頭跟陸文義商量的時候,陸文義道:“確實該好好謝謝人家。對了,等柳太太來了以後,你順便跟她打聽打聽那兩家人家。”

“跟文姐姐打聽?”方氏一愣,“可是……”

陸文義笑道:“你不是說一直摸不準他們的意思麼?乾脆直接問問不就好了?他們家若是有意,你這樣問了,她總會露出來,若是無意,請他們幫著打聽打聽也好。”

方氏這才明白過來:“還是老爺的主意多。”當下就去準備宴請柳太太的事宜。

夫妻兩個人的小算盤打的很響,陸靜淑卻還一無所知,她這裡剛收到一封陳皎寧寄來的信,裡麵有最新出爐的東都八卦。

據說皇上這次單獨把趙王留在東都,是打算為他賜婚,讓他在東都娶了王妃再回來。而那位準王妃的人選,據坊間傳聞正是左相李學敏的幼女。可是坊間還有一個傳聞,說李家有不嫁女兒入皇室的規矩,所以這門%e4%ba%b2事到現在還沒落定,就是因為皇上擔心李家不願意,正在想辦法勸說李學敏。

李學敏要倒黴了。一個連皇室都敢嫌棄的丞相,龍椅上那位怎麼肯用?典型的裝逼遭雷劈。不過這其中是不是有趙王的手筆呢?陸靜淑暗自猜測。

☆、第100章 深陷情

二月初十,柳太太登門赴宴,方氏帶著陸靜淑好好招待了她一回。等賓主儘歡,送走了柳太太,方氏私下跟陸文義歎息:“文姐姐答應的很爽快,說一有消息就告訴我。”

陸文義很失望:“那就這樣吧,等有消息了,若是合適,就安排時間見見。”

夫妻兩人就此商定,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從此都不對柳家再抱希望。陸靜淑毫無所覺,還在忙著她的事業。

現在天漸漸暖了,出門也方便的多,她抽空去見了幾個孤苦無依的女子,把她們安置到惠民堂做事。或是洗衣做飯,或是給叢蓮如做幫手,順便還讓叢蓮如注意看看,有合適的也叫她帶著一起學醫。

這些女子多在鄉野之間,陸靜淑往來常到莊子上落腳,有時順路就會去地王廟看看,遇見事還會找道真幫忙,一來二去的,兩人熟悉了起來。

“大師,你會批命麼?”這一天陸靜淑又到地王廟來尋道真幫忙,說完正事以後,她忽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道真一愣:“姑娘是遇到了什麼難解之事麼?”

陸靜淑搖頭:“我就是想找人批批八字,看我運數如何。”

道真失笑搖頭:“運數乃天定,便是批出來了又怎樣?這日子如何過,還是看自己,姑娘凡事聽從本心,餘外還是聽憑天意便了。”

陸靜淑先正經道:“大師所言極是,不過,”她苦笑一聲,說了實話,“我在姻緣一事上,總不順當,本想拖一拖再說,奈何家父家母心急,我心有疑慮,所以想尋個有真本事的人,來批一批我的八字。”

“原來如此。”道真聽完尋思半晌,“貧僧倒是識得一位得道高僧,隻是他近來不在京城,要到三月底才能回轉,等他回來了,貧僧再為姑娘牽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陸靜淑起身道謝:“那就勞煩大師了。”說完這事她就要告辭,道真送她出門,她走了幾步,又覺得道真不會真以為自己是想批八字吧,於是站住腳,又說了一句,“您說的那位高僧,眼力必定不俗吧?”

道真驚訝的看著陸靜淑,等她下文。

“我是有點忐忑,不知高僧是不是真能看破我們心中所想。”陸靜淑笑道。

道真明白過來:“放心,既是高僧,自然心如明鏡。”

“那大師如此通透,更是高僧了。”陸靜淑終於放心,捧了道真一句。

道真再次失笑:“不及姑娘。”

陸靜淑告辭離去,回城的馬車上還在慶幸自己終於找到辦法拖延婚事,誰知剛一到家就被方氏通知,明天要跟她一起出門去做客。

“宮家怎麼又有宴會?”她記得前幾天方氏就去過一次宮家了。

方氏回道:“上次是宮太太孫子滿月,這次就是邀幾家%e4%ba%b2近的過去聽戲吃酒,老太太也要去。”說完又指定了陸靜淑明天要穿的衣服、要戴的首飾,一樣一樣,早已成竹在%e8%83%b8。

陸靜淑要是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她就白活了這麼多年了!可是她明白又能怎麼樣?她能說不去麼?顯然不能!於是她隻能英勇無畏的去參加了兩輩子頭一回的相%e4%ba%b2活動。

出門前,先是被家裡的三個婦人品頭論足,重新修飾,等到了宮家,又繼續被若乾婦人品頭論足,好容易聲音漸歇,正主兒來了,再次被拉出去品頭論足。

陸靜淑全程做害羞文靜淑女狀,不管彆人說什麼,都語聲柔柔細細的回話,並且總是儘量將回答縮短在一兩個字以內。

她這次並沒見著相%e4%ba%b2對象,對方要進來請安的時候,她們幾個小姑娘理所當然的被請到內堂暫避,她也沒有那個興致隔著屏風偷窺一下對方的長相,不過從那位相看她的太太臉上,倒也能想見到對方的人品,一定也是很有福氣的。

這次相%e4%ba%b2最後並沒什麼結果,方氏那天回家以後,似乎也對對方不是很滿意,看著陸靜淑歎息了好一會兒,最後到底什麼也沒說,就放她回房了。

陸靜淑也不多問,反正%e4%ba%b2事不會不問她就定下來,隻要沒定,她就暫時懶得去擔心,有這空閒還不如做點正事。

她和陳皎寧合夥開的南貨鋪子生意很不錯,這個月還有一批貨要來,她應酬完了相%e4%ba%b2的事,乾脆就忙著去安排鋪子的人手,好好收拾倉庫以便存放新貨。

等她把一切安排妥當,東都運來的貨也到了,正是十分順利,就是押送貨物的人,讓陸靜淑有點意外。

“你怎麼招呼也沒打一聲就跑來了?”陸靜淑迎上去拉住陳皎寧的手問道。

陳皎寧道:“信哪有我快呀!不如見了麵再說。”

陸靜淑拉著她去了鋪子後堂裡坐,兩人先彼此問候家人安好,然後才問她:“上次你信裡還說令尊不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