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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 鳳亦柔 4239 字 3個月前

再不能這般!”

媚娘忙不迭地應著,張靖雲進來,秦夫人聽媚娘說他是徐俊英的朋友,自然不能怠慢,說了許多感謝的話,又讓備謝儀,吩咐廚房做飯菜款待,張靖雲好脾氣地陪著秦夫人說了一會話,用了茶,囑她平日多注意飲食調養和保暖,按時用藥,看看時辰不早,便要告辭,秦夫人留不住,自己走不動,兒子又使喚不了,隻好仍讓媚娘送他出來。

媚娘自是不會遵了秦夫人的意思,拿銀子給張靖雲,隻老老實實問他餓不餓,要不要吃了飯再走?張靖雲說:

“我不餓。還要去千草堂取一味藥,趕在天黑前回到莊上。”

又叮囑媚娘:“你哥嫂的藥丸,是我自帶來的,剛才已經教秦大奶奶如何用,你再提醒她一句,最好能按時辰吃藥。明日申時,會有人再送藥來,仍在後門處,教府裡人留意接著,秦夫人內服的藥也是明天才到,我開的方子,專為給她外用的,可讓人拿到千草堂撿藥,那裡的藥草種數多,收拾得比較好!”

媚娘點著頭,一一記下,將張靖雲送到前堂,回頭看王媽媽和翠喜沒跟上來,心裡閃出一個念頭,說:

“不然我跟你去千草堂,各自取藥,然後各自回家!”

張靖雲詫異地看著她,媚娘不好意思:“我今天在外麵跑了半天,又冷又累,還差點因齊王丟了性命——若他傷得再重些,死在我車上,我是活不了的。但我卻不知後悔,自由的感覺太美好,我還想到街上逛逛……”

張靖雲垂下眼眸,輕聲說道:“還是不去了吧,把藥方子給家仆,讓他們去撿了藥回來就好!”

媚娘心知他避嫌,便說:“那你先去吧,我過一會再去!”

張靖雲卻不動,過一會才無奈地說道:“這裡是城西,千草堂在城北,走很遠的路,你行嗎?要去,戴了麵具才可以!”

媚娘笑道:“我正是有這個才要去呢,不然給我十個膽,也不敢的!”

正說著,翠喜和翠憐走了出來,媚娘看著她們說:“翠喜去看看廚房做好了菜沒有,翠憐去一趟大奶奶房裡,看看大爺可是醒來了?方才喂過藥丸的,今夜再不醒來吃食物,可不得了!”

張靖雲看她輕輕鬆鬆支走兩個丫頭,然後從袖籠裡掏出麵具,四下裡一看,便尋見香案桌底有一盆冒煙的黑炭火,走去小心烘了麵具,這回沒好意思再叫張靖雲幫忙,自己估個大概,像貼麵膜一樣往臉上一貼,就成了。

張靖雲也取出一方麵具,烘了烘往臉上貼,媚娘見是初次會麵時的模樣,笑道:

“好歹換個俊些的,討姑娘們歡喜才好!”

張靖雲麵無表情,眨了眨眼說:“容貌總有老去的時候,若隻為長得俊才喜歡,那也沒多大意思!”

媚娘囧了一下,什麼思想嘛!明明長得帥,偏要人家喜歡自己不帥的樣子,誰做他的女朋友,看來有點難度!

張靖雲的坐騎早已吩咐連大,後門留人等著,他到時來取。此時卻和媚娘從前門出來,四處一望,沒見有什麼人,兩人便下了台階,順著巷路,從容走出去。

七拐八轉,好不容易走出大街,將近黃昏,街上沒有什麼人影,媚娘有些失望:

“太冷清了吧?這街上什麼也沒有!”

張靖雲說:“這條街原是城西最熱鬨的,此時已近黃昏,天氣又寒冷,誰還肯做生意?集市早散了,人們收了物什,都回家了,你看許多店鋪都關了門。”

“那要急著買東西怎麼辦?”

“可以敲門,裡麵有人住著。”

“我們去的千草堂,還會開門嗎?”

“會的。”張靖雲說,“千草堂從平旦到定昏,都開著門,方便人們看病買藥。”

“嗯?還有看病的?”

“有輪值坐堂的,能診看一般的病症。”

媚娘看著他:“你不是才從外地來京城嗎?對千草堂了解得這般清楚?”

張靖雲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本是京城人,少小離家,千草堂,其實是我在江南建起的,各地有分店,有專人打理,我很少過問。京城這一家,是一位熟悉藥草的老仆管著,聽說做得不錯!”

媚娘呆了一呆:真人不露相啊,世外高人一樣的風雅之士,居然是全國連鎖藥店的幕後老板!

第64章 酒樓

兩人在街上走著,媚娘隻顧東張西望,總落後張靖雲幾步,張靖雲不時停下來等她,見她一副好奇新鮮、興致極高的樣子,仿佛長這麼大才第一次出門看街景,禁不住好笑,索性放慢腳步,就著她的速度,由她慢慢看個夠。

媚娘卻很快回過神來,想到張靖雲還要趕回城外三十裡處的歸雲山莊,忙著催他:“快走快走!一會你出城太晚了不好!”

張靖雲說:“無妨。我的坐騎留在秦府,明日送藥的人來取走就是了,等會讓千草堂另給我套輛車子,夜路是慣走的,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山莊。”

媚娘點點頭:“這樣最好,我還想著夜裡寒風甚於白天,你在野地裡走不定凍成什麼樣,等會再找兩個人陪你一起回山莊吧!”

“會有一個趕車的隨行,明日再教他趕了馬車回城。”

說話間,路過一家門店,大開著六扇鏤花紅木門,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媚娘抬頭看了一下,門樓上一塊匾額,狂草書寫“仙客來”三個字,原來是家酒樓,媚娘笑著對張靖雲說:

“可惜時辰不早,不然我請你在這兒喝杯酒!”

張靖雲看了她一眼,不作聲,過一會才說:“這家酒樓,我和靈虛子常來,因其酒醇菜美,生意極好,主家是柳州人氏,經營了十數年,可惜卻要放手易主了!”

媚娘怔了一下:“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易主?”

她抬頭數了數,古色古香、結結實實的磚木瓦結構四層樓,又是臨街門店,老字號,苦心經營這麼久,放手多可惜啊。

張靖雲說:“主家是我認識的人,姓岑,往年回來時偶爾在他樓上客間歇腳,接見友人,裡邊修整得也是極好極清雅。他年輕時就來到京城經營這家酒樓,很是用心,卻因最近家有變故,父兄同時去世,寡母盼兒歸鄉守家業,他縱然萬般不舍,也不得不遵從母命,結束這邊產業,帶上全家妻小返鄉。”

“這樓上還有客房?”

“他建的是雙子樓,臨街這個是酒樓,後邊還有一樓,是客商們留住的客房。”

媚娘停下不走了,腦子飛轉,回頭盯著“仙客來”那三個大字,心嗵嗵直跳。

“張先生,你說你認識那位主家?他姓岑?他的酒樓,可有了接手的人?”

張靖雲說:“他前天遇見我,向我辭行,我才知道此事,是否有人接手,並未得知。”

“他轉手酒樓,要價多少?”媚娘直接問道。②思②兔②網②

張靖雲眨了眨眼,看著她:“我沒問,你難道想……”

“是!我想接手!”媚娘答得很乾脆。

張靖雲怔住:“你?候夫人!要經營酒樓?你懂嗎?”

媚娘一笑:“不懂可以學啊,況且我又不是完全不懂!這位岑老板隻帶了家人回鄉,又不把整個酒樓的人都帶走,可以留下來繼續為我所用!”

張靖雲依舊呆呆的:“你卻為什麼?在候府養尊處優,相夫教子,有許多事夠你忙的,徐……他絕不肯讓你出來做這個!”

媚娘看看天色越來越暗,上前扯了他的衣袖:“儘了就來不及了,快帶我去找那位岑老板,問問看還有沒有機會!”

張靖雲不情願地跟著她走向仙客來大門,到台階下又停下:“還是不去了吧,這可是件大事,萬一……”

“沒有萬一!”媚娘拉著他往前走:“此事我負全部責任,與你無半點關聯就是了。你是君子,君子成人之美,你就幫我這個忙吧!”

張靖雲遲疑著:“成人之美?我怕我做錯事!你難道分身有術,要怎麼經營這家店?”

媚娘著了急:“彆管那麼多好不好?看能不能先頂下來,車到山前必有路,彆的事,再商量著辦!”

張靖雲被動地帶著媚娘上了台階,剛一跨進門,就有位身穿素色錦袍,體型略顯胖大三十來歲麵色白淨的男子走來,朝張靖雲作揖:

“我沒看錯吧?竟是張先生!這大雪的天,寒冷異常,快請樓上雅間坐著!”

張靖雲和他見了禮,指著媚娘:“這位是……”

媚娘早笑著抬手作揖,大大方方自我介紹:“在下姓岑,聞聽張兄說此間酒樓主人亦姓岑,便要尋本家述述%e4%ba%b2緣!”

素色衣袍男子正是仙客來主人岑貴泉,忙作揖打拱:“原來是本家兄弟,多有怠慢,失禮失禮!”

當下岑貴泉殷勤地將兩人引至二樓雅間,喚堂倌先取一壺好茶來,再吩咐廚房燙酒,作幾個好菜上來,招待張先生和本家兄弟喝幾杯。

張靖雲攔住他,說道:“岑兄身有重孝,不能飲酒,我二人也隻是過來問個事,不能耽誤太久,喝杯茶就好!”

媚娘也歎息道:“樹欲靜風不止,子欲養%e4%ba%b2不待!小弟才從張兄處得知本家兄長家中事,兄長一片孝心未酬,嚴父已逝,實在令人遺憾!”

岑貴泉垂下頭,滴下淚來,哽咽著:“說不得!我是家中次子,祖業有長兄承繼,我十幾歲入京,辛苦拚出這一番事業,原本想著這幾年就能接了父母來京中住住,開開眼……揚州雖好,總不比京城繁華熱鬨,誰能想到……如今連長兄也沒了!慈母不肯棄了上百年的祖業,嚴命回鄉。偏偏我這店苦心經營多年,總舍不得放與不入眼的人,連日來愁苦不已,店裡有商客和趕考的讀書人住著,不肯放手,又不能關門歇業……我這貼身穿著孝服,每日想著家裡死去的父兄,心裡油煎似的!”

媚娘同情地跟著歎了幾聲,說道:“兄長這店,若是放心,交與小弟如何?小弟來自外鄉,家中原也經商,雖然年輕,打理一間酒樓應是可以的。這酒樓由兄長苦心經營至此,其間傾注了兄長多少心血,小弟自然清楚。%e4%ba%b2兄弟明算帳,要抵多少銀子,但說無妨。小弟儘量遵循兄長原有的樣式規矩去做,隻當是