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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它雪球吧。”“好,”君宜神情柔和,“給你的自然你做主。”雲雅嫣然,“還有我們的孩子,我也想好了名。”君宜揚眉。雲雅柔婉道:“若是女孩,就叫她真妤;若是男孩,去了那女子邊仍叫真予,如何?”“展真妤?很好。”君宜一笑。雲雅也笑。她懷中的小雪球看見他們倆笑,也止了嗚聲咧開嘴,跟著人一起笑了起來。

過了這三天,熙斐身上的寒熱之症已消,但是因吃逍遙散而留下的症候又全都顯現了出來。這天竇彎兒才剛進門,一隻細瓷碗就迎麵飛了過來,幸而她反應及時偏首躲過,那碗擦著她的耳邊就撞在了牆上,稀裡嘩啦地碎了一地。再看時,病床上的熙斐正伸長了手臂在拿另一隻藥碗,竇彎兒急忙搶上去按住他的手道:“你要做什麼,這些碗哪裡礙著你了?”

“我不要吃藥,我要逍遙散,聽見沒有?逍遙散!”

“我沒有,有也不會給你。大夫說了,你再吃這東西會死的。”

“不會,我吃了舒服得很,舒服……你去給我拿!”

竇彎兒搖首,“沒有,我……”

熙斐“啊”的一聲大叫,麵容扭曲,“沒有沒有,你有什麼?你這個賤人!放開我,賤人!”

他掙紮著、扭動著,可是縛在床板上的兩條粗繩仍結結實實地將他定在那裡。他動不了,手上就更是用力,竇彎兒的手被他反手捏著,痛得幾欲落淚,“熙斐,放開我……”“你這個賤人,不給我逍遙散,我……我……”他忽然攥著她的手就往床架子上撞,砰砰有聲,沒幾下就已是青腫一片。有丫鬟衝了進來,忙忙地拉開竇彎兒道:“沒事吧?”竇彎兒看著高高腫起的手背,搖頭道:“沒事。”

那邊熙斐仍在高聲叫罵,“你們都害我,害我,沒一個好人!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你……”他的手掙著,目色發赤,口角上還留著涎水,看著既讓人覺得可怖又讓人覺得可憐。那後進來的丫鬟白著臉道:“眼下怎麼辦?他力氣一天比一天大,要是真掙%e8%84%b1出來……”竇彎兒咬了咬牙,“再拿兩根繩子來捆住他的手!”

於是熙斐被五花大綁在床上,一動也動不了。竇彎兒讓人重新煎了碗藥,吹涼了哄他道:“你喝了,喝了就不會再想吃什麼逍遙散了。”

“逍遙散,我要逍遙散……”熙斐搖著頭,口中兀自迭迭不休,“你這是毒藥,是要害死我的,我要逍遙散……”

“逍遙散才會害死你,”

竇彎兒扶著勺想往他嘴裡送,熙斐不斷搖頭,忽一下往她臉上吐出口唾沫,“賤人想我死,我才沒這麼容易死!我要活,活……”

竇彎兒放下碗,取出帕子拭乾淨臉,平靜道:“你既然要活就喝了這碗藥,不然你就會死。”

“我不喝你的藥,我要彎彎,你叫彎彎來。”

竇彎兒看著他,“我就是彎彎。”

“你?你不是。彎彎穿著大紅衣裳,戴著金鳳釵,她嫁給我了,梳著髻子,怎麼會是你?”熙斐也在看著她,目光審慎,“你不是彎彎。”

“我就是。你若想我嫁給你,穿著大紅衣裳,就先把這碗藥給喝了。不然你死了,我嫁給誰去?”

“不喝,我不喝。”熙斐蹬著%e8%85%bf,掙著手,連整張床都被他帶動起來。

竇彎兒打定主意,任他掙紮許久後突然一下扣住他的下頷,端起藥碗就往他口中灌,“你不喝,我讓你喝!”

☆、第94章 生產

晚了回到府中,竇彎兒換了身衣裳依舊前去伺候雲雅。因算著日子臨盆就在這幾天,府中上下人等都十分小心,進出輕手輕腳,說話細聲細氣,連著頑皮不堪的小雪球也像懂了什麼,趴在床邊不再要雲雅陪著它玩耍嬉戲。雲雅自己倒還算拿捏得住,像平日一樣下了床稍作梳妝,又陪著君宜一起吃飯。將將吃完,竇彎兒從後遞上熱巾子,剛要收手,雲雅恰瞥見她手背上的瘀青腫痕,臉色一凝道:“這是怎麼了?”

竇彎兒慌忙收回手扯著衣袖想要蓋住,“沒怎麼,雪沒化乾淨,路上摔了一跤。”“摔了一跤?”雲雅眉心結得更緊,“在哪兒摔的?怎麼摔的?為什麼是摔在手背上?你一樣樣都告訴我。”竇彎兒張口結%e8%88%8c,求助似地望了君宜一眼。君宜放下筷道:“你光問人這些,倒不問問她上沒上過藥?”沒等雲雅回答,又轉首向竇彎兒道:“摔得這樣厲害,上過藥沒有?”竇彎兒趕緊搖頭。君宜道:“快回去上藥吧。今天不用來伺候了。”

竇彎兒答應著正要去,雲雅冷聲道:“彎彎,這傷絕不是摔的。你快說,怎麼回事?”

君宜卻道:“彎彎,去上藥。”

“說完了再上藥也不遲。”

“上完了藥再說也可以。”

雲雅怒目相向,“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對?既然瞞不住,就快些說了給我聽。”

“我不知道是什麼事,不過看她手上腫得厲害,總得讓人先上完了藥再說。”

竇彎兒也囁嚅著道:“王妃,我真的是在路上滑倒的,手上疼得厲害……先回去好……”

雲雅一擺手,雙眸隻向著君宜,“你知道的。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是不是熙斐?熙斐出了什麼事?”

君宜搖首,“他沒事,你不用擔心。”

“我怎麼能夠不擔心?你要想讓我安心,就快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君宜沉默。雲雅又把臉轉向竇彎兒,“彎彎,你不會騙我的是不是?熙斐在哪裡?他沒同人一起出去是不是?他在這裡,就在這裡是不是?”

竇彎兒被她問得連連後退,“王妃,我不知道……不知道……”

“你知道!”雲雅一下撐著桌緣站起身,“你們都知道,就是瞞著我。我本來也想由著你們瞞去,可是……可是你的手,彎彎,熙斐是怎麼了?他對你做了什麼?他……他……”她緊緊咬住牙關說不出話來,君宜伸手想去扶,雲雅甩開他,自己卻也跌坐在椅上,“疼……疼……”君宜捉住了她的手,“雅兒……”雲雅的指甲深深掐在他的肉裡,“疼……君宜,告訴我,告訴……”豆大的汗水滾落在頰邊,她說不出話,眸中的企盼懇求之色卻是蓋過了痛楚之色。君宜結攏了雙眉不去看她的目光,一邊打橫抱起她一邊向呆愣著的竇彎兒道:“去請穩婆,快!”

穩婆是早已請到住在王府裡的,這時一叫便到,一邊指揮亂哄哄的人手,一邊把君宜和小雪球也給趕了出來。接到消息趕到的順太貴妃入內時,君宜正對著小雪球道:“……是我不好是不是?是我要瞞著她的,讓她不安心,還讓她動了胎氣……”順太貴妃輕咳一聲,“太醫說不就在這兩天麼?什麼害不害的!”

君宜放下小狗默然無語。順太貴妃聽了聽裡麵動靜,心中焦急又是期盼,繞著屋子轉了兩個圈,坐下片刻,終是不定道:“哀家看她也是個難的,得去向菩薩多求求福。君宜,你跟著哀家來。”

“兒臣想留在此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順太貴妃看他肅容,情知他關切不便勉強,“既如此,哀家自己過去,有什麼消息你讓人遞來。”

君宜頷首,看她走至門口,忽又喚住,“母妃。”

順太貴妃回頭。

君宜抿了抿%e5%94%87,“兒臣出生時,是不是……是不是也很難?”

“很難,不過,”順太貴妃柔和了神色,“值得。”

君宜走近幾步,握緊了母%e4%ba%b2的手,“真的值得麼?”

“值得的。與你的父皇有了你,是哀家這一輩子做過的最值得的事。”順太貴妃回握住他有些發涼的手,望著他的眉眼,“你以後問雲雅,她也會這麼說的。”

君宜不知道雲雅會怎麼說,他隻知道穩婆在內不停的鼓勁,幾乎喊啞了嗓,但雲雅似乎已經用儘了全力,聲音由高到低近乎奄奄。君宜攥緊了門簾,跨一步想要進去,裡麵竇彎兒急忙堵住,“王爺,不能進去。”君宜望著那忙亂的人群,“她……她還好麼?”竇彎兒皺攏了眉頭,“穩婆說孩子太大,有些……難……”君宜麵色更是難看。竇彎兒急忙道:“歇上一會兒等有了力氣就會好的,王爺彆急。”

怎麼能不急呢?天色已暗,再拖下去,他怕自己就算得了孩子也會失去她,“告訴那婆子一聲,無論如何大人性命要緊,彆勉強。”竇彎兒重重點了點頭,“王爺放心。”君宜慢慢地放下簾,不去想象那垂散的床帳後是怎樣無力虛弱的身影,吃不下飯,也不想喝水,隻一圈圈地踱著步,直到再也忍不住衝出門外到了南首的窗下,“雅兒,雅兒。”沒有人回應他,裡麵所有的人正在為雲雅鼓勁,希望她再加一把力。“雅兒,熙斐會好的,等你能下地的時候,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好好的熙斐,你放心。”

雲雅仍是痛苦地呻[yín],或高或低,沒有止境。君宜扒緊了窗口也不管她聽不聽得見,隻是一遍遍地重複著。天空重又飄起了小雪,一片一片地散落在君宜漆黑的發上、睫上、手上,到竇彎兒打開窗時,外麵世界已是一片凝白籠罩,而君宜就在這凝白中幾乎成了一個會說話的雪人,“……還你一個好好的熙斐,你不用擔心。”

竇彎兒掩住了口,半天忍著淚道:“王爺……王爺!”君宜抬眸,竇彎兒帶淚綻出一個笑臉,“是位小王子,快進來吧。”君宜帶著一身雪疾步到了雲雅的床邊。被褥已經由人換過一床,床帳也已被整齊束起,雲雅望著白發斑斑的他,無力地一笑,“你發什麼瘋,得了病我該怎麼辦?”

君宜牽過她的手,“我不會病的,我還要照顧你和孩子。”“我看你才需要照顧,真是個傻子!”雲雅嗔著,眉目中卻全是濃濃愛意,“看過我們的孩子麼?”君宜搖了搖頭。穩婆見機立時抱過了繈褓中的孩子,“恭喜王爺!小王子身強體健,福壽雙全。”君宜小心地接過了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抱,兩手捧著隻是發呆,“很像你。”“是啊,”雲雅望著扁嘴闔目,安穩睡著的小肉團,微笑道:“總算有一樣仍如你所願。”

君宜莞爾,又仔細地凝望了一會,抬手抱還給穩婆,“估摸著母妃就要到了,你抱出去給母妃瞧瞧吧。”穩婆答應著去了。君宜低頭剛要開口,竇彎兒又步了進來,手上是一碗熱騰騰的薑湯,“王爺。”君宜接過後也顧不得燙,一氣喝了下去,“好了,下去歇著吧。”

竇彎兒告退。還沒待挑起的簾子放下,冬雪又步了進來,“王爺,王妃的小魚粥……”

“放下,我來。”

冬雪一笑,依言行事。雲雅無奈道:“你要同我說什麼?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