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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郝羅博徹底顛覆了他本來在陸靜淑心裡的形象。本來陸靜淑以為他是斯文敗類型,誰知他居然是個頂著溫文儒雅外殼的逗比!明明說的是一件正事,讓他這麼一扯,怎麼想都覺得變不正經了==。

其次是柳歆誠這個小子實在是狡猾狡猾滴!陸靜淑一直把他當個傲嬌中二少年,沒想到他心眼還挺多,今天這場麵,明顯郝羅博想讓他幫忙勸趙王出山,可他就是假裝不懂。也不知是想順著趙王的意思啊,還是根本就不想趟這趟渾水。陸靜淑覺得是後者。

最後就是這位趙王了。田從燾,男,二十四歲,未婚;職業:%e4%ba%b2王;家庭背景:皇N代。作為大昭國(沒錯,我們現在所處的就是這麼一個連國號都很蘇的王朝)皇帝的長子,他曾經是被寄予厚望的,在陸靜淑的資料薄裡,就有當初皇帝田惟彰各種重視他,給他請各種名師的記錄。

據說這位趙王幼年就很聰明,等入學後,無論經史子集都是過目不忘,一直以來在士林中都很有名望,被臣民視為理所當然的太子人選。可是就在十年前,他的未婚妻突然病故,趙王自此一蹶不振。

坊間傳聞,趙王與表妹林小姐青梅竹馬,田惟彰和林貴妃都有意成全,於是就給他們定下了這門婚事。不料沒多久林小姐就因病去了,趙王分外傷心,從此常常借酒澆愁,禦前奏對也總是失魂落魄,田惟彰難免對他大失所望。

也是在十年前,蘇皇後橫空出世,從一個小小的才人一躍升為昭儀,繼而封妃,並在生下四皇子田從熙一年之後,正式被田惟彰冊封為皇後。當時中宮空虛近十年,大家都以為趙王的生母林貴妃才是最接近這個位子的人,可蘇蘅偏偏就把不可能變為了可能。

兩個時間點是如此的巧合。林貴妃和趙王母子二人就此都沉寂了下來,加上林貴妃的娘家信國公府也漸漸失去了田惟彰的信任,實權大多被田惟彰交給了肅國公府,趙王就更加隱形了。

那為什麼,郝羅博會在這個時候趕到東都來力勸趙王出山呢?還說當初田惟彰離京時有話,拜托,當初他領著新歡和喜歡的小兒子出去旅遊,隻留下礙眼的舊愛和大兒子,哪怕是為了堵天下人的嘴,也得意思意思的說些:“大兒子你看家吧,你爹我出去溜達溜達啊”之類的話吧?

何況現在田惟彰都乾脆遷都洛陽了,你還拿著%e9%b8%a1毛當令箭,這合適嗎?

陸靜淑能理解趙王的態度,但是她又覺得,這人給人的感覺,以及他本身的氣勢,實在不像是個為情所困的人。沒錯,他是有些憂鬱,不愛理人,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但是陸靜淑看著他就會覺得,什麼小情小愛,根本就不會在這人心中留下痕跡,他心裡肯定是有著更廣闊的天空的。

但如果真是這樣,問題又來了,他既然%e8%83%b8有大誌,又是這樣的身份,為什麼會對郝羅博的話毫無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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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帶著這些疑問,陸靜淑開始對陳皎寧旁敲側擊。

“表姐夫就是這樣,說正事說不到幾句,就要耍寶逗趣。其實他也是一片苦心,殿下這幾年來身體不好,又常飲酒,對著誰都沒有好臉色,表姐夫要不是這樣鬨法,殿下也不會理他。連貴妃娘娘都說,表姐夫來了這半年,殿下總算是看著有點人氣兒了。”

又評價柳歆誠:“他可不是狡猾麼!我爹爹都說了,讀書人心眼最多!你彆看他跟表姐夫是表兄弟,他們柳家跟郝家,還真不是一條道上的人。這裡麵的事,我懂的也不多,但柳歆誠一直跟殿下客客氣氣、保持距離,我是看得出來的。”

最後歎趙王:“命好,也不好。我聽爹爹說,現在還算是好的,來日,那位不在了,新君即位,那時殿下的日子才不好過呢!”

陳皎寧這姑娘真實誠,啥都跟自己說,一定得教她多留點心眼防人,陸靜淑想道。

不過陳皎寧確實拿她當自己人,從那天以後,連著兩天都帶陸靜淑出來與柳歆誠幾人聚會。陸靜淑也明白她的心思,在長安,趙王畢竟是名位最尊的一個,既然鐵了心要跟張家鬨掰,有趙王撐腰,總是底氣足一些。

但是陸靜淑卻有些擔心,陳皎寧未來的婆家明明是蘇家,蘇家怎麼會高興看到她們陳家跟趙王%e4%ba%b2近?

她正想著怎麼勸一勸陳皎寧,東都的噩耗就來了。

“這不可能!從東都到長安,一路上都太太平平的,幾時聽說有劫匪了?何況哥哥帶著二十幾個侍衛走官道,又是那樣的氣派,哪個不長眼的劫匪敢劫他?”陳皎寧緊咬銀牙,幾乎把手中的信都揉碎了。

信是驛站送來的,府裡的管家拿到以後,立刻送到了陳皎寧麵前,聽說是世子出了事,也是老淚縱橫,“姑娘,公爺信中怎麼說?可要小的們做什麼?”

“爹爹讓我們不要管彆的,閉門謝客等他來。”陳皎寧回完話就站了起來,“不行,我不能坐在家裡等。”

陸靜淑看她情緒有些不穩定,忙上前拉住她勸道:“皎寧,你冷靜點,先坐下來。”

陳皎寧搖頭:“我不坐,我要去找哥哥!”說完就揚聲叫人召集護衛家丁,這就要從長安往陳皎明出事的地方去尋人。

“你先彆急,皎寧,這信在路上就有幾天了,這時候想必令尊已經在路上,萬一你出去尋人,再與令尊錯過了,他到長安來不見你,不是更添了一重憂心?”

管家忙跟著說道:“陸姑娘說的是!姑娘,您先彆急,萬事都等公爺到了再說!”

陳皎寧哪裡坐得住:“等等等,我就是一徑傻等著哥哥來,他遲遲不來,我竟沒想到會出事!不行,這次我不等了。”她先把丫鬟婆子叫來,讓送陸靜淑回家,然後自己又去召集護衛家丁。

陸靜淑不放心,但又不能陪她出城,隻得聽話的出了曹國公府,然後讓人趕車去柳府。路上她一直在尋思,怎樣才能把話傳給郝羅博,最後還是半路停了下來,打發小廝去跑一趟%e8%85%bf,就說曹國公府上出了事,請郝公子過去看看。

那小廝去的巧,剛到柳家門口,就碰見了要回府的柳歆誠和郝羅博,兩人一聽陳家有事,立刻掉頭去了曹國公府,正堵上帶著人要出門的陳皎寧。

“表姐夫!”陳皎寧一見到郝羅博就紅了眼眶,“我哥哥,我哥哥出事了!”她雖然難過,卻還強撐著不肯哭。

郝羅博大驚:“世子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陳皎寧道:“路遇劫匪,現在生死不明,我要去找他!”說到最後還是帶了哭腔。

郝羅博略一沉%e5%90%9f:“我跟你一起去。”又跟柳歆誠說,“你替我去求見殿下,把世子的事說給他聽,看他能不能想辦法也幫著派些人出來找。”

陳皎寧這才反應過來,忙把陳皎明出事的地點和經過跟柳歆誠一說,最後還下馬鄭重給他行了個禮:“辛苦你了。”

柳歆誠側身避開:“不必如此,我一定把話帶到。”說完就告辭走了。

陳皎寧也不再耽擱,翻身上馬,與郝羅博一起帶著人出城往東去了。

陸靜淑回到家還是不能安心,跟方氏說話的時候不免有些心不在焉,方氏有些擔心,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問:“怎麼了?可是出門著涼了?”

“沒有。”陸靜淑搖搖頭,她不敢說陳皎明的事,怕嚇著方氏,隻能說些不相乾的,“就是想起皎寧的姐姐,覺得可憐。”`思`兔`網`

方氏聽了一歎:“是啊,其實娘以前也跟她差不多,唯逆來順受而已。”

沒想到方氏還會覺得同病相憐,陸靜淑想了想,問方氏:“娘,那我以後不做三從四德的女子,行不行?”

方氏一呆,隻看著陸靜淑不說話,陸靜淑也不出聲,就這麼看著她,最後方氏終於回神苦笑:“行啊,隻要娘的淑姐兒高興,你想怎麼樣都成。”

陸靜淑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伸手挽住方氏的胳膊,保證道:“您放心,我一定會過的高高興興,也會讓您過的高高興興,再不讓人欺負咱們!”

母女倆又說了一會兒知心話,紅梅就溜了進來:“太太,二少爺來給您請安。”

“請進來吧。”方氏推開陸靜淑,坐正身子。

陸靜淑也好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陸興波進來。這段日子,陸興波沒有去上學,而是在家由陸文義%e4%ba%b2自教導。他每日除了跟陸文義讀書之外,還按時給陸老太太和方氏晨昏定省。小小的孩子,麵容上仍有稚氣,行動卻已經很沉穩,好像突然間就長大了好幾歲一樣。

果然人總是要經曆些事情,才能成長,陸靜淑看著一板一眼給方氏行禮問安的陸興波想道。

從陸興波搬到前院開始,陸靜淑已經觀察他有段日子了。

若說劉姨娘做人還有一點可取之處的話,那就是她不讓兒子摻合後院的事。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她在陸文義身上學到的教訓,一個男人太關心在意後院的事,難免眼界小,且容易受女人哄騙,她肯定是不希望兒子做第二個陸文義的,所以陸興波對後院的爭鬥,一向沒什麼感覺,也從沒接觸過。

據李媽媽和王媽媽說,二少爺是個很好學上進的孩子,很得老爺的喜歡,老太太也疼他,難得陸興波也比陸靜秀懂事,見了方氏,不管心裡如何,麵上還是恭敬的,但也僅此而已。

在陸文義出事、劉姨娘被打被關之後,陸興波先是惶恐憂懼;後來方氏又把他身邊的人換了,將他安排在了前院,他更加不安了,整個人都瘦了許多;到最後,陸文義跟他明言,要將劉姨娘除名,不許他再認生母,他回住所將下人都趕出房裡,自己哭了一場。

就在前幾天,劉姨娘死了,他家居換了素服,聽說也偷偷哭過,但出來見人,還是一副如常神態。陸靜秀還病了一場,他卻並沒什麼變化,聽說吃飯比以前吃的還多了。

他對方氏更加恭敬了,對陸靜淑也是一樣。

這是個心性堅定的孩子,這是個好品質,但放在這個孩子身上,陸靜淑也一時判斷不出,是好還是不好。

慢慢走著看吧,他要怨恨自己和方氏,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人都是更容易原諒自己的%e4%ba%b2人,卻把錯誤推到彆人身上。陸靜淑不強求他能放下過去的這些事,也沒打算用所謂的血緣%e4%ba%b2情去溫暖他,她和方氏都沒這個心力,她隻想冷眼旁觀,看陸文義會把這個兒子教成什麼樣,看陸興波自己會變成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