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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 鳳亦柔 4241 字 3個月前

虛子,他的傷,能不能好得快一些?

兩人沉默了一下,媚娘自怨自艾:運氣背的,上輩子交往的朋友都沒有這檔子,怎麼穿到的古代,反而給遇上了!

張靖雲隻道她是為了日後不能出門而氣悶,拉過肩上斜背的白色布包,在裡麵細細翻找了一會,取出一張薄薄的皮質麵具說:

“往日為我小師妹做過兩張麵具,她取走一張,嫌這張過於平凡,我一直留著,你以後若是非要出門閒逛,可以戴上這個,避免萬一碰到齊王。”

媚娘又新鮮又歡喜,接過麵具觸摸著:“這是什麼做的?人皮?”

張靖雲失笑:“人皮麵具?哪裡去弄人皮?活人必不肯給你剝了他的皮,死人的皮貼在臉上,豈不太惡心?”

媚娘說:“可是書上說過有人皮麵具,我看這皮質如此細膩薄韌,有點像!”

張靖雲搖頭:“人皮麵具是有的,我們不用。這個是冰蛛粘液熬製而成,貼在臉上,夏天冰涼,冬日暖和,可以護膚美顏!”

“真的?”

女人對於護肚美顏這樣的字眼,天生反應熱烈,媚娘舉起冰蛛麵具,左看右看,又往臉上比了一下。

張靖雲笑道:“這麵具的戴法也很奇特,須得放在火上,經熱氣一烤,透明如無物,即可貼於臉上。取下時隻需以溫水輕拍麵頰,便鬆%e8%84%b1下來。”

媚娘聽了,忙打開側座下的小木門,拉出黃銅火爐:“正好,我這裡就有火!”

張靖雲便拿過冰蛛麵具,給她做示範,在火上微微一烤,手上麵具果然變得透明,像什麼也沒有似的,張靖雲靈巧地翻動著手指,輕輕貼在媚娘臉上,媚娘看到他眼神的轉變,猜想自己戴著這副“過於平凡”的麵具,還不算太醜。

張靖雲打量著她:“真是奇怪,這副麵具戴在小師妹臉上確實顯得平凡,但你戴了卻完全不同——是你的眼睛!麵具改變了你的容顏,卻無法遮住你這雙……眼眸!”

星辰般流光溢彩,泉水般純淨透澈,靈虛子說:長著這樣一雙眼睛的人,純善賢良,有慧根,有福緣。

媚娘忽然聽到一種奇怪的隆隆聲,有點像遠處的打雷聲,臘月天,不可打雷啊!張靖雲側耳聽了一下,說道:

“是馬蹄聲!很多人騎著馬從城裡方向過來,如果我猜得不錯,應是皇上到了!齊王如此任性不止一次,每次皇上都要過來看看。這一大早走失了齊王,早有侍衛飛報城裡皇宮,找到了之後必定又是報進去了的,皇上此時過來,齊王免不了被責斥一頓。”

他看了看媚娘:“我得出去,萬一禦前侍衛要查看車子。你這樣子,衣裳上儘是血跡,就不要出來了,看能不能對付過去再說!”

媚娘點點頭,看著張靖雲出去,連嫂慌裡慌張地掀了車簾進來,猛地看見媚娘的臉,嚇了一跳,媚娘說:

“彆怕,是我,換了一下臉!”

“我的姑奶奶!這臉也能換的?還是換回原來的好!”連嫂哆嗦著,又說:“前邊有好多人,騎、騎著馬朝咱們跑來!”

媚娘忙將火爐推到她麵前,讓她抱著烤火,撫慰道:“彆怕,咱們好好兒地走路,又不犯法,誰也不能把咱們怎樣!你也不要出去了,烤著火,暖和暖和。教連大哥將馬車靠邊,先讓人家過去。”

說話間,馬蹄聲越來越近,連大將馬車停在路邊,媚娘卷起內層窗簾,透過窗紗兩下裡找看,就見張靖雲騎著馬,慢吞吞地從後麵走過來,越過馬車,往前去了。

果然是禦駕,皇帝不坐車輦,穿著厚實的鬥蓬,在眾多禦前侍衛簇擁下騎馬在曠野上飛奔,看來這皇帝在宮裡也憋悶壞了,趁著出城探看齊王的機會,鬆活鬆活筋骨。

張靖雲與皇駕相遇,下馬迎接皇上,皇上勒住馬,坐在馬上和他說話,媚娘的馬車相距不遠,聽得清他們的問答,張靖雲說:為備一副藥,需要進城挑一味藥引。皇上問他怎麼不帶隨從,讓侍衛們跑就是了,何必%e4%ba%b2自辛苦一趟。張端雲的理由很好:侍衛不懂,唯有自己來。

旁邊冒出一個聲音,把媚娘驚得心跳加快,這不是徐俊英嗎?他怎麼也來了?

“要不要派幾個人隨你去?路上有照應,入城挑選藥材,費時費力,回程必是晚了的,他們也可陪護你回山莊!”

媚娘將布簾挑開一絲縫隙,偷偷往外瞄,就看見披著件黑色描金紋鬥蓬的徐俊英,陪在一位身披明黃色鬥蓬的年輕人身邊,正和張靖雲說話。

有侍衛打馬過來,看來是要查媚娘的馬車,媚娘趕緊放下車簾,聽見張靖雲說道:

“那車上是位病重的婦人,也要進城,讓我遇上了,為她診了脈,順路一起走。”

徐俊英說:“既是病婦,就不必看了!”

立即有人喝住侍衛:“不必看了,教她一邊老實待著,聖駕過去,再由她走!”

媚娘鬆了口氣:奶奶的,好險!

第63章 出街

禦駕過去,張靖雲沒再上車,而是催著連大快走,自己騎馬跟在後頭,媚娘感覺困了,閉上眼竟然迷糊了過去,等連嫂將她喚醒,馬車已停在秦宅後門。

連大下車扣門,媚娘忙讓連嫂取出裝水的皮囊,倒了點水在臉上一拍,果然麵具掉落,連嫂看得眼珠子都瞪大了,媚娘也不管她,將麵具細心收好,這才下車。

王媽媽和翠喜早已守在車下,伸手來扶她,見了她衣上血跡,都大驚失色,王媽媽顧不得彆的,在她身上又是一陣亂摸:

“我的奶奶,你……”

媚娘抓住她的手,將左手食指放在%e5%94%87上,“噓”了一聲,翠喜機靈,見張靖雲在旁,拉了拉王媽媽:

“媽媽莫急,進去再說!”

趕緊扶了媚娘,一行人進門,留連大和連嫂在後邊收拾車馬,媚娘引了張靖雲徑直往東院來。

一路上給王媽媽解惑:“我沒事,這衣上血跡是彆人的,媽媽不必擔心!”

翠喜撇著嘴:“奶奶自顧帶了連嫂去,為何不讓我跟著?我若在旁,必不教奶奶臟了衣裳!”

媚娘笑道:“你卻不知道城外道路有多難行,瞧你生得嬌滴滴的,怎受得了車馬顛簸?等下次去觀花賞景,再帶你!”

翠喜不服氣:“奶奶都受得,我怎受不了?”

媚娘衝她擺擺手,回頭看張靖雲,見他默默跟在後麵,便帶著歉意說道:

“委屈張先生了,為遮人耳目,隻能從後門進來……”

∴思∴兔∴網∴

張靖雲笑笑:“這也是我的本意。”

媚娘看著他那張比女人還細致白嫩的俊臉,忽地想起什麼:“你不是說……”

張靖雲笑著:“奉皇上旨意:以真麵目示人,此後不戴麵具了,管他是誰,我不想認的,就不認!”

媚娘不知道他指的這個誰是什麼人,有人在旁邊,卻也不好多問,隻能給他一個理解的笑。

馮氏見到媚娘,又驚又喜,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放,也像王媽媽那樣撫摸著她:

“姑奶奶受傷了嗎?這可如何是好?”

媚娘拍拍她:“沒事沒事,換了衣裳就行!這位就是我說的郎中,先讓她們拿茶來!”

馮氏趕忙給張靖雲行禮,又喚梨兒奉茶,翠喜早跑去尋了翠憐來,帶著桃兒,端上熱水和巾帕,服侍張靖雲和媚娘洗手淨麵,張靖雲不及喝茶,洗了手便自顧走到床前,翠喜忙上前捺開帳幔,秦伯卿還在昏睡中,張靖雲俯身細細看他的臉,又伸手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翠憐搬了張繡杌過來,張靖雲坐下來,將秦伯卿的手拉出被窩,微側著頭,專注地為他探脈。

媚娘去左邊耳房換了件衣裳,走來扶著馮氏坐在桌旁,馮氏有點緊張,雙眼盯著張靖雲,手兒在袖中緊握成拳:媚娘走後,秦伯卿一直沒有醒來,她咬緊了牙關沒讓請郎中,極力說服自己要等到媚娘回來。媚娘終於請回“神醫”,馮氏的心卻沉了下去:“神醫”如此年輕,到底有沒有醫術,能不能治得好丈夫?

張靖雲探過脈,輕舒了口氣,媚娘忙將他延請至桌旁坐下,捧了杯熱茶給他,張靖雲笑著對馮氏和媚娘說道:

“不必擔心,秦大爺的病容易治,隻是他體質太弱,需得慢慢調理,也要一個月左右方能健康如初,料想春試是不會誤的!”

馮氏半信半疑,眼中蓄淚,說不出話,媚娘早料到會是這樣,隻要請得到靈虛子或張靖雲,秦伯卿必定能好起來!

她對張靖雲說道:“大恩不言謝,兩位這份情義,媚娘和哥哥記下了!”

張靖雲拿起茶杯慢慢喝了口茶,說:“既是朋友,就不要太見外,我留下些藥,日後自會尋機來探看秦大爺,你……”

媚娘忙接過話:“我知道了,謝謝你們為我著想——再不敢隨意跑出城去,便是在城裡,也小心著!”

張靖雲喝過茶,又為馮氏診了脈,媚娘索性請他把老娘也給看了。

秦夫人正為媚娘在嫂嫂房裡“睡”了半天,總也不起來,心裡頗感不安,東想西想,覺著是不是兒子過了病氣給女兒,想叫人抬著自己過去看看,跟前服侍的小丫頭卻總是推托,說一時尋不著人,姑奶奶好好的睡著呢,太太不必擔心。王媽媽和翠喜尋不見媚娘,得了馮氏囑咐,也隻好合起夥來哄住她。忽見媚娘一身男兒裝束,帶著張靖雲進來為她診脈,又告知哥哥的病情,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喜憂參半,等張靖雲走到外堂寫方子,她才板起臉來,小聲訓斥媚娘:

“你是候夫人,言語舉止要知尺度,怎敢如此膽大妄為,自作主張跑出去,拋頭露麵成何體統?為娘自小如何教你的?我家雖然不及從前,但這教養為娘可不曾誤過你們,你要好自為之,善自珍重,為娘寧可你不認娘家,也要你好好的,一生平安富貴,便知足了!”

媚娘還是第一次見秦夫人生氣的樣子,卻一點也不覺怕,也許因為不是自己%e4%ba%b2娘的緣故吧,她靠近秦夫人,嬉皮笑臉地哄她幾句,又替她按摩雙肩,秦夫人也是沒想到性情溫婉膽小的女兒變成這樣,行事作風完全不同以前,當下又無奈又心疼,拉著她坐在身邊,歎息道:

“累了半天,你歇著罷,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